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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墨苡墨 -【庶女出沒】《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25 AM     標題: 墨苡墨 -【庶女出沒】《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22 06:39 PM 編輯

【書名】:庶女出沒

【作者】:墨苡墨

【內容簡介】:

  前世的白玉瑄隱忍不爭,最後卻換來了被剜雙目,密室絞死的悲慘結局……

  重生歸來,小小庶女依然選擇隱忍,至於爭不爭的,佛曰:不可說……

  畢竟,重活一世,空間在手,外掛升級,金手指全開!有些事,當真是身不由己……

      那麼,顫抖吧,渣渣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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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25 AM

楔子

  寧國一百四十三年,夏。

  七月的錦城,正逢雨季。

  這一天,正午剛過,天空黑壓壓一片,伴著一絲風都不透的空氣,壓抑著人心裡慌慌的,尋不到著落。

  衛國公府安虞花開小院內,一道尖銳的女聲劃破了沉寂的天空,陣陣淒厲的哭聲,撕扯著人們脆弱的神經。

  “衛承宇,你我七年夫妻,你便如此對我嗎?”月白色對襟短衫配著一襲青嫩色月華長裙的白玉瑄,此時正用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右臉,帶著幾分質疑的高聲問向站在自己面前,正溫柔的摟著嬌艷明媚小妾的夫君——衛承宇。

  “姐姐是聰明人,為何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卻還是在假裝糊塗呢?就算你裝糊塗,夫君也不會心軟的。”上好錦緞精心裁出的玫紅短衫配著高貴雅致的鳳尾長裙,相比白玉瑄這個衛國公府的正室夫人,此時小妾趙嫻月的風華明顯要高過她。

  聽到趙嫻月如此說,白玉瑄面上帶著幾分不屑的冷冷一笑:“你一個妾室,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老實閉嘴。”

  “啪。”白玉瑄的話音剛落,她完好的左臉又印上清晰的五個爪印,在她微微白皙的容顏上,顯得格外刺眼,甚至是帶著幾分深深的諷刺。

  “瑄兒,這些年你的聰明都跑到哪裡去了,我這話可是說的很明白,月兒以後就是衛國公府的正室夫人,什麼妾不妾的,太難聽。莫不是瑄兒沒聽清?”一身玄色錦袍的衛承宇輕輕的撣了撣他剛打過白玉瑄的手掌,似乎是帶著幾分嫌棄。

  “正室夫人?”白玉瑄微微側著頭,眸底噙滿了淚水,可是她卻在強忍著,甚至在某個瞬間,狠狠咬著嘴唇,不想眼淚落了下來。聽衛承宇如此說,白玉瑄似是反問,又似是自言自語的說了四個字。

  她定定的看著衛承宇與趙嫻月,耳邊依稀還回響著當年衛承宇要納趙嫻月為妾時的輕軟耳語,那時的衛承宇說:“瑄兒,我只是覺得她可憐,而且她又是我好友的妹妹,在衛家耽誤這麼多年,總歸名聲也受了影響,我若不娶她,怕是她這一輩子就毀了。瑄兒放心,你永遠都是我衛承宇的妻,她只是妾,永遠只能是妾。”

  既然永遠是妾,那麼,此時衛承宇說的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呢?那些話,過了那麼久,白玉瑄依然一字一字的都記得清晰,可是如今抽在臉上的疼痛,又是為什麼?

  “姐姐莫不是被夫君打得有點犯糊塗了?我這麼跟姐姐說吧,我與夫君自幼相識傾心,只是夫君不是嫡長子,想掌這衛家的大權,可是要費不少心思,可偏偏我這身子骨又不爭氣,好巧不巧的,姐姐就在這麼個時候入了夫君的眼,這七年,也難為姐姐為夫君做的這一切了。”看著白玉瑄愣愣的呆傻模樣,趙嫻月看似憐憫的對她軟語著,可是眸底卻閃耀著高傲與炫耀,輕輕撣了撣衣擺,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再者說了,姐姐的手裡到底還是握著玉氏寶藏的鑰匙,不管沖哪一點,夫君自然是要娶你的。”

  此時的白玉瑄,只覺得,心底如這外面的天空一般,透著喘不過氣的壓抑。慢慢深吸了口氣,白玉瑄突然帶著幾分瘋狂的沖向衛承宇,嘴裡狠狠的吼著:“衛承宇,你沒有良心,我這麼多年,為了讓你名正言順的繼承衛家,付出了多少,難道你不知道嗎?如今,你居然如此對我。”

  白玉瑄力氣再大,到底還是個養在深宅裡的婦人,剛沖到衛承宇身前,便被衛承宇不帶感情的推到了一邊。白玉瑄腳下一個不穩,險些摔倒,最後搖搖晃晃的撞到了身旁的柱子上,後背一瞬間襲來的鈍痛,卻遠不及她心底的疼痛。

  “真是瘋了,月兒如今懷著身孕,你是想要我衛家斷子絕孫不成?”衛承宇一隻手推開了白玉瑄,另一隻手忙急急的將趙嫻月護到了一邊。

  而本來因為衛承宇的背叛還沒反應過來的白玉瑄,此時只覺得腦袋嗡嗡的疼,身孕?趙嫻月居然已經有了身孕?

  想到這裡,白玉瑄苦澀一笑:“夫君莫不是因為我沒辦法為衛家傳承香火,便如此對我?”

  衛承宇還未說話,趙嫻月卻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明媚的淺淺開口:“衛府的長子嫡孫,自然是由我來生養,姐姐莫不是糊塗了?”

  趙嫻月的話音剛落,白玉瑄帶著幾分震驚的看向衛承宇,似乎是想要尋一個答案。本來她以為,七年夫妻,她都不曾有孕是她自己的原因,可是如今聽趙嫻月這樣一說,她猛的驚醒。

  而此時的衛承宇卻並不看她,只是神色從容的輕輕安撫著趙嫻月,溫暖的眉眼,比當初對自己還要繾綣上幾分。

  不用多說什麼,白玉瑄也能明白,不是自己不能懷孕,而是衛承宇不想讓自己懷孕。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決絕的瞪向趙嫻月的肚子,似是想將那孩子瞪沒了一般。

  而她的這個眼神卻看得趙嫻月陣陣心驚,本能的護著肚子,嘴上輕聲嘀咕著:“夫君,你看她的眼睛,好可怕。”

  衛承宇一回頭,便看到白玉瑄決絕狠辣的眼神,眉眼緊皺,一個回身,快速伸手,凶殘的戳向了白玉瑄的雙眼。

  心下有一瞬間的停滯,錐心的痛意漫延全身,甚至這痛意已經讓白玉瑄失去了呼喊的力氣,明明眼前已經一片黑暗,可是為什麼,她卻隱隱的覺得,一片鮮紅漫過眸底,漫過她荒蕪的心底,減字成灰。

  痛意抽打著她的神經,那些埋在心底的質問還沒問出口,便聽到衛承宇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衛豐,瑄兒夫人意欲謀害衛府子嗣,拉入密室,施以絞刑。”

  之後所有的痛苦,都不及衛承宇親手剜下白玉瑄雙眼那一瞬間來得明顯且森然。

  緋紅的血色漫紅了眸底,這一刻白玉瑄才恍恍的明白過來,原來衛承宇這麼多年真正愛護,真正想守護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他從來都不會將自己真正深愛的人,推至風口浪尖,任人算計。

  原來,這些年,自己不過是做了他的槍手,替他除去了障礙,幫他奪下了衛家,為他提供了寶藏,為他心愛之人鋪平了道路而已。

  所謂七年恩愛,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最後一絲知覺抽身離開之前,白玉瑄在心底絕望的嘶吼:若是有來生,若是還能遇上這些人,那麼她決絕不會心軟,血債血償,亙古不變……

  沉悶了幾天的錦城,終在這一天暴雨如注,隱隱的,似乎在沖涮著罪惡與醜陋……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26 AM

第001章:死而復生?

  渾身被碾壓一般的疼,甚至輕輕動一下手指,都帶著四肢百骸,撕裂一般的疼痛,這是白玉瑄恢復知覺後的唯一感覺。

  緩緩的睜開雙眼,微微白光刺激著她,帶著少許的不適應。半天之後這才勉強全部睜開,可是,自己的眼睛不是已經被衛承宇剜掉了嗎?為什麼現在還能睜眼看東西呢?

  而且自己最後隱隱的還聽到衛承宇命人將自己施以絞刑,莫不是最後心軟了,沒有對自己下手?

  可是,衛承宇,就算你心軟了,白玉瑄的心卻再也不會軟了。想到這裡,白玉瑄錦被下的秀拳握的死死的,哪怕這微微用力的一個動作,已經牽扯著她渾身上下,錐心一般的疼痛,可是,她還是握緊了,因為心底的痛,也因為心底的恨!

  慢慢睜開眼睛,這才發現,一身灰白錦袍的白鴻禮,正坐在自己床邊,帶著幾分關切的看著自己。

  白玉瑄的心底雖然劃過陣陣錯愕,可是多年的城府,已經讓她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所以,面上卻仍是平和一片。

  此時身邊的環境對她來說,其實不算陌生,只是自己不是已經被衛承宇絞死了嗎?如今怎麼會這樣平靜的躺在床上呢?而且,此情此景,更是多年以前的舊日時光……

  隱隱記得,十五歲生日將至的時候,白玉瑄聽信嫡姐白玉瑾的鼓動,獨自帶著婢女去長生觀進香,想著為已經過世的母親還有哥哥祈福,同時,也想著為自己求一門好姻緣。

  只是,她人還未至長生觀,卻在半路遇到了登徒子,奮力反抗之下,滾到了山坡下。

  白玉瑄清楚的記得,因為這一場變故,自己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個月,也是因為這次變故,之後,錦城便傳著壞她名聲的流言。一時間,錦城上下,不管是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還是窮酸書生,都對她避之不及。

  而衛承宇,便是在這個時候,慢慢靠近她,溫暖了她日漸冰冷的心底,前世的白玉瑄天真的以為,自己的誠心終於感動了老天,所以才許了她一樁好姻緣。只是沒想到,到頭來,不過陰謀算計一場,自己連身家性命都賠上了。

  想到這些,白玉瑄心底冷冷一笑,原來這麼多年,衛承宇從來就沒有真心愛過自己,他不過是看中了自己玉氏傳人這個身份,不過是看中了母親留給自己的這片寶藏。

  也就是說,如果這個人是阿貓阿狗,衛承宇也會娶,反正等他目的達到了,都是被無情的棄掉,七年夫妻,到頭來,她白玉瑄不過是一顆棄子。想到這裡,白玉瑄輕輕的合上雙眼,任由悲傷在心底漫延。

  “瑄兒,瑄兒?”坐在床邊的白鴻禮,低低的喚著,心裡卻是暗暗嘀咕著,剛才他明明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醒了,為什麼又將眼睛閉上了呢?

  聽到父親帶著幾分慈愛的聲音,白玉瑄心底又湧起陣陣難過,曾經,自己雖然只是白府的庶女,可是,父親卻打心眼裡寵著自己,愛護著自己。

  只是,因為父親反對自己嫁給衛承宇,自己心裡憋著一口氣,嫁進衛府七年,都不曾回府看過一次他老人家。

  白玉瑄努力掩了掩心底的悲傷,帶著幾分吃痛的又一次緩緩的睜開眼睛,卻直直的撞到了白鴻禮溫和從容的笑顏。

  如此溫和從容的笑顏,自己有多少年不曾見過了?曾經的自己執迷不誤,而現在看來,應該是老天憐憫於她,又給了她一次生命。既然如此,那麼這一世,她定要守住這些,曾經因為偏執而失去的人和事。

  看到白玉瑄又一次睜開眼睛,白鴻禮偷偷松了口氣,溫和一笑“瑄兒,你醒了?”

  看著父親的眉眼,白玉瑄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這一個小小的動作扯的她全身都疼,可是心底流淌的卻是最柔軟的暖意。

  看到白玉瑄輕微的點頭,白鴻禮長長的松了口氣,轉過頭,沖著外間高聲喊了句:“秀芝,快喚郎中進來,瑄兒醒了。”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背矮矮的駝著的老郎中快步走了進來,急急的將藥箱放到桌子上。這才打開藥箱,娶出純白的絲帕,來到白鴻禮面前,微微一施禮,將絲帕搭在白玉瑄的手腕上,之後細細的把著脈。

  看著老郎中古板的模樣,白玉瑄帶著一瞬間的恍惚,曾經她以為這樣的待遇,便只有府裡那些夫人姨娘們可以享受,自己不過是失去母親庇護的小小庶女,這些上等婦人們的待遇,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享受的到了。

  可是,自從她嫁給衛承宇,七年中,哪怕是輕微的一個咳嗽,衛承宇都會急急的喚來郎中,替她小心的診治。

  想到這裡,白玉瑄心下陣陣苦澀劃過,滄海桑田之後,再看當初的那些寵愛,只覺得,諷刺的人身心俱疼。

  玉氏寶藏的鑰匙剛到手,衛承宇便迫不及待的將自己除掉。也是,趙嫻月已經有孕在身,他怎麼可能不急,正如他自己說的,這是衛府的長子嫡孫,自然是馬虎不得。

  白玉瑄眸底的悲傷細細淌過,白鴻禮一直關注著郎中的動靜,所以沒太注意到她神情的變化。而剛從外室走進來的秀芝卻將白玉瑄眸底一瞬間的變化看在眼裡。

  秀芝眉眼輕輕晃了晃,帶著幾分探究的看向了正獨自傷神的白玉瑄,卻不想本來還陷在自己世界的白玉瑄卻是猛的一個轉頭,帶著幾分不明意味的看向正看著自己的秀芝。

  天知道這一個轉頭的動作,扯得白玉瑄的脖子跟被人擰斷了一般的疼,緩過來之後,她在心裡暗暗的想,那時候自己心底灰暗一片,而且眸底的疼痛折磨的她之後的知覺都已經麻木了,是不是絞刑就是這樣的疼呢?

  在衛府,白玉瑄鬥倒了那麼多人,這才將衛承宇扶上高位,秀芝這一眼雖然看得不算太深刻,卻被她清晰的感覺到了,所以,轉過頭,純屬她本能。

  而白玉瑄卻因為自己一瞬間的魯莽動作,而暗暗咒罵了下自己,畢竟前世的自己,活的小心翼翼,怎麼會有如此敏感的直覺呢?而且還是在白府夫人身邊的掌事婢女秀芝面前。

  想到這裡,白玉瑄又強忍著疼痛,轉了轉頭,看向了秀芝身邊的桌子上,那上面有茶壺,白玉瑄想借這個角度,讓秀芝以為自己是想喝水。而站在桌子旁邊的秀芝眉眼斂了斂,她這會也帶著幾分茫然,剛才莫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心下雖然百轉千回,手上動作卻一刻未停,剛抬起茶壺,就聽到外間一聲尖銳的啼哭:“我苦命的孩兒啊,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27 AM

第002章:明艷動人的劉姨娘

  聽到這帶著幾分誇張又尖銳的哭喊聲,白玉瑄微微斂了斂眼眸,神色未見起伏。同樣的場景再一次在生命中上演的時候,白玉瑄自然不會像前世那樣,因為沒有了母親的庇護,而將自己縮在府裡的小角落,拒絕著府裡任何人的示好。

  不是她不想接受府裡姨娘們虛情假意的示好,只是白玉瑄心裡明白,自己若是有一點點越矩的地方,白府心狠手辣,又恨極自己的白夫人,指不定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呢。

  可是,在衛府七年的爭鬥生活已經讓白玉瑄明白,想要在府裡立住腳,就必須將一切可以收為己用的力量拉攏好。

  更何況,在白府還比不得曾經的衛府,畢竟在衛府,白玉瑄是正兒八經的當家主母,衛承宇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而在白府,她只是失去了母親與胞兄疼愛的小小庶女,若是自己不想辦法保護自己,僅憑父親對自己的那一點疼愛,想在白府站住腳,簡直是癡人說夢。

  想到這裡,白玉瑄唇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輕輕抬了抬眼,一襲明艷艷的桃紅身影便已經立在自己床前,同樣明艷的秀帕在白玉瑄面前晃來晃去,剛進屋時尖銳的聲音也在白鴻禮帶著幾分不悅的目光下,慢慢放低:“我苦命的孩子,不過就是出去玩了一趟,怎麼會傷的這樣重?”

  “勞劉姨娘掛念。”雖然嗓子帶著微微的幹,連帶著說話都帶著幾分喑啞,可是不同於前世的怯懦,白玉瑄只是不鹹不淡的應了句。

  本來還哭天抹淚的劉姨娘明顯沒想到,昔日府裡膽小如鼠的小庶女,如今居然用如此高的姿態跟自己說話,心下雖然陣陣不解,可是礙於白鴻禮在場,她也不好表現什麼,只是幹幹的笑了笑:“哪裡,姨娘雖然沒什麼本事,可是還是知道護著瑄兒的。”劉姨娘本來想說“還知道護著自己的孩子”可是話都已經到嘴邊了,卻在白玉瑄帶著幾分淡然的目光下,變成了“保護瑄兒”。

  “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瑄兒剛醒,你這看也看了,沒事就快回去吧。”白鴻禮帶著幾分不耐煩的輕聲說道,雖然聲音不高,可是氣勢十足,震得劉姨娘微微抖了抖後,這才別別扭扭的沖白鴻禮一點頭,又飽含關切的看著在床上看熱鬧的白玉瑄一眼,嘴裡輕輕念叨著:“姨娘改日再來看你,這次傷的不清,可得好好將養著,莫要落下病根才好。”

  “好了,這話不用你說。”劉姨娘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生生的被白鴻禮打斷,而白鴻禮在說完這句之後,又轉過頭沖著不遠處的秀芝慢慢道了句:“秀芝,一會你去跟夫人說,五小姐最近需要休養,讓她管好後院的人,別什麼人都往五小姐小院裡面放。”

  “是,老爺。”秀芝本來還在悄悄打量著白玉瑄,試圖從白玉瑄的神態言語上看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如今聽白鴻禮這樣一說,才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玉瑄後,這才慢慢走出了房間。

  而劉姨娘見白鴻禮都這樣說了,自己再繼續待下去,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便又攜著她那一身明艷的桃紅氣息,扭扭捏捏的轉身離開。

  而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卻是雙眸微瞇的目送著劉姨娘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在自己的記憶中,劉姨娘永遠都是這樣明艷動人,若是換作一般男人,怕是日日相伴也不會厭倦,可是她卻遇到了她生命中的劫——白鴻禮。

  前世的白玉瑄不明白,為何白鴻禮會如此光明正大的疼愛她這個小庶女,如今白玉瑄恍恍的帶著幾分明了,因為在白鴻禮心中一直都住著一個他深愛的女人,那便是自己的母親——玉明涵。

  曾經的自己因為膽小年幼,許多事情並不明白,如今想來,父親也算是滾滾紅塵中的癡心人,母親在時,他安安心心的守著母親。雖然礙不過家裡長輩的意思,最終娶了他不上心的女子為正室夫人,之後又娶了兩房妾室。

  可是他對母親,卻是十足的疼惜與愛護。而自母親離開,一直到白玉瑄上一世的生命結束,白鴻禮身邊再沒有出現過其它女人。

  隱隱的,回憶慢慢被拉長,多少次,因為擔心醉酒的父親,白玉瑄悄悄的將其扶回房裡的時候,父親嘴裡含糊不清的呢喃都是“涵兒”

  因為有一個人住在了心底,所以,劉姨娘再明艷動人,卻還是打動不了她最想打動的人。有些記憶慢慢的由模糊到清晰。

  白玉瑄記得,曾經的劉姨娘對府裡每個人都很好,哪怕是她最大的對頭,白府的正室夫人薛靜儀,她也從來都是笑臉相迎,笑臉相送。

  前世的白玉瑄不懂,如今重活一世,有些事自然想的明白,如劉姨娘這般的女人,才是最聰明的女人,至少她明白哪怕沒有了男人的疼愛,她也知道如何讓自己生活的更好。

  這樣聰明的女人,這一世,白玉瑄自然不會躲,而是要同劉姨娘那般,笑臉相迎,只因為她是自己在白府立住腳的最好幫手。

  “回白老爺,五小姐除了身上的擦傷會好的慢一點,需要靜養以外,其它的都還好。”老郎中帶著幾分蒼老的聲音將白玉瑄的思緒拉了回來,微微斜了下目光,看到老郎中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嘴裡也在一張一合的念叨著“五小姐這傷口可是得格外小心,不然不容易長好,這一點可是要切記的。”

  “多謝郎中。”白鴻禮見老郎中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忙站起身來,客氣的向老郎中道謝。

  “白老爺使不得啊。”錦城安國公白府,雖然這幾年手裡已經沒有了實權,可是卻也是受皇家庇護之人,老郎中自然惶恐不已,忙弓著已經彎得不能再彎的背沖白鴻禮行禮。

  白鴻禮溫和一笑,帶著幾分淡然的儒雅,正欲開口,卻聽到外間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五小姐可真是身嬌肉貴的,不過是被幾個登徒子欺負了下,就要在床上靜養,真是讓妾身好生羨慕啊。”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28 AM

第003章:粉墨登場

  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白玉瑄心裡的想法不是害怕,而是隱隱的帶著幾分興奮,曾經在生命的盡頭,她在心底告訴自己,若是有來生,若還能遇到這些人,她定然不會放過他們,血債血償,亙古不變。

  這些曾經的仇人,一個個都開始以她們曾經的姿態,粉墨登場了,衛承宇,她們都已經來了,你離我白玉瑄還會很遙遠嗎?想到這些,白玉瑄慢慢側了下身子,方便自己看清楚房間裡的情況。

  此時的白鴻禮眉頭緊皺,神色帶著明顯的不悅,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老郎中先離開,這才整理了下衣擺重新坐回到白玉瑄床邊,目光帶著寸寸幽冷的看向了門口。

  本來以為,這些場景不過是在生命中重新上演了一次,自己老老實實看戲,若是覺得沒意思的時候,便揮揮手,調教他們一下。可是,當白玉瑄看到走進來的第一個人的時候,神情不自覺間便冷了幾分。

  有些事情,仿佛在慢慢偏離曾經的軌道。

  前世的時候,劉姨娘剛離開沒一會,白府的正室夫人——薛靜儀便帶著孫姨娘還有府裡的嫡庶小姐們走了進來。

  而重活一世,有些事似乎帶著幾分輕微的偏離。如今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女人,一身華貴的煙色長衫,名貴的花鈿珠釵襯著本就富貴的淩雲髻更加美艷,一雙丹鳳眼透著陰鬱暗沉的精光。

  白玉瑄面上不見喜悲,心底卻是冷冷一笑,沒想到,這個在前世因為早年寡居,而想法偏激,最後壞事做盡的姑姑——白鴻蕊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

  也好,大家能一起來也不錯,省的她還要一個一個對付,傷心勞神的,也不太值得。

  想到這裡,微微抬了抬眼,帶著幾分淡笑的看向了之後進來的那群人,除了白鴻蕊這個異數,其它人還不錯,至少,都是按照記憶中的順序走進來的。

  而之前的那句尖銳又帶著幾分刻薄的聲音,自然是自認為很聰明,卻總是被薛靜儀當槍使的孫姨娘。如今一進屋見眾人都不說話,而自己又沒得到薛靜儀的暗示,只能乾巴巴的笑了笑:“姨娘這個人素來說話直,五小姐可莫要往心裡去才好。姨娘自然是心疼你的。”

  “勞孫姨娘掛念。”白玉瑄的神色一如從前,開口的話甚至都懶的再換一句,不過是一句客套的話,她也懶得再費心神,索性將剛才應付劉姨娘的那一句拿來再用一次。

  只是她話音剛落,走在最後面的秀芝卻是腳下一頓,帶著幾分不明的輕輕低了低頭。

  “瑄兒不過是受了點輕傷,怎麼勞得姐姐親自過來探望。”嘴上的話雖然說的客氣,可是此時白鴻禮的神色卻並未見有多客氣,甚至帶著幾分微微的不耐,只是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姐姐,再不耐還是要留幾分薄面。

  聽到白鴻禮的話,白鴻蕊眸底狠狠的沉了下,交替疊放的雙手不自覺間換了個位置,而身後的白玉瑛自然是注意到這個動作,忙急急的說了句“不管怎麼說五妹終究還是白府的小姐,如今受了傷,姑姑不放心,過來探望一下,也沒什麼錯啊,爹爹,姑姑也是關心五妹妹。”

  聽到白玉瑛如此說,白玉瑄心底帶著幾分無奈的笑了笑,這個白玉瑛在府裡排行老四,只比自己大幾個月。本來是劉姨娘的小女兒,只是劉姨娘產後體虛,她便一直養在薛靜儀房裡。不曾想,長大後,為了討薛靜儀歡心,卻是如何也不肯回劉姨娘的院裡了。

  只是最後又怎麼樣,白玉瑾為了入主中宮,將她獻給了好色的右相做了妾室,白玉瑛以為自己聰明的靠對了大樹,不曾想,最後卻成為了白玉瑾成功的鋪墊。

  想到這裡,白玉瑄才意識到,其實前世在府裡,她最大的敵人不是這些姨娘庶女,而是薛靜儀母女。

  “夫人是不是應該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兒,如今長輩在說話,她卻在中間插嘴,夫人這幾年莫不是沒有教瑛兒禮儀廉恥?”白玉瑛話音落下的同時,白鴻禮緩緩起身,輕輕撫了撫衣擺,帶著幾分不耐的沖薛靜儀說了句,同時帶著幾分幽深的看了白玉瑛一眼,驚得白玉瑛本能的縮了縮脖子。

  “夫君教訓的是,是妾身疏忽了,今後自當好好引導。妾身身為當家主母,府裡的小姐不管嫡庶,妾身都是將她們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看待的,等瑄兒傷好了後,妾身就將教引姑姑請進府裡,好好教導女兒們。”薛靜儀一臉淡笑的應著,心裡卻是狠狠的剜了白玉瑛一眼,本來她以為將白鴻蕊請過來,至少可以震一震白玉瑄,不管怎麼說,還是白鴻禮的姐姐。

  只是沒想到,白鴻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開口不說,自己還因為白玉瑛這個不長腦子的先被白鴻禮教訓了。

  心下轉了轉,正準備示意白鴻蕊,站在她身後的白玉瑾卻是帶著幾分柔柔的開口:“瑄兒妹妹現在可是感覺好一點了?自你受傷以來,娘親就一直擔心你的身子,昨夜更是不顧勸阻,誠心在佛堂跪了一夜,今兒過來的時候,膝蓋還帶著酸酸的疼呢。妹妹以後可是不能這樣調皮了。”

  這話表面聽著是因為薛靜儀擔心白玉瑄的身體,所以跪在佛堂求了一夜,可是慢慢延伸,怕就不是這麼個意思吧。特別是這麼個時候,白鴻蕊還在場,這話聽在她耳朵裡,怕是又有另一層意思:白玉瑄自己不知深淺的跑出去胡鬧,受了傷回來,卻累的當家主母跪佛堂為她祈福。

  這個白玉瑾,還是一如繼往的惡毒,前世白玉瑄沒有能力,也沒有實力對付她,這一世,誰輸誰贏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白玉瑄斂了斂眸子,帶著幾分虛弱的正想開口,卻聽到自進門一直未開口的白鴻蕊帶著幾分陰郁的冷冷哼了一聲,之後,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坐在了靠近一側牆壁的椅子上。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28 AM

第004章:暗劍傷人

  白玉瑄本來已經到嘴邊的話,因為白鴻蕊一聲冷哼,又咽了回去,經歷過一次生死的人,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只是,羽翼未滿,大仇未報,自己現在又是這樣一種情形,該忍的時候,白玉瑄還是會小心的隱忍。

  “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受的又是這麼一點輕傷,居然勞的當家主母親自為她祈福,當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白鴻蕊說完,輕輕的啜了口婢女遞上來的新茶,又幽幽的說了句:“鴻禮,你可是別太嬌縱著小五,這以後為白府長臉的,總歸還是嫡子嫡女,庶女,到底還是上不了檯面。”

  白鴻蕊的話音剛落,之前還趾高氣揚的白玉瑛目光緊了緊,慢慢的低下了頭,看不清神色,想來也不會太好看。

  而一直跟在孫姨娘身邊並未說話的三小姐白玉珂,清秀的小臉也是白一陣紅一陣,算不得多好。

  只是出乎白玉瑄意料之外,向來沉不住氣的孫姨娘此時神色卻並未見有多大變化,只是微微揚了揚頭,帶著幾分不在意的目光隨意飄著。

  不過轉念一想,白玉瑄也能明白,當年,她既然以妾的身份進了白府,心理素質自然是過硬的,若是因為白鴻蕊一句話就被打擊的士氣全無,那也枉她在白府生活了這麼多年。

  其實白鴻蕊的本意不過就是想打擊一下白玉瑄,也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她就是看不上玉明涵,哪怕她人已經走了這麼多年,白鴻蕊還是對玉明涵有著深深的偏見,順帶著白玉瑄,她也不喜歡。

  只是,她自幼就在白府的呵護中成長,家裡將她這個嫡長女保護的滴水不露,什麼明爭暗鬥的,她自然不諳其中的變數。而嫁到夫家不到兩年,連一兒半女都沒有留下,夫君就突發疾病過世,害的她年紀輕輕就守寡。

  自夫君過世後,她就一直留在夫家的別苑中,很少回去,偶爾沒事了,也回白府小住一陣,所以相比那些穩坐深宅的婦人們,白鴻蕊到底少了些磨礪的機會,如今不過一句話,就將府裡的庶出小姐們都一棒子傷到,這種結果,顯然,也是她未曾料到的。

  而且,屋裡兩位庶出小姐都多多少少變了變臉,而一直在床上躺著,面上安靜一片的白玉瑄,甚至連眉眼都不曾抬一下,白鴻蕊自然是更加看不上,不由又狠狠的加了句:“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聽到這句話,白玉瑄心底緊緊的抽了下,說她什麼她都可以忍,可是這個白鴻蕊居然不知好歹的詆毀自己的母親,白玉瑄清了清嗓子,正欲開口。卻見一直沉著臉不說話的白鴻禮輕輕抬手示意了下白玉瑄,之後才帶著幾分幽冷的淡淡說道:“姐姐在府裡住了也有些日子了,這裡到底比不得高府的別苑,左右還是會招人閒話,姐姐休息兩日,就早些搬回別苑裡吧,得了空,再回來。”

  在白玉瑄的印象中,白鴻禮素來都是溫潤儒雅的模樣,如今見他為了保護自己,為了保全娘親的名聲,居然不加掩飾的趕自己的親姐姐走,說不震驚是假的,可是那些震驚只是留在心底,面上,是慣有的素雅淡然。

  “你你你……”聽到自己的親弟弟居然開口趕自己走,白鴻蕊氣的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的右手帶著微微的顫抖,一時氣急,便只是語塞的指著白鴻禮,帶著幾分滄桑的容顏,泛著微微的青色。

  剛進門就碰了釘子的薛靜儀心下快速的計較著,要如何開口,才能既保了白鴻蕊的面子,又不惹的白鴻禮厭惡。只是,她還未考慮好,剛剛因為白鴻蕊那一番話,心底暗暗得意的白玉瑾帶著淡淡的淺笑軟軟的開口:“姑姑莫生氣,爹爹不過是跟姑姑說句玩笑話,這府裡誰不知道,爹爹是最敬重姑姑的,考慮到姑姑前些日子身子不適,這才特意派人將姑姑接回府中,姑姑安心靜養就好,可不能再動氣了,說到底還是在五妹妹的房間裡,若是氣壞了身子,這傳出去,人們還是會說閒話的。”

  白玉瑾說完,見白鴻蕊還是一臉震怒的站在那裡,便蓮步緩挪的走上前去,輕輕的挽著白鴻蕊的手臂,帶著淡淡的撒嬌:“姑姑不是最疼瑾兒的嗎?若是氣壞了身子,瑾兒可是會傷心的,對了,茯苓那會兒跟瑾兒說給姑姑燉了燕窩,這會兒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瑾兒陪著姑姑去好不好。”

  白玉瑾做事向來圓滑的很,這一點,在前世,白玉瑄已經領教過了,哪怕是害自己,她都是間接的假他人之手。而她自己從來都是撇的幹幹淨淨。

  她剛才的話不過就是點了這麼一句“這是在五妹妹房間裡”,有心思的人自然會用這個來當話題,將這件事無限可能的擴大下去,暗劍傷人,從來都是白玉瑾慣有的手段。

  再細細的回想,自己這次受傷的事,其實白玉瑾也只是稍微一提,便沒再說其它的,而向來以討好薛靜儀與白玉瑾為目的的白玉瑛自然明白了自己的任務,將去長生觀進香說的天花亂墜,最後白玉瑾不過就是點了一句,清修靜地,總歸是躲避塵世最好的地方。

  一句話,向來不喜歡參與府裡爭鬥的白玉瑄便帶著幾分決絕的去了。卻不知,白玉瑾不過就是打蛇打七寸的將話點在她最在意的地方,然後讓自己走進上一世的悲劇之中。

  現在回想起來,白玉瑄自己都理解不了,前世的自己是那樣的不喜爭鬥,最後卻為了衛承宇將自己修練成了宅鬥高手,衛承宇,你何德何能?白玉瑄心下冷冷一笑,目光微轉的看向白鴻蕊。

  若是前世,白玉瑄還會天真的以為,白玉瑾這是想息事寧人,將白鴻蕊勸走,可是重活一世,白玉瑄卻是溫和從容的等著看白鴻蕊今天帶給自己的重頭戲,心中的怒火還沒發出來,白鴻蕊怎麼可能輕易的離開?

  白玉瑾的話,看似心平氣和的勸說著白鴻蕊,實際上就是在激起白鴻蕊心底最深的怒火。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30 AM

第005章:撒潑

  果然,白玉瑾的話音剛落,白鴻蕊順手抄起案幾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摔在了白玉瑄的榻邊,甚至有幾滴水都濺到了白玉瑄臉上,好在,只是溫溫的熱,不然白玉瑄都不知道自己這張臉會怎麼樣?

  白鴻蕊摔完茶杯,本來就顫抖的右手抖得更厲害,緩緩平復了口氣,開口的聲音卻帶著明顯的顫抖:“鴻禮,你居然為了這麼個上不了檯面的庶女,要將你的親姐姐趕出府,你你……”

  身側扶著白鴻蕊的白玉瑾眉眼微轉,扶著白鴻蕊的手臂動了動,雖然只是輕微的一個動作,卻被一直關注著這邊的白玉瑄看得清楚。

  此時的白鴻蕊正在氣頭上,白玉瑾這樣,不過就是摸准了白鴻蕊的一個弱點,她生氣的時候,若是有人在旁邊輕微的觸碰她,只會讓她的怒火升的更厲害。

  這一點,其實是在白玉瑄嫁進衛府幾年之後,無意中發現的,那個時候白玉瑾在宮中步步驚心,自己在衛府步步為營。而白鴻蕊那個時候會去衛府探望,自然不是因為她這個在白鴻蕊心裡上不了檯面的庶女,而是因為孫姨娘的親生女兒,自進了屋中一直都不曾說話的白玉珂,這個上得了檯面的庶女。

  前世,除了白玉瑛,白府的女兒可以說是個個風光,哪怕是庶女,也是嫁為大戶成了正室,名正言順的直了回腰板。

  而白玉珂是先自己一步嫁給了衛承宇的親弟弟衛承夜,雖然衛承夜是衛府的嫡子,但是卻一直被自己的親哥哥壓制著,並沒有得到多少施展。但是到底還是衛府的少爺,白玉珂嫁過去又是做的正室,自然算不得委屈。

  “姐姐,不管怎麼樣,瑄兒是我的女兒,不管是嫡是庶,只要我一視同仁,便沒有嫡庶之分。如今姐姐這樣處處針對瑄兒,我身為父親,自然不可能讓瑄兒受了委屈,卻也不想姐姐在府裡住著不開心,所以,只能先請姐姐回高府的別苑小住段時間,待瑄兒身子好了之後,再接姐姐回來。”聽到白鴻蕊句句話都離不了上不了檯面的庶女,白鴻禮怎麼可能不生氣,到底還是自己最心愛女人的孩子,哪怕自己再無能,卻還是要護著她不受傷害的成長。所以,話語上絲毫沒給自己的親姐姐留面子。

  本來白鴻蕊以為白鴻禮剛才說的話,不過就是因為一時氣急的口不擇言,如今又是這樣嚴厲的告訴自己,他要護著在自己眼裡什麼都不是的庶女,白鴻蕊徹底被激怒了。

  愣愣的看著白鴻禮,不過是轉瞬之間,白鴻蕊便不顧其它的跌坐在椅子上號啕大哭,甚至帶著幾分氣惱的捶著桌子:“我怎麼這樣命苦啊,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如今唯一的親弟弟又不待見我,還要如此嚴厲的將我趕出府,老天爺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讓我受這麼多苦,啊……”

  見到如此失控的白鴻蕊,白鴻禮本就緊皺的眉頭皺的愈加厲害,雙手微微不耐的負於背後,只是身形未動,甚至連上前勸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冷眼看著自己的親姐姐在那裡撒潑。

  一直在門口那裡降低存在感的薛靜儀還有孫姨娘眾人,此時更不敢輕舉妄動,一個是白府的老爺,一個是白府曾經最得寵的大小姐,如今僵在一處,若是勸的不得當,得罪哪個,她們都承受不起。

  所以,此時,她們只是暗暗轉著各自的心思,小心的盤算著自己的利益,既然白玉瑾願意當這個出頭鳥,她們當然能退就退。

  微微沉了沉心思,薛靜儀悄悄看了看女兒的神色,見她只是偷偷給了自己一個放心的眼神,她這才在心裡松了口氣。雖然女兒九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險些要了性命。可是,自那次之後,女兒就跟變了一個人一般,凡事都考慮的比她周到。若不是親眼看著女兒長大,薛靜儀真懷疑自己的女兒被人調了包。

  白鴻蕊的哭聲一直繼續,甚至有越來越高的意思,白玉瑾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在床上不動聲色的白玉瑄,心中暗暗思量著,怎麼說自己也是自二十一世紀而來,莫不是還怕了這些思想落後的古代人不成?饒是白玉瑄再淡定,不過就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自己兩世的年齡加到一起,都可以給她當媽了,莫不是還鬥不過她一個小小的庶女不成。

  想到這裡,白玉瑾輕輕抿抿了嘴唇,素手輕抬,慢慢平復著白鴻蕊因為氣急而起起伏伏的後背,同時將目光放到了床上的白玉瑄身上,向來柔柔的聲音,此時也拔高了幾分:“五妹妹,姑姑也是因為你的事情,才與爹爹鬧成這樣,不管怎麼樣,骨子裡咱們都是白家的人,自然心裡都是疼你的。總不能因為這個事,再將姑姑身子氣壞了,還不快給姑姑認個錯,莫氣壞了姑姑的身子。”白玉瑾說的輕描淡寫,甚至是不見起伏。

  而床上的白玉瑄卻在心裡冷冷一笑,前世的這些招數對白玉瑄還算有效,重活一世,你若不拿出來點新鮮的東西,這誰輸誰贏,還真的很難說。

  白玉瑾看似是在勸慰白鴻蕊,實則就是想將今天挑撥父親與姑姑血親關系的罪名,安到她身上。前世的自己,懶得與這些人計較,便隨了她們的願,如今還想讓她認錯?

  先不說自己有沒有錯,就是真錯了,就沖白鴻蕊剛才那樣詆毀自己的母親,白玉瑄,便是死,也不會認今天的這個錯。更何況她根本就沒錯,自她們進到自己的房間開始,白玉瑄除了開始說了句“勞孫姨娘掛念”便未再多說一句話,她是很想知道,白玉瑾到底想怎麼樣將這個罪名給自己坐實了?

  聽到白玉瑾如此說,門口的眾人自然都是個中高手,這種話聽的比誰都明白,此時事不關己,自然是抱著看戲的態度。

  而白鴻蕊在聽到白玉瑾的聲音之後,號啕的聲音似乎也壓低了幾分,甚至目光帶著淡淡的陰暗瞥向了床上的白玉瑄。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33 AM

第006章:想死不攔著

  本來一直側著頭看熱鬧的白玉瑄,此時稍微正了正身子,不再看向他們,只是將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床幔上,神色淡淡的,隱隱的劃過笑意,微啞的聲音連半分起伏都聽不出來:“姐姐倒是說說,妹妹錯在了哪裡,自姑姑過來,這是我開口說的第二句話,妹妹還真不明白,什麼都不說也能惹的姑姑動這麼大的怒。瑄兒何時有了這樣大的本事了?”

  白玉瑄的話音落下後,屋裡有一瞬間的沉寂,眾人明顯沒想到,這位白府裡最不喜歡爭鬥的五小姐,如今居然如此風輕雲淡的面對大小姐刻意的陷害。

  其中神情最復雜的要屬一直緊皺著眉頭的白鴻禮,玉明涵的性子柔弱溫和,所以自小白玉瑄便溫溫和和的,不喜歡與府裡的其它人爭什麼或是搶什麼。白鴻禮一直當這是隨了她母親的緣故,再加上,他素來也欣賞玉明涵的性格,女兒這樣,也得到了他更多的疼惜。

  可是向來不爭不搶的小女兒,如今面對白玉瑾的陷害,卻是帶著幾分冷靜的輕輕反問質疑,白鴻禮隱隱的覺得,這麼多年,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疼惜自己的這個女兒,為什麼,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居然如此的陌生。

  本來帶著幾分得意的白玉瑾在聽到白玉瑄的話後,如水的瞳底劃過一絲黯淡,清了清嗓子,正欲開口,手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一個不穩,輕輕觸碰了下自己一直小心翼翼扶著的白鴻蕊。

  因為白玉瑄這一句話而愣在當場的白鴻蕊,被白玉瑾這樣一刺激,剛剛平復的情緒又一次失控,甚至比上次號得更加厲害:“我那早死的夫君,你可是看到了,你留下我一個無用的婦人就走了,看看如今我的境地,連一介小輩都敢隨意的頂撞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算了……”白鴻蕊邊說邊捶打著桌子,說完最後一句,騰的起身,沖著房間裡的柱子就要撞過去。

  而守在身邊的白玉瑾自然不可能真的放手讓她撞上去,邊拉住白鴻蕊的手邊沖著床上的白玉瑄急急的喊著,甚至失去了平時高雅的素養:“五妹妹你快快認個錯吧,姑姑一把年紀了,你當真忍心看著她就這樣一頭撞死嗎?”

  躺在床上的白玉瑄一動未動,甚至連目光都未轉動一下,心下陣陣冷意漫延,白玉瑾果然好手段,這麼個時候了,居然還揪著自己不放。想想也是,若是她沒點手段,前一世,怎麼可能將自己算計的那麼慘痛,白玉瑄隱隱的覺得,自己這一次會有這樣的意外,說不定就是白玉瑾跟衛承宇的聯手。只是,有些記憶,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似乎帶著點模糊。

  衛承宇得到了他最想得到的東西,而白玉瑾不過就是借把手就將自己弄出了府,父親最疼愛的女兒離開了白府,那麼最受重視的,自然是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嫡女,而她這個嫡女的最終目標,就是入主中宮。

  只是,最後白玉瑾不是敗在了皇后的手裡,而是敗在了另一個,她素來就沒瞧上的女人手裡。

  薛靜儀見白玉瑄紋絲不動,冷了冷臉,帶著幾分不悅的高聲喊了句:“真是孽女,姑姑自小那麼疼你,如今卻是如此氣她老人家,當真是不孝。”

  而聽到薛靜儀的這句話,白玉瑄只是在心底淺淺的笑了下,相比白玉瑾,其實薛靜儀算不得多大的威脅,真正出謀劃策的人是白玉瑾,真正可怕的人也是她。

  薛靜儀不過就是白玉瑾前進的一塊鋪墊,甚至是一塊基石,都是幫著自己上跳的助力,只是相比其它人,薛靜儀到底還是白玉瑾的母親,她不可能像對其它人那麼翻臉無情。

  “姑姑若真是想撞,瑄兒自然不敢攔,只是郎中剛才也說了,瑄兒現在需要靜養,所以,瑄兒勸姑姑還是換個地方撞比較好。”白玉瑄確實覺得有點乏了,也懶得再跟他們爭這些口舌,索性帶著幾分涼薄的淡淡開口,整個人也順勢將頭偏進了床裡,之後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爹爹若是真疼惜瑄兒,還希望看在瑄兒早年過世的娘親分上,讓瑄兒能好好靜養些日子。”

  白玉瑄知道白鴻禮的弱點在哪裡,所以,她提到了自己的母親,她並不是想刻意利用這一點來做什麼,只是,她確實累了,所以才用了手段。

  而聽了她的話,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白鴻禮,面色沉了沉,神情有一瞬間微微的輕恍,似乎是想起了當年溫柔似水的玉明涵。心下湧起陣陣悸動,微微歎了口氣,這才沖著白玉瑄淡淡一笑:“瑄兒好生將養著就好,對了,秀芝,之前伺候五小姐的小婢女銀杏這次也傷的不輕,怕是一時半會也好不了,五小姐身邊總不能沒人服侍著,回頭撥兩個婢女給五小姐用。”白鴻禮說完,慢慢的轉過了身子,帶著幾分幽冷的掃了門口眾人一眼,這才看向了秀芝。

  而一直在後面觀察著動靜的秀芝,這會忙緊緊的低了低頭,輕輕的應了聲:“是,奴婢曉的。”

  本來已經準備睡下的白玉瑄聽到白鴻禮別人沒喊,單單喊了秀芝,心思微微動了動,卻並沒有再說什麼。

  正在撒潑的白鴻蕊早在白玉瑄開口的瞬間,就已經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她心裡想著的是白玉瑄迫於壓力,鐵定會跟自己認錯,這樣自己的面子裡子都能收回來,不過是個小庶女,想調教她,自己還是有的是機會。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她甚至帶著幾分茫然的看向了自己的親弟弟,這些年,白鴻蕊心裡也明白,玉明涵就是白鴻禮的弱點,就是他的死穴,提到她,自己那個溫潤儒雅的弟弟就會變得如剛才那般,陣陣恍惚,陣陣失神。

  可是,她卻忽略了這一點,別人可以提,那麼身為女兒的白玉瑄更可以提,甚至還用這個壓了白鴻禮一招,也將自己的這點面子裡子全壓沒了。

  想到這些,白鴻蕊還想再說什麼,卻聽到白玉瑾在自己身邊,微微的咳了下,心下轉了轉,這才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33 AM

第007章:那些偏離軌道的事

  白鴻蕊他們打的什麼主意,這會功夫白玉瑄已經沒有精力去理會。此時的她只覺得身心俱疲,特別是前世的種種不斷在眼前交替的時候,那些埋在心底的痛恨,更是一寸一寸漫延到全身,折磨的自己生生的疼。

  而且這一次受傷,險些要了她半條命,此時若是不好好修養,它日自己又要拿什麼去為上輩子的自己,討回公道!

  只是,她不關心,並不代表著其它人不關心,早在白鴻蕊倒下的一瞬間,已經合上雙眼的白玉瑄便聽到白玉瑾帶著幾分尖銳焦急的喊聲:“姑姑,你這是怎麼了,可不要嚇瑾兒啊。”

  “長姐,長姐……”薛靜儀瞥見女兒沖自己使眼色,忙快步上前,一把將白鴻蕊的另一隻手臂扶在自己手裡,嘴上看似焦急的喊著,只是她一進門就碰了釘子,這會自然不敢再跟白鴻禮硬著來,便只能沖著身後喊了句:“秀芝,還不快找兩個手腳麻利的婆子進來扶高夫人回房。香附,還不快去請郎中去高夫人房中先候著。”

  聽著薛靜儀帶著幾分不穩的聲音,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心底透著隱隱的笑意,這個薛靜儀在自己的記憶中就是一個習慣了指點江山的人,至少在白府,她習慣了安排一切,若是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她絕對會讓這忤逆之人後悔莫及。

  如果這一世,白玉瑄奪了她最在意的這份尊榮,不知道薛靜儀會是怎麼一番模樣?

  薛靜儀聰明的沒有選擇去喊白鴻禮幫忙,或是連半分責備的意思都沒有,想來在心裡,她其實還是怕這個夫君的吧。

  不過那又怎麼樣,前世欠了她的,這一世,想這樣輕巧的躲過?老天爺同意,她白玉瑄都不可能同意,日子還長,她白玉瑄有這個耐心與她們慢慢磨,就當是練練手,等到她真正面對衛承宇的時候,底氣才會充足。

  香附聽著薛靜儀的吩咐,忙急急的走了出去,而被點到名字的秀芝也忙帶著兩個壯實點的婆子走了進來,幾個人合力總算將白鴻蕊連拖帶拽的弄了出去。可憐了白鴻蕊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被這樣折騰,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因為一直閉著眼睛,看不到大家的神色,但是大概的情景,她也能猜出來不少,只是重活一世,有些東西似乎真的在慢慢偏離。

  比如秀芝,那些隱在秀芝眸底深處的情緒,白玉瑄略微帶著點茫然與困惑,是不是前世的自己在無意中錯過了什麼?所以,這一世才有這樣的迷茫?

  而身後的孫姨娘連帶著兩位小姐,都因為剛才白鴻蕊打擊白玉瑄的那一番話,心中帶著幾分芥蒂,此時見薛靜儀已經帶著人離開,再看看白鴻禮的臉色也不算太好看,便都知趣的無聲的快步離開。

  自白鴻蕊暈倒到她離開房間,白鴻禮居然一句話也沒有說。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心底隱隱的透著寒意,若是真心寵愛自己這個心愛女人的孩子,大可不必為自己樹立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如今這樣,她可以說已經成為後院所有女人的敵人了,前世自己的處境也差不多是如此,那麼,這份父愛……

  而白玉瑄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白鴻禮正帶著幾分審視的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白玉瑄,幽深冷澀的眸底,晃動著復雜的情緒,哪怕是此時的白玉瑄都不一定能看得懂其中的深意。

  “秀芝。”見白玉瑄久久未動,白鴻禮似是輕輕歎了口氣,之後低低的喚了一聲,只是意料之外,走進來的人卻並不是秀芝。

  “老爺,秀芝姑姑剛剛陪著夫人送高夫人回房了,走前特意吩咐奴婢,說是老爺跟五小姐身邊沒有人伺候不行,就將奴婢留了下來。老爺可是有吩咐?”進來的小婢女,中規中矩,至少言行舉止都看不出一點毛躁。

  白鴻禮的眸底又幽深了一層,目光似是無意的掃了眼床上,又快速的轉了回來,開口的語氣帶著幾分淡淡的疲憊:“既然是秀芝讓你留下來的,那你就留下來伺候五小姐吧,正好她的婢女受了傷,身邊也沒個人伺候。”白鴻禮說到這裡,語氣微微頓了頓,目光上下打量了小婢女一番,之後才繼續說道:“你叫什麼名字?之前是在誰的手底下做事的?”

  聽到白鴻禮的話,小婢女中規中矩的福了福身,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回老爺,奴婢綠兮,原來是秀芝姑姑手底下煲湯的婢女。”

  “嗯,秀芝手底下的人,總是錯不了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五小姐房裡的一等婢女,五小姐的生活起居,你上點心。”白鴻禮說完又別有深意的掃了一眼床上的白玉瑄,之後這才邁著穩健的步伐離開。

  聽著腳步聲逐漸淡去,白玉瑄才偷偷松了口氣。看來,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前世的時候,綠兮也是在自己受傷之後被譴到了自己的身邊。不過好在,她只是秀芝派過來的探子,到底沒有害過自己。

  而且前世自己一門心思想嫁給衛承宇,白鴻禮一時氣急,居然沒讓綠兮陪自己嫁進衛府,而是讓另一名心思不純的婢女陪了自己七年。想起之後要來到自己身邊的那名婢女,白玉瑄眉頭在不自覺間緊皺。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陪著自己多年的小婢女銀杏,這一次她為了護著自己,也傷的不輕,而且在不久之後……

  想到這些,白玉瑄藏在錦被下的雙手再一次緊握,既然重活一世,那麼那些可以預見的悲劇,她白玉瑄必須提前阻止!

  房裡除了綠兮收拾東西時細碎的聲響,便只有白玉瑄看似均勻的呼吸聲,忽重忽輕,若是細看,便能看出來她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的帶著幾分顫抖。

  心下雖然有百般籌謀算計,可是現在橫在白玉瑄面前最重要的事便是——養好身體,不然她可是連一點報仇的資本都沒有!

  “五妹妹在嗎?”就在白玉瑄半睡半醒之間,屋外忽然響起一道清幽淡雅的女聲,如涓涓流水,細細趟過……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35 AM

第008章:庶姐白玉琬

  本來因為疲倦已經帶著幾分睡意的白玉瑄,在聽到這一道女聲的時候,神經本能的清醒,不是說她有多恨此時快要走進自己屋子的人,而是她聯想到上一世,這個人的種種表現。

  “奴婢見過二小姐。”綠兮見到緩步走進來的白府二小姐白玉琬,忙上前一步福了福身,雖然只是一個庶出小姐,可到底還是這安國公府的主子,綠兮雖然是秀芝近前的婢女,到底還是奴。

  “我若是記得沒錯,你是秀芝姑姑手底下的綠兮,對嗎?”帶著幾分淡笑的看了眼綠兮,白玉琬這才慢慢走了進去,只是走到離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腳步頓了頓,沒再上前。

  “秀芝姑姑平時經常跟奴婢們說,二小姐記性好,今天可是讓奴婢開了眼界,奴婢之前是秀芝姑姑手下的煲湯婢女,剛被老爺撥到五小姐房裡。”綠兮說著忙快步上前,試圖將白玉琬引領到旁邊的座位上,只是,白玉琬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卻並未有其它動作。

  “五妹妹是剛睡過去嗎?”半晌之後,一直盯著白玉瑄的白玉琬這才淺淺開口,唇邊掛著優雅的笑意,目光似是有意的掃了一直候在一邊的綠兮一眼。

  “回二小姐的話,五小姐睡過去有一會了。”綠兮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只是心下轉了轉,微微斂了下眸子,適時停止。

  聽了綠兮的話,白玉琬若有所思的掃了她一眼之後,才繼續說道:“看著五妹妹安好,我就放心了,行了,你好好照顧五妹妹,姑姑這會病著,我還得過去看看。回頭五妹妹醒了,我再過來。”

  “那奴婢送二小姐。”安國公府的二小姐,雖然在氣勢上不如大小姐那般,卻也自有一番風華,以至於她說完這番話,綠兮有一瞬間的愣神。

  “你照顧好五妹妹就好,半夏,咱們去看看姑姑。”白玉琬定定的看了眼在床上看似沉睡的白玉瑄一眼之後,這才蓮步緩挪的離開了房間。

  一直到房間徹底安靜下來,白玉瑄一直緊崩的神經才微微放鬆了幾分,剛才明明睡意已經襲來,可是白玉琬的聲音卻讓她瞬間清醒,甚至在她離開後,都心明如鏡,半分睡意也沒有。

  前世的自己一顆心都撲在衛承宇身上,再加上府裡的夫人姨娘包括這些姐妹,對她都不算是太友善,不為別的,只因為白鴻禮明裡暗裡的偏袒著她,所以府裡的女人都屬於本能的嫉妒著。

  如今想想,前世她與白玉琬接觸的並不算多,甚至說兩個人的交集一隻手數的過來。可是,細想之下就會明白,白玉琬既然可以以一介庶女的身份嫁進錦城第一書香世家高家,並且成為嫡子的正妻,若說她沒點心計與手段,又怎麼可能呢?

  記憶中的白玉琬對誰都是一副友善甚至是從容的態度,她這個性格像極了她的生母劉姨娘,正是因為她在府裡進退有度,就連薛靜儀都很少為難她。白玉瑄隱隱記得,最後,她是因為白鴻蕊在中間撮和,最後嫁進了高家。

  若是沒記錯,前世的白玉琬雖然面上看著一派從容,可是如今回想起來,那幽深的眸底,卻還有填不滿的欲望。怕是嫁進高家,也不是她最後的目標,只是庶女的身份讓她沒有辦法,所以選擇了止步。

  那麼這一世呢,若是自己選擇推她一把,兩個人是不是可以成為合作夥伴,畢竟現在的白玉瑄在白府,可以說是一無所有,白玉琬是聰明人,自己定要戳中她的軟肋,才可能取的她的扶持。

  可是要如何才能一招就戳中她的軟肋呢?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帶著幾分惱怒的翻了個身,只是一動起來,牽扯的疼痛,還是讓她咬了咬牙。白玉瑾送她的這份大禮,自己可是要好好籌謀,慢慢回報給她才好。

  之後的三天,白玉瑄雖然還是沒辦法起身,可是至少身上的疼痛在慢慢減輕,而且令她詫異的是,這一世的傷看著似乎比上一世的傷,要癒合的快一些。白玉瑄不知道,這一切是因為自己的心境不同了,還是其它。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原因,她現在也懶的關心了,畢竟能快些癒合,她才能一點一點開始自己這一世的復仇。

  “綠兮,什麼時辰了?我怎麼聽著外面有點吵鬧?”躺在床上,白玉瑄也看不清外面是個什麼樣的天氣,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是隱隱的聽到點吵鬧聲。猶豫了瞬間,她才緩緩開口問向正在忙碌的綠兮。

  “可能是婢女們在嬉戲吧,小姐不必在意。”聽到白玉瑄的問話,綠兮正在打掃的手頓了頓,神情恍了恍,輕輕抿了抿唇,這才笑了笑,不在意的回了句。

  綠兮在撒謊,這是聽到綠兮回話後,白玉瑄的第一反應。前世的時候,雖然知道身邊的兩個小婢女信不太過,但是推又推不掉,只能自己小心應對。所以,兩個小婢女哪怕舉手投足的一個小動作,白玉瑄到後來都可能看出她們暗藏的那點小心思,而抿嘴,就是綠兮撒謊時的習慣性動作。

  前世的綠兮雖然說對自己算不得多麼忠心,可是卻始終沒有暗害自己的意思,那麼她此時撒謊,就是在刻意隱瞞,不想讓白玉瑄知道外面的事情。白玉瑄甚至可以斷定,這外面的吵鬧必須與自己有關系。

  “安國公府的婢女都敢如此高調的嬉戲了嗎?”若是前世的白玉瑄聽到綠兮這樣說,哪怕是猜到綠兮在撒謊,以她原來的性子,也不會再多問什麼,可是生死都經歷過了,如今的白玉瑄,已經沒什麼可以害怕的。所以,此時倚在床頭的白玉瑄神情微冷,如水的剪瞳帶著幾分銳利的掃了眼綠兮,開口的話帶著淡淡的諷刺。

  本來就因為撒謊而心虛的綠兮,見到白玉瑄這副模樣,險些將手裡正在擦拭的花瓶摔了下去。她有點不太明白,向來在府裡與世無爭,甚至有點膽小怯懦的五小姐,居然也會有這樣聲色厲荏的模樣。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36 AM

第009章:渣婢女桔梗

  “奴婢知錯。”思量之下,綠兮覺得自己再想隱瞞什麼,怕是也很難逃過白玉瑄的眼睛,忙帶著幾分慌亂的跪在地上。

  “說吧。”白玉瑄淡淡的說了句,順便將自己的手自錦被中拿了出來,有意無意的慢慢端詳。

  就是這雙手,前世幫衛承宇鏟除了在衛府所有可能威脅到他的敵人,也是這雙手將自己的前世葬送。重生一回,她白玉瑄還要用這雙手,將乾坤改寫!

  跪在地上的綠兮只聽到白玉瑄不帶任何感情的兩個字,身子本能的一抖,只是到底還是跟在秀芝身邊多年的老人了。雖然年紀算不得大,但是也算是經歷過不少風浪,穩了穩心神之後,這才帶著幾分顫抖的回答:“奴婢也是怕這些事情擾了小姐靜養,所以才撒的謊。”

  “你覺得若不是考慮到這一點,你還會跪在這裡跟我說話嗎?”白玉瑄說著側了側身子,帶著幾分笑意的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綠兮,只是眸底的冰冷,還是震的綠兮將剛抬起的頭,又快速的低了下去。

  “這幾日高夫人的病情反反復復,總不見好,剛才像是她院裡又出現了什麼情況,所以這會府裡的婢女們都過去幫忙去了。”綠兮低著頭看不清神色,白玉瑄也沒在意這些,只是沖著門口的方向,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半晌之後,才淡淡道了句:“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對了,那會小姐在休息,秀芝姑姑又派了桔梗過來,要不要讓她這會進來見過小姐?”綠兮本來已經起身準備離開房間,可是剛走兩步,又想起來桔梗過來的事,還沒跟白玉瑄說,想到白玉瑄剛才的神情,她心裡還是帶著幾分忐忑,如今更是半點事也不敢瞞著她。想到這裡,本能的折了回來。

  聽到綠兮的話,白玉瑄眸底一緊,面上卻半分起伏也不曾有過。桔梗,該來的人,這一世還真是一個一個,慢慢的走過來呢。這個桔梗,上輩子自己不喜爭鬥,早年的性格又帶著點綿軟,明知道桔梗是白玉瑾的心腹,卻也任由著她在自己身邊與白玉瑾裡應外和的幹些害自己的勾當,只是如今重活一世,白玉瑄都已經不是從前的白玉瑄了,那麼桔梗呢?

  想到這裡,白玉瑄溫婉一笑,風華無限:“左右不過是個婢女,早晚都能見到,不在這會功夫,你去院子裡佈置一下,怎麼說也是六月的天,屋裡到底還是沉悶了些,若是天天在屋裡靜養,我還真怕悶壞了。陽光好的時候,我還是出去曬曬太陽吧。”

  連綠兮都知道桔梗是白玉瑾的人,白玉瑄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她此時的態度,仿佛就真當桔梗是一個普通的小婢女,來就來了,莫不是還要主子跪拜相迎不可?綠兮震驚歸震驚,可是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她也算能摸著點白玉瑄的性子,相比之前的溫婉柔順,現在的白玉瑄在綠兮的眼裡,就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冷。

  “奴婢這就去。”綠兮本來想暗示下白玉瑄,桔梗到底還是白府大小姐白玉瑾的人,五小姐再厲害,多少也還是要給大小姐些面子,可是看著倚在床頭,帶著微微消瘦,卻神情從容的白玉瑄,那些已經到嘴邊的話,卻是無論怎麼樣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應下了白玉瑄的話,然後慢慢退了出去。

  而自聽到屋裡說話便一直站在門口偷聽的桔梗,此時秀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眉頭緊皺,銀牙緊咬,眸底一片惡毒。她本來是白玉瑾身邊的一等婢女,如今為了幫著主子看著這位不聽話的五小姐,才跑到這裡來,不曾想剛來白玉瑄就給了她個硬釘子,當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給白玉瑾留,既然這樣……桔梗微微瞇著雙眼,冷哼一聲,在綠兮出來之前,轉身離開。

  綠兮出來的時候,眼尖的抓到了桔梗離開時,怒氣沖天的背影,心下不由為白玉瑄擔心。雖然她也是秀芝姑姑派過來監視白玉瑄的舉動的,可是不同於桔梗,秀芝姑姑只是讓她來監視,卻並未有過讓她害白玉瑄的心思,如今這一鬧,指不定桔梗回去會說些多難聽的話呢。

  想到這裡,綠兮微微歎了口氣,她不過是一介小婢女,就算擔心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將主子交待的活計做好了,不然,屋裡這位,也不是純善的茬子。心裡想著,手下的動作卻一刻也未停。

  白玉瑄帶著幾分犀利的掃了眼門口,確定已經沒有人了,這才慢慢的從床頭的被子下將一枚不起眼的銀髮簪取了出來,做工粗糙,款式普通,甚至都算不得純銀的一枚髮簪,卻是許多人覬覦許久的東西。

  想想前世,自己寶貝來寶貝去,最後還是被衛承宇哄騙了去,其實,直到上一世的生命結束,白玉瑄都沒能想明白,到底是誰探出了自己是玉氏的後人?玉姓雖然不多,但總不能因為自己的母親姓玉,所以,便有人懷疑自己是玉氏的後人吧?很明顯,這不太可能,再加上,若真是玉氏後人,又怎麼可能屈居他人的妾室呢?

  這枚看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髮簪,正是上一世衛承宇肖想了七年的寶貝——玉氏寶藏的鑰匙。前世就是因為這樣一枚普通的髮簪,自己過於寶貝了,所以,才讓衛承宇發現了端倪,提前下手,自己最終淪為棄子,很大一部分原因,除了自己識人不明,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的心還是不夠縝密。

  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隨意的將髮簪別在頭上,這一世,她就要這樣招搖的將玉氏寶藏的鑰匙別在頭上,任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麼金貴的東西,就在自己頭上。

  前世,若不是自己寶貝的程度太過份,怕是衛承宇也不會相信這麼一枚破髮簪居然就是玉氏寶藏的鑰匙,想到這裡,白玉瑄冷冷的哼了一聲,目光放得悠遠綿長,隱隱的仿佛聽到母親臨去前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37 AM

第010章:寶藏鑰匙

  母親離開的那一年,白玉瑄只有九歲,那時候的自己面對突發的這些變故,除了流淚,便也只有流淚。

  如今回想起來,母親的死絕對不單純,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可是白玉瑄清楚的記得,母親臨別前吐的最後一口血,是黑色的。年幼的自己不懂,可是上一世,深宅大院裡的爭鬥,她看的多了,若不是中毒,又怎麼可能吐黑血呢?

  還有自己那只活到兩歲的哥哥,若不是母親無意中提起,白玉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上面,居然還有一個親生的哥哥。可是對於哥哥的死,母親總是苦笑帶過,記憶中提到哥哥,母親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他沒有這個福氣留下來,怪不得別人。”

  母親溫和從容,不喜計較,哪怕天大的事,她都一笑帶過。可是臨別時抓著自己手時說的那些話裡,卻帶著深深的怨念,甚至在某個回憶的瞬間,白玉瑄都可以肯定,母親離開的時候,眸底那些湧動的,她曾經看不懂的情緒,是恨,也就是說自己溫和從容的母親,是懷著恨意,離開這個世界的。

  那麼,那個人又是誰?又或者說那些人又是誰?白玉瑄深深的歎了口氣,試圖緩解一下那些壓在胸口的紛繁情緒,只是有些東西,明明已經消散在歲月裡了,卻偏偏在某個瞬間,越來越清晰。

  母親臨別前的話,斷斷續續的又一次在白玉瑄耳邊回響,那時候的母親緊緊的抓住白玉瑄的手,久久之後,才虛弱的開口:“瑄兒,娘親之前給你的那枚不起眼的髮簪,其實就是世人都在覬覦的,玉氏寶藏的鑰匙,娘親自你外婆手中接過這枚髮簪的時候,你外婆就已經過世了。所以,這枚髮簪到底藏著怎麼樣的秘密,娘親福薄,這輩子也沒研究明白。如今這個任務怕是要落到你身上了,記著你是玉氏的後人,肩上抗著的是振興整個玉氏的重擔。你若是擔不起來,也要讓你的下一代,勇敢的擔起來。玉氏,本就不該被人小瞧了去。”

  娘親的話言猶在耳,可是上一世自己血淋淋的人生,還是跟娘親最後交給自己的那把鑰匙,脫不了關系,娘親希望自己可以振興玉氏,可最後呢,終究還是沒逃過命運殘忍的輾壓。如今重活一世,她必須要搶佔先機,利用寶藏,為玉氏在這片天下中,占上一席之地。

  “小姐,奴婢已經將外面收拾好了,小姐可是現在出去曬太陽?”綠兮的話打斷了白玉瑄的思緒,緩緩的收起情緒,白玉瑄懶懶的點了點頭,看綠兮的意思是想讓自己躲在屋子裡息事寧人。

  若是換作上一世,她白玉瑄可能會老老實實的守在屋子裡不出來,可是這一世,怎麼可能?那些欠了她的人,這一世,一個也別想逃。

  綠兮見白玉瑄點頭,眉頭微微緊了下,卻並未多說什麼,上前一步扶住白玉瑄,見她雙腿安全落地,這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挽著她向外走去。

  好在這次受傷只是胳膊的擦傷比較厲害,腿上不過就是點皮外傷,並不妨礙著走路,邊上又有綠兮扶著,白玉瑄未見多痛苦的就來到外面,順著綠兮給她鋪的籐椅躺了下去。

  “還是你貼心,知道我身子不好,鋪了這麼多層,還真挺柔軟的呢。”白玉瑄溫婉一笑,帶著淡淡的從容,對於誇獎,她還不會吝嗇,只要綠兮可以收為己用,她不介意天天對著她說好話。

  “都是奴婢份內的事。”人果然都是喜歡聽好話的,聽了白玉瑄的話,綠兮帶著幾分不自然的扭捏,最後別扭的回了句,聲音明顯低了不少。

  “你忠於我,我自然記得你的好。”白玉瑄掃了一眼綠兮的神態動作,面上卻未起波瀾,慢慢在仰在籐椅上,享受著陽光帶給自己最真實的溫暖,眼睛本能閉著,以至於綠兮最後那一抹復雜的情緒,她都沒抓住。

  “五妹妹當真會享受,知道這會子陽光暖和,便出來曬曬。”白玉瑄眼睛不過剛閉上一會,便聽到小院門口響起一道溫柔糯軟的女聲,白玉瑄心下陣陣歎氣,不過就是想曬個太陽,這些人都不肯放過她,那麼以後的日子,她白玉瑄又怎麼捨得放過她們呢?

  “長姐過來了,郎中說瑄兒身子底子本就不好,這次又摔的這樣厲害,能撿回半條命已經不錯了,如今自當是好好珍惜,比不得長姐,不過就是來我的小院轉轉,就一堆婢女婆子跟著,保護著。”白玉瑄緩緩睜開眼睛,側著腦袋看著一身鑲金紫華服的白玉瑾,言語中的諷刺毫不掩飾。

  一進門就端著一臉笑意的白玉瑾,此時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雖然這次白玉瑄去長生觀的事情,自己撇的其實已經夠幹淨的了。可是到底還是插了話,如今聽白玉瑄這樣一說,心中自然帶著幾分惱怒。

  不管怎麼說,自己到底還是這安國公府的嫡長女,還是這些上不了檯面庶女的姐姐,自己不過是好心來探望一下受傷的妹妹,居然被人這樣諷刺。

  想到這裡,白玉瑾沖身邊的白玉瑛使了使眼色,隨後便一臉隨和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一臉笑意的看著躺在籐椅上的白玉瑄,眸底的情緒,復雜難解。

  而得到白玉瑾暗示的白玉瑛忙上前一步,高昂著頭,面上的不屑不加任何掩飾:“五妹妹這話說的怎麼那麼不中聽呢,長姐好心來探望你,居然敢對著長姐冷嘲熱諷的。長姐是這安國公府的嫡長女,出門帶幾個婢女婆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你以為誰都有長姐這樣的好命嗎?”

  聽了白玉瑛的話,白玉瑄面上溫和一笑,甚至連眉眼都彎了彎,陽光映照下,如花的容顏愈加明艷動人,清淺的聲音如一汪潺潺的流水,靜靜的趟過在場每個人的心間,只是說出口的那些話語,卻又讓白玉瑛的神色變了又變。

  甚至綠兮都明顯的感覺到了白玉瑛的怒氣與狠毒,心中不由為自己這個新主子捏了一把汗,嫡庶有別,她這個新主子,是要往死裡撞嗎?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38 AM

第011章:三姐妹鬥嘴

  白玉瑄不過就是動了動唇角,簡單的說了一句話,明明她的唇角還揚著笑意,可是說出口的話語卻冰冷異常:“四姐說的是,我們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庶女,自然不可能與長姐相比。”

  本來還高昂著頭的白玉瑛,在聽到白玉瑄的這句話後,銀牙緊咬,雙目噴火的瞪著白玉瑄。的確,她與白玉瑄都是不上了檯面的庶女,本來她以為跟在白夫人身邊久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會不一樣,可是自己還是忘了,嫡就是嫡,庶就是庶,這些印在骨子裡的東西,不會因為她討好了誰而改變。

  而本來是想等著看好戲的白玉瑾在聽到白玉瑄的話後,也是眉眼微緊,心下帶著幾分惱怒,這個白玉瑄居然拿她們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庶女跟她比,當真以為她白玉瑾,這個安國公府的嫡小姐是好欺負的嗎?

  想到這裡,白玉瑾盈盈一笑,如花似水,淡雅素然,開口的語氣軟綿中帶著幾分暗藏的淩厲:“如今見著五妹妹安好,我這心也算放了下來,前幾日因為五妹妹的事,姑姑可是氣的大病了一場呢。也不曉的妹妹身子何時利索,也好去探望一下姑姑,她老人家如今還病的厲害呢。”

  白玉瑄帶著幾分高深的看了白玉瑾一眼,又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中卻是一陣冷笑,自己壓不動人,就想拿別人來壓我?

  而且這話讓白玉瑾說的,不管是幾天前,還是現在,都是要將白鴻蕊被氣暈倒這件事扣在自己的頭上,白玉瑾當自己便只會在同意去與推辭之間選擇嗎?

  “姑姑病了,其實瑄兒也挺揪心的,畢竟一把年紀了,還來回折騰也不容易,對了,那日在我這裡姑姑不還是好好的,怎麼不過幾日功夫就生了一場大病?莫不是府裡出了什麼事?”前面的話,白玉瑄似是自言自語,可聲音又拔高了幾分,說到後面,白玉瑄甚至是帶著幾分淡然的看向了白玉瑾。

  聽到白玉瑄的話,白玉瑾眸底一緊,帶著幾分審視的上下又打量了一番白玉瑄,心中暗暗糾結著,莫不是面前這個人也是穿越而來,難道真正的白玉瑄已經在這次意外中沒有了?

  只是兩個人穿越到同一時空,還穿越到同一個宅院裡,老天爺是不是玩大了一點?想到這裡,白玉瑾帶著幾分不明的笑了笑,面上平平和和,不見一絲惱怒:“我記得去年這麼個時候,跟五妹妹一起去後院荷花池放了幾條鯉魚,也不曉的現在它們長的怎麼樣了?”白玉瑾說完甚至帶著幾分嚮往的向後院的方向望瞭望。

  “長姐說笑了?去年的這個時候,瑄兒還在長生觀戒齋,又怎麼可能陪著長姐一起放鯉魚呢。”雖然不明白白玉瑾為何會突然這樣問了一句,但是白玉瑄卻明白了一點,白玉瑾對自己有了懷疑戒備的心思,這樣正好,她就是想讓她們日思夜想,最好是噩夢纏身。

  去年的事她記得?難道是自己想錯了?白玉瑾心中快速的算計著,面上的淡雅之色始終未變半分,片刻之後,才軟軟開口:“許是記錯了,娘親今天早晨還跟我念叨著,說是昨夜為了給姑姑跟五妹妹祈福,又是念經到很晚才睡著。不為自己,為了娘親,五妹妹也要快快好起來才是。”

  “瑄兒命硬的很,勞不得夫人如此為我操心,夫人只管替姑姑祈福就好。瑄兒,承受不起。”這個白玉瑾當真狠毒,一個罪名安不到她頭上,就換另一個,她很想知道,到底自己哪裡威脅到她這個嫡女,才讓她如此費盡心機的要對付自己?

  白玉瑾的目標是入主中宮,而自己前世的目標不過就是想找個平常人家嫁了去,這也礙著她白玉瑾了?

  白玉瑄心中微微歎了口氣,很多事如今回想起來,其中的曲折,也算能想明白。白玉瑾身為白府的嫡長女,自小就地位非凡,受盡寵愛。而自己卻是因為母親受寵,所以得父親多年疼惜,而且自己的母親又奪了薛靜儀的寵,不管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母親,白玉瑾針對她,也都是有根可尋。

  只是,這一切都不能成為她明裡暗裡殘害自己的理由,不用想也知道,現在錦城定然是傳著壞她名聲的流言,雖然沒人跟她說起,可是前世的那些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自己現在病著出不去,人們只會堅信她被登徒子毀了名節,傷了身子,所以才躲在府裡不敢出來。

  等到她身子好了,可以出去面對這一切的時候,流言早就成了定論,她想翻都翻不過來。重活一世,白玉瑄也沒想過去阻止這場流言的發生,不為別的,就為她可以利用這一點,擺脫身邊所有的感情糾纏,然後一門心思的開展她的復仇之路。

  白玉瑾雖然料到白玉瑄定然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可是如此直白的拒絕,還是讓她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不自然,微微清了清嗓子,才緩緩的繼續說道:“不管怎麼說,都是娘親的女兒,疼你也是本能。只是娘親最近身子也不痛快,所以姐姐才多嘴說了一句。”

  “瑄兒福薄,還擔不起安國公府正室夫人女兒這樣尊貴的身份,瑄兒的娘親姓玉,是父親的姨娘。”面對白玉瑾的步步緊逼,白玉瑄唇角揚起的諷刺也越加濃烈,想盡法子要給自己扣一個罪名嗎?不好意思,這種來路不明的身份,她白玉瑄還不想要呢。

  而白玉瑄的話就好比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白玉瑾臉上,隱隱的,白玉瑾都覺得自己的臉帶著幾分火辣辣的疼痛,可是白玉瑄又沒有真打,這種亦夢亦幻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呢?

  “你還知道自己擔不起啊,我還當你忘了呢。”見白玉瑾皺著眉頭不說話,剛才還灰頭土臉的白玉瑛此時又來了精力,忙急急的插上一句,看向白玉瑄的目光帶著明顯的得意。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39 AM

第012章:以暴制暴

  聽到白玉瑛的話,又看著她一臉挑釁的模樣,白玉瑄優雅一笑,輕輕的換了個姿勢,這才緩緩開口:“我本來是有點忘了的,只是一看到四姐姐,卻又想起來了。”

  白玉瑄隨口一句話,又一次成功的堵住了白玉瑛的嘴,白玉瑄的意思很簡單,她白玉瑄是庶,你白玉瑛也是庶,兩個人身份上沒有差別。

  還是嫡庶的身份壓制著自己,本來她以為能從中得了便宜,沒想到,白玉瑄根本就不給她留情面。自己步步相逼,她也毫不示弱,甚至是屢屢用庶出的身份打擊自己。

  想到這裡,白玉瑛更加惡毒的瞪著白玉瑄,試圖用這種方式來釋放自己的怒火,只是看著白玉瑄風輕雲淡的模樣,白玉瑛險些氣暈了過去。

  看著這樣的白玉瑄,白玉瑾心底湧起陣陣寒意,甚至幽冷的眸底湧動著白玉瑄看不懂的情緒,而那些看不懂的情緒,白玉瑄曾在另一個人眼睛中看到過,那就是自己的父親白鴻禮。

  想到這些,白玉瑄目光冷了幾分,看著兩個人不再說話,想著是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既然這樣,她也不介意多留她們一會,想到這裡,白玉瑄側了側頭,看向了一直候在自己身邊的綠兮:“綠兮當真不懂事,兩位姐姐都來半天了,也不知道請兩位姐姐過來坐,桌上的茶都涼了,我勉強還可以喝,可是長姐是咱們府裡的嫡女,怎麼可以怠慢?還不快去。”

  一直暗中觀察著白玉瑄的綠兮這會聽到吩咐忙上前一步,沖著白玉瑾兩個人福了福身:“是奴婢的疏忽,兩位小姐裡面請。”

  白玉瑄的話雖然奉承了白玉瑾,可是在聽了她之前說的那些話後,如今聽她說這些,白玉瑾的心怎麼樣也放鬆不下來,甚至像被什麼揪住了一樣,難受的厲害。

  只是,她到底沒得了便宜,並不想就這樣離開,既然白玉瑄開口留了,她也就順著她給的台階往下走了。

  “五妹妹都這樣說了,姐姐若是再拒絕,倒是顯得姐姐心胸狹窄了些。”白玉瑾說完,蓮步緩挪,步步優雅的在白玉瑄的桌子旁邊坐下,綠兮手腳麻利的將桌子上的茶水換掉,同時又快速為兩位小姐,重新倒了一杯。

  白玉瑛本來是不想繼續待下去的,可是見白玉瑾的意思是留下來,她也不敢擅自離開,只能拉長著一張臉,氣呼呼挨著白玉瑾坐下。

  “沒想到五妹妹居然用這樣的茶水來招待我這個嫡親姐姐,呵呵。”白玉瑾端起茶杯,剛放到嘴邊,習慣性的掀起杯蓋,看了眼杯中的茶葉,又帶著幾分厭惡的將茶杯放下。神色帶著幾分不自然的調侃了句。

  而白玉瑛本來還想喝口茶水解解渴,聽白玉瑾這樣一說,她也是習慣性的往茶杯中一看,上面飄著的一層劣質茶葉,連她這個小庶女看著都覺得惡心。再一想之前白玉瑄對待她的態度,白玉瑛惱了,騰的起身,將茶杯一股腦的甩到桌子上,帶著幾分尖銳的喊道:“白玉瑄,你太過份了,我跟長姐好心來探望你,你居然用這種劣質茶葉來招待我們,你這是安的什麼心?”

  “算了,四妹妹,許是婢女弄錯了,怪不得五妹妹。”白玉瑾雖然也很惱怒,可是卻並未急著表現出來,有白玉瑛這桿好槍在,她也不急著出手。所以,看到白玉瑛撒潑,她也只是柔聲勸了勸。

  “弄錯?若是我記得沒錯,這個小婢女應該是秀芝姑姑手底下調教出來的婢女,若是連這麼小的事情都能弄錯,也枉費秀芝姑姑這麼多年的調教了。白玉瑄,你對我們有怨有恨,可以明著來,不必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告訴你,我白玉瑛打心眼裡瞧不起你,不過是被登徒子毀了清白的庶女,你故作什麼清高?我告訴你,現在整個錦城都傳遍了,說你下賤不要臉,你以為父親還會護著你嗎?一個名節盡毀的庶女,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在這府裡裝清高?”白玉瑾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白玉瑛聽後非但沒有消氣,反而變本加厲的將這幾天錦城裡的傳聞說了出來。

  “四妹妹,休得胡說。”白玉瑾帶著幾分震怒的站了起來,只是眸底的不屑與得意,到底還是出賣了她本來的意思,此時她的心底隱隱的泛著些許得意。

  “長姐,我可沒有胡說,現在這錦城可都傳遍了,哪怕是三歲的孩童,都知道現在安國公府裡出了個不要臉的女人,名叫白玉瑄。”白玉瑛越說越急,甚至帶著幾分癲狂的沖向白玉瑄,胡亂撕扯著她的衣服,嘴裡斷斷續續的還念叨著:“不要臉的賤人,憑什麼你得爹爹寵愛這麼多年,我看你今後還拿什麼得意。”

  而白玉瑾雖然震怒,卻只是在一旁柔聲的勸說著,連一步上前的意思也沒有,而綠兮站在白玉瑄身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管怎麼說兩個都是府裡的小姐,她護哪一個,最後若是出了事,她怕是都脫不不幹係。心裡猶豫著,身體本能的向後退了一小步。

  而自始至終,白玉瑄的神情都未有一絲變化,甚至說是連一點起伏都沒有,只是冷靜的看著白玉瑛帶著幾分瘋狂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看著白玉瑾連帶著一眾婢女婆子冷眼旁觀。

  前世的自己也曾受過同樣的待遇,那時的她太過怯懦,不懂反抗,任由白玉瑛將自己折騰的又多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如今?雖然自己手上還是沒什麼力氣,可是並不代表著,自己就會退讓。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瞇了瞇雙眼,若是衛府裡的人看到她這個神情,怕是都會縮縮脖子,小心的避開。

  因為這是白玉瑄發怒前的習慣性動作,而一般情況下,她做這個動作之後的事情,都會帶著幾分殘忍的暴力。

  白玉瑾嘴裡似乎還在勸說些什麼,而白玉瑄便利用她看不到的這一個瞬間,順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沖著白玉瑛的後腦勺狠狠的砸了下去……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0 AM

第013章:天熱放血

  “啊……”手起茶杯落,緊隨而來的便是白玉瑛淒慘的呼喊,哪怕是已經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白玉瑛還是不敢相信,向來在府裡與世無爭的五小姐白玉瑄,居然如此凶殘的打了自己。

  一聲痛呼之後,白玉瑛帶著幾分癡傻的愣在那裡,忘記了疼痛,甚至也忘記了反抗,只是定定的看著面前神色微冷的白玉瑄,久久未說一句話。

  而其它的婢女婆子也被這一場景驚住了,看著白玉瑛久久未動,她們也半步都不敢上前。

  而此時心理波動最大的卻是最近距離目睹了這一場血腥場面的白玉瑾,她甚至已經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著白玉瑄,試圖從她平靜的神情背後探尋出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她瞧了半天,除了籐椅上那個氣定神閒的白玉瑄,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不管怎麼說白玉瑾在現代的時候,雖然算不得多麼風雲的人物,到底也是見過一些場面的,相比府裡的其它女眷,她反應的速度還算快一些。至少在面對這樣的場面的時候,相比其它人而言,要淡定的多。

  稍稍平復了下內心的起伏,白玉瑾又一次柔柔的開口:“五妹妹當真下的了這樣的狠手,四妹妹不過就是無心跟你鬧著玩的。看你把她嚇的。”白玉瑾想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這件事遮了過去,甚至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向前一步,順手摸了下白玉瑛的後腦,而手上微微潮濕的觸感引得的她一陣驚呼:“呀,都流血了,木蓮,還不快扶你們家小姐回去,再請郎中過來包紮一下傷口,這天漸熱了,可莫感染了才好。五妹妹,你當真心狠。”

  白玉瑾說完帶著幾分怨恨的看了一眼依舊風輕雲淡的白玉瑄,之後才轉過身來,招呼跟著她過來的婢女婆子,這個時候大家才算反應了過來,忙急急的上前,將白玉瑛護在身邊。

  此時的白玉瑛總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看了眼白玉瑄,之後“哇”的一聲坐在小院的地上,連喊帶罵的哭開了:“白玉瑄,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自己名節盡毀,卻還想拉上自己的姐姐陪你送命嗎?我這就去告訴娘親,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存了壞心,想殺我。”

  而不過就是動了動手就讓自己的四姐見了血的白玉瑄,此時正在用秀帕輕輕的擦著自己手上的水漬,仿佛沒聽到白玉瑛的控訴一般,神情淡淡的,連目光都放到了遠方的天空。

  六月的天剛剛好,不似初秋時候的風寒,也不似七月雨季時候那樣潮濕,最適合養在深宅裡,看著這些跳樑小丑們陪著自己玩。

  只是,七月的雨季啊,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瞇了下雙眸,隱隱的眸底的疼痛似乎又湧了上來,明明那些已經是前世的回憶了,可是,如今回想起來,那種刺骨的疼痛,還是源源不斷的在身上漫延。

  衛承宇,前世,你剜了我白玉瑄的雙眼,今生我應該怎麼樣還你這個人情呢?想到這裡,又轉回目光,看了看面前正在撒潑的白玉瑛,開口的語氣涼薄至極:“四姐姐言重了,長姐說四姐姐是跟我鬧著玩呢,我也就是想逗逗四姐姐,誰知道,這身子不爭氣,居然連個茶杯都拿不穩。四姐姐素來寬待瑄兒,想來這一次也不會跟瑄兒一般見識吧?”

  白玉瑄的話雖然帶著幾分討好,可是她的神色從容一片,甚至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如水的剪瞳泛著淺淺的華澤,恍恍的,帶著幾分不真切。

  而身邊的綠兮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又細細打量了一回白玉瑄的神色,眸底的情緒復雜難解。

  本來想將所有責任都推到白玉瑄身上的白玉瑾,此時臉色也不算太好看,雖然白玉瑄的話帶著幾分誠肯,可是那帶著幾分淺笑的眸底,又要她怎麼理解?病的連個茶杯都拿不穩?她可是親眼看著白玉瑄帶著幾分兇猛的將茶杯砸了下來,如今她想輕描淡寫就帶過去,有她這個嫡長女在,這事就不可能這樣算了。

  “四妹就算再寬待五妹,可是畢竟見了血腥,五妹妹到底還是有責任的,更何況今兒我是帶著四妹妹去探望姑姑的,想著順路過來先看看五妹妹身子好些了沒有,誰知道現在居然弄成這個樣子,也不曉的姑姑見了四妹妹這幅模樣,會不會心疼,她老人家這幾天情緒可不算太穩。”此時的白玉瑛只是低低的啜泣著,而白玉瑾邊說邊將她順勢扶了起來,之後才轉過身來,帶著幾分得意的看向了躺在籐椅上紋絲不動的白玉瑄。

  她就不信,搬出白鴻蕊,她白玉瑄還能這樣淡定!

  看著白玉瑾眸底的得意,再看看白玉瑛面上的雀躍,若是換作前世,白玉瑄定然嚇的跪地求饒。畢竟前世,白鴻蕊素來討厭她,哪怕是一點小事,都能惹得白鴻蕊暴跳如雷。而之後無窮無盡的折磨就更不用說了。

  可是如今,白玉瑄只是眉眼斂了斂,微微側了側頭,帶著一絲淺笑的沖著綠兮說道:“綠兮,你當真不長記性,長姐跟四姐姐過來,怎麼可以用這麼劣質的茶葉招待呢?你若是不願意在我這院裡做事,我自然不會強求於你。犯不上用這樣的法子來陷害於我。如今我們姐妹鬧成這樣,你可是讓我如何是好呢?”

  本來就是抱著回避態度的綠兮完全沒料到,白玉瑄會在這麼個時候將她拖下水。她以為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府裡小姐們的爭鬥,不管怎麼樣,也不可能有她這個小婢女什麼事。再加上,她又是秀芝姑姑撥過來,白玉瑄好歹也會給秀芝姑姑留幾分情面,只是現在這情形完全出乎綠兮的意料。

  好在,她到底是跟在秀芝身邊的老人,反應還算快,聽白玉瑄如此說,忙急急在跪在一邊:“是奴婢的疏忽,只是這已經是奴婢從咱們小庫房裡翻出來最好的茶葉了,只是沒想到還是怠慢了兩位小姐,奴婢該死。”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2 AM

第014章: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怎麼可能,我白玉瑄再不濟,怎麼說也是這安國公府的五小姐,怎麼可能院子裡連點像樣的茶葉都沒有呢?這不是在打父親的臉嗎?”聽到綠兮的回答,白玉瑄眸底一冷,帶著幾分淩厲的看向綠兮,開口的語氣帶著幾分明顯的惱怒。

  白玉瑄在府裡眾人的印象中如同她的母親玉姨娘一樣,溫柔嫻靜,與世無爭,向來都是淡淡的躲在一旁,可是如今這般聲色厲荏的模樣,著實出乎人們的意料。

  饒是綠兮這個府裡的老人,一時間也有些招架不住,偷偷擦了擦額角的汗之後,這才帶著幾分顫抖的回答:“奴婢不敢撒謊,奴婢確實是將小庫房翻遍了也沒有翻到再好一點的茶葉了,小姐習慣的喝白水,所以這幾天奴婢對茶葉也沒太上心,是奴婢的錯,求小姐寬恕。”

  聽了綠兮的話,白玉瑄淡笑不語,甚至依舊擺弄著手裡的秀帕,而目光又一次放到了遠方。

  而白玉瑾早在白玉瑄責問綠兮的時候,就已經隱隱的猜到了白玉瑄走的是哪一步棋,如今見她突然不說話了,白玉瑾心裡泛著幾分幽冷,正想著開口將白玉瑄的路堵死,卻聽到白瑄帶著幾分空靈的聲音驀然響起:“就信你一回,下午爹爹過來的時候,我問問他屋裡有沒有好茶,賞一點給他這個落魄的女兒,省的他這個女兒總是被人挑了理去。”

  一句話,將白玉瑾醞釀的所有話都堵在了嘴邊,她剛才就是想用白鴻蕊壓制一下白玉瑄,逼著她認錯,今天的事她也不打算怎麼追究。沒想到,自己剛開了個頭,白玉瑄便不慌不忙的將白鴻禮搬了出來。

  府裡的吃穿用度,都是自己的母親薛靜儀在把持著,這些年,對白玉瑄的苛待,白玉瑄自己不說,大家也就是睜一眼閉一眼的過去了。如今,她卻想借著這個事,向白鴻禮挑明,想到這些,白玉瑾心下一緊,看著白玉瑄的目光帶著幾分陰暗的深邃。

  心下權衡了幾番之後,白玉瑾淡淡的掃了眼趴在地上的白玉瑛,繼而柔柔的開口:“經五妹妹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這六月的用度還沒發下來,也難怪五妹妹房裡的茶葉都沒了呢。這麼點小事,也不必太過勞煩爹爹,回頭我跟娘親說一聲,讓婢女送到五妹妹院裡。只是府裡這兩年也不比從前,人多開銷也多,五妹妹若是能權衡一下用度,也不會弄的像今天這樣。”

  看著笑語盈盈的白玉瑾,白玉瑄揚起一抹明媚的笑臉:“那就有勞長姐為我掛心了,我習慣了喝白水,有沒有茶葉都是無所謂的事,只是到底院裡時不時的還來些姐妹,若是每次都這樣怠慢姐妹們,時間長了,瑄兒的院子裡怕是會冷清不少呢。”

  白玉瑾想搬回一局,白玉瑄不反對,可是她既想搬回一局,又想著再打她白玉瑄一巴掌,那白玉瑄也絲毫不會給她留情面。

  白玉瑾說她浪費不知道府裡的不容易,那麼她也毫不猶豫的打回去,她這個府裡的五小姐,平日裡都是粗茶淡飯,至於好的都留著招待你們這些不請自來的姐姐們。

  白玉瑄的話音剛落,白玉瑾的臉就微微變了變顏色,努力壓下心底的怒火之後,這才軟軟一笑:“姐妹之間原本不用這般客套的,五妹妹多心了。”

  是白玉瑄多心嗎?若真是她多心,那麼剛才白玉瑛鬧的又是哪一出呢?想到這裡,白玉瑄心底冷冷一笑,面上卻是溫和淡然,甚至嘴角噙著暖暖的笑意:“但願是妹妹多心。”

  白玉瑾沒想到白玉瑄會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麼一句,她原本準備好的說辭,現在一句也用不上,還要幫著地上趴著那個不成氣的白玉瑛善後。心下不由惱了幾分,連帶著神情也算不得太好看,只是開口的語氣依舊柔柔的:“自然是,不過四妹妹到底還是在你這裡受的傷,雖然是姐妹之間的小打小鬧,可是傳出去也不太好,不如就讓綠兮去請郎中過來,在五妹妹這裡給四妹妹包紮吧。五妹妹看這樣安排如何?”

  怕傳出去不好,還要大張旗鼓的將郎中請到她這裡,真當她白玉瑄是傻子嗎?

  面對著白玉瑾帶著幾分逼迫的目光,白玉瑄只是微微揚起頭,沖著白玉瑾淡淡一笑,眸底卻是一片清明:“長姐說的是,既然是姐妹間的小打小鬧,若是再喊來了郎中,總歸是不太好的,瑄兒因為這次受傷,屋子裡倒是備了不少跌打損傷的藥,瑄兒雖然不濟,倒是也可以幫著四姐包紮一下,就是不知道四姐可是信得過瑄兒?”白玉瑄說完,將目光放到了一直趴在地上抽泣的白玉瑛身上,似乎只是徵求她的意見,至於白玉瑾,她直接給忽略掉了。

  聽著白玉瑄的話,再看著她的動作,白玉瑾偽裝的再好,此時面上也帶著幾分惱怒,心底的怒火就更不用說了。只是白玉瑄不看她,也不徵求她的意思,此時的她想插嘴,都插不上。

  而白玉瑛此時只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後腦稍稍帶著點疼,甚至她目光還帶著點呆滯。仿佛還沒從剛才的那一場變故中緩過神來,如今聽白玉瑄這樣一問,她甚至是帶著幾分迷茫的看向了白玉瑄,好像是在無聲的問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我好像什麼也沒聽到。

  事實上,白玉瑛的確是沒聽到,她剛才只顧著哭,而白玉瑾與白玉瑄又在鬥嘴,似乎根本就忘記了她的存在,一時間,她也慌了,只能趴在那裡低低的啜泣著。

  看到白玉瑛如此不成氣的模樣,白玉瑾皺了皺眉頭,正想開口說話,卻聽到小院門口傳來一陣清脆的女聲,若是仔細聽來,那聲音中甚至透著欣喜:“長姐,妹妹可算找到你了,姑姑剛剛轉醒,嘴裡一直念叨著你,夫人喚我出來尋你,怕是姑姑一時見不到你,再傷了身子。我尋了整個後院,原來你在這裡呀。”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3 AM

第015章:小懲大戒

  聽到院門口的聲音,眾人都本能的回過頭去看,只見一身富貴紫衣的白玉琬,正安然淺笑的站在門口,目光柔柔的看向了白玉瑾。

  白玉瑾心下微轉之後,這才帶著幾分隨意的轉過頭,看了眼躺在籐椅上,從容一片的白玉瑄,語氣緩了緩方才開口:“既然姑姑這邊尋的緊,那姐姐得了空再過來看望五妹妹。六月的天,早晚還是涼了些,五妹妹好生養著才好。”

  白玉瑾說完也顧不得身邊地上趴著的白玉瑛,只是有意無意的掃了某個方向一眼之後,這才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離開。

  門口的白玉琬沖小院中的白玉瑄微微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繼而也跟在白玉瑾身後一同離開。只留下尚未回過神來的白玉瑛,還趴在地上,看著白玉瑾離開的身影,不知道所措。

  而躺在籐椅上,自始至終保持一臉淡笑的白玉瑄卻只是快速的掃了一眼白玉瑾離開前目光頓住的方向,心下一陣了然。在自己身前不遠處,那個看似不起眼的婢女,就算是化成灰,怕是自己也認得,那便是白玉瑾送給自己的大禮——婢女桔梗。

  “木蓮,怎麼還不扶我四姐起來,如今這地正涼,莫不是你想看著我四姐生病不成。”估摸著白玉瑾離開有一段距離了,白玉瑄這才帶著幾分冷凜的說了句,之後才微微側了側頭,看著還跪在那裡的綠兮一眼,卻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

  “白玉瑄,你……”白玉瑛這會功夫剛反應過來,白玉瑾已經將她自己扔在了這裡,想想剛才白玉瑄出手的狠勁,此時心裡的那些怨恨,想說她也不敢多吐半個字,最後只能在木蓮的攙扶下,氣沖沖的離開了小院。

  接近傍晚的天,稍稍起了陣陣春風,風中似乎夾雜著點點潮濕,好像是在提醒人們,錦城的雨季又要到了。

  白玉瑛離開後,院子裡便只剩下跪在一邊的綠兮,還有站在白玉瑄不遠處的桔梗。而白玉瑄一直把玩著手裡的那塊秀帕,似乎是陷入了深思,久久不提綠兮的事。

  綠兮這會功夫隱隱的也能明白,白玉瑄今天這樣對待她的原因,只是到底她只是奴,不管怎麼樣,今天她也能只認罰。

  而不遠處的桔梗跟在白玉瑾身邊多年,性子也隨著白玉瑾霸道了些。若是平常,她就算是為了討好秀芝姑姑,也會出口為綠兮求情,可是剛才白玉瑄對白玉瑛下的狠手,著實讓她震驚了不少。

  這些年跟著白玉瑾,雖然不見得她的手上就有多幹淨,可是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卻還是溫和從容,甚至神色未動的,怕是也只有白玉瑄。既是如此,此時她更不敢輕舉妄動,便只能在一邊杵著。

  時間便在綠兮漸麻的雙腿上一點一點消逝而過,就在綠兮覺得自己快撐不住的時候,在她頭上面才飄來一抹淡淡的聲音:“算了,你不過是剛來我院裡,小懲大戒,且饒了你這一回。我不管你們之前侍候的是哪個主子,既然到了我的院裡,那點小心思最好都收一收。當然,你若是覺得自己收不好,我倒是不介意幫著你們收一收。”

  說到這裡,白玉瑄微微頓了頓,似乎是刻意拉長了自己說話的語調,片刻之後才繼續說道:“既然是我的婢女,以後咱們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再讓我發現,我被府裡其它人欺負的時候,你們就只知道往後退,我不介意做點什麼,讓你們記得我白玉瑄的好。”

  最後一個好字,白玉瑄咬得緊緊的,似乎帶著無限恨意在裡面,又帶著幾分決絕的狠毒,驚得本來精神有些不濟的綠兮,猛然間驚醒了,就連站在另一邊的桔梗都本能的縮了縮脖子。

  “奴婢記得了。”綠兮靜靜的回了白玉瑄的話,語氣裡聽不出任何起伏與波瀾。這樣的聲音卻引得白玉瑄心底陣陣冷笑,曾經她以為,綠兮只是秀芝派過來的探子,如今看著這樣不悲不喜的模樣,怕是前世的自己被蒙蔽的可不清。

  想到這裡,白玉瑄扯了扯衣襟,帶著幾分慵懶的對綠兮說道:“我也累了,扶我回吧。”

  “是。”綠兮起來的時候,由於長時間跪倒在地,起來的一瞬間險些因為重心不穩,跌了出去,好在她反應迅速,又自己緩了過來。不過片刻功夫,便穩穩的將白玉瑄扶在手裡,一步一頓的將她扶回屋裡。

  屋外的桔梗則是對著白玉瑄的背影,不屑的努努嘴,心裡冷冷一哼:“不過是個不受待見的庶出小姐,還真當自己是主子了不成。”心裡嘀咕著,眼神也帶著幾分幻散的飄向小院門口,今天大小姐沒得了好處,怕是以後五小姐這個院子,當真冷清不了。

  而屋裡的白玉瑄也懶得計較身後的桔梗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態度,她只要不招惹上自己,不背著自己使小動作,她還能好心的讓她在府裡自由的行走,不然……想到這裡,眸底本能的一緊,甚至連周身氣息也冷了不少。扶著她的綠兮自然感覺到了這一瞬間,手中人兒的變化,只是礙於剛才的那一番話,如今,她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綠兮,去把我書桌下面的那個破木盒拿過來。”剛躺回床上,白玉瑄便低聲吩咐了一句,綠兮雖然不解她的意思,卻也老老實實的過去將白玉瑄提到的破木盒拿了過來。

  只是,明顯的,這破木盒的破舊程度,當真出乎綠兮的意料,想著白玉瑄這些年在府裡不得寵,唯有老爺偶爾的疼惜,卻也不見得會賞些什麼值錢的東西。如今見著這破木盒,剛才因為白玉瑄說的那番話升起的委屈頓時消了不少。

  “小姐,盒子拿過來了,可是要奴婢幫著你打開?”綠兮抱著已經落滿灰塵的破舊木盒快步來到白玉瑄床前,帶著幾分探詢的問向了倚在床頭的白玉瑄,開口的語氣較之之前,軟了不少。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4 AM

第016章:恩威並濟

  “打開吧,也算不得多值錢的東西。”白玉瑄懶懶的應了一句,卻並未看綠兮手上的盒子。

  白玉瑄這樣的態度更加讓綠兮肯定了,這破舊木盒裡裝的或許就是些小玩意,所以連白玉瑄自己都不上心。

  可是當她親手打開盒子的時候,卻著實被裡面的東西震了一震。

  “小姐,這……”綠兮低頭看著滿滿一木盒子的金飾珠寶,一時語塞,只能帶著幾分愣愣的看向白玉瑄。

  “既然你打開了,那以後那盒子便歸你吧。”白玉瑄連眼皮都未抬,只是淡淡說了句之後,心下開始了自己的計較。

  那些珠寶首飾都是娘親留給她的,前世她藏的極好,一直到出嫁,這些東西一起跟著她去了衛府,卻不曾想,原來是入了狼窩。

  如今重活一世,還不如好好利用一番。

  “我……”綠兮沒想到白玉瑄居然一開口,就將這麼貴重的東西賞給了自己,一時激動,甚至連自己的稱呼都變了。不過,到底這不是普通的賞賜,她還是猶豫了幾分,看向白玉瑄的目光,也帶著幾分幽深。

  “聽說你妹妹生了重病,想著你手頭也寬裕不了,這些個死物,我留著也沒用,還不如送給有用的人。你說呢?”白玉瑄說完,突然轉過頭來,一動不動的盯著綠兮,似是要將綠兮一眼洞穿一般。

  “小姐……”綠兮驚得本能的跪倒在地,她一時也弄不明白,自己家裡小妹生病的事,別說府裡的人了,就連跟她最貼心的秀芝她都半個字未提起過。她雖然只是安國公府一個煲湯的小婢女,卻也有她自己的驕傲跟尊嚴,所以,再苦她也是自己一個人默默抗著。如今聽白玉瑄這樣說,她是真想不明白,這個很少參與府裡爭鬥的五小姐,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呢?

  怎麼會知道?其實,在前世的時候,綠兮的妹妹因為沒錢,不治身亡,白玉瑄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的。如今重活一世,她在賭,賭綠兮的妹妹是不是這個時候生的病,看著綠兮的表情,顯然,她賭對了。

  以秀芝這麼多年對於綠兮的影響,綠兮斷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小恩小惠,而臨陣倒向自己。不過,她今天既然下了這樣的手筆,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想到這裡,白玉瑄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我也沒強求你一定要因為這一點俗物而忠心於我,不過,自我受傷回來,便一直沒得著機會去看看銀杏,也不曉的那丫頭現在是個什麼情形,你若得了空,幫我過去看看。該買的補藥,盡可以買來給她服用就好。”

  前世因為自己的不爭,而害慘了銀杏,那麼這一世,她必須要從根源上將這一切都給死死的掐住。

  而且在她剛剛思量的瞬間,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來。這件事哪怕在前世,她也沒放在心上,想著那個時候,自己不參與府裡的爭鬥,自然是不將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既然一切都要重新改寫,那麼這些可以利用的條件,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她之前一直隱隱的覺得秀芝不太對勁,若說她是薛靜儀屋裡的掌事婢女,可是依著白鴻禮對薛靜儀的態度,他又怎麼可能對薛靜儀房裡的一個婢女,這般看重,凡事都要交待於她,才肯放心。

  而且府裡這些個小姐婢女,對這個秀芝也是極為敬重。細細回想起來,前世似是誰在自己耳邊提過一次,這個秀芝原本是安國公府老夫人的近身婢女,後來老夫人心疼薛靜儀,臨終前這才將秀芝送到她房裡,來輔助她打理安國公府。

  只是老夫人過世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生,這些事,不過就是後來人無意中提起的,所以自己的印象並不深。

  這樣一想,便能明白,為什麼秀芝明明是薛靜儀的婢女,白鴻禮卻對她極為信任,而且信任的有點不太正常。

  因著她特殊的身份,府裡的人或多或少,也不敢輕易開罪了她。

  不過,如今她既然敢將主意打到她白玉瑄頭上,白玉瑄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若是可以聯手還好,若是不能……

  “奴婢曉的了,定會照料好銀杏姑娘的。”綠兮平復了許久,努力接受了眼前的現實,這麼一堆珠寶,不管怎麼樣也夠給妹妹治病了,白玉瑄給她的這份恩情,她自然是記下了。

  “行了,你退下吧,我有些累了。還有院子裡婢女僕人的活計,你看著安排就好,若是有人不服管,亂棍轟出去。別人追究起來,就說是我的意思。”白玉瑄說完,向床裡邊躺了躺,背對著綠兮擺了擺手,不再說話,見此,綠兮也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

  聽到外面沒有了動靜,白玉瑄這才猛的睜開雙眼。身邊連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這一世自己的處境相比前世,也好不到哪裡去。

  只是前世的自己不爭,這一世,非要將前世所受的委屈一一全收回來。想到這裡,白玉瑄將之前別在頭上的那枚粗糙的髮簪拔了下來,細細把玩著,腦子裡卻在快速籌謀著她之後的每一步。

  她現在什麼勢力也沒有,想復仇,想掌控局面,財力是整個計劃的基礎。至於手裡的這把鑰匙,便是她所有努力的開端。

  不過,娘親過世的時候,只將鑰匙交給她,卻連寶藏藏於何地都沒跟自己交待一句,如今自己空有一把鑰匙又要怎麼樣取出寶藏,幫助自己復仇呢。

  白玉瑄甚至懷疑,衛承宇拿到鑰匙後,是不是跟自己有同樣的困惑?沒有地圖,也沒有任何的暗示,單憑一把鑰匙,衛承宇當真能尋到寶藏?難道說衛承宇比她這個玉氏的後人,對寶藏的瞭解還要多嗎?

  因為一系列的問題,白玉瑄陷入了深思,甚至是拼了命回想娘親曾經對自己說的每一句,依稀間,白玉瑄好像記得娘親說過,她本不是寧國人,來到寧國不過就是一場意外。而且心情不好的時候,娘親都喜歡靜靜的凝望著東方,然後笑的一臉溫和,那麼娘親看的地方又是哪裡呢?于單國?亦或是晉國?

  “嘶……”陷入深思的白玉瑄卻被手上突然傳來輕微的觸痛拉回了現實……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6 AM

第017章:寶藏守護者

  絲絲痛意拉回了白玉瑄的思緒,低頭一看,明明粗糙的發鈍的髮簪,卻是生生在她右手上劃了一道細小的口子,鮮血順著髮簪的一邊慢慢滲了進去。

  眼前的這一幕驚得白玉瑄瞪大了眼睛,奇聞異事,她前世也聽過不少,而且這些奇聞異事都是跟玉氏一族有關。

  據說玉氏一族曾經是樓北的霸主,而且玉氏一族多神人異士,天下間不可能的奇聞,在玉氏都是極為平常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在數十年前,突然一夜之間,全部消失,甚至連半分痕跡都未曾留下。

  之後數年坊間便慢慢傳開了,玉氏一族雖然消失不見,可是卻深藏了一筆豐厚的寶藏,而這寶藏的鑰匙便在玉氏正統的後人手中。

  雖然連白玉瑄自己都不知道,娘親到底是個什麼身份,既然玉氏的一族如此神乎其神,而娘親又是玉氏正統的後人,她又怎麼肯委屈自己在一個安國公府裡做小呢?就算是為了真正的感情,那麼她身後的這一片勢力,也足夠她爭的一個平妻的位置,斷不會因為身份的問題,而害的自己與兄長,都沒了性命。

  想到兄長與娘親的死,白玉瑄眸底結了重重的一層寒冰,娘親既是玉氏的後人,那麼心思自然通透,不可能不知道這府裡有人在暗害她,哪怕是她真的心地純善,明的來不了,暗地裡躲一躲,說不定也能逃過一劫。

  可是,到底是為什麼,她手裡有這麼多的條件,卻不好好利用呢?

  眼前的一幕雖然足夠白玉瑄驚訝,可是因為眼前這一幕而被拉遠的那些疑問,更耗費白玉瑄的心神。重活一世,沒有了前世逃避世俗時的那份愜意,倒是多了幾分生命該有的沉重。

  “自然是為了保全你,還有玉氏寶藏,她才會明知道是陷阱,卻跳的無怨無悔。”白玉瑄深思的功夫,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淺淺的聲音,隱隱的還透著幾分小女兒家的嬌俏。

  “誰?”白玉瑄本能的望向了門口,冰冷的眸子迸發出寒涼的光芒。在確定了門口並沒有人之後,這才將目光在屋內上下左右環視了一圈。

  “你猜呢?”白玉瑄的精神從未有過的緊繃,屋裡沒有人,她憑借前世的敏銳心思,這一點基本上是可以確定的,那麼又是誰在說話?莫不是武林高手?

  “你到底是誰?畏首畏尾的,莫不是長的太難看,見不得人嗎?”白玉瑄心下一衡量,故意激了下那道聲音。

  “小小的激將法也想激老娘出來?哎呀,玉氏的傳人果然一代不如一代了。”那道聲音聽似歎了口氣,實則隱隱的夾雜著幾分淺淺的笑意。

  “那又如何?”此時的白玉瑄已經神色從容的倚回了床頭,帶著幾分探詢的看向了自己手裡的那枚髮簪,剛才的異數便只有這把髮簪,若說有問題,也只能是這裡有問題。

  “還不錯,反應還挺快。”這道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隻精巧的小紅狐自髮簪中飄出,帶起一道微不可見的紅光。小紅狐帶著幾分慵懶的倚在了髮簪上,帶著幾分笑意看向了白玉瑄。

  當然這一抹笑意是自己理解的,先別說白玉瑄看不看得懂狐狸的笑,單單是面前的這只狐狸,她想看也看不了,因為面前這只小紅狐只有自己拇指這樣大。

  這樣精巧的小狐狸,還是白玉瑄生平第一次見到“你是誰?”白玉瑄小心翼翼的將她舉到了自己面前,方便自己看清楚這只小狐狸,不得不說,這只狐狸品質很純,渾身都是鮮紅的毛髮,連一根雜色都沒有。

  “老娘不才,玉氏寶藏第三代守護靈狐,玄箏。”玄箏也不跟白玉瑄計較那麼多,帶著幾分拽拽的望向了白玉瑄。

  不曾想,玄箏的這句話卻引的白玉瑄陣陣淺笑:“這麼小的狐狸,怎麼喜歡這樣稱呼自己,本姑娘,本小姐才是適合你的。”

  “哼,若是按我們靈狐的年齡來算,老娘今年已經五萬歲了,你不覺得,本姑娘,本小姐不是很適合老娘嗎?”玄箏帶著幾分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偏了偏頭,不想再理會白玉瑄。

  “你住在這只髮簪裡?”此時的白玉瑄也不在意玄箏在態度,順嘴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當然,老娘既然是玉氏寶藏的守護者,自然是住在這裡面,要不你覺得老娘應該住哪裡?”玄箏聽白玉瑄總問她一些白癡的問題,帶著點傲驕的別過身去,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它是想飛回髮簪裡去的。

  她是生存了萬年的靈狐,雖然因為使命,一直守在髮簪裡面,可是靈狐的天性就極為聰敏,哪怕不出去接觸外界,它們也有應付外事的能力。

  如今見自己守護的主子,腦子居然如此不開竅,自然而然會流露出一些生氣的苗頭。

  白玉瑄察言觀色的功力自然不淺,她自然是看出來了,這只名叫玄箏的小狐狸,脾氣可不算太好。想到這裡,忙帶著幾分寵溺的說道:“是我愚笨了。”

  “當然是你笨,上輩子被人家耍的團團轉都不知道。當真是氣死我了,若不是老娘犧牲了渡劫成仙的機會,你覺得你可能重活一世,躺在這裡跟我說話嗎?這一世,你若還是如從前那樣笨,老娘可是要甩手不管了,你們這寶藏,愛誰管誰管去。老娘沒空。”一提到前世的事,玄箏就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只是它到底還是只袖珍的小狐狸,就算歪的再厲害,也是看不出來的。

  一提到前世,白玉瑄的心不由沉了沉,她自然是知道上一世的自己,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坑了自己的一輩子。本以為,是老天開眼,看著她心有不甘,這才給了她重活一世的機會,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手中這只小紅狐的功勞。

  “這一世,我自然不會讓那些人好過了去,對了,你怎麼突然跑出來了?”白玉瑄突然意識到,自己最開始好奇的那個問題,自己居然一直沒有問出口。

  “老娘餓了,正好你將手放在那裡,就吸兩口,吃飽了,自然是要出來溜溜食,不然撐死了,你進去守護寶藏啊?”玄箏說完,很明顯的鄙夷了一眼白玉瑄的身材。

  白玉瑄這些日子一直以為,自己重活一世,嘴巴就夠不饒人了,如今一見這小狐狸,才發現,自己這一身修為,差的遠了。

  “那……”白玉瑄緊咬著嘴唇,似是有什麼問題難以啟齒,糾結了半天,便只吐出一個字。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9 AM

第018章:神奇空間

  “快說。”玄箏看著白玉瑄糾結的模樣,又是陣陣鄙夷之色,到底是狐狸臉,就算是鄙夷到死,怕是白玉瑄都看不出。

  而且小狐狸這豪放的一開口,聽的白玉瑄險些笑了出來,可是顧慮到小玄箏的臉面,到底還是忍了回去,表情微微征了征,這才緩緩開口,語氣帶著淡淡的凝重:“那這寶藏埋於何處,你可是知道?”

  “真是蠢的可以,哼。”聽完白玉瑄的問題,小玄箏可以說是毫不留情的低低咒罵了一句。

  饒是白玉瑄脾氣再好,此時面上也有些掛不住了,這個小玄箏,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連與人說話,都是半分情面都不留,好歹她還是玉氏的後人,它這個小守護者居然也不留情面。

  心下努力壓制了幾分之後,似是要開口說什麼,卻生生的被小玄箏打斷:“這麼點小事就沉不住氣?你還要報仇?看來前世你疼的不夠厲害啊。”

  看著白玉瑄微微不善的面色,小玄箏帶著幾分冷笑的繼續說道:“怎麼,被人挖了雙眼,還是不夠痛嗎?被絞死了不夠痛嗎?胞兄兩歲就被暗害,母親也早早被害死,這些恨還不夠讓你冷靜的嗎?”

  小玄箏的每一句話都好像是一把利刃插在白玉瑄的心上,痛的呼吸都困難,可是她還是在拼命的壓抑著,因為小玄箏有一句話說的對,這麼一點小事自己都承受不住,那麼以後,要如何應對更加強大的敵人呢?

  “你要記著,既然你想復仇,那麼你就是沒有心之人,沒有心之人,又何來的喜怒哀樂。所有可能出賣你的肢體語言,你都要一個一個逼著自己改掉,哪怕是疼,也要咬牙忍著。大仇未報之人,沒有資格說痛!”小玄箏見白玉瑄在拼命壓抑著自己,腥紅的眸底泛著駭人的光芒。

  作為玉氏寶藏的守護者,小玄箏是沒有怨言的,可是,前世因為玉明涵的溫和忍讓,因為白玉瑄的與世無爭,自己不得不陪著這對母女碌碌無為的過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可以渡劫升仙,將守護的任務交給下一任靈狐的時候,白玉瑄又宣下那麼重的誓言。

  無論是為了自己無為的一生,還是為了白玉瑄的仇恨,它都不可能放任自己就這樣飛升成仙,再也不過問玉氏後人的事情。

  它玄箏的一生,註定輝煌,陰擋它前進者,死!

  “好。”許久之後,白玉瑄才咬著牙,狠狠的說了一個好字,甚至下唇被咬的都泛著血腥,她都遲遲不肯松開。

  “既然你決心已定,我也不妨告訴你,所謂人人爭搶的玉氏寶藏,除了玉氏傳人,任誰也享用不了。”玄箏說到這裡,冷哼一聲,看著白玉瑄微微詫異的表情,繼續說道:“因為,玉氏寶藏實際上是一方神奇的空間,而我們靈狐家族的任務就是守著這處空間。簡單點來說,玉氏寶藏其實就是這一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髮簪。只有玉氏傳人女子的血,才可以啟動這方空間,我這麼說你可是明白?”

  消化了半天,白玉瑄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何娘親過世的時候,除了這枚髮簪,其它的什麼也沒對自己說。原來,是這髮簪裡面另有乾坤,而且除了玉氏後人女子的血,誰也享用不了這片寶藏。

  前世衛承宇費盡心機,得到的原本不過就是一枚沒用的髮簪,就是不知道,他苦心策劃這麼多年,若是知道自己那麼多年,不過是白忙活一場,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我大體上明白了。也就是說,如果我現在想創建屬於自己的勢力,財力問題都可以找你解決,我可以這樣理解嗎?”思量半晌,白玉瑄帶著幾分淡然的看向那只眉眼俱高的小玄箏,好脾氣的問道。

  “你想多了。”小玄箏生生的打斷了白玉瑄的幻想,語氣微頓之後繼續說道:“老娘口中所謂的神奇空間,其實是幾塊田地,你若是有心,就尋點種子,我自然會用最快的速度種出東西來。有了糧食,你自然就可以拿它來賣錢。賣的錢少是少了點,不過積少成多,只要這空間在,你就不用擔心賺不到錢。至於如何賺錢,如何經營,還要靠你自己。我們守護靈狐只負責守護,不負責幫你們重振玉氏一族。”

  “那這個空間裡面是可以一直種嗎?若是能一直種,我可以揀著珍貴的東西來種。”聽到小玄箏的話,白玉瑄神情微微恍惚了一瞬,之後才開口問道,只是聲音極柔極小,生怕驚到小玄箏一般。

  “一直種?可以。”聽到白玉瑄的話,小玄箏帶著幾分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之後,又繼續說道:“這空間除了幾塊良田外,還有一處泉眼可以來澆灌這幾塊田地。不過,這泉眼的水卻並不是說能用就能用的。而是要玉氏後人女子的血落下之後才可以用來澆灌。老娘很想知道你有多少血,可以來一直喂著這泉眼?”

  聽著小玄箏帶著幾分鄙夷的聲音,白玉瑄微微征了征,許久之後,這才緩緩開口:“既然要吸血,那要如何吸?平時我又該怎麼樣安置這枚髮簪呢?”

  “平時你是把髮簪戴在頭上也好,放在荷包裡也好,扔在哪裡也好,老娘都沒意見,你若是想見我,只需將手指放在髮簪上,多停留一會,我自己會吸。老娘自力更生慣了,討厭飯來張口的日子。另外泉眼裡需要的血,老娘也會一次性吸夠了,不再勞煩你。老娘若是得空出來了,自然會跟你說說空間裡面的現狀。若是地裡有了收成,我也會及時跟你說的。”白玉瑄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被鄙夷了,而且鄙夷自己的對象居然是一隻袖珍小狐狸,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我明白了,既然你住在裡面,我自然是要考慮到你的感受,還是將髮簪帶在身邊吧。”白玉瑄心下的一個疑團總算是解了開來,雖然振興玉氏一族的重任,現在說來還如天方夜譚一般,可是,至少她已經解開了玉氏寶藏的秘密,那麼之後的路,就算再難走,自己也會堅持!

  “隨你的便,記得選種子,老娘累了,回去睡會。”小玄箏說完又一次化作一縷若有似無的紅煙,隱匿於髮簪之中,白玉瑄對著髮簪愣了愣,這才覺得有點乏了,正想著躺下休息一會,卻突然聽到外間有人在低低的說著些什麼。

  白玉瑄盡量讓自己靜下來,想仔細的聽聽外間的動靜,可是外間的人似是有意回避屋裡的自己,將聲音壓的低低的,隱隱的聽著好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道男聲,白玉瑄覺得莫名的熟悉,只是一時間也有些想不起來,皺了皺眉頭,心下慢慢的回憶著,試圖在記憶中找到這個聲音的主人,可是還未等她想起來,外間的聲響,突然沒了。

  有人來了,綠兮居然都不通知一聲自己,莫不是自己剛才給綠兮的教訓還不夠?想到這裡,白玉瑄穩了穩氣息,帶著幾分涼薄的開口:“綠兮。”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51 AM

第019章:放馬過來吧!

  “小姐。”聽到屋裡的低喚聲,綠兮忙放下手裡的活計,小步跑了回去,到底是拿了人家的手短,這個時候白玉瑄喊她,自然鬆懈不得。

  “我剛才本來都快睡過去了,隱隱的怎麼聽著外面有男人的聲音。我記得咱們院裡只有護院是個男僕人,沒有特殊情況,也不會出現在院子裡,怎麼回事?”白玉瑄拉了拉被子,倚在床頭,帶著幾分被吵醒後的微惱,定定的看著立在一邊的綠兮。

  而綠兮聽白玉瑄這樣問,忙急急的沖她解釋:“適才大少爺正好經過,就進來問了下小姐的傷勢,奴婢說小姐剛睡下,大少爺便沒多停留。”

  “除了問傷勢沒再多說別的?”聽到綠兮的回話,再回想起前世的那些過往,白玉瑄本能的緊了緊眸子,卻也只是瞬間便恢復如常。

  “對了,大少爺說小姐這次傷的這麼厲害,是該好好補補,不然若是落下什麼病根,那就不太好了。前兩日少夫人進宮探望皇后娘娘的時候,皇后娘娘正好賞了兩株上好的人參,大少爺說正好送咱們這裡一株,送高夫人那裡一株。人參還在外間,要不要拿進來給小姐看看。”綠兮說著一動不動的看著白玉瑄,認真的等待著她的回話。

  “去拿進來吧。”白玉瑄面上不見起伏的說了句後,心底卻是真真正正的湧起了寒意,原來是這樣見不得自己過的好,已經等不及要對自己下狠手了。

  前世的自己,也是經了安國公府大少爺——白玉珩的陷害。前世的白玉瑄以為這不過就是一株普通的人參,卻並未想過,那人參盒子裡卻是另有玄機。人參盒子的夾層裡,藏著當今皇后娘娘,也是白玉珩夫人的親姐姐賞賜的一支上好的海棠步搖。

  偷了皇后娘娘賞賜給少夫人的聖物,前世的白玉瑄若不是父親及時護著,怕是早早的就被白府後院的這些女人折騰死了。如今想來,心底的寒意還是源源不斷的上湧。

  不管那支步搖是誰的主意,這一世,她斷不會讓這個悲劇在她的生命中重演!思量之間綠兮已經捧著裝人參的盒子走了進來,見到白玉瑄正低頭深思,不由小聲說道:“小姐,東西拿進來了。”

  “我曉的了。”白玉瑄正準備打開盒子,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沖著綠兮淺淺一笑:“我突然覺得有些餓了,咱們的小廚房可是還有清粥之類的東西,讓我先墊一墊。”

  “這個自然有,奴婢這就去給小姐拿。”綠兮見白玉瑄突然對自己如此清淺的笑著,心下卻是緊了幾分,如今這位主子的脾氣,她是一點也摸不清楚。如今她一笑,自己居然只覺得,冷冷的,看不到盡頭。

  見綠兮不疑有它的向外走去,白玉瑄這才面無表情的打開人參盒子,輕輕敲了敲,果不其然,這個豪華的盒子裡面還有一個夾層。既然如此,那麼大家就玩上一玩吧。

  想到這裡,白玉瑄憑著前世的記憶,快速將夾層打開,金光閃閃的海棠步搖便出現在自己面前。

  此時的白玉瑄甚至連欣賞的時間都沒有,急急的將步搖取出來,然後取下頭上的那枚髮簪,將手指放置在髮簪上,這才輕輕松了口氣,等待小玄箏自己出來。

  “這等次品你不是要讓我帶進去吧?”小玄箏的毒舌剛才白玉瑄剛領教過,此時她心中急著將步搖放好,也沒時間跟小玄箏鬥嘴,只是將步搖放在另一隻手上,然後定定的看著小玄箏。

  那意思很明顯,要不要,你看著辦吧。

  小玄箏的狐狸鼻子歪了歪,這才化成一縷淡淡的紅煙連帶著那支金光閃閃的步搖,也在同一時間消失。

  看著小玄箏消失,白玉瑄這才急急的將髮簪又別到自己的頭上,憑著記憶,從床頭摸到了之前閒來無事寫的曲子放進了夾層,之後放回人參。

  完成這一系列動作,白玉瑄用的時間極短,短到綠兮端著粥走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白玉瑄歪著腦袋,對著那株人參發呆。

  “小姐,奴婢之前煮的粥,好在還熱乎著,本來想再熱熱拿過來的,可是又怕小姐等的著急。奴婢喂你。”綠兮端著粥坐在白玉瑄床邊,慢慢的舀了勺粥,輕輕吹了吹,這才放到了白玉瑄的嘴邊。

  白玉瑄也不拒絕,剛才為了將步搖取出,所以才找了個藉口將綠兮支開,其實本身,她並沒有多餓。如今聞著這粥味,居然還真有點餓了,索性也不做作,安安心心的喝了幾口之後,這才沖著綠兮擺了擺手:“我飽了。”

  “少吃點也好,小姐這還病著,郎中也叮囑了,要少食多餐才不傷身子,小姐什麼時候餓了,再支會奴婢。”綠兮見白玉瑄擺手,忙將碗放到一邊,用帕子輕輕的幫著白玉瑄擦了擦嘴,順帶掃了一眼人參,這才笑著說道:“皇后娘娘賜的果然不是凡品。”

  “皇后娘娘正蒙聖寵,吃穿用度自然都是最好的,就算是賞賜自家姐妹,自然也不可能是些俗物。”白玉瑄撫著人參盒子,心下思量著這株參現在是自己留著,還是送出去。

  如果送出去,怕是藏了這步搖的人會失望,若是不送出去,怕是那個人會……更失望。不管哪種結果,白玉瑄都是願意陪著她們一起演下去的。

  想害她,盡可以放馬過來,死都經歷過,現在的她,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說的也是,不過奴婢瞧著,小姐好像是更喜歡這個盒子?”綠兮見白玉瑄時不時的撫摸著人參盒子,獨獨對盒中的人參算不得多上心,不由淺笑著問了句。

  而白玉瑄也不在意,看似隨意的應了句:“這麼精緻的盒子,我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呢。”說完生怕綠兮不相信似的,又重重的撫摸了兩遍。

  綠兮低低一笑,正想說些什麼,卻聽到外間一個婆子粗獷的聲音驀地響起:“混賬東西,少夫人過來了,還不快快開門,在門口杵著,皮子又緊了是嗎?”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52 AM

第020章:搜屋

  聽到外面的聲音,白玉瑄眉眼未抬,眸底卻是冷了冷,自己還沒考慮好到底怎麼樣這株人參呢,這些人就已經等不及了。

  看來,有些人對自己的仇恨可不是一點半點的。前世的白玉瑄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之前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嫂嫂,卻在這一場變故之後,突然對自己充滿了仇恨。

  在府裡的時候,這個向來高傲的嫂嫂可是沒少使絆子,後來嫁進了衛府,她也沒了機會,不過也暗地裡在衛府裡鬧了不少事。

  之前白玉瑄為了衛承宇,可以說別的心思也顧不上,現在細想下來。這一次變故之後,別的可能變化的不明顯,可是有一個人,卻是在這一次之後,對自己備加殷勤。再回想起前世的種種,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出現在白玉瑄的腦海裡。

  那就是,前世的嫂嫂之所以突然變成了那幅模樣,原因只在衛承宇,卻沒想到向來高傲的那個女人,居然會看上衛承宇這個渣貨!

  想到這裡,再低頭看一眼手中的人參,嫂嫂馬夢竹可是這深宅大院裡的陰謀老手,前世的自己看得很明白,若是這海棠步搖這一計不成,想來鐵定還有別的在等著自己。

  “綠兮,你先出去看看,我聽著好像是什麼人過來了。”人參盒子下的手攥的緊緊的,面上卻是帶著幾分溫和的笑了笑。綠兮到底不是可信之人,有些事還不能當著她的面來做。所以白玉瑄只能盡快的支走她。

  “奴婢這就去看看。”綠兮雖然看不透白玉瑄是什麼心思,可是院子裡來了人,桔梗那個脾氣,她也明白的很,這會指不定貓在哪裡曬太陽,想指望她怕是指望不上了。

  綠兮前腳剛離開,白玉瑄就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夾層,拿出曲譜,又重新放回自己的枕頭下邊,再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人參。帶著幾分陰暗的眸底,微微閃了閃,這才帶著幾分乾脆的將人參掰下來一塊,扔到了還剩一半的粥碗裡。

  做完這一切,白玉瑄心底才長長舒了口氣,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後背的汗水已經順著皮膚向下流了。自己這一次能不能擊退這個假面嫂嫂,還真的不好說。

  馬家一共就兩位嫡女,長女嫁進宮做了皇后,而小女兒馬夢竹則是嫁進了安國公府,做了少夫人。

  隱隱記得,前世的時候,應該是薛靜儀生辰的時候,遠在南都的馬老爺子曾經來過一次。也就是在那一次,喝的明顯有些高了的馬老爺子,曾經驕傲的誇口,自己的這兩個女兒,心思最通透,甚至比自己府裡的兒子綁到一塊都厲害。

  想想也是,長女進宮做了皇后,自然不必說,進宮多年,榮寵不衰。甚至是白玉瑾這個在白府陰狠與心機並存的女人,都沒辦法鬥倒她。可見這位長女的心思有多沉。

  而小女兒馬夢竹更是手段高明的厲害,白玉瑄記得,自白玉珩將馬夢竹娶進府裡開始,五年之內,白玉珩未曾納過小妾,後來因為馬夢竹一直未曾有孕,這才惹得薛靜儀不悅。無奈之下,白玉珩才納了兩名小妾。

  不過這一世,既然馬夢竹早早的就將自己暴露了,那白玉瑄自己要跟她較量一番,看看到底是誰的手段更高明一些。

  “五妹妹身子還沒好利索呢。”白玉瑄的思緒還在神遊的狀態,馬夢竹已經帶著一眾婢女婆子走了進來,入眼,便是高傲甚至帶著幾分冷傲的淡笑。

  一身鑲金邊的正紅短衫,配著同色的鳳尾長裙,馬夢竹當真是配的起這一身鮮艷又冰冷的顏色。

  “瑄兒身子不濟,勞嫂嫂掛心了。”白玉瑄都不知道,重活一世的自己,居然還能笑的如此純真,可是面對馬夢竹的那一張臉,她當真就笑的如孩童般純淨。

  “我本來就閒著沒事做,再不出來走走,可真是要悶壞了。”馬夢竹見白玉瑄笑的如此純真,直直的愣了一下,只是一瞬間,便是神色如常,看不出一點異樣。

  只是她手肘下的一個小動作,卻還是落在了白玉瑄的眼睛裡,馬夢竹看似一臉淡笑的隨意說著,手臂卻是極輕的碰了一下扶著自己的一個婆子。

  而那婆子接到馬夢竹的暗示,忙帶著幾分跋扈的吼道:“五小姐身子骨弱,奴婢們本不該來打擾,只是,少夫人房裡少了點東西,雖說算不得多金貴。可是到底還是皇后娘娘賞賜之物,這若是不見了,少夫人可擔不起這麼大的罪名。少夫人無法,也只能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慢慢搜了,如今正好走到五小姐屋裡,還望五小姐不要難為奴婢們才好。”

  果然是跟在馬夢竹身邊多年的老婆子了,說的話,任誰也挑不出一點理來,除了那說話的語氣,其它的,就連白玉瑄都暗暗佩服。馬家姐妹身邊竟守著這樣深藏不露的高手,能不站在權利的巔峰嗎?

  再想想自己,前世,身邊唯一對自己忠心的,便只有一個銀杏,卻因為自己的無能,早早的……想到這些,白玉瑄放在人參盒下的手,緊緊的握了握,卻在一個瞬間又慢慢松開。暗自穩了穩心神,這才緩緩開口:“苓葉姑姑說的是,到底是皇家賞賜之物,瑄兒又怎麼敢難為姑姑呢。”

  白玉瑄用的是“怎麼敢”而不是“怎麼會”她就是要馬夢竹知道,自己不過就是礙於皇權,沒有辦法才屈從於她,而她本身什麼想法,馬夢竹大可以放開想像去猜。

  馬夢竹自然聽出她言語間的一個小措詞,鳳目微微緊了下,掩住了眸底所有的情緒,片刻之後,才恢復如常,開口的依然是淡淡的語氣:“五妹妹心裡沒什麼想法自然是最好的。苓葉,動作快一點,咱們還有別的屋子要去,今兒若是尋不到,誰也別想著好過。”

  馬夢竹似是一語雙關的說了那麼一句,之後,微微一側目,看向了已經做好了準備的苓葉,語氣卻是帶著幾分冷冷的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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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苓葉姑姑說話這語氣,有沒有一種某嬤嬤附體的趕腳呢?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54 AM

第021章:空空如也

  老婆子苓葉得了指示,忙沖著後面跟著的幾名婢女粗聲粗氣的喊了一句:“還愣著做什麼?哪個若是動作慢了,仔細你們的皮子。”

  自己的主子還在近前呢,這老婆子居然還敢這般囂張,當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

  不過轉過來一想,白玉瑄也能明白,這麼個時候,苓葉老婆子再不顯顯威風,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自己最尊貴的主子就在身邊給她撐腰,她自然是有恃無恐。

  前世,搜屋子的時候,馬夢竹似乎也說的是相同的話,那個時候,她只當是馬夢竹表面說來的意思。可是如今想明白了其中的關聯,白玉瑄說什麼也沒辦法說服自己,馬夢竹剛才那幾句話,只是表面的意思。

  看來,自己自受傷之後,與外界幾乎是隔絕了,這樣的境況對自己實在不怎麼好。不管怎麼樣,連外界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自己都不知道,還要怎麼進行自己的復仇呢?

  若是記得沒錯,前世從自己受傷回府,衛承宇便開始頻頻的來往於衛府與白府之間,而且那時候他的目的也很明顯,那就是想將白府這個不受寵的小庶女取回去做衛三公子的正室夫人。

  只是白鴻禮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看不上衛承宇,所以一直拖著這件事,直到……想到這裡,白玉瑄在心底歎了口氣。不管白鴻禮現在是個什麼心思,可是他看人這一點卻極准,那麼,這一世,自己看來還是要格外小心。

  白玉瑄屋裡的東西本就不多,幾個婢女婆子麻利的翻了兩遍也沒翻出個結果來,最後都是帶著幾分探詢的看向了一直站在門口的馬夢竹。

  除了去宮裡,或是去給薛靜儀請安,不然,馬夢竹去了誰的屋子都不肯就座。這是她特有的習慣,連白玉瑄都想不明白,不過就是坐一下子,又會怎麼樣?

  不過記著她這個習慣也好,省的她在這上面做文章了,所以自她進門,白玉瑄未提一個坐字,既然她喜歡站著,那就站著好了。

  而此時的馬夢竹,正低著頭,似乎是在欣賞自己新塗抹的丹蔻。似是感覺到眾人的目光,片刻之後這才緩緩抬起頭,帶著幾分淺笑的走到白玉瑄床邊,低下頭,看著白玉瑄手裡捧著的人參,目光帶著幾分復雜,半晌之後,這才淡淡開口:“這株人參我還沒來得及細看,便被你哥哥拿了過來,如今一看,這皇后娘娘所賜之物,的確不凡。五妹妹可是介意讓我再細細端摩一下?”

  拐彎抹角的,不過就是留著這一招麼,她白玉瑄在府裡是個什麼位置,馬夢竹又是個什麼位置,白玉瑄甚至敢肯定,自己今天若是敢說“不”必須會死的很難看。馬夢竹的手段,想想前世的銀杏,便可以知道。

  “我正想說呢,瑄兒福氣淺薄,哪裡用的起這般金貴的東西,哥哥可是要折煞我了。嫂嫂如今想看,瑄兒自然是不介意。”此時的白玉瑄表情純真的跟年少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還要純淨上幾分。說完這句話,帶著幾分獻寶似的將人參連參帶盒的送到馬夢竹面前。

  馬夢竹也不客氣,想想也難為她了,向來高傲慣了,如今卻是為了一個男人,小心算計著府裡什麼都不是的庶女。她心裡就算是不堵的慌,也是有所介蒂的。

  順手接過盒子,似是手上一個未拿穩,人參連帶著盒子“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盒子的夾層也因為這一下子,而摔開。

  白玉瑄清楚的看到,馬夢竹閃亮的眸底一瞬間暗了下來,只因為那空空的夾層裡,沒有她預想中的東西。

  不過,馬夢竹也算是個中高手,灰暗的眸底不過就是片刻功夫又一點點成功點亮,帶著如之前一樣淺淺的笑意,沖著白玉瑄淡淡開口:“五妹妹大傷未愈,是該好好進補一番,只是不曉的姑姑怎麼樣了,前幾日據說她是暈倒在五妹妹這裡,五妹妹可是曉的當時的情形?”

  有沒有點新花樣了?白玉瑄在心底悄聲的問了句,一個心腸惡毒的老太婆在她這裡裝暈這麼一件破事,大家輪著來用,怎麼都想著將這麼個罪名安到她頭上呢?莫不是她白玉瑄是土命?管你是牡丹還是雜草,都想在她頭上插一把?想的是挺好,就是不知道,她們有沒有這樣的勇氣!

  “我當時剛剛轉醒沒一會,本身就乏的厲害,之後頭又沉沉的,就睡了過去。後來聽綠兮提起才知道,原來姑姑居然在我這裡暈倒了,瑄兒聽說了,當真心疼。”

  聽了白玉瑄的話,馬夢竹不著痕跡的重新打量了一遍白玉瑄,甚至眸底的灰暗一動不動的投映到她身上。可是白玉瑄就跟感知不到似的,依舊帶著純真的笑臉,看著站在自己床前的馬夢竹。

  “我倒是聽郎中說,若是能用上好的人參天天滋補著,想來很快就能好。也不曉的,你哥哥送的那一支夠不夠用。”馬夢竹沉默了半晌之後,這才淺淺開口,眉眼間隱隱的映著幾分陰鬱。

  “本來瑄兒福份淺薄,也享用不起這般金貴的東西,再者說了,姑姑為長,瑄兒本就應該孝敬姑姑的。”說到這裡,白玉瑄有意頓了頓語氣,甚至是重重的緩了口氣,一直到馬夢竹眸底的光又一次亮了起來,白玉瑄這才盈盈一笑,繼續說道:“可是瑄兒從小就沒見過這樣好的東西,剛才綠兮拿進來的時候,瑄兒也很好奇這麼好的人參是什麼味道,就忍不住咬了一口。這咬了一口的東西,若是再拿給姑姑,怕是姑姑知道了會更生氣的。”

  白玉瑄說完,生怕馬夢竹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努力彎了彎腰,準備去撿那株掉到地上的人參,只是,她身上到底有傷,特別是胳膊,傷的最厲害。

  如今這樣一扯,傷口便帶著幾分崩開了,一陣錐心的痛意漫延全身,白玉瑄本能的“嘶”了一聲,胳膊卻不敢再向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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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墨:女主,你餓了。

  女主:你才餓了,你全小區都餓了!

  某墨:我說你餓了,就是你餓了!

  女主:你~妹~啊!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56 AM

第022章:一環扣一環

  而守在另一邊的綠兮見白玉瑄如此,忙一步上前,將人參拾起來,重新放回到白玉瑄手裡,又仔細看了下她手臂上的傷口,這才帶著幾分心疼的小聲說道:“小姐怎麼這樣不知道心疼自己,凡事都有奴婢在,若是傷壞了,再養不好,落下病根,可就麻煩了。”

  白玉瑄自然明白,自己的胳膊這個時候,使不上勁。特別是剛才院子裡,砸了白玉瑛那一下子,那會她的胳膊已經隱隱的帶著幾分鈍痛了。可是,她強行忍下了,小玄箏說的對,大仇未報之人,沒有資格說痛。

  馬夢竹本身就多疑敏感,自己若是不演的形象一點,怕是瞞不過她那一雙眼睛。所以,這個時候的她只能賣命表演,不過,今天她所承受的一切,來日,定要她們十倍百倍的還回來,半分都不能差!

  而馬夢竹聽著白玉瑄前面的話,眸底還微微閃動著,聽到後半句,險些氣的吐血。再仔細一看如今正被白玉瑄抱在手裡的人參,有一頭,果然被咬掉了一塊,而且痕跡還是新的,也就是說,白玉珩前腳將人參送過來,後腳白玉瑄就咬了一口。

  雖然說白玉瑄只是府裡的一個小小庶女,可是馬家的女兒向來心思沉,凡事都會多留幾手。所以,她今天過來,不僅僅只步了海棠步搖一步棋,而且還是存了別的心思。

  只是如今看著情形,怕是自己這兩步棋,都被白玉瑄在無形中破解了。不過,今天的事,只是巧合嗎?

  想到這裡,馬夢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倚在床頭,正帶著幾分迷戀的撫摸著人參的白玉瑄。若說這咬了一口人參,她相信白玉瑄可能做的出來,可是那海棠步搖呢?

  思及些,馬夢竹幾乎是本能的側了側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側的小婢女紅升,那會功夫,她將海棠步搖放在夾層裡,怕白玉珩弄混了,也為了瞞過白玉珩。

  所以,她特意派了自己的心腹紅升跟了過來。還特意告訴她哪一個是裝有海棠步搖的,莫不是這個不成氣的丫頭,弄錯了?

  而馬夢竹一氣之下本能的一個動作,卻是清清楚楚的映在了白玉瑄的眸底。這會功夫,白玉瑄看似是帶著幾分癡戀的撫摸著人參,實則是不動聲色的暗暗觀察著屋裡每個人的動作,甚至是表情。

  若是沒點察言觀色的功夫,自己又要如何掌控全域呢?

  馬夢竹相比她的親姐姐,到底還是差了些火候,心思的確不少,卻少了幾分歲月沉澱下來的老辣。不過這樣正好,白玉瑄會提早結束她這一世沉澱的機會的。

  而馬夢竹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居然失態了,反應過來,忙一臉端莊的又帶著幾分淺笑的看向了白玉瑄。見她還是在撫摸著人參,心底不由冷冷一笑:“沒見過世面的東西,不過是一株我不要的人參,卻都要摸上這麼半天。”

  只是想到這人參,馬夢竹眸底又漫上了一層喜色,不過這一次,她卻是深深的將這一抹喜色深埋起來。沉默片刻之後,也不在意白玉瑄是什麼表情,淺淺的說了句:“既然五妹妹已經嘗過了,那再送給姑姑自然是不太好,行了,既然五妹妹房裡沒有,那我也不耽誤時間了,再去別的院子去尋。五妹妹好好將養著。”

  馬夢竹說完,也不去管白玉瑄的反應,轉過身,狠狠的瞪了眼紅升,這才邁著優雅的蓮步,緩緩離開。

  這一點,連白玉瑄都不得不佩服,心底壓著那麼重的火氣,腳下的步子,卻是一步都不亂,果然是馬家教育出來的好女兒。這白府有如此氣度與心機的,怕是也只有白玉瑾,不過相比馬夢竹,白玉瑾到底還是青澀了些。

  白玉瑄沒將自己算在白府的這些女人裡面,不為別的,只是她覺得,馬夢竹還不配做她的對手,她的對手還在府外對自己獻著殷勤呢。

  “小姐何時將這人參咬了一口,奴婢還真沒注意到,奴婢見這天色也晚了,要不奴婢今天晚上就用這人參給小姐燉粥喝吧。正好補補身子。”綠兮說著就要將人參拿過去,卻被白玉瑄轉了個彎又重新放回手中,語氣是不同於之前的純真,而是帶著幾分陰冷:“這樣看著挺好,燉了怪可惜的。我想休息會,你忙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

  用這個燉粥喝?是想讓自己提早赴黃泉嗎?馬夢竹眸底最後的那一抹喜色,別人可能看不出來,白玉瑄在衛府七年,別的沒練好,這摸人心思的功夫,倒是練的爐火純青,只是,到底還是信錯了人,害自己白白搭了性命。

  而綠兮見白玉瑄的反應居然如此強烈,開口的語氣也冷的要命,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卻知道,這位五小姐現在是順者昌,逆者必亡。想明白這一點,綠兮也不多做停留,沖著白玉瑄福了福身,便退出了房間。

  一直到聽不到綠兮的腳步聲,白玉瑄全身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一點點,整個人帶著幾分疲憊的倚在了床頭。

  看馬夢竹剛才的意思,是她的心腹跟著白玉珩一起過來送的人參,也就是說白玉珩有沒有參與到這個陰謀中,還很難說。

  前世,她與白玉珩的交集不算多,甚至兩只手都能數過來。這位白府的嫡長公子,不同於母親與親妹妹的那樣陰狠算計,他給人的感覺向來都是寡淡的,那種發自骨子裡的寡淡不是白玉瑾那種做作的淡雅。

  而是真正溶入骨血裡的淡然。

  白玉瑄有點不太確定,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存過暗害自己的心思,若是沒有,她白玉瑄自然會避開她,若是有,那麼他的下場……

  慢慢的拉回了自己的思緒,白玉瑄又低著頭,盯著自己手上的那不完整的人參,眸底陰陰的沉了沉之後,這才將手伸進了床頭的枕下,摸索了半天,這才帶著幾分滿意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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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我怎麼覺得我笑的不正常呢?

  某墨:沒有啊,挺好的。

  女主:你再看看嘛~

  某墨:重生女都是這麼笑的,乃要適應。

  女主:滾!!!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58 AM

第023章:人參有毒

  前世的白玉瑄有一個極不好的習慣,就是總喜歡將貴重的東西,好好的擱置起來,不太值錢的東西,便隨手放到哪裡都可以。

  也是這個致命的習慣,將自己頭上的這支髮簪暴露了。自己嫁進衛府七年,一直極寶貴這支髮簪,那時候的自己也不全是為了寶藏,還因為這是自己娘親臨終前特意交待給自己的東西,不管怎麼樣,都要好好收著。卻正是因為自己太過於珍視一支普通的髮簪,才引得衛承宇疑心。

  正因為想到這一層,所以,白玉瑄才知道,在她的枕下必須有銀髮簪之類的小玩意,所以,她帶著幾分試探的順手摸了進去。好在,不負她望,還真摸出來一支不起眼的髮簪,好在是純銀的,不比頭上的這一支,一看就是摻了假的。

  拿過那支從枕頭下面摸來的銀髮簪,又回頭看了眼自己床邊的案幾,自己剛才聲色冷了點,驚得綠兮連這半碗粥都忘記拿走了。不過這樣正好,也省得被她發現了麻煩。

  順手將粥端過來,將銀髮簪放於粥內,不過瞬間的功夫,髮簪置於粥中的位置,已經黑成一片,由此可見,這人參上的毒,到底都有厲害。

  馬夢竹當真是好狠的心,就因為一個男人,就要將自己置於死地嗎?先是一隻丟失的海棠步搖,接著又是一支塗了毒的人參。而馬夢竹的本意是想將這支毒參過了自己的手,再送出去的。

  若是經了自己手的人參果真送到了白鴻蕊的房裡,而害死了白鴻蕊,馬夢竹太好脫身了,她送了兩支一樣的人參,為何經了白玉瑄手的這一支卻塗了毒。不管怎麼樣,白玉瑄是脫不了幹係。

  就算這支參不經她的手送出去,而是像現在這樣,留在了自己房裡,那麼死的就是她白玉瑄。而白玉瑄向來在府裡不受待見,誰下的手就難說了。而且馬夢竹是經了白玉珩的手送了兩支人參出去,另一支沒事,偏偏白玉瑄這一支出了事,怎麼樣也不好解釋。

  就算懷疑到他們頭上,白府的嫡子與白府的小庶女,孰輕孰重?不用嘗試,白玉瑄心裡都想的明白。

  馬夢竹的手段,她今天算是見識了,看來這府裡不想她好過的人,還真不少呢。想到這裡,白玉瑄將粥裡的小半塊人參取了出來,連帶著另一半不完整的一起放進了盒子中,慢慢起身,勉強撐著身子,將人參藏進了書桌那邊。

  仔細看了幾遍,放心了,這才又重新走回床上,不過左肩隱隱的痛意又一次提醒了白玉瑄,自己剛才到底還是傷到了自己。而且有些事,她必須要向綠兮再確認一遍,心裡才能另做打算。

  “綠兮。”回到床上將自己打理好,白玉瑄這才高聲喊了一聲,這個綠兮雖然跟自己不算貼心,可是到底還是秀芝的人,秀芝又是府裡獨特的存在,所以她手底下貼心的幾個婢女,連府裡的小主子們,都是避著幾分的。雖然不一定可信,卻還能順手用著,也不錯。

  “小姐可是傷口又疼了?奴婢剛才出去的時候還想著小姐肩上的傷呢,這不,剛才去偏室取了藥,準備給小姐塗上,就聽到小姐喚奴婢。”綠兮手裡端著瓶瓶罐罐的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幾分淺笑。

  直到這個時候,白玉瑄才發現,其實綠兮這個丫頭,也不怎麼愛笑,不過笑起來卻還算是好看。不像銀杏那個丫頭,不笑冷冷的,笑起來傻傻的。這幾天病著,心裡總是不自覺間的想到銀杏,只是自己這會功夫總是折騰著綠兮,想著綠兮也騰不出空來看望銀杏。

  “綠兮,幫我敷了藥,就去看看銀杏吧,我不是很放心她。那丫頭比不得你們聰明。”此時的白玉瑄,臉上掛著暖暖的笑意,提到銀杏的時候,她笑的格外安心,前世因為自己,苦了銀杏,那麼這一世,她自然不會虧待了她。

  若是可以,她想放銀杏離開,自己這復仇之路不過剛剛開始,這一路好與不好,都未可知,自己不想就這樣拖著銀杏的一輩子。畢竟前世,到底還是她欠了銀杏的,這一世,不能再欠了。

  “這事奴婢掛在心上了,一會服侍小姐睡下了,奴婢就過去看看,順便給她帶點藥,想著這府裡也不會有人過去看她,也不曉的傷的那麼重,挨不挨的過來。”也許是出於感慨,或是其它,綠兮帶著幾分沉重的說了句,只是說完了才發現自己多嘴了,深深的看了白玉瑄一眼,這才低著頭幫白玉瑄換藥。

  其實綠兮不過是在失神的瞬間說了實話,銀杏就是府裡的一個小婢女,還是白玉瑄這個不受寵庶女身邊的小婢女,身份更是輕的不能再輕了。她受了傷,誰還會在意呢?若是挨不過,白玉瑄就是又欠了銀杏一次。

  欠了銀杏這麼多,要她白玉瑄如何去還呢?正想著,卻感覺到胳膊上傳來的陣陣痛意,看來自己剛才的動作將傷口拉的不輕啊,不過這樣也好,痛深一點,久一點,才能提醒著自己,時刻不要忘了自己身上的重任。這一世,白玉瑄只為復仇而活!

  “你說的也是實話,對了,今天四小姐嘴裡說的那些,你可是聽說過?”白玉瑄突然發問,綠兮絲毫準備都沒有。所以,本能的,正敷著藥的手頓了頓,只是這一頓,便已經告訴了白玉瑄事實,她知道。

  “我說過,你可以不忠心於我,但是也不能騙我,有什麼說什麼,再難聽你也是重復著別人說過的,放心說就好,我就是有火也不會撒在你身上,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綠兮猶豫了下,白玉瑄知道她這一猶豫就是在心裡思量著如何說才能不將自己惹怒,不過看著綠兮的反應,白玉瑄也知道,現在外面關於她的傳言,定然好聽不到哪裡去。

  這一點,其實不用證實,前世的自己聽的還不夠多嗎?重活一世,怕是聽的只會更多,不會再少。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59 AM

第024章:流言傷人心

  綠兮本來是準備在心裡好好的醞釀一番措詞,她是想著如何說才能將對白玉瑄的傷害降到最低。不是她對白玉瑄有多忠心,只是拿人家手短,這麼個時候,她不看別的,就是看錢,也不能騙白玉瑄。

  因為那錢不是別的,而是她妹妹的命!

  “小姐也明白,都是那些人亂說的,卻還在意它做什麼。”綠兮想著,打打圓場,就將這事圓過去吧,畢竟事關女孩子家的名節,白玉瑄還小,若是這件事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怕是一輩子都沒辦法磨滅的。

  “我只聽實話,綠兮你自己考慮清楚了再跟我說。”說完這句,再看看綠兮已經重新包紮好的傷口,白玉瑄簡單整理了下衣服,端了端身子坐回了床邊,帶著幾分冷漠的看向了杵在床邊的綠兮。

  白玉瑄將身子挪了回去,綠兮手裡落了空,此時面對白玉瑄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綠兮只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自在,細想了下,既然是白玉瑄非要聽,自己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於是,綠兮幾乎是帶著幾分決絕的,卻又無奈的低下頭,暗暗的聲音,伴著外面漸黑的天一起,慢慢蒼老。

  “這幾日外面盛傳著幾個版本,有的說小姐去長生觀是會情郎,卻不想兩個人起了爭執,所以才將小姐推下山崖。還有的說小姐路遇歹人,被毀了清白,歹人為了毀滅痕跡,所以才將小姐推下山崖。更有甚者說小姐本就是不知檢點的女子,去長生觀這樣路途遙遠的地方,居然只帶著一名婢女,顯然就是想給人機會。外面現在傳的就是這幾種說法,奴婢幾乎是原封不動的說給小姐聽的。”綠兮說完長長松了一口氣,畢竟在自己心裡憋著也算是一件大事。如今說出來了,雖然不見得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可是至少壓在自己心中的那些東西,可以緩一緩,這樣其實也挺好。

  而白玉瑄聽完這些,卻只是定定的盯著自己床頭的紗幔,久久的,都未曾說過一句話。前世的自己並不明白,為何自己已經如此的與世無爭,卻還是會背負上如此罵名。

  可是如今回想起來,自己隱隱的似乎撞見過幾次,衛承宇與白玉瑾碰頭的場面,只是前世的自己從未將這些放在心上,也未細細的聯想過其中的關聯。

  白玉瑾是白府的嫡小姐,身份自然尊貴,不可能隨意的就走出府去,而衛承宇心中藏著的秘密又不可能讓白玉瑾知道,所以只能屈尊到白府的後院,兩個人小心的碰頭商議著。

  前世的自己還以為白玉瑾是跟門口的小廝說些什麼,卻不曾想,那樣熟悉的一張臉,那張陪了自己七年的臉,自己怎麼就將它埋在了記憶深處呢?

  兩個人早就狼狽為奸,所以,才策劃了這次的事件。白玉瑾鼓動白玉瑄帶著婢女去長生觀給母親祈福,衛承宇再在路上安排點意外,毀了白玉瑄的名聲。最後再由他來善後,取得白玉瑄的信任,最後將白玉瑄取回府中,百般柔情。

  白玉瑄再與世無爭,最後卻還是為了這個曾經給過自己溫暖與寵愛的男人,冷下了心腸,鬥倒了衛府所有的障礙,將衛承宇這個嫡三公子扶上了衛府家主的位置。如今想想,前世的白玉瑄,有多傻?只是,傻也只是傻了這一回,用生命得來的教訓,白玉瑄若是還記不牢,那還真枉費小玄箏犧牲自己飛升成仙的機會,而讓她重生一次。

  “小姐也別太放在心上,雖然現在外面傳的不太好聽,可是這幾天,我聽著前院的都在說,衛府的三公子聽說了小姐的事,這幾天往咱們府裡跑的可勤快了。打著各種名義往府裡送東西,但是每次都必定跟老爺提到小姐。總是問小姐身子好些了沒有,還說他之前對小姐印象深刻,如今聽說小姐遭此變故,當真心疼。”綠兮見白玉瑄面色算不得多好看,忙努力岔開話題,卻不想她這句話卻正撞到白玉瑄心上。

  這些話,如今聽來,再也沒有了前世的溫暖,甚至是帶著幾分冰冷的撞進了自己的內心,就那樣冷冰冰的提醒著自己:“白玉瑄,你還會心動嗎?像衛承宇這種人,本就沒有心,他又怎麼會心疼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小庶女?”

  “小姐?”綠兮見白玉瑄只是盯著床幔不說話,甚至某個瞬間,嘴角竟然揚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不由心下一慌,急急的喊了一句。

  “不過就是些市井流言,就當是笑話聽過了,以後若還傳了什麼,大可以放心的說給我聽,我覺得,大家說的其實還是有道理的。我自己帶著銀杏去長生觀,還真是不理智的很呢。”沉默半晌之後,白玉瑄這才冷冷一笑,帶著幾分自嘲的緩緩說道,只是說著說著又突然轉過頭,看向了站在一邊,正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的綠兮:“衛府的三公子,倒是一個怪人,我們素未謀面,他怎麼就關心起我的事了?”

  前世的白玉瑄在聽到綠兮對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就是這樣帶著幾分疑惑的問出口,如今重新問一次,卻怎樣也找不回當初的心境了。

  原來時過境遷,有些東西早在歲月的磨礪中,漸行漸遠,最後化作一縷輕煙,飄散風中,不見蹤跡。

  如今的白玉瑄對於衛承宇只剩仇恨,那些曾經或是好奇或是甜蜜的話語,再一次問出口的時候,怎麼可能尋到曾經懵懂的心境呢?

  “說不定哪次宴席上遇到過,只是小姐不記得罷了。不過,既然這衛三公子有心,其實於小姐也是好事一件。”綠兮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又細想了下,到底自己的身份不適合說這些,便頓了頓,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好事?”白玉瑄帶著幾分淺笑的反問了一句之後,又恢復到風輕雲淡的模樣,久久的,綠兮只聽到一道朦朧的聲音:“是好是壞,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綠兮,我累了,這會只想休息。”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02 AM

第025章:月夜下的陰謀

  入夜,安國公白府的東院。

  白家嫡少夫人馬夢竹正倚在豪華的軟榻上,一室通明的燈火,映著她帶著幾分俏麗的容顏,隱隱的泛著陰暗的幽冷。

  此時的馬夢竹正極為平和的撫摸著她手中的一枚步搖,金光閃閃的梨花,本是不怎麼出彩,可是偏偏那上面又鑲了兩顆極為名貴的珍珠,在燈火的映襯下,愈加顯得流光溢彩。

  而在馬夢竹軟榻的旁邊,深深埋著頭的小婢女紅升,此時正帶著幾分顫抖的跪在那裡,燭火將她的身影拉成一道瑟瑟發抖的影子。

  “紅升,你辦事,我向來還是放心的,不然當初我嫁進白府,也不可能挑著你做了我的陪嫁丫頭。如今這事,你倒是跟你家小姐我說說,是你手腳不麻利了,還是頭腦不清楚了呢?”許久之後,馬夢竹帶著幾分陰冷的看了小婢女紅升一眼,這才緩緩開口,只是言語中的諷刺,絲毫不加掩飾。

  “回小姐,奴婢的確是親手將步搖放進去的,而且是再三確認過了,才跟著少爺出去的。奴婢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小姐明鑒,奴婢跟隨小姐多年,萬萬不敢欺瞞小姐的。”紅升跟了馬夢竹多年,不管是心思,還是遇事的應變能力,都要比府裡普通的婢女要厲害。所以,此時哪怕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馬夢竹的不悅,可是紅升還是條理清楚的將事情說給馬夢竹聽。

  而聽了紅升的話後,馬夢竹又是一陣沉默,紅升是她自馬府帶過來的陪嫁丫頭,不管怎麼說,自然是向著她,這一點,她並不懷疑。而且就算是紅升想背叛她找個新主子,也斷斷不可能是白玉瑄這個在府裡沒有地位可言的小庶女。

  可是,若這錯不是出在紅升身上,難道是白玉珩?但是紅升之前也說過,自始自終,白玉珩就沒碰過這兩盒人參,一直都是紅升抱著,然後由紅升送出去的。

  如果錯不是出來這兩個人身上,那麼……還有另一個可能,那就是白玉瑄。可是,她進馬府也有兩年的時間了,白玉瑄是個什麼脾氣秉性,她自然是看的明白。而且這次若不是因為那個人,她也不會對這樣一個對自己構不成威脅的小庶女下手。

  想到那個人,馬夢竹心底又是一陣起起伏伏的漣漪,聰明如她,有些事情自然是努力過了。可是那個人,她努力了那麼多,最終的結果卻是,明明近在眼前,卻再也尋不到一個可以與之比肩的身份。

  她馬夢竹現在是白府的嫡少夫人,而不是馬家的二小姐了。既然自己再也沒有一個這樣的身份,那麼她馬夢竹寧願永遠遠遠的望著,也絕不會給別人這樣的機會。

  想到這裡,馬夢竹冷冷一笑:“算了,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忠心,這一次不成,我們還有下一次,就不信哪一次她都會有這樣的命躲過。”

  “就是啊,小姐,別忘了,那人參上,奴婢可是淬了毒的,她想逃過這一劫,那得多大的命。”見到馬夢竹的情緒有所緩和,紅升在心裡偷偷的松了一口氣,好在還有機會,不然她都可以想到,自己會死的多慘。

  “明天一早就去探探消息,若是這一劫,她也逃了,那……我會考慮送她一份大禮。”馬夢竹說完,帶著幾分俐落的起身,慢慢的沖著自己的床榻走去,任由紅升還留在那裡繼續跪著……

  而另一廂,白玉瑛正俯在薛靜儀膝上,低低的哭泣著:“娘親,你可要為我做主啊,白玉瑄她心狠手辣的,今天這是要將女兒往死裡打啊。女兒都流了那麼多血,她也不管,後來還是女兒的婢女將女兒扶回來的呢。”

  聽到白玉瑛的抱怨,薛靜儀轉過頭,帶著幾分探詢的看著坐在軟榻另一邊的白玉瑾。

  此時的白玉瑾帶著幾分慵懶的倚在軟榻的一邊,身子微微側了側,神色帶著淡淡的疲倦。

  白天在白玉瑄那裡,跟著她鬥了半天的嘴,本來就磨的她耐心告罄。誰知道後來白鴻蕊又急急的尋她,若說是白鴻蕊身上病著不舒服,所以才想尋她過去,她自然是不信。

  白鴻蕊那個人,霸道有餘,卻是智慧不足,急著喊她過去,就是想讓她幫著出主意。白玉瑄的事,白鴻蕊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這幾天連著尋她也是為了這件事。

  可是,白玉瑄軟硬不吃的態度,也著實讓白玉瑾惱火。她當然是不希望白玉瑄好過,不然這次她也不會幫著衛承宇給白玉瑄下了這麼大一個套。只是,明顯的出乎她的意料,白玉瑄對於這次的事,好像並不太放在心上。

  是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聲,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呢?想到白玉瑄有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對於她自己的影響,所以才如此沉穩淡定的時候,白玉瑾陰暗了一晚上的眸底終於帶著幾分光亮。

  想到這裡,再看看正一臉探詢的看向自己的娘親,白玉瑾柔柔一笑:“四妹妹快起來說話,一直跪著,娘親也心疼不是。雖然說是姐妹,可是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就將四妹妹打成這樣。你放心,有娘親跟長姐在,自然會給你個說法的。”

  白玉瑾的話說的進退有度,又不兇狠,甚至還帶著幾分婉約,卻聽的白玉瑛心裡暖暖的。此時的白玉瑛輕輕的摸了把眼淚,帶著幾分委屈的沖白玉瑾笑了笑:“我就知道長姐最疼我。”

  “知道疼你,還跪在這裡,莫不是要娘親心疼死啊。”薛靜儀收到白玉瑾的暗示後,忙帶著幾分虛假的笑意,輕輕扶起了一直跪著的白玉瑛。

  薛靜儀雖然不知道,這麼一個沒腦子的庶女對於白玉瑾有什麼作用,可是既然白玉瑾給了她暗示,那麼就意味著白玉瑛還不是一顆棋子,還可以繼續用。想明白了這些,她也不介意再給這個女人點好臉色看,反正都是假的,白玉瑛這個沒腦子的也看不出來。

  “娘親……”聽到薛靜儀這樣說,白玉瑛帶著幾分女兒家的小嬌俏撲進了薛靜儀懷裡……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04 AM

第026章:姑娘家的名節就是命

  “四妹妹都這麼大了,還這樣沖著娘親撒嬌,也不怕讓人看見了笑話你。”看著這樣的白玉瑛,白玉瑾面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心裡卻是帶著幾分不屑的冷冷一笑:“果然是沒腦子的,幾句好話就能哄住。”

  “娘親疼我,我當然要跟娘親好好撒撒嬌。”此時的白玉瑛根本聽不出白玉瑾隱藏在心裡的那些諷刺,只當是逗她的私房話,所以揚著一張小臉,嗲嗲的回應著。

  “對了,四妹妹,過幾天就是你的及笄禮,雖說你不是自娘親胎裡出來的,可是到底還是娘親一手帶大的,自然馬虎不得。而且有些個女兒家的禮節該教你的,娘親也都會悉數教給你。四妹妹長大了,可是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名節,莫要像五妹妹那般才好。”白玉瑾說到這裡,頓了頓,帶著幾分淺笑的看著白玉瑛,只是眼神卻是有意無意的飄向了薛靜儀。

  接到信號的薛靜儀反應的也快,忙將話茬接了過去:“這個自然,你自小就是在娘親房裡長大的,與瑾兒在我心中的份量是一樣的。該教給你的,我自然是一樣都不少的教給你。姑娘家長大了,最重要的就是名節,若是名節毀了,這一輩子也就完了。”說到這裡,薛靜儀一臉認真的看向了白玉瑛,眸底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與冷靜:“瑛兒,你要記得,姑娘家的名節,其實就是姑娘家的命,是萬萬丟不得的。不然,這一輩子就完了。”

  白玉瑛從來都見過薛靜儀如此嚴肅的模樣,如今一見,不由微微征了征,好半天,才帶著幾分茫然的點了點頭:“娘親放心,女兒曉的了。萬萬不敢違了娘親的教誨。”

  白玉瑛此時腦子裡混混的,既然說姑娘家的名節就是命,那麼此時躺在後院那個破舊小院裡的白玉瑄,是不是就可以去死了?

  細想一想,白玉瑄比她還要小幾個月,而且她娘親過世的也早,想來這些事怕是不知道的,所以今天聽自己說了那麼多的話,卻還是無動於衷。

  如果她知道了,一個姑娘家的名節,其實就是一個姑娘家的命的話,是不是她就得尋根繩子上吊去呢?

  想到這裡,心裡委委屈屈一晚上的白玉瑛總算覺得,自己的心透出了一處光亮,至少這會功夫,她沒有那麼壓的慌了。

  心裡的重擔沒有了,臉上的笑也明媚了不少,甚至帶著幾分重劫過後的輕松。而在她身邊的兩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這會兒一見白玉瑛的表情與神態,就能明白,她們剛才不過輕微一點,這個不長腦子的小庶女,居然就開竅明白了。

  許了兩個人都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薛靜儀與白玉瑾母女似是心有靈犀一般,相視一笑,眸底晃過的是,幽冷陰暗卻帶著微微得意的光芒。

  第二天天還沒亮,白玉瑄就早早的醒了過來,並不是說她睡不著,而是在衛府七年養成的習慣。

  那時候,為了討好衛夫人,讓衛承宇這個嫡三公子在衛夫人那裡有點地位,白玉瑄可以說是付出了所有努力。

  早早的起床,先盯著府裡的婢女準備早餐,然後去衛夫人房裡候著,等著親手伺候她起床穿衣洗漱,然後再伺候著衛夫人用了早餐,送她去後花園賞著花,品著幽幽茗香,白玉瑄這一早上的任務才算完成。

  她嫁進衛府七年,第四年的年尾衛夫人過世。直到衛夫人過世,白玉瑄才覺得,自己可以好好停下來休息休息。只是四年養成的習慣,一直到前世自己的生命結束,還是沒有改過來。

  而如今這樣一看,不但前世沒能結束,怕是這輩子這個習慣還是要跟著自己。不過也好,這樣也可以隨時提醒自己,曾經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付出了多少。

  而且她現在身上肩負的不僅僅是為了前世的自己討回公道,更多的還是振興玉氏的這個重任。

  她現在除了頭上這枚髮簪裡面的神奇空間,可以說其實什麼也沒有。白府裡算不得受寵的小庶女,沒權也沒錢,身上最值錢的那點珠寶還是娘親留給她的,她已經分出一部分給了綠兮。

  想到這些,白玉瑄又緩緩的閉上眼睛,可是剛閉上眼睛,就隱隱的覺得,眸底鮮紅一片,甚至帶著錐心的刺痛。

  這疼痛仿佛在不斷的告誡著白玉瑄,大仇未報,玉氏未興,白玉瑄,你現在有什麼資格睡覺?

  想到這裡,白玉瑄猛的一個激靈,從床上爬了起來,隨手扯過一件外衫披上,慢慢的走到窗前。伸一伸手,又想到天還沒亮,這個時候,自己若是將窗推開,怕是綠兮她們都不用睡了。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久久的,白玉瑄都沒有放下。重活一世,莫不是自己的心還是這樣軟?不過片刻的恍惚,白玉瑄便明白了,不是心軟,而是此時的她想用最真實的自己想最深刻的問題,她不想身邊有不放心的人在。

  昏昏的又帶著幾分朦朧的內室,白玉瑄心下小心的琢磨著,現在府裡的情形其實已經很明顯了。自己這個沒有了娘親與兄長庇佑的小庶女已經是大家要一起除掉的目標了。

  不過,也有的人是不表態的,比如劉姨娘,再比如劉姨娘的長女白玉琬,還有明哲保身,不參與的白玉珂。

  這些人,若是能拉攏過來,變為己用,以劉姨娘與白玉琬的心機與手段,也不是沒有可能將局勢扭轉過來。

  只是,這些人的態度模糊的厲害,若是自己沒有點致命的的把柄在手裡,怕是這些人的態度會一直這樣不明了。

  可是一個人的把柄好找,這幾個人的把柄要如何來找,更何況她現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更談不上把柄了。

  慢慢的將自己的手收回來,白玉瑄微微皺著眉,輕輕的將整個身子的重力靠在了窗邊的牆上,身上一瞬間襲來的踏實感,卻提醒了白玉瑄一件事……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06 AM

第027章:送你下地獄

  正是身體上的踏實感提醒了白玉瑄一件事,那就是前世的自己曾在無意中發現過劉姨娘的姦情。

  那應該是在白玉瑛及笄禮的時候,白玉瑄因為自己若有似無的存在感,所以在後院遊蕩,沒想到卻撞到了劉姨娘與她姘頭的簡短見面。

  那時候的白玉瑄雖然為人與世無爭,卻並不代表著她心思也單純,所以見到劉姨娘與另一個男人微微的糾纏在一起,她本能的躲了躲。

  那些暗黃在記憶中的情節,一點一點浮現在腦海裡,白玉瑄記得,那個時候,斷斷續續的聽到劉姨娘說:“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覺得踏實,可是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帶我走,讓我一直踏實的過呢?”

  當時那個男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緊緊的握著劉姨娘的手,許久之後,這才在劉姨娘的額頭留下深深的一吻之後,才匆忙離開。

  自白玉瑄撞到這件事,到男人離開,男人一句話也沒說,而劉姨娘說的,白玉瑄也只聽到這一句。

  但是這一句其實也足夠用了,若是兩個人的關系不特殊,也不用刻意選了那麼僻靜的一個地方見面,而且只是說了幾句話就匆忙分開。

  後來,白玉瑄因為性子使然,並不常在後院遊蕩,所以也不太清楚,劉姨娘與那個男人,後來到底怎麼樣了。

  不過,嫁進衛府幾年以後,白玉瑄見過那名男子一次,雖然只是很簡短的一個撞面,可是,白玉瑄還是認出了他。

  同時,也順嘴從衛承宇嘴裡問出了那名男子的身份,那名男子是錦城第一書香世家高府的二老爺,對外說的是二老爺。

  但實質上,他的身份也極為尷尬,娘親故去後,就養在高老夫人房裡,所以得了個二老爺的位份,不過,在外人看來,不過就是個庶子,哪怕得了個看起來不錯的身份,又怎麼樣,到底嫡庶有別,高貴不了。

  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側了側頭,看來,如今便只有用這一個威脅來與劉姨娘合作了,不過,白玉琬要怎麼辦呢?

  白玉琬的聰明才智絲毫不輸於白玉瑾,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說,她比白玉瑾的心思還要沉。白玉瑾雖然說心機比較重,可是有的時候還是膚淺了些。但是依著前世自己對白玉琬的瞭解,這個女人,在外人看來永遠都是一臉笑意的溫柔模樣,但是白玉瑄甚至敢斷定,暗地裡的白玉琬必然不會是這幅模樣。

  就憑她以一介庶女的身份嫁給了高家的嫡二少爺做了正室夫人這一點來說,她就是個厲害的角色。

  雖然說白玉珂前世也嫁的極好,而且是先自己一步嫁進了衛府,做了衛府嫡四少爺衛承夜的正室夫人。

  可說到底,白玉珂會嫁到衛府,一個是因為孫姨娘與衛府多少還是沾了點親故,再者衛承夜那時候也是真心喜歡白玉珂,所以不忍心她屈居妾室,便正大光明的迎進了府裡。

  衛承夜為人極為閒散,對衛承宇構不成威脅,而且他娶了個沒身份的庶女,也是衛承宇所願。所以,衛承宇在中間稍一努力,再加上衛承夜自己在衛夫人耳邊磨了磨,這事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所以說,相比白玉珂出嫁路的平坦,白玉琬嫁進高家,可以說是經歷不少波折,最後具體是因為什麼,而讓高家改變了態度,這一點白玉瑄並不知道。

  不過,白玉琬有手段,這一點白玉瑄幾乎是相當肯定,所以,這一次,白玉瑄就要跟白玉琬賭一個大的。

  白玉琬這個女人野心極重,前世礙於庶女的身份,只為自己爭的一個高府二夫人的身份,如今白玉瑄很想幫她獲得更高的榮耀。

  至於白玉珂,按照自己一年後嫁進衛府的進度來看,白玉珂便是在這一年年底嫁進了衛府。

  前世自己與白玉珂算不得多對盤,特別是進入衛府以後,自己為了衛承宇可以說,什麼樣的委屈與勞累都可以承受,而白玉珂便總是在旁邊笑自己。那時候白玉珂說了些什麼,如今想來,白玉瑄依然記得清楚。

  那個時候白玉珂說:“都已經是三哥的正室夫人了,為何不放過自己,好好生活,偏偏要這樣辛苦,當真是無福之人。怪不得,娘親與哥哥都早死呢,原是你們娘家那邊祖墳風水不好,所以,才落得如今這番境地。”

  那個時候的白玉瑄為了衛承宇,能不惹事便不惹事,生怕惹出一點麻煩,招的衛夫人厭煩。所以那個時候白玉珂嘲笑自己的時候,自己就是臉上掛著淡笑,心裡暗自咒罵的忍了過去。

  如今想來,白玉瑄只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是真的被衛承宇下了魔藥,居然能為了一個男人,生生的委屈自己。甚至於白玉珂辱罵自己的娘親,自己都是笑臉相對。

  這樣的事情,在衛府不斷上演著,直到後來,衛夫人過世,衛承宇奪了權,白玉珂礙於衛承宇的身份,這才消停了下來。

  不過衛夫人過世的幾年,白玉瑄也沒時間來應付白玉珂,因為那個時候,衛府的嫡長公子還在,而且對衛承宇接任衛府這件事,還極不服氣,總是有意無意的惹點事出來。

  白玉瑄為了給衛承宇一個安安穩穩的家主身份,又是四處奔波,與衛家的嫡長公子一家明爭暗鬥的,最後,她雙手沾滿鮮血的幫衛承宇奪下一切,卻落的個卸磨殺驢的下場。

  如今想來,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報應,前世她為了衛承宇,暗害了那麼多人,所以後來她落的那樣的下場,也是活該吧。

  不過,為什麼,明明手染鮮血的人並不是她一個,偏偏這後果卻要她一個人承擔?前世的自己離開以後,衛承宇是不是還陪著他心愛的女人恣意的活著,甚至一起迎接著他們的孩子出生。

  一想到衛承宇,白玉瑄眸底本能的冷了冷,既然報應如此不靈,那麼這一世,她不介意再一次手染鮮血,送衛承宇下地獄!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07 AM

第028章:秀芝的心思

  “小姐,你身子還沒好,怎麼靠在這裡站著呀。”許是白玉瑄陷入回憶陷的太深,以至於綠兮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她一點都沒感覺到。

  這若是敵人走了進來,而自己還一點都不知道,那麼自己的這份靈敏度不是太可怕了嗎?

  從前的自己很少有這樣的時候,那個時候,為了衛承宇,白玉瑄甚至連睡覺的時候,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如今大仇未報,她更應該警惕才好。而不是像如今這樣,綠兮都走了進來,自己卻還不知道。

  “那會醒來就睡不著了,想著起來走走也好,不曾想剛走到這裡,竟覺得有些累了,所以就靠在這裡歇一歇。”白玉瑄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見綠兮將手伸過來,忙努力伸了伸手臂,借著綠兮的力量,自己才邁開了腳步。

  “小姐若是累了,在屋裡喚一聲就好,奴婢就在偏室睡著,早早就醒來了,就怕小姐若是不舒服了,喊著奴婢能聽到。”綠兮見白玉瑄這樣說,忙帶著幾分別扭的笑了笑,眸底有意無意的劃過探詢。

  昨天晚上,瞧著白玉瑄睡著以後,綠兮去了一趟秀芝那裡,跟秀芝匯報白玉瑄這幾日的表現,甚至將自己的疑惑也跟秀芝說了出來。

  秀芝為了不讓白玉瑄起疑心,簡單交待了幾句,就將綠兮放了回來。秀芝交待給綠兮的話不多,綠兮這一路都在暗暗尋思著秀芝說的那幾句話:“五小妹這一次受傷之後,脾氣變的挺厲害,你這幾天仔細伺候著,若是覺得異常的地方也別急著說出來,暗地裡觀察著就好。”

  綠兮之前在秀芝手底下,專門為白府的老爺跟夫人煲湯,因為忙著自己那一方小天地,所以跟白玉瑄打照面的機會很少。

  她對於白玉瑄的印象,很多都是聽府裡的婢女僕人們說的,說是五小妹脾氣秉性都極好,就是這性子太好有時候在這深宅大院裡也不是什麼好事。

  太溫柔了,註定被欺負。

  這個道理綠兮自然也明白,自己最初進府的幾年,不是沒受過氣,不過綠兮的性子也不是那種潑辣厲害的,所以,只能暗自隱忍著,小心翼翼的與這些個婢女僕人們鬥著心計。

  好在,她煲的一手好湯,最後被秀芝挑了過去,日子這才一點一點好了起來。不過回想起初進白府的日子,心底還是會有苦澀飄過。

  可是,自綠兮被撥到白玉瑄房裡開始,綠兮便小心的觀察著白玉瑄,這個時候,綠兮才明白,有的時候傳言其實並不可信。

  比如說,府裡人人都知道的與世無爭的五小姐,卻是當著大小姐的面將四小姐的頭打破這一點,綠兮就覺得,白玉瑄絕對不是個與世無爭,性情溫柔的人。

  “想什麼呢,都要撞到柱子了。”綠兮一時想的出神,竟忘記自己手裡還扶著白玉瑄,直到白玉瑄提醒,這才想起來,自己這會根本沒看路呢。如今抬頭一看,自己面前一步的距離就是柱子。

  “奴婢知錯,許是起的早了,帶著點暈。奴婢這就扶小姐回床上歇著去。”綠兮在心裡暗暗的咒罵了句自己,為什麼一見到白玉瑄,自己的那些沉穩,就統統不見了呢。

  “若是覺得暈,一會忙活完了,就去補會覺,你若是病了,我這身邊還真就沒人了呢。對了,休息好了,記得去看看銀杏。”綠兮的心思,白玉瑄雖然不見的全都猜的出來,但是多多少少的,白玉瑄還是看出來一些。

  綠兮既然是秀芝派過來的眼線,那麼如今這幅模樣,自然是聽了秀芝吩咐之後回來的樣子。

  不過,若是沒有綠兮這失神的一瞬間,白玉瑄還真就遺忘了一個可以拉攏過來的人——秀芝。

  秀芝因為地位特殊,雖然只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婢女,卻是陪著白鴻禮一起長大,之後因為薛靜儀身子弱,又一手帶大了白府嫡子白玉珩,所以秀芝在白府,可以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不過,這樣一個人,卻存了一份別的心思,她之所以這些年對白府盡心盡力,除了回報老夫人的恩情,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她心裡住著白府的男人白鴻禮。

  前世的白玉瑄一心都系在衛承宇身上,對府裡的事只是聽聽,算不得上心,如今回想起來,很多事情慢慢的就明瞭起來。

  再看看白鴻禮對於秀芝的信任程度,自己若是在中間撮和上一把,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只是。她不可能白幫秀芝這個忙。

  白玉瑄想著,自己既要幫秀芝完成了心願,也要利用一把秀芝,以秀芝的心思,鬥倒薛靜儀,很容易。

  想到這裡,白玉瑄眸底微微緊了緊,一個大的計劃慢慢的在腦海中成型。既然重活一次,她就得搶占所有的先天條件。

  這一世,她不僅僅是為了自己,還有消失的玉氏一族的崛起,這些重任都在她肩上。她必須好好的籌謀算計,才可以安安穩穩的將這一路走下來。

  “奴婢本來想著的是昨天晚上去看看銀杏姑娘的,只是昨天太晚了,想著銀杏受了傷,應該是早早就歇下了,便沒去。一會伺候完小姐吃早餐,奴婢便過去看看。昨天私底下打聽了下,銀杏雖然傷的比小姐重了些,但是卻是比小姐好的快很多呢。”綠兮淺淺一笑,小心的化解著自己的尷尬,只是說著說著,就有點不受控制了。

  一時口快,說的好像白玉瑄有多嬌貴似的,連傷的重的小婢女都快養好了,她這個沒地位的庶小姐居然還這樣賴在床上。

  綠兮自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笑了笑不再多說,小心的扶著白玉瑄回到床邊。

  而白玉瑄也不想與她計較,聽著綠兮的話,白玉瑄更加明白,綠兮昨夜必定是見過秀芝了,她所謂的聽說,就是聽秀芝說的。不然府裡哪個婢女閒著沒事做了,才會去關心別的婢女的死活。

  想到銀杏比自己好的快,白玉瑄也不想再跟綠兮計較這些,轉過頭,正欲開口,卻聽到外間軟軟的響起一道聲音:“五妹妹病的這樣重,居然還起的這樣早,姐姐當真佩服。”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09 AM

第029章:討杯好茶

  白玉瑄現在很想無語望天,甚至說是想多睡一會,當然是她如果提前知道這些人會這麼早過來的話。

  只是人已經到了,若是避著不見那是前世的白玉瑄才會做的事,現在麼,白玉瑄緩緩轉過身來,嘴角噙著淺淺的笑,看向來人的目光帶著幾許清澈:“四姐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看瑄兒,瑄兒不過就是受了一點輕傷,卻勞的四姐姐天天惦記著,當真是瑄兒的罪過了。”

  白玉瑄說完,懶懶的沖外面掃了一眼,除了白玉瑛跟婢女木蓮,她還真沒瞧到別人,看來這小丫頭不知道得了什麼任務,今天獨自殺過來了,不錯,至少勇氣可嘉。

  “五妹妹也知道自己受的是小傷,卻還勞的府裡人仰馬翻,如今說這些,不覺得晚了點嗎?”白玉瑛說完,也不顧白玉瑄是什麼表情,帶著幾分霸道的來到桌邊的繡凳上,穩穩的坐好之後,這才繼續開口道:“不知道五妹妹昨天跟爹爹討到茶沒有,今天四姐可是沖著五妹妹的好茶過來的。”

  白玉瑛說完帶著幾分淡淡的挑釁看向了白玉瑄,那眼神似乎是在說,讓你昨天挖墳墓,如今把自己埋了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收這個場。

  白玉瑛自然是知道,昨天白玉瑄並沒有遣了婢女過去尋白鴻禮,自然就不可能討到茶葉,她篤定了這一點,所以才一早上就來尋白玉瑄的不痛快。

  而且她隱隱的聽薛儀說,這兩天白鴻禮似乎很忙,甚至前天晚上忙到後半夜才回的府。雖然白玉瑛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在忙些什麼,但是她知道的是,昨天白玉瑄沒討到茶,今天她就能來討到暢快。

  只要想到可以讓白玉瑄不痛快,白玉瑛就覺得,自己心中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竄。

  白玉瑄自然是沒想到白玉瑛居然抓著自己昨天的一個措詞不放,一早上起來便過來尋她的麻煩。

  已經連著兩天白鴻禮都沒有過來看她了,雖然白鴻禮對她還算不錯,可是她總覺得這份不錯裡面,有太多她理解不了的東西。正因為這樣,所以對於白鴻禮來不來看望她,白玉瑄其實心裡是不在乎的。

  前世的自己自娘親過世之後,對於父親,便很少交付真心了。前世的白玉瑄,正是因為對白府的這些人絕望了,所以才會越來越與世無爭的活著。

  如今雖然白玉瑄依然對白府沒抱希望,可是人家都將手伸到自己頭上了,若是再不反抗,這一巴掌怕是要狠狠的落了下來吧。

  前世的自己太過隱忍,所以,才落的那樣的下場,這一世,隱忍?怎麼可能,想到這裡,白玉瑄淡淡的瞥了正得得意的白玉瑛一眼,蓮步緩挪的來到白玉瑛身邊的位置上,微微的頓了頓之後,這才輕輕坐下,慢慢的端起桌上的水杯,輕輕的飲了一口。

  這個綠兮還算勤快,雖然沒有茶葉,可是每天清晨自己喝的水都是溫熱的。只是白玉瑛還等著喝茶,自己這會也不可能去表揚綠兮。

  “怎麼,莫不是五妹妹昨天將話說大了,沒有在爹爹那裡討到茶葉?哎呀,五妹妹當真是……呵呵,我還以為起個大早能過來討杯好茶喝呢,沒想到啊。”白玉瑛說完,順手端過來桌子上的水杯,輕輕的打開杯蓋,低頭看了眼杯中的水,片刻之後又緩緩抬起頭,同時嘴裡發出“咋咋”的聲響,看向白玉瑄的眼神愈加的不屑。

  而白玉瑄卻是極為從容的又喝了一口,輕輕的閉上眼,極為享受的養了養神之後,才帶著幾分淺笑的開口:“四姐姐都不先喝一口嗎?”

  “哼,白水我那裡多的很,還不用跑到你這裡討一杯。五妹妹真會開玩笑。”看到白玉瑄的模樣,白玉瑛冷冷一笑,高高的揚著頭,極為不悅的說了一句,說完還不忘深深的剜了白玉瑄一眼。

  “那看來是瑄兒見識短淺了些,想著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哥哥送過來,皇后娘娘親賜的人參,用它煮出來的水,味道必須不一般。原來四妹妹早就不喜歡喝這些東西了。”說到這裡,白玉瑄又喝了一口白水,之後帶著幾分滿足的繼續說道:“想來也是,四姐姐這些年都是養在夫人房裡,不管怎麼說,夫人也不可能誇待了你。雖然說苛待庶女,對於夫人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總歸是聽著不算好,想來夫人也不會難為你,吃穿用度自然是與長姐一樣。瑄兒福薄,沒有這般優待,如今喝著這人參水都覺得極為滿足呢。”

  本來白玉瑛的神情是極為不屑的,可是聽著白玉瑄說的前半句,她不由震驚的低頭又看了眼茶杯,昨天白玉珩給這裡送了一株人參的事情,她是後來才知道的。當時氣的她牙癢癢,甚至一早上她就想去薛靜儀房裡告訴她這一切,可是那會她起的太早,她怕這樣貿然的就過去再擾了薛靜儀休息,左右沒事做,便想著來白玉瑄這裡找找她的晦氣。

  所以,聽完白玉瑄的前半段話,白玉瑛是震驚的,顯然她沒想到,白玉瑄會用人參來煮水喝。本來正想端起來喝一口嘗嘗的,可是聽著白玉瑄後面的那番話,白玉瑛心下頓時各種滋味翻過,臉上也紅一陣白一陣的,極為難看。

  這些年,她小心翼翼的討好著薛靜儀母女,就是為了給自己爭一個好的未來,雖然有的時候,她看著自己的生母劉姨娘的時候,心裡也會湧起陣陣難過。可是為了自己的未來,她也只能這樣一路走下去。

  在外人看來,薛靜儀對她還算不錯,可是那都是做給人看的,她自己比誰都清楚,到底不是親生的,又怎麼可能對她像對白玉瑾那般呢?

  更何況自己是庶,白玉瑾是嫡,光這一點,薛靜儀就不可能真正的對她好。再好也只是庶,為薛靜儀爭不來榮耀與前途,自己其實本質上同白玉瑄沒什麼區別。

  看著久久不說話的白玉瑛,白玉瑄盈盈一笑,帶著無限風華,開口的語氣也少了幾分犀利,多了幾分柔和……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11 AM

第030章:極品毛尖,你喝不喝?

  “既然四姐姐早就喝膩了這些東西,那瑄兒也就不客氣了,早上剛起,嗓子正難受的緊,多喝點還能好好潤潤喉。”白玉瑄說完,伸出手將白玉瑛面前的茶杯端了過去,帶著幾分小心的靠近嘴邊,輕輕的聞了聞,這才一臉享受的小口小口的喝著。

  本來白玉瑛還想著,既然是皇后娘娘賜的人參,她就嘗一口,看看到底是個什麼味道。可是就在她猶豫這麼一瞬間的功夫,白玉瑄直接一句話,就將她想伸出來的手給堵了回去。

  想到這裡,白玉瑛微微的帶著幾分惱怒:“這就是五妹妹的待客之道嗎?讓姐姐坐在你面前,看著你喝。”

  白玉瑄自然是聽出了白玉瑛話裡的意思,那就是她也想喝喝這人參茶,可是白玉瑄已經拿話將她喝人參茶的可能都堵死了,她又怎麼好意思再開口討要。只能用這種迂回的方式來找回面子,順便討杯人參茶喝。

  這樣一看,其實這個白玉瑛也不算太無腦,至少跟在薛靜儀身邊這麼多年,也算學了些東西,這算是她的悲哀還是幸運呢?

  白玉瑄雖然聽出了白玉瑛話裡的意思,可是聽出了,不代表就一定要表現出來,她聽明白了。

  心下轉了轉,白玉瑄沖著綠兮淺淺一笑:“沒聽到四姐姐的話嗎?還愣著做什麼,四姐姐不願意喝這個人參茶,還不去換一壺水過來,對了,我昨天晚上發現,梳妝臺上還放著點茶葉,快去取了沖給四姐姐喝。”

  綠兮本來還在納悶,桌子上這壺水是自己早上進來的時候換上的,自己裝的就是普通的白水,因為知道白玉瑄不喜歡喝茶,所以才什麼也沒放。也不過就是一會的功夫,自己還沒離開這間屋子呢,怎麼這白水就變成人參茶了?

  之後白玉瑄的一番話才讓綠兮明白,桌子上的白水沒有變,只是白玉瑄故意說給白玉瑛聽的。這樣一想,綠兮看向白玉瑄的目光更顯幽深,這個五小姐,當真與從前不一樣了。

  如今一聽白玉瑄喚自己,她還糾結著,這上哪裡去弄茶葉去沖給四小姐喝呢,好在白玉瑄最後還交待了一句。不過梳妝台那裡有茶葉,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呢?莫不是在哪個首飾盒裡,自己沒注意到?

  不過既然白玉瑄說有,那麼沒有自己也得想辦法讓它有啊。想到這裡,綠兮輕輕一點頭,便快步退了出去。

  轉個身的功夫就來到梳妝台,挨個盒子尋找,剛翻到第三個小盒子的時候,綠兮就發現一個小紙包,打開一看,果然是包茶葉。

  只是這裡什麼時候有的茶葉,綠兮還真不知道。其實白玉瑄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前世的自己總喜歡將好一點的東西收藏起來。昨天卸妝的時候,她也是無意中看到那個小包的茶葉,努力回想,也沒想起來是什麼時候放的。

  不過看著這寶貴程度,應該是好東西,不過既然一直都放在那裡,就放著吧。好在白玉瑄昨天晚上沒將它甩了出去,不然今天這個狀況還真不太好對付呢。

  直到綠兮重新泡了茶回來,白玉瑛都卡在那裡,半天都沒說一句話。她的本意就是想討一杯人參茶喝喝,可是一早上就找了白玉瑄的晦氣,想著白玉瑄也不會輕易就將人參茶給她喝。

  不過白玉瑄如此揣著明白裝糊塗,卻還是把白玉瑛震住了。白玉瑛甚至不明白,白玉瑄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的?

  “四小姐請用茶,奴婢瞧著,這應該是上好的毛尖。府裡的毛尖茶並不多,就是年初的時候,高夫人帶過來一點送給老爺的。”綠兮的話點到為止,既說了這個茶的珍貴,又說了這個茶是白鴻蕊送給白鴻禮的,依著白鴻禮對白玉瑄的寵愛程度,給點這樣的好茶再正常不過。

  白玉瑛雖然對綠兮帶著點惱怒,可是還是顧慮到秀芝那方面的威懾,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難為綠兮,只能眉頭皺了皺,帶著幾分不悅的哼了一聲,繼而將頭扭到了一邊。

  “怎麼,這上好的毛尖莫不是四姐姐也不屑於喝一口?那瑄兒就沒辦法了,整個院子最拿的出手的兩味茶,四姐姐都瞧不上。那也只能……”白玉瑄說到這裡,淺笑著頓了頓,之後眉眼彎了彎的看向白玉瑛:“那也只能委屈四姐姐喝口白水吧,這麼早起來看望瑄兒,四姐姐也不容易。”

  本來白玉瑄停頓的那一下子,白玉瑛還以為自己那口人參茶還有戲,不由轉過頭,帶著幾分期待的看著白玉瑄,聽到白玉瑄的後一句話,白玉瑛險些將鼻子氣歪了。

  她就是早上起來沒事做,才會來找這樣的晦氣。想到這裡,白玉瑛氣鼓鼓的說道:“既然五妹妹也知道,我這麼早過來看望妹妹不容易,那便留著我這個四姐一起吃個早飯吧。”

  白玉瑛想著的是,白玉瑄這裡一向是府裡伙食最差的地方,薛靜儀這麼多年都是極盡苛待之事,不過白玉瑄沒了人庇護,再加上她娘親獨霸白鴻禮的寵愛多年。後院這幾個女人自然是對她恨之入骨,如今她不在了,這些人自然不會善待了她的女兒。

  “本來四姐姐來看望我,我是應該留四姐姐在這裡用了早飯再回去的,可是,我近日病的厲害,郎中再三囑咐,只能喝點粥類的流食,所以一連幾天,我這院裡的人都跟著我喝粥,若是四姐姐也喜歡喝粥,就留下來一起吧。”看著還在掙紮的白玉瑛,白玉瑄的笑臉愈加明媚,開口的語氣甚至帶著幾分調侃。

  白玉瑄的話說的模糊,她是因為郎中的囑咐,所以才喝粥,而院子裡的婢女疼惜她,所以也陪著她喝粥。

  而且她還說,若是白玉瑛喜歡喝粥就留下來一起,那話外的意思就是,白玉瑛若是不留下來用早飯,就是因為她不喜歡喝粥,而不是因為別的原因。

  白玉瑛雖然不太開竅,可是這話裡的意思,她勉強還算聽明白了,正想開口反駁,卻聽到門口一聲低低的淺笑:“原來四妹妹比我早呢。”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13 AM

第031章:討幾株胡姬花

  聽到這一聲帶著濃濃笑意的聲音,白玉瑄與白玉瑛本能的轉過頭向外看去,卻見一身嫩黃紗衣的白玉珂正帶著幾分淡笑的倚在門口,看著屋裡的人。

  慵懶明媚的模樣,甚至帶著幾分微微迷人的風姿。想想也是,白玉珂比兩個人要年長一歲,又是生在一年的年頭,如今正是姑娘家最美好的時候,迷人一點,其實也算不得什麼。

  白玉瑄自然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只是沖著她淺淡的一笑:“三姐姐也過來看瑄兒了,當真受寵若驚呢。”既然前世,白玉珂能以庶女的身分嫁進衛府,做了衛府嫡四子的正妻,這說明白玉珂不單單是模樣迷人,而且心思也極為細膩。

  如今她一大早上就過來,必須不可能就是為了看一看這個在府裡沒權也沒勢的小妹,想到這裡,白玉瑄面上的神色未見起伏,心底卻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輕敵是大忌,這一世,不管面對什麼樣的敵人,白玉瑄都不會輕易小看了她。

  而見到來人是白玉珂的時候,白玉瑛的小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就連遠遠的看著她的白玉珂都看明白了。

  白玉瑛的生母雖然是劉姨娘,可是這些年養在薛靜儀房裡,早就本能的將自己歸為薛靜儀房裡的人。而白玉珂卻是出自孫姨娘房裡,光是這一層,兩個人就不可能太和睦。

  更何況,就算是對與自己同出一母的親姐姐白玉琬,白玉瑛都是帶著幾分不屑的,更何況是白玉珂呢。

  所以此時看到白玉珂帶著幾分淺笑的站在門口,白玉瑛本能冷哼一聲,將頭又扭了回去。

  白玉珂自然是感覺到白玉瑛神態間的不屑,心底雖然冷了冷,面上卻是未見一絲變化,仍然保持著她初進來時的微笑繼續說道:“娘親這兩天總是睡的不踏實,郎中說若是多聞聞胡姬花香,有助於她的睡眠。正好前幾天來五妹妹房裡探望的時候,見著五妹妹院子裡的胡姬花開的正盛,本來是想跟五妹妹討兩株回去的。可是之前人多,也不太方便。想著今天起早來討兩株,正好碰到四妹妹也在這裡。”

  白玉珂說完,似是帶著幾分羞澀的笑了笑,之後微微側了側頭,將目光放到了其它方向。那模樣在外人看來,好像是因為來討兩株胡姬花而極度不好意思似的。

  可是放在如今的白玉瑄眼裡,這一番模樣,又有了另一種自己的理解。前世她雖然也聰明的知道,府裡的夫人姨娘姐姐們,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可是如今見著白玉珂這個模樣,白玉瑄才恍恍的覺得,其實自己前世的理解遠遠不夠。

  這些女人,不僅僅只是心思沉這麼簡單,而且還將自己藏的極深,哪怕一絲一毫,都不會露給不相干的人看。

  “不過是個姨娘,也嬌貴的可以了。”聽到白玉珂的話,本來就帶著幾分不屑的白玉瑛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之後還正了正身子,將目光放到了白玉瑄身上:“也不知道四姐姐今天的這個早飯還能不能蹭上了,不然五妹妹就讓婢女多煮點粥,帶上三姐姐一起在你這吃了,省的各自回去還得麻煩。”

  白玉瑛之前的那句嘀咕雖然聲音很小,可是院子就這麼大,白玉珂就算站的再遠,也遠不到哪裡去。自然還是聽到了白玉瑛的嘀咕。

  神色微微變了變,卻也只是瞬間的事,之後這才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開口說道:“雖然說是姨娘,可到底還是珂兒的親娘,疼惜她也是做女兒的本分。”

  白玉珂的話其實說的很明白,雖然孫姨娘只是這安國公府後宅的一個小姨娘,可是到底還是她白玉珂的生母,孝順她也是應該的。不像白玉瑛,明明自己的生母是劉姨娘,這些年為了討好白府的夫人,愣是將自己的生母放到了一邊,甚至有的時候還冷嘲熱諷的。

  白玉瑛雖然沒什麼腦子,可是這句話的話外音卻還是聽出來了,帶著幾分不悅的騰的從椅子上起來,渾身上下帶著明顯的顫抖。只是抖了半天卻還是沒說出一句話,她比不得白玉瑾,腦子活,反應又快,最重要的是心思還沉。

  如今聽白玉珂這樣說,她雖然也明白這些年自己如此的對待自己的生母,的確是被人不恥的行為。可是,她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給自己謀一個好的前程?若非如此,她又怎麼可能伏低做小的侍候著那對高傲的母女呢?

  可是這些事,她心裡明白,卻終究還是沒辦法說出口,不然這些年她的努力也就白費了。所以,站起來冷靜了一會,白玉瑛這才慢慢說道:“三姐姐說的也是。就是不知道五妹妹捨不捨得割愛,將養的這麼好的胡姬花送給你。”

  本來準備坐山觀虎鬥的白玉瑄聽完這句話,眸底冷了冷。她其實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白玉瑛到底是真沒腦子還是假沒腦子?這麼短的時間內,將自己的尷尬化解,而且還懂的適時的將矛盾中心轉移。

  想到這些,白玉瑄目光帶著幾分隨意的在白玉瑛身上掃了掃,卻只是幾眼又將目光放到了白玉珂身上:“本來呢,孫姨娘睡的不安穩,三姐姐來討兩株胡姬花,瑄兒自然是不好說什麼的。雖然說孫姨娘不是瑄兒的生母,可是瑄兒年幼喪母,這些年也是得了夫人與姨娘們的照拂的。如今姨娘需要,瑄兒自然是不好說什麼的。可是,說到底,這個小花園還是瑄兒的娘親在世的時候,細心打理的。一草一木,都寄託了瑄兒的所有相思之情。哪怕是挖一株,瑄兒都覺得是對娘親的一種褻瀆。”

  想從白玉瑄手裡拿走東西,不是不可以,可是總得拿點誠意來換吧。所以,白玉瑄順嘴就將自己的娘親搬了出來,說完這句話,還微微低了低頭,輕輕的拭了拭眼角剛剛泛起的濕潤。

  白玉珂顯然沒料到白玉瑄居然將她已經過世的娘親搬出來,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那裡嘴巴張了張,卻是半天沒發出聲音。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13 AM

第032章:才女白玉瑾

  別人可能不瞭解,但是做為安國公白府後宅的女人們,都非常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府裡的玉姨娘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她在時就極受白鴻禮寵愛,甚至若不是白老夫人壓著,寵妾滅妻這樣的事,鐵定會發生。

  只是白鴻禮到底礙於自己的母親,最後還是維持著府裡的現狀,並未刻意再去做些什麼。

  玉姨娘玉明涵在的時候,白府後宅的女人,哪怕是薛靜儀都不敢輕易去招惹她。玉明涵不爭,不代表白鴻禮不在乎。所以,只要還長點心的女人,都不會去招惹她。

  如今她雖然不在了,可看著白鴻禮的態度,大家還是能明白。玉明涵這個人無論生死,在白鴻禮心中的位置始終如一。

  如今白玉瑄卻是用這個當做搪塞白玉珂的藉口,別說白玉珂不笨,就算是她真笨,她也還明白,這個忌諱,她觸不得。

  為了幾株胡姬花輕易就去觸犯白鴻禮的底線,白玉珂如今還沒有這個膽量與勇氣。所以聽完白玉瑄的話,白玉珂愣住了,甚至眉頭都微微皺起。很顯然她來之前沒料到,這個向來與世無爭的五妹妹,居然會這樣拒絕自己。

  而此時最高興的當屬白玉瑛,剛才她在白玉瑄這裡吃了虧,還沒扳回來一局,又來了一個白玉珂。生生的又給了她一記悶棍,打的她到現在心裡還憋氣。

  如今見這兩個人鬥到一起,白玉瑛眉眼間俱是興奮之色,恨不得兩個人鬥得兩敗俱傷,她才最高興呢。

  見白玉珂不說話了,白玉瑄依舊是眉眼帶笑的表情,眸底清明一片,甚至連半分起伏都沒有。

  一時間,四周寂靜一片,三個主子不開口,身邊的婢女更是小心的噤了聲,哪還敢隨意造次。

  本來白玉瑄還在心下計較著,要如何能同時將這兩座門神都順順利利的請走,還不損失她兩碗粥的時候。眼尖的她卻悲劇的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某個不是很受她歡迎的人物,已經到了小院門口……

  “惟有蘭花香正好,一時名貴五羊城。早年我在一本紮記上面看到,這胡姬花又稱之為蘭花,是花中難得的君子之花,本來就極為珍貴。如今五妹妹院子裡的花又是玉姨娘親手培植的,自然更為寶貴。三妹妹素來崇尚君子之風,想來也不會真與五妹妹爭這個花中君子吧。”人剛至,聲音也隨之而來。

  本來在院中沉默的三個人,同時本能的的將目光放到了門口,見一身水粉對襟衫配著鳳尾長裙的白玉瑾,此時正眉眼俱高的站在門口。

  白玉瑾本就生的極美,這一點,連白玉瑄都不得不佩服,薛靜儀雖然強勢霸道了些。可是說到底當年也應該是個美人,不然當年也不可能入了白老夫人的眼。畢竟時至今日,與錦城相距不算太近的涼州薛家,也算不得多出名。

  不過是早年,白老夫人與薛家的老夫人有一些私交,後來白老夫人聽說薛老夫人得了一女,長大後出落的越發美艷,這才動了心思的。

  而白玉瑾幾乎是繼承了薛靜儀所有的的優點,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白玉瑾極有才華,經常出口成章。這一點,在前世的時候,白玉瑄也特別佩服。

  畢竟像她們這種長在深閏大院裡的女人,讀個女則女誡就已經算是不錯了的,像白玉瑾這樣會做詩,又寫得一手好字的深閏小姐還是相當少見的。

  所以,前世的白玉瑾雖然因為自幼訂婚的未婚夫,還未等到她長大就早早過世,可是最後卻還是嫁進皇宮,成了寵極一時的后妃。雖然最後的結局也不見的有多美好,到底還是榮寵一時,羨煞了不少人。

  如今她一進門,先是隨意做了兩句詩,贊美了下白玉瑄院子裡的蘭花,可是,最後還是將問題扯到了白玉珂討要蘭花的這件事上。

  薛靜儀雖然與孫姨娘不見的有多對盤,可是這幾年,府裡的勢力其實隱隱的也是分成兩派,薛靜儀拉攏著孫姨娘一派,極為強勢霸道。

  劉姨娘帶著自己的長女一派,溫和從容,不爭不搶。暗地裡,白玉瑄甚至覺得,秀芝應該也算是一派,畢竟她的那點心思,白玉瑄都看明白了,極為精明的薛靜儀怎麼可能看不明白呢?

  此時,白玉瑄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白玉珂與白玉瑾前後腳的過來,她不得不時刻提醒著自己,兩個人有可能是商量好了才過來的。

  想到這些,白玉瑄神色未變的看向了剛剛還愣神,如今已經從容一片的白玉珂。她很想知道,白玉珂若真是與白玉瑾商量好了,她們今天給自己準備的又是什麼樣的宅鬥大戲?

  聽白玉瑾這樣說,白玉珂似乎是帶著幾分了然的笑了笑,看向白玉瑄的目光隱隱的透著幾分歉意:“長姐提醒的是,是珂兒魯莽了。只是前幾天過來的時候,見著這花開的正好,又碰巧娘親這幾天睡的不踏實,這才想著過來討要兩株的。如今聽長姐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姑姑院裡似乎也種著胡姬花。雖然不見的有五妹妹這裡的長的好,不過用來安神,想來還是夠用了。”

  “姑姑她老人家這幾天身子一直不太好,病情反反復復的,昨兒轉醒之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據婢女回報,到現在還沒醒呢。咱們身為晚輩,又怎麼可以隨便去打擾她呢。左右不過幾株蘭花,一會回報了娘親,支了銀錢出去買就是了。總不能讓孫姨娘難受著不是。”白玉珂的話音剛落,白玉瑾明顯帶著幾分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同時急急的開口。

  而聽白玉瑾這樣說,白玉珂似是後知後覺的忙擺手說道:“是珂兒考慮不周,一時心急,只顧著娘親,忘記姑姑她老人家還在病中。珂兒當真不孝。”

  看著兩個人似是自導自演一般的模樣,白玉瑄心底冷冷一笑,面上卻還是如之前般的平靜,她現在突然覺得,與其自己參與進去,其實還不如就這樣看著熱鬧。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14 AM

第033章:姑姑她老人家,有多老?

  白玉瑄很期待白玉瑾下面如何說,本來陪著白玉瑛舌戰了一早上,嘴裡微微帶著幾分乾燥,如今為了看熱鬧,白玉瑄也是忍下了。

  水什麼時候都可以喝,這個時候自己就應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喝水動靜太大,自己不能打斷了兩個人的表演。

  而白玉瑾見白玉珂帶著幾分慌亂的模樣,淡淡的掃了一眼之後,才緩緩開口,語氣柔柔的,任誰聽了都會隱隱的帶著幾分陶醉:“三妹妹的本意也是為了孫姨娘,都是一片孝心,不過就是急切了些,所以才會忽略了姑姑她老人家。像三妹妹這般純孝之人,如今咱這府裡可不太多了。”

  白玉瑾說完帶著幾分深意的看向了正在看熱鬧的白玉瑄,那意思很明顯,白玉珂為了自己的娘親,一早上就過來求花,孝心可見一斑。這孫姨娘雖然只是白玉瑄的姨娘,可是不管怎麼說也是長輩,白玉瑄就要為了幾株死物,而有違孝義嗎?

  白玉瑄以為兩個人怎麼的也得鋪墊一會,才能到她上場,誰知道如今剛說兩句半,就將矛頭都指自己了。只是兩個人一口一個“姑姑她老人家”還是聽的白玉瑄陣陣頭皮發麻。

  這白鴻蕊是白府長房的嫡長女,身份與寵愛自然不是其它姐妹可以比擬的。雖然之後,白老夫人也曾誕下兩個女兒,卻都沒有活過兩歲的。所以,對於這個頑強活下來的女兒,白老夫人也是下了不少心思的。

  本來白老夫人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的命了,卻在白鴻蕊十二歲那年,又懷了一胎,一年之後,誕下了的孩子就是白玉瑄的父親白鴻禮。

  所以,白府的嫡長女比嫡長子整整年長了十三歲,其實這些在深宅大院裡也不算是少見。不過就因為白鴻蕊比白鴻禮年長的多了一些,府裡的女眷就總是“姑姑她老人家”的叫著,白玉瑄當真覺得不太習慣。

  穩了穩飄走的情緒,白玉瑄盈盈一笑,帶著微微的恍惚:“三姐姐也是有福氣的,有這份孝心,而親娘還在,還可以親手孝敬她。不像瑄兒,如今便只能對著一捧黃土訴說自己的哀思。”

  說完這句話,白玉瑄的眼淚一瞬間由點成片,順著帶著幾分清瘦的面頰流了下來,再加上她微微恍惚的模樣,看的三個人一陣陣的沉默。

  此時的白玉瑄也算是真情流露吧,畢竟,她心裡還是有些遺憾的。前世的自己不懂也不爭,所以任由娘親早早的離開了自己。如今重活一世,她本來以為可以彌補這些遺憾的,可是卻偏偏重生在娘親離開後的時光裡,想要彌補的心思,最終還是變成了一種奢望。

  本來白玉珂就是想著來為難為難白玉瑄,並沒想著真的從她手裡討要胡姬花。如今見著白玉瑄這幅模樣,她心裡雖然也帶著幾分成就感,可是那些埋在心底,陰暗的寒冷卻還是提醒著她。若是自己不小心應對,步步為營,那麼有可能白玉瑄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

  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身邊的白玉瑾,沒得到指示,白玉珂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到底要如何做。打擊白玉瑄她們做到了,這些年其實她們也沒少打擊,只是打擊的多了,她們也越來越沒有成就感了。

  如今這情形,是快速撤出去,還是繼續打擊,白玉珂也不太確定白玉瑾是什麼心思,只能小心的探詢著。

  “長姐真不愧是咱們錦城的第一才女,不過就是看到院子裡的胡姬花,便做了兩句詩。瑛兒好佩服啊,不知道瑛兒什麼時候才有福氣跟著長姐學一學。”本來白玉瑾還在想著對策,畢竟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打擊白玉瑄已經不能給她帶來任何心裡上的滿足,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個父親眼中極為得寵的女兒,從白府裡面剔出去。

  卻沒想到一直傻愣在那裡的白玉瑛居然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不由暗暗的掃了她一眼,這個不成氣的貨,早晚都是一顆棄子。

  心裡的想法雖然陰暗了些,可是面上白玉瑾卻高雅如蓮般的笑了笑:“四妹妹說笑,我也不過就是隨意念叨著,四妹妹若是喜歡,回頭寫下來送給四妹妹就是了。對了,四妹妹怎麼也一早就來五妹妹這裡了?”

  胡姬花的事,本來白玉瑾已經勝券在握了,畢竟不管是因為不想驚動白鴻蕊,還是不想驚動薛靜儀,白玉瑄最後都會選擇妥協。這麼多年下來,白玉瑾已經將白玉瑄不爭不搶這個習性摸的極為准確。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白玉瑄卻是在這麼一個瞬間想到了自己的生母,自己若是太強硬了,回頭傳進了父親耳朵裡,怕是也不好聽。

  畢竟她也明白白玉瑄的生母,就是白鴻禮的底線,誰也觸碰不得。她倒不擔心自己手底下的這些婢女婆子嘴不嚴實,可是站在白玉瑄身邊的綠兮就不好說了。

  這幾年,秀芝的心思,她也多少猜出來一些,若說身份,其實秀芝也配的上一個姨娘的身份。

  畢竟在白府侍候了這麼多年。

  可是自玉明涵之後,白鴻禮對後宅的女人根本不上心。就算是秀芝有心,而白鴻禮也知道秀芝有心,卻還是沒將她收進後院,只是讓她協助著薛靜儀操持著府裡的大小事務。

  而且秀芝身份特殊,到底是白老夫人的心腹婢女,說話做事其實在白鴻禮那邊還是有份量的。這幾年,白玉瑾不是沒想過除了她,可是父親不提將秀芝抬為姨娘之事,自己的娘親對於秀芝也沒有芥蒂,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只是,秀芝手底下的婢女,白玉瑾到底還是信不過。而且她做事向來喜歡撇的幹淨,咄咄緊逼太損她一直以來樹立的美好形象,所以如今也只能順著白玉瑛,將話題轉移了。

  聽到白玉瑾的問話,白玉瑛委屈的癟了癟嘴,如水的瞳底噙滿了淚水,仿佛白玉瑾再多說一句話,那眼淚就會隨之落下一般。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15 AM

第034章:一杯水引發的舌戰

  “四妹妹莫不是受了委屈?怎的這幅模樣?”此時的白玉珂見白玉瑾轉移了話題,心下一轉也明白了其中的關聯。再一見白玉瑛委屈的模樣,雖然之前兩個人剛鬥過嘴,可是關鍵時候,白玉珂還是知道哪邊是自己的隊伍。所以未用白玉瑾指示,忙關切的問了句。

  “三姐……”白玉瑛說完猛的撲進白玉珂懷裡,邊哭邊說道:“我今天一早起來,想著五妹妹這身子一直不好,就過來看看。誰知道,自進來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喝上。我也是好心,怎麼就換的五妹妹這樣對我。”

  這是就地翻臉嗎?白玉瑄不得不佩服白玉瑾,不過就是隨意問了一句,就將話題轉移開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只負責將話題轉移了。接下來的事,她都是看著白玉珂與白玉瑛出手,能撇幹淨的,她絕不會多說一句。

  本來剛才她們提到孝心,的確是觸動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不過,柔軟不代表著軟弱,她面上雖然帶著幾分悲戚,心底卻極為冷靜。

  聽著白玉瑛的控訴,她也不急,只是慢慢的端起面前的水杯,又小心的飲了一口。左右不過就是演戲,太累著自己也不好。

  “四妹妹也是好心,怎麼就討不到五妹妹一杯水喝了呢?”聽了白玉瑛的話,白玉珂當然知道要適時利用,雖然她也明白這個白玉瑛就是個沒腦子的,可是卻是一步好棋。

  只是當她抬起頭看向白玉瑄的時候,卻是微微愣了愣。剛才還淚眼朦朧的一個人,如今卻是氣定神閒的端坐在那裡,帶著幾分淡然的飲茶。問了問心底的自己,若是面對這樣的情形,是不是也可以做到這般?答案是……白玉珂自己也不清楚。

  隱隱的白玉珂覺得,這些年,似乎是她們這些姐姐們,看錯了眼前這個與世無爭的小妹。面對如此刁難,卻還如此冷靜的女子,心思怕是最通透的吧。

  站在白玉珂身邊的白玉瑾自然也是看到這一點,眸底的光亮忽明忽暗,帶著幾分深深的幽暗,卻在不動聲色間將自己的真正心思深深的壓了下去……

  “三姐這樣說可真是冤枉瑄兒了,早上四姐姐來看望瑄兒,瑄兒心裡自然是歡喜的。想著四姐姐這樣關心瑄兒,瑄兒就算是再不濟,也還是要好好招待四姐姐的。這不正好,昨天長兄送過來一株極好的人參。據說還是嫂嫂進宮探望皇后娘娘時,皇后娘娘賞賜的呢。”白玉瑄說到這裡,帶著幾分淡笑的頓了頓,之後才繼續說道:“這樣的好東西,瑄兒本來是不敢自己享用的,所以四姐過來,瑄兒便讓綠兮用這人參煮了茶。想著叨四姐姐的福,瑄兒也來嘗嘗這上好人參茶的味道。可是誰知道,四姐姐居然不喜歡這味茶,瑄兒潦倒的很,再拿不出更好的東西來招待四姐姐了。”

  昨天白玉珩送過來一株人參的事,府裡早就傳遍了。當然這後宅裡的女人,自然不會想到白玉珩送人參過來,是聽了少夫人馬夢竹的提點。

  後宅裡的女人只當是,白玉珩偏心這個妹妹,所以才將好東西送了過來。甚至連白玉瑾這個親妹妹都帶著幾分吃味,不過這些年,她努力經營著自己的形象,就算是心裡再不滿,她也不能表現出來。

  更何況皇后娘娘賞賜的人參,她也不是沒用過,這樣一想,也沒那麼介意了。

  白玉珩身為男子,很少與後院的姐妹們有太多來往,確切的說,他與白玉瑾這個嫡親妹妹,都不見得有多親密。

  大家只當是白玉珩謹守禮法,成了親,便不再與府裡的姐妹們有過多來往。可是白玉瑾卻明白,自己這個嫡親的哥哥,就是對自己的親娘,都永遠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

  這個男人,心思極沉,就連她這個活了兩世的人也看不明白。白玉珩如此將自己深藏起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五妹妹也是,既然四妹妹不喜,就換點別的來給她。四妹妹是好心過來,五妹妹就是再不喜,也不能拂了她這一片好心不是。”聽了白玉瑄的話,白玉珂眉眼間微微晃動了幾分。她自然比不得白玉瑾與白玉珩他們親近,而且她又是庶女。這皇后娘娘賞賜的人參是個什麼味道,她自然不可能知道。

  就是見,都沒有見過。

  心下雖然黯淡了幾分,可是她卻明白自己現在的任務是什麼。那些東西雖然好,可是卻換不來一個好前程,她若是走錯了一步,以後想糾正怕是都糾正不了。

  白玉瑾,她雖然不喜,可是到底是府裡的嫡長女,位置在那裡,動搖不了。再不喜歡,也要強迫自己喜歡。

  “三姐姐說的極是,我瞧著四姐姐似乎是不喜歡喝這人參茶,自然是想著給四姐姐換點別的喝喝。可是,長姐知道,我這屋裡除了點茶葉末末,還真拿不出來什麼好東西了。”白玉瑄說完帶著幾分自嘲的慢慢喝了口水,舌戰在前,而且還是一對三,她必須打起精神來才好。

  “就算是茶葉末末,也是五妹妹的心意,四妹妹想著也不會嫌棄的。”白玉珂雖然不完全瞭解昨天白玉瑄小院裡發生的事,可是聽說還是聽說了一些。而且此時白玉瑛就趴在自己懷裡,後腦處那一塊白紗布極為明顯,稍微靜下心來想想,也能明白其中的彎彎繞。

  想明白這些,白玉珂又帶著幾分寵溺的嗔怪著白玉瑛:“四妹妹說是不是?”

  白玉瑛本來以為自己等著兩個姐姐給自己出氣就可以了,沒想到白玉珂這個時候會這樣問自己,忙急急的點頭,也顧不得擦臉上的淚水,鼻音重重的應了一聲:“這個自然。”

  “四姐姐慣會跟瑄兒開玩笑,為了不委屈四姐姐,瑄兒可是連之前爹爹送給瑄兒的一小包極品毛尖都拿出來沖給四姐姐喝。可是四姐姐這還沒喝上呢,三姐姐不就過來了嗎?”聽了白玉瑛的話,白玉瑄心裡陣陣鄙夷,面上卻還是掛著習慣性的淡笑。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16 AM

第035章:拉仇恨

  “爹爹當真是心疼五妹妹,我記得這極品毛尖可是年初的時候,姑姑送給爹爹的。我上次沖爹爹討要,爹爹說沒有了,我以為是爹爹搪塞我呢。原來是給了五妹妹啊。”白玉瑾一見白玉珂是占不到便宜了,便不著痕跡的做著收尾工作。

  自白玉瑄這次受傷醒來,一切好像都不在她掌控之中了。而且白玉瑄似乎也不打算繼續隱忍下去,而是不動聲色的開始反擊了。

  想到這一點,白玉瑾眸底的幽暗之色更重,甚至在不經意之間就帶著微微的流露。

  坐在她不遠處的白玉瑄雖然看不太明白,卻還是瞭解了另外一件事,白玉瑾如今惦記上了自己,怕是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了。

  只是,自己本來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而且前世的日子比這還難過。就算是再不好過,還能比被心愛之人剜掉雙目來得痛入骨髓嗎?

  微微斂了斂眸,瞬間之後白玉瑄這才沖著白玉瑾客氣一笑:“長姐說笑了,我們都是爹爹的女兒,爹爹自然都是心疼的。”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直接就將白玉瑾的側重點給打了回去。

  想借著被白鴻禮寵愛這一點,來往白玉瑄身上拉仇恨嗎?白玉瑄心裡暗暗的歎道,不是不可以借用這一點,只是幫著自己拉仇恨什麼的,就省省吧。自己還真用不上……

  一句話成功堵住了白玉瑾的嘴,那些本來準備好的話,都堵在喉間,堵的白玉瑾眉頭微微的皺了皺。雖然只是一瞬間,卻還是被白玉瑄穩穩的抓到。

  這就受不住了?這麼多年,你們加注在我白玉瑄身上的,可是比這個要多的多。白玉瑄可是有一次皺著眉眼,受不住?

  想到這些,白玉瑄面上的笑意不自覺的加重了半分。回想這些年,自己的表現,其實也還是可圈可點。雖然說是與世無爭,淡然相對,卻也是沒失了風度,哪怕是一次,也沒有。

  前世的白玉瑄不爭,並不是她沒有能力爭,而是她不想將自己變成一個滿腹心計的深宅婦人。大好的人生還在等著她,她怎麼可以浪費呢?

  如今重活一世,心境不同了,在處理這些問題的態度上,也與之前不同了。早晚都是要面對心思最灰暗的衛承宇,還不如早早的磨礪自己。省的到時候,在衛承宇手下一招半招的都敵不下來,那還何談報仇?

  不過,白玉瑾雖然微微皺眉,可是白玉瑄相信,這條路堵死了,她必定還有其它的挖好的陷阱在等著自己跳呢。

  果然,不過就是片刻之間的事,白玉瑾便帶著幾分淺笑的看向淚眼朦朧的白玉瑛,開口的語氣是她慣有的溫柔:“看來我們今天是叨了四妹妹的福了,能品上這極品毛尖。不過,昨兒娘親對我說,過幾天就是四妹妹的及笄禮了,左右都是大姑娘了,這該教的自然會請了教引姑姑過來教你。”

  說到這裡,白玉瑾帶著幾分嬌羞的甜甜一笑:“四妹妹到時候別害羞才好。”白玉瑾雖然笑的甜美,可是眸底暗暗湧起的波瀾,白玉瑄遠遠的雖然看不太清楚。卻是能清楚的感覺到,一股陰謀的味道,正慢慢的向自己撲來……

  “還是娘親最疼瑛兒,還想著瑛兒的及笄禮。害不害羞的瑛兒不知道。反正之前長姐及笄之後請的教引姑姑,瑛兒偷偷看過。好嚴厲的樣子,就是不知道瑛兒會不會太笨,惹得教引姑姑不痛快。”聽白玉瑾這樣一說,白玉瑛自然是反應過來了,白玉瑾這是在提醒她,將問題轉移到昨天晚上她們商量好的對策上。

  “怎麼會呢。這教引姑姑只是粗糙的教一些及笄之後姑娘家該知道的事情。若是將來四妹妹有了准婆家,娘親還是要特別請其它的教引姑姑來教你呢,到時候你若是笨了,學不會了,那教引姑姑可是不能輕饒了你。”白玉瑾說完淺淺一笑,眉眼俱是淡淡的春色。

  白玉瑾如此模樣,卻是引的白玉瑄心下陣陣疑惑。自己是重生之身,因為前世經歷過,所以夫妻之道,她明白不為過。

  可是,白玉瑾卻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雖然早年有過一個訂了親的夫家。可是夫家的那個公子到底還是沒這個福氣,早早的就過世了。

  即是如此,薛靜儀根本不可能去專門請了特殊的教引姑姑來教習白玉瑾,可如今看她這模樣,更像是深諳此道一般,莫不是她也是重生之身?

  想到這裡,白玉瑄眸底本能的緊了緊,甚至精神都強打起來幾倍。若白玉瑾真是重生之身,那麼自己更是得步步小心才好。

  而白玉瑾許是因為之前的事,所以心情略微帶著幾分浮躁。可是這些話剛說完,她便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

  眉眼不經意的轉了轉,看著白玉瑛眸底皆是毫不掩飾的得意之色,而白玉珂此時正帶著幾分親暱的撫摸著白玉瑛的頭髮。當然最重要的,白玉瑾很想知道,白玉瑄會不會看破。

  微微將目光放遠了一點,看著白玉瑄不見起伏的神態,白玉瑾心下動了動,卻也平靜下來。

  說到底,這裡的幾個都是未出閣的姑娘,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說的是些什麼事。這樣一想,白玉瑾總算是放下心來,帶著幾分悠然的看著白玉瑛的表現。

  “別的我不知道,可是姑娘家最基本的禮義廉恥,瑛兒還是知道的。”白玉瑛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轉過頭來,帶著幾分得意的看向面色未變的白玉瑄,之後繼續說道:“姑娘家的名節就是姑娘家的命,這可是娘親在瑛兒耳邊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知道,如今的五妹妹聽到這句話,是不是特別難過呢?”

  見白玉瑄未說話,白玉瑛似是自言自語一般的繼續說道:“也難怪,玉姨娘過世的早,有些事自然是沒人跟五妹妹提過的。女兒家臉毀了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這名節萬萬不能毀了,不然命好點的,剪了頭髮去庵裡做姑子。命不好的,便也只能一根繩子將自己吊死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18 AM

第036章:嫡姐的惡毒心思

  如果說白玉瑛這句話說完,白玉瑄還不明白,這幾個姐姐給自己下的是什麼套,那麼白玉瑄就白白的重活一次了。

  昨天將外面的流言告訴自己,見自己沒什麼反應,是不是就覺得自己不懂這些流言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今天過來就是想好心提醒一下?

  這麼一想,白玉瑄也可以明白過來了,為什麼白玉瑛會那麼早就奔著她的院子裡過來了。都是帶著目的的接近,不過,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若說前世自己還在意這些事的話。

  如今重活一世,在乎?當然在乎,白玉瑄很想知道,自己如今這模樣境地,衛承宇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粉墨登場了?

  “四妹妹可不能這樣說。”白玉珂自然也反應過來,忙急急的看了白玉瑄一眼之後,帶著幾分急切的將白玉瑛嘴捂上。

  可是此時的白玉瑄倒是很想問問,若真想將白玉瑛的嘴捂上,那手指間的兩條刻意分開的縫隙,又要白玉瑄如何看?

  沒有預想中的效果,白玉瑄似乎是沒聽明白一般,安靜從容的坐在那裡。甚至在片刻之後,還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小口。

  饒是心思深沉如白玉瑾,此時也微微斂了斂眸,心底暗暗的思量了幾分。她料想過白玉瑄聽到這條消息之後的很多種反應,卻獨獨沒有一種,如現在這般平靜。

  是白玉瑛說的不夠清楚?還是白玉瑄根本就不在乎?亦或者白玉瑄心裡已經有了中意的人了,而且這個人還不介意她這樣的身份?

  若真是這樣,那麼自己這次與衛承宇聯手豈不是失策了?不過轉念一想,白玉瑾便帶著幾分輕松,就算是白玉瑄心裡有了人,那又怎麼樣,如今比不得她在現代的時候,婚嫁自由。

  現在講究的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白玉瑄再有主意,也逃不過這些束縛。而且最近幾天衛承宇也在暗暗努力。

  不過是衛府裡排行第三的少爺,雖然也是嫡出,到底相比長子,還是差了不少。不過,卻還是便宜了白玉瑄。

  在白玉瑾看來,嫁給花花公子做妾或是嫁個糟老頭子做填房,才是她所能想到,給白玉瑄最好的安排。

  只是,她的年紀已經不允許她再等了,如今既然有人願意幫著她將白玉瑄從府裡弄走,她不介意幫衛承宇一把。

  所有阻擋她前進的力量,都得死,哪怕是像白玉瑛這樣聽話的也不行。想到這裡,白玉瑾眸底一道淩厲劃過,之後慢慢平復了自己,這才柔柔的開口:“三妹妹也不用刻意隱瞞什麼,其實四妹妹說的對,姑娘家的名節,就是姑娘家的命。這是規矩,改不了。”

  “雖說是規矩,可是到底五妹妹也是無心之失,路上遇了歹人,毀了名節,也不是她能預料到的。唉,可憐的五妹妹。”白玉珂似乎是不贊同般的回應了一句之後,深深的歎了口氣。看向白玉瑄的目光帶著無限的同情與憐憫。

  “這可怪不得別人,是她自己非要去長生觀進香的,怪得了誰呀。她去之前,我還好心的提醒過她呢,多帶點人,這一路也不短,她不聽。如今遇到這樣的事,我們雖然是姐妹,卻也幫不了她什麼。只能早晚多在佛前念叨念叨,若是爹爹心疼五妹妹,那送進長生觀待髮修行,算是最好的了。若是爹爹也受不住流言,便也只能犧牲五妹妹了。”白玉瑛一見白玉珂這樣說,忙急急的開口,甚至某個瞬間,言語間帶著撕心的尖銳。

  這白鴻禮還還沒說什麼呢,這姐妹三個就急著給自己安排後路了。白玉瑄心下暗暗一笑,自己到底應不應該好好謝謝這三位姐姐呢,如此細心的為小妹安排後路的,怕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了吧。

  自己這些年不爭不搶,卻還是礙了她們的眼。白玉瑄甚至很想知道,如果自己自懂事起,便與她們鬥下來,不知道她們現在會以什麼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呢?

  “四妹妹可莫要亂說,這件事暫時爹爹還不知情。至於怎麼樣安排五妹妹,自然也用不著咱們操心,爹爹會安排的。我瞧著五妹妹也累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也好讓五妹妹多休息休息。”見白玉瑄一幅波瀾不驚的模樣,白玉瑾只覺得自己心裡陣陣堵的慌。

  雖然說她今天的目的,暫時看來是達到了,可是白玉瑄不表態,其實白玉瑾也猜不出她真正的心思來。

  心下陣陣浮躁,這個時候若是想做什麼事,必然不如冷靜下來之後做的決定來的明智。權衡之下,白玉瑾決定暫時不與白玉瑄再糾纏,反正來日方長。

  更何況,現在白玉瑄在錦城,這名聲算是徹底毀了,就算原先還有些好人家打過她的主意。現在怕是也沒有了,一個毀了名節的女人,還有誰會在乎?

  白玉瑛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白玉瑾會在這個時候提出回去,可是這麼多年,她習慣了聽從白玉瑾的安排,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輕輕的抹了把眼淚,白玉瑛這才從白玉珂懷裡緩緩起身。

  而一直撐著白玉瑛身體的白玉珂自然明白,今天她們想從白玉瑄這裡討到好處,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不過這樣一顆重彈放下去了,想著白瑄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這樣一想,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輕松起來。

  再一看白玉瑛已經從自己身上起來,忙搭手扶了她一把。雖然這個沒腦子的妹妹,她算不得多喜歡,甚至在心裡是帶著鄙夷的。可是這深宅大院的,做戲的功夫,誰都會一點,白玉珂也不例外。

  “既然五妹妹安好,那我們也不打擾五妹妹靜養了。不過瞧著五妹妹精神不錯,想著幾日之後四妹妹及笄禮,五妹妹還是會來參加的。”冷靜下來之後的白玉瑾心下隱隱的浮了一條毒計出來,本來已經準備轉身離開,卻生生的頓住,帶著幾分不明的深意笑了笑之後,這才緩緩說道。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21 AM

第037章:還不了命,卻可以還你守護

  “瑄兒自然是隨著姐姐們了。”若是白玉瑾沒提到白玉瑛的及笄禮,或許白玉瑄的心底還不會起什麼波瀾。可是她卻偏偏提了,而且眸底的陰暗不加掩飾,不自覺間,前世的一幕幕便在眼前不斷重疊,白玉瑄努力的壓了壓,這才將心底不斷上湧的寒冷慢慢壓了下去。

  前世的時候,面對白玉瑾的邀請,白玉瑄的答案是:“長姐都這樣說,瑄兒自然是要去的。”

  那個時候,白玉瑄明明知道,白玉瑾不懷好意,可是性子裡的綿軟,還是讓白玉瑄習慣了妥協。

  而如今,白玉瑄的回答是:“瑄兒自然是隨著姐姐們了。”換句話的意思就是,你們去,白玉瑄自然會跟著去。你們若是不去,白玉瑄也不願意去惹這個麻煩。

  聰明如白玉瑾自然聽出了話裡話外的不同,本來她期待中的答案是:“這個自然。”她以為白玉瑄會如從前那樣,隨著她的意思走。可是沒有,白玉瑄回答的極為從容,卻給了一個極為模糊的答案。

  “我記得,五妹妹與四妹妹的生日相差沒幾個月,今年咱們府裡可是要熱鬧了。一年之中,兩位小姐的及笄禮。”白玉瑾面色不善,白玉瑛沒腦子的沒注意看,可是心思細膩的白玉珂卻是注意到了。思量之下,這才輕描淡寫的說了句。

  這意思很明顯,白玉瑄在府裡本就不受寵,府裡的宴席什麼的再不露露臉,怕是幾個月之後自己的及笄禮,都會被薛靜儀本能的遺忘。

  聽完這句話,白玉瑾這才覺得,一直堵的難受的胸口,總算舒暢了一塊。小聲的清了清嗓子,這才緩緩開口,語氣如之前般柔軟:“三妹妹提醒的是,五妹妹的及笄禮也在今年,我還得抽時間提醒一下娘親呢。”

  “綠兮,代我送送三位姐姐。”三個人預想中白玉瑄難堪的神色,沒有出現。此時的白玉瑄,一臉淡笑,神情極為安然。

  甚至眼角淺淺的笑意,帶著幾多溫暖的明媚,仿佛三個人剛才的那一番話說的是別人的事情一般,對白玉瑄,甚至半分影響都沒起到。

  其中心中起伏最大的當屬白玉瑾,這麼多年,在白鴻禮那裡,寵愛雖然不及白玉瑄多,可是卻也未減多少。畢竟她是白府的嫡長女,身份使然,得到的寵愛與重視自然是比府裡其它人要多。

  這麼多年,敢如此明目張膽,甚至說是毫不留情將她送出院門的人,還只有今天的這個白玉瑄呢。

  想到這裡,白玉瑾眉頭本能的微微皺了皺,定定的看了白玉瑄一會,這才狠狠的甩了甩衣袖,快步離開。

  白玉珂與白玉瑛跟在白玉瑾身邊這麼多年,還未見白玉瑾何時發過這麼大的火,此時自然是一刻也不敢耽誤,提起裙擺忙急急的追了上去。

  明明步子不太跟的上,可是嘴裡卻半個字也不敢喊,前面快步行走的那個女人不是白玉瑄,她們不能也不敢隨意的呼喊,只能辛苦自己在後面跟著。

  “小姐,你……”待到三個人的身影徹底在小院門口消失的時候,綠兮才帶著幾分猶豫的說了句,只是到底身份使然,有些話不適合她來說,雖然因為拿了白玉瑄的手短,可是卻還是忍住了沒繼續說下去。

  她知道聰明如白玉瑄,自己未說出口的那些話,白玉瑄一定會明白。若是自己說出來了,怕是會引的白玉瑄忌諱,若是白玉瑄自己理解的,那麼就跟自己沒多少關系了。

  “端碗白粥來吧,我有點餓了。對了,幫我去看一下銀杏,看看她現在具體情況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下地?可是要喝點什麼補補,越細致越好。”白玉瑄自然是聽出了綠兮那些沒說出口的話,可是此時的她不想解釋什麼,也沒有必要跟綠兮解釋什麼。

  白玉瑛的及笄禮就在眼前,那一場宴席上發生了多少骯髒的事,白玉瑄心裡也沒數。可是白玉瑄卻知道,她的銀杏,那個在前世拼命守護自己的小丫頭,卻是在那一場骯髒裡,永遠的離開了自己……

  那些悲涼不經意就在心底漫延,不管怎麼樣,只要銀杏的身體允許了,自己必須要將她送出去。只有從一開始就遠離了悲劇,那麼悲劇才不會在銀杏的身上發生。

  這也是為什麼,白玉瑄會對著綠兮這麼個不見的多忠心的婢女,下這麼大手筆。她要保護銀杏,還不起她的命,卻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守住這個人!

  “奴婢曉的了。”綠兮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終於是猶豫在了嘴邊,最後默默咽下,之後小心的退下,為白玉瑄端來一碗白粥之後,這才退出了小院。

  而另一邊,白玉瑾沒走多遠就意識到,這是在府裡,而不是在自己的小院。就算是再生氣,也要維持這麼多年來自己努力維持的形象!

  想到這些,白玉瑾在心底長長舒了口氣之後,腳步小心的放慢了下來,甚至帶著幾分隨意的將目光放到了周圍的花草上。

  身後的白玉瑛因為一早上碰了不少釘子,再加上本來就起的早,頭上又有傷,此時的她看起來,耷拉個腦袋,不是很有精神。

  可是白玉珂卻不一樣,自出了白玉瑄的小院,白玉珂就一直小心謹慎的觀察著白玉瑾的神色。如今見她神色如常,這才帶著幾分試探的輕聲說:“今天就這樣放過她,當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此時的白玉珂,絲毫不見之前的內斂婉轉,眸底的惡毒之色,清晰可見。

  “咽不咽的下,也得咽,左右不過就是那麼回事。這麼多年,我們該出的氣也出了,鬧的太過份了也不好。畢竟她還有爹爹護著呢。”聽了白玉珂的話,白玉瑾神色帶著微微的迷離,輕聲應了句。

  “真想不明白,爹爹為什麼老是護著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她娘來搶咱們娘親的寵愛,如今她又來分咱們的寵。這娘倆還真是陰魂不散呢。”在一旁聽熱鬧的白玉瑛一想起早上自己受的那些氣,心裡就憤憤不平。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22 AM

第038章:白府子女名字的由來

  聽到白玉瑛的話,白玉瑾眸底微微緊了緊,口中輕輕的歎了口氣之後這才緩緩說道:“上一輩的事情我們左右不了,其實如果四妹妹知道了我們名字的由來,想著對於那對母女的記恨之心會更重吧。”

  白玉瑾說完似乎是帶著幾分自嘲的笑了笑,順手撣了撣自己的裙擺,仿佛想借著這樣一個動作來擺脫自己心中的幾分不平。

  而聽到白玉瑾這樣說,不但是白玉瑛,甚至連白玉珂都是一頭霧水的看向了神情恍惚的白玉瑾。

  對於自己的名字,她們沒想過太多,到底這事她們做不了主,一出生就已經定了下來。改名字這種事,不管怎麼說,也是對自己家裡祖先的不敬,她們還沒厲害到可以不顧自己家裡祖宗的地步。

  “長姐為何這樣說呢,莫不是我們的名字還有著什麼樣的淵源不成?”白玉珂心思慎密,細想之下沒敢再多問一句,可是白玉瑛不同,她習慣了不思考,而是將問題拋向了白玉瑾。

  而白玉瑾卻是在微微的恍惚之後,神色帶著幾分黯淡的輕聲說道:“本來到了我們這一輩,家裡的男子都是從一個文字,而家裡的女子都是從一個若字。只是看如今我們的名字,卻是沒有一個人是這樣的。我們這一輩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是從的一個玉字,單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爹爹對玉姨娘已經寵愛到了何等地步。”

  白玉瑾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說的意思。可是她不繼續說,不代表著白玉瑛就會聰明的不再問下去,白玉瑾不過就是這樣一說,就已經引起了她十足的好奇心。看著一邊沉默不語的白玉珂,白玉瑛面上帶著幾分淡淡的不屑,只是在看向白玉瑾的時候,卻化成了幾分討好:“長姐,你便與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瑛兒真的很想聽。”

  看著這樣的白玉瑛,白玉瑾眸底深處映出幾分滿意之色,只是那顏色終究還是隱藏的太深,以至於身邊的兩個人都沒有感覺出來。

  “當年兄長出生的時候,本來應該按照祖宗規矩從了這一輩男子該從的文字。可是那個時候,玉姨娘正得爹爹寵愛,又是與娘親前後腳誕下了府裡的另一名男嬰。爹爹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覺得文字太弱又不夠富貴,所以建議當時還健在的祖母,將咱們這一輩孩子所有從的字,換成玉字。華光美玉的玉。”說到這裡,白玉瑾微微頓了頓,依稀間記起當時娘親對自己說這些話時,神情間的怨恨與不滿。

  想想也是,薛靜儀一個堂堂的正式夫人,卻在入門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不得夫君待見,不但如此,夫君還在她之前納進府裡一名姨娘。

  如果說只是一位姨娘的話,薛靜儀還可以勉強忍著。可是自她進府裡,一點一點從府裡人的嘴裡才知道,這位比自己還要早到的姨娘,是白鴻禮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兒,若不是因為她來路不明,也沒什麼身份地位。怕是這白府的正式夫人,還輪不到自己。

  本來這些事情,已經夠她怨恨一輩子的了,可是偏偏在自己誕下白府長子的時候,白鴻禮卻是以強硬的態度請求當時的老夫人,也是自己的婆婆,要讓孩子從一個“玉”字。

  白鴻禮說從“玉”字的時候說的是“華光美玉”的玉,可是薛靜儀知道,白鴻禮這樣做,還不都是為了那個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只因那個女子的姓氏為玉,他給不了她一個正妻的位置,卻可以讓玉府的孩子們永遠的都烙上這個女人的烙印!

  白玉瑾可以理解娘親這麼多年的怨恨,自己奉之為天的夫君,心一輩子都不在她那裡,甚至還讓她的孩子背上那個女人的印記,但凡是個正常點的女人,都是會記恨的。

  而當白玉瑾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雖然心底也起伏的厲害,但是面上卻是極為從容的勸說著自己的娘親。白玉瑾也是恨的,可是有些恨並不一定要讓別人知道,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抗。

  就比如這麼多年,她背著白鴻禮對白玉瑄使的那些手段,就是自己暗暗記恨的好處。別人看不出來她有多恨白玉瑄,只要她自己知道就好!

  “華光美玉?我看是玉明涵的玉吧。”聽了白玉瑾的話,白玉瑛冷冷的哼了一聲之後,這才帶著幾分不平的說了一句。

  “不管是哪個玉,爹爹當時態度極為強硬,祖母又待爹爹極好,自然也不會為了子女的名字太過難為爹爹。所以,之後的名字也就這樣順了下來。”白玉瑛如此說,已經在白玉瑾的意料之中,所以白玉瑛的話音剛落,白玉瑾便補充了一句。

  之後,藏在華服下的秀拳緊緊的握了握,又繼續說道:“不僅如此,我們名字最後一個字,皆是取自代表玉之喻意的字。爹爹如此心思,兩位妹妹還是看不明白。有些人就算是不在了,卻還在占著爹爹的寵愛。”

  細想之下還真是,聽完之後,白玉珂神色暗了暗,眉頭不自覺間就皺了幾皺,最後還是化成眸底的一抹淩厲,慢慢的隱匿起來。

  白玉瑛卻比不得白玉珂會藏心思,聽完之後,瞬間冷了臉,銀咬緊咬的恨恨說了句:“若是可以,我真不想用這個名字。到處都是那個女人的陰影,說她陰魂不散,還真說對了。”

  “四妹妹也不必如此動氣,日子總還長著。”看著這樣的白玉瑛,白玉瑾眉眼未動的說了句,只是其中的意味卻深深的拉長了。

  看著這樣的白玉瑾,白玉瑛難得閉了嘴,見身邊的白玉珂也不說話,自己也不再多問什麼,只是小心翼翼的陪在白玉瑾身邊。腳步盡可能的放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走在了白玉瑾的前頭,沒幾天時間就是自己的及笄禮,這事還全仰仗著薛靜儀,所以白玉瑾,她開罪不起……

  而另一邊,自綠兮退出去之後,小院中便只剩下沐浴晨光的白玉瑄。微微斂著眸子,正準備小憩一會,卻聽到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25 AM

第039章:父女互相試探

  聽著這熟悉的腳步聲,白玉瑄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不出其中深意。片刻之後,白玉瑄慢慢的睜開雙眼,看向了院門口的來人。

  今天的白鴻禮一身做工極為精細的玄色長衫,襯的整個人越發深沉內斂。邁進小院的時候,白鴻禮面無表情,甚至說是連半分起伏都看不出來。只是在看向躺在籐椅上的白玉瑄時,眉眼微微動了動,意味不明。

  “爹爹過來了,瑄兒身子還未好利索,不能親自相迎,爹爹勿怪才好。”白玉瑄心下略一思量,軟軟的說了句。

  只是看到白鴻禮身上的這一身玄色長衫的時候,心裡抽痛般的緊了緊。上輩子,生命結束之時,衛承宇也是穿著這樣一身玄色長衫,不同於白鴻禮的儒雅,那個時候的衛承宇是冷漠中透著陰狠。只是那時的自己啊,想到這裡,白玉瑄眉眼閃了閃,唇角卻揚著淺淺的笑意。

  而白鴻禮看著這樣的白玉瑄,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這樣一個安然淺笑的白玉瑄對於他來說,很陌生,陌生到他甚至在她身上尋不到半點玉明涵的影子。

  這麼多年了,他已經習慣了在白玉瑄身上尋玉明涵的影子,哪怕是一絲一毫,卻是都會讓他的心悸動許久。

  那個女人,他曾經給過她最多最完整的寵愛,只是……

  想到這裡,白鴻禮小心的收起了所有的心思,沖著白玉瑄溫和一笑:“沒好利索應該多躺著才是,怎麼就這樣出來吹風。而且這會怎麼沒見有婢女侍候著?莫不是秀芝沒給你撥婢女過來?”

  看著白鴻禮微微皺起的眉眼,白玉瑄心下百轉千回,面上卻連半分神色都沒有改變,只是輕輕抿了下嘴,猶豫了幾分之後,這才小聲說道:“秀芝姑姑撥了兩名婢女過來,只是,我一早起來心裡一直不安,便遣了綠兮去看看銀杏。畢竟這次她受傷也是因為我的緣故,雖然我是主,她是奴,可是到底還是跟著我這麼多年的丫頭,總是不忍心的。”

  說到不忍心,白玉瑄眸底噙滿了淚水,仿佛再多說一句,那淚水就會落下一般。若是真的落下還好,偏偏她咬著唇死命的忍著,看的白鴻禮心下陣陣難過。

  不管怎麼說,這還是他的女兒,本就應該被他好好護著。更何況,他不單單是自己的女兒,更重要的是,她是涵兒的女兒啊!

  想到這些,白鴻禮連腳步都帶著幾分沉重,幾乎是一步一頓的走到白玉瑄身邊,輕輕的撫了撫白玉瑄的腦袋,好半天之後才暗暗的說了句:“都過去了,別怕,爹爹還在呢。你若是想去祭拜娘親,等到了七月雨季的時候,府裡不忙了。爹爹再讓府裡的女眷陪著你一起去,總比一個人去好,多少是個照應。”

  到了雨季大家一起去?那豈不是會很熱鬧?在府外面將自己解決了,可是比在府裡面容易的多啊。聽到白鴻禮的話,白玉瑄心下冷冷一笑,面上卻是揚起一臉知足的笑意:“謝謝爹爹。”

  白玉瑄的笑帶著幾分柔軟的明媚,看得白鴻陣陣恍惚。曾經的玉明涵也是如此溫暖的對著自己笑過,只是……

  想到這裡,白鴻禮微微帶著幾分惱怒,卻也只是極快的將這一分惱怒斂起。若不是白玉瑄多活一世,看過的東西太多,怕是她也抓不住這一閃而過的惱怒。

  若是父親是真心疼愛自己,那麼面對一個委委屈屈的女兒,白鴻禮此時怕是不應該會有“惱怒”這樣的情緒吧。

  白玉瑄一直以為,白鴻禮是疼自己的,至少在前世的時候,她是這樣認為的。可是如今重活一世,白玉瑄對人的信任度已經微乎其微了。她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心軟而信借了人,再重走一回前世的老路。

  所以,哪怕是白鴻禮,她也要小心防範。更何況,白鴻禮對自己的好,怕是也不單純……

  “傻孩子,你是爹爹最疼愛的小女兒,說什麼謝不謝的。你娘親走了這麼多年,其實我心裡不是沒有遺憾,只是到底在位謀其政。總是抽不出身來,不過到了雨季,事情可能會少一點。到時候,讓夫人帶著你們去祈祈福,府裡的事,我來照料也照料的過來。”此時的白鴻禮心底也是有詫異的,一想起玉明涵,他總是會在不經意就將自己真實的情緒外露,這麼多年了,除了這個女人,還沒有一個人,真的能探進自己的心底去。

  只是,如今她已經不在了,再也沒有人能探到自己真正的底細,哪怕這個人是心愛之人的女兒也不行!

  “那又要麻煩夫人,瑄兒其實也挺過意不去的。”白玉瑄斂了斂眸子後,繼續說道:“夫人最近忙的緊呢,又要照料府裡的事,還要忙著四姐姐的及笄禮,這不,連六月份的用度還沒發下來呢。一早上,長姐還過來跟瑄兒解釋,說是夫人太忙了,忙完這一陣子,就將用度給瑄兒送過來。”

  自己的那些姐姐們,別人不瞭解,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經驗教訓下來,也算是能摸著她們幾個的牌路了。

  就算自己不先告狀,怕是那幾個人也會輪番在白鴻禮這裡說些其它的話。不管是難聽的,還是隱諱的,她們會說是一定的。

  既然早說也是說,晚說也是說,還不如從自己嘴裡說出去,也好讓白鴻禮自己好好反思一下。這都六月快中旬了,六月份的用度居然還沒發下來,薛靜儀這個當家夫人,莫不是精力不濟,做不動了?

  “什麼?”果然,聽到白玉瑄如此說,白鴻禮本能的皺了下眉頭,甚至是帶著幾分惱怒的反問了句。

  不管此時他的神情是故意做出來的還是其它,白玉瑄都不在乎,白玉瑄在乎的是自己的目的。所以聽到白鴻禮這樣反問,她只是淺淺一笑,帶著幾分害羞:“讓爹爹笑話了,瑄兒這裡的用度素來不多,幾乎是月月吃緊,這次夫人忙又拖了這麼久,便有點不太寬裕了。本來也不想跟爹爹說這些的。可是昨天長姐她們過來,瑄兒連一點像樣的茶葉都拿不出來,當真覺得臉紅。”

  聽到白玉瑄的話,白鴻禮微微側了側目,看向白玉瑄的目光帶著幾多探詢。只是此時的白玉瑄,面上帶著幾分嬌羞,甚至微微低著頭,下唇緊咬,好像真是覺得不好意思一般。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28 AM

第040章:誰能探到誰的心?

  見白玉瑄這番模樣,白鴻禮突然覺得,自己當真是一點也看不明白這個女兒了。有的時候,他覺得這個女兒很聰明,有的時候,他又覺得白玉瑄很安然淡定。

  更多的時候,白鴻禮覺得這個女兒是隨玉明涵的,帶著幾分軟軟的溫柔,能一直軟到他心裡去。

  每次一看到白玉瑄,再想到玉明涵,幾乎成了白鴻禮的本能了,收了收自己微微恍惚的心思,這才沖著白玉瑄儒雅一笑:“許是太忙了,府裡的事總歸還是不少。回頭我提醒她一句,再不行,府裡不是還有秀芝嗎,讓秀芝幫著她照料一點。這樣許會好一點。”

  白鴻禮的回答在白玉瑄的意料之中,不管白鴻禮對自己的試探到底為了哪般,可是,至少現在,他對待自己還是極其溫柔。那麼白玉瑄便賭了一把,秀芝雖然這些年也幫著薛靜儀打理府裡的瑣事,但到底還是奴,有些事,她伸不到手。

  而且,秀芝幫著打理府裡的事,沒經過府裡主子的嘴,都是緣自秀芝之前是老夫人身前的婢女,所以大家才默許了這樣的行為。

  而白玉瑄要的就是白鴻禮這些可以說出口的話,白鴻禮不喜薛靜儀,自己也不喜歡。可是白玉瑾喜歡借刀殺人,自己也不排斥這種方法。

  利用白鴻禮對於薛靜儀的不滿,讓秀芝上位。府裡的兩位姨娘都不是白鴻禮真心想娶回來的,所以,對於幫助薛靜儀打理府上事務的人選,白鴻禮的本能選擇便是秀芝。

  秀芝與白玉瑾,白玉瑄很想知道,這兩個人到底哪一個段數更高一些?

  “秀芝姑姑向來沉穩,單從她遣過來的綠兮就可以看出來。做事很穩重,瑄兒很喜歡。”白玉瑄見白鴻禮這樣說,也不繼續在一個問題上面糾結。而是順著白鴻禮的話,誇了下秀芝。

  “嗯,秀芝之前是你祖母身邊的人,你祖母教出來的人總是錯不了的。”提到秀芝的時候,白鴻禮的神色透著幾分暖暖的安然,看得白玉瑄都分不清,這一刻的白鴻禮是真還是假?

  而白鴻禮似乎是沒感覺到白玉瑄的目光一般,頓了頓後接著說道:“怎麼只見你誇贊綠兮,莫不是撥過來的另一個丫頭不合你心意?”

  這個……算是試探嗎?連綠兮都知道桔梗是白玉瑾的心腹,白鴻禮會不知道嗎?不過這一點,白玉瑄也不敢太肯定,畢竟,這是後宅的事。白鴻禮要麼就是對於後宅時刻防犯著,不然怕是也不會太知道。

  “另一個婢女過來的時候,我正病的厲害,還下不了床呢,就沒特意見她,這幾天的事都是綠兮一手安排下來的。瑄兒還真沒注意這另一個婢女是個什麼樣的巧人呢。”白玉瑄說到這裡,眸底泛著清澈的純真,淺淺的,看的白鴻禮不經意間就愣了愣神。

  好半天後,白鴻禮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一次對著白玉瑄的淺笑失神,心下微惱,面上卻笑的極為儒雅:“左右不過一個小婢女,也勞不得主子刻意去關注她。對了,你嬸娘來信說是,要回來祭祖,已經在路上了,估計就是最近幾天能到。她來時,你若是養好了身子,就跟著大家一起去迎接。若是還是不太俐落,就先別去了,回頭她在府裡安頓下來了,再去給她賠禮。”

  說到這裡,白鴻禮幫著白玉瑄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薄錦被,目光中流露出幾多疼惜:“到底她身份不一樣,若是能一起去迎接自然是最好的。爹爹前幾日得了個漂亮的髮簪,覺得這款式顏色都跟你正配,便順手帶了過來。”

  白鴻禮說完,自袖口處掏出一小方錦盒輕輕的放在白玉瑄身邊的石桌上,語氣微微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你嬸娘最喜歡女孩子貴氣一點,她來了,別打扮的太素淨了。回頭我讓人再給你送點首飾過來。”

  “那瑄兒先謝過爹爹了。”白玉瑄心下雖然極為詫異,可是面上還是帶著幾分欣喜的笑了笑,甚至拉了拉白鴻禮的衣擺,小心的撒了撒嬌。

  惹人憐愛的小模樣,不由的又引的白鴻禮陣陣失神。

  “行了,身子都沒好利索,就別總在外面吹風了,一會婢女回來了,就讓她扶你進屋歇著吧。爹爹先去忙,得了空再來看你。”白鴻禮小心的按捺下心中的悸動,這才緩緩的說了句,同時作勢要離開。

  白玉瑄與他互相試探也覺得身心俱疲,索性白鴻禮主動提出離開,正得她心思,可是面上又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

  想到這裡,白玉瑄抿了抿嘴唇,帶著幾分不捨的小聲說道:“那爹爹先去忙吧,嬸娘來的時候,瑄兒定然會跟大家一起去迎接的。斷不會因為瑄兒而讓咱府裡丟了顏面。”

  “你能明白這個自然是好的。畢竟你嬸娘不同於其它人家的嬸娘,而且又多年不見,如今回來祭祖,我們更要小心才是。”看著笑的一臉純真的白玉瑄,白鴻禮覺得再多待一會,自己都會因為失神,而在白玉瑄面前露了底。所以,說完這句話,帶著幾分溫潤的撣了撣衣擺,就等著白玉瑄鬆口,他好快點離開。

  而白玉瑄自然是看出了隱藏在白鴻禮心底的急切,索性也不再留他:“那爹爹路上仔細著點路,還有接近雨季了,天也潮濕了不少,爹爹的腿疾怕是又要犯了。若是不舒服,早點叫郎中過來。”

  “好,還是瑄兒最貼心,那爹爹先去忙。”白鴻禮說完,這才邁著沉穩的步伐離開,只是那背影,白玉瑄怎麼都覺得帶著幾分急切的意思。

  不過,剛才白鴻禮的話還是在白玉瑄心中驚起了不少漣漪,嬸娘要過來?白府二房那許久都不曾回來過的嬸娘居然在這麼個時候回來祭祖?

  原本以為,那天白鴻蕊出現在自己房間裡,已經是不同於前世的異數了,沒想到,記憶中,在自己婚後才大張旗鼓的回來過一次的嬸娘,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看來有些事,果然跟從前不一樣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30 AM

第041章:身份不同的嬸娘

  若說只是府裡二房的嬸娘,身份也沒什麼不同。而且白鴻禮是白府的長房,也是繼承安國公之位的名正言順之人。

  二房一個嬸娘回來祭祖,相比長房,也算不得多大的事。

  可是,不同就不同在這嬸娘的身份上,還有白府這兩房的關系上。

  白府早年的時候,就已經分出兩房了,只是那個時候,兩房還都生活在一起,都在這安國公府內。

  不過是長房的繼承安國公這個虛位,二房的得了個閒職,混個生活罷了。幾代下來,基本上就是這個狀況。

  可是到了白鴻禮這一輩的時候,二房同長房一樣,便只得了一名嫡子,喚作白鴻祈。據說,他自小就聰明異常,不但得了自己房裡老爺子的喜歡,就連白鴻禮的父親都極喜歡這個孩子。

  而白鴻祈也沒辜負這些人的期望,年紀輕輕的就考取了功名,還被先皇軟點為金科狀元,白府二房自這一輩起,似乎是要崛起了。

  考取了功名,自然不能跟之前混日子的那些人相提並論,而且先皇也特別喜歡這個軟點的狀元,更是為了他的婚事,想破了腦袋。

  這樣優秀的人才,先皇當然不可能便宜了別人,可是當時宮裡卻沒有正逢婚齡的公主,而所有宗親裡便只有恭親王的女兒——新陽郡主正好剛過及笄之年,先皇心下大喜,便賜了這麼一樁婚事。

  考慮到若是留在錦城,不管怎麼說,到底還是白府的二房,在同一個地方分了家,總歸不是好看的。先皇考慮問題向來細密,自然不可能讓人在這方面有了微辭,所以權衡之下,將白鴻祈派到了常州做了刺史。

  卻不曾想,白鴻祈剛到常州不久,便因為水土的關系,得了重病,急救之下撒手而去。

  而此時的新陽郡主剛懷孕不過七個月,可以說這腹中的孩子實打實的成了遺腹子了。

  先皇百般籌謀卻還是失去了這名得意的門生,心痛之餘,也想到了剛成婚沒多久就守了寡的新陽郡主。

  不管怎麼說,還是自己的親侄女,因為自己的一道賜婚旨意,才將兩個人拴到一起。如今走了一個,剩這一個肚子裡還懷著一個,若是自己再沒點表示,怕是這娘倆也難過的很。

  左右都是自己人,先皇一道聖旨下來,進封新陽郡主為新華公主。與自己的親生女兒凝華長公主享同等尊榮。

  而這新華公主,便是白鴻禮口中提到的,身份不同的二房嬸娘。

  慢慢理順了之前記憶中的這些東西,白玉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本來以為,府裡的這些女人就夠自己忙活了,如今卻又跳出來個嬸娘。

  雖然在她的記憶中,這個新華公主其實跟自己根本就沒有正面的接觸,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已經成了重活一世,白玉瑄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了。

  “小姐,奴婢回來了。”就在白玉瑄深思著這些煩心事的時候,綠兮的聲音驀的在她耳邊響起。

  微微側過頭,看著明明年紀不大,卻總是帶著幾分老氣的綠兮,白玉瑄淡淡一笑:“回來了,銀杏怎麼樣?”

  白玉瑄沒太過細致的去問,因為就在她派綠兮過去的一瞬間,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若是自己表現的太過在意,怕是這些瘋狂的女人們,就是連銀杏也不會輕易放過。

  自己這輩子已經沒什麼追求了,可是銀杏卻可以有她自己大好的人生,完全不必為了自己,而耗費了年華。

  所以,讓銀杏離開,是在銀杏養好傷之後,白玉瑄要做的第一件事。

  這些骯髒就讓她一個人來背負吧,她已經欠了銀杏一條命了!不想欠她更多!

  “銀杏恢復的很好,奴婢過去看她的時候,她已經在院子裡來回溜達,想著是在鬆快自己的筋骨呢。”綠兮見白玉瑄這樣問,雖然心下帶著幾分疑惑,卻也是不動聲色的掩藏了情緒,帶著幾分輕松的說道。

  這才幾天,銀杏就已經能下地了?記得前世的時候,銀杏傷的比自己重,好的也比自己慢。一直到白玉瑛及笄禮的時候,銀杏才勉強陪著自己出席的,然後……想到這裡,白玉瑄輕輕的斂了斂眉眼,將眸底的戾氣掩了下去。

  銀杏的這個仇,白玉瑄必須要報,而且就在那一幕悲劇上演的同時,她好好的回饋這些對她用心良苦的人們!

  “嗯,還是她身子底子好。不像我。”想到綠兮還在身邊,白玉瑄小心的藏起了所有的心思,帶著幾分淺笑的說了句,面上映著淡淡的自嘲之意。

  “小姐傷的比銀杏重,當然恢復的慢一些了。不過,看著小姐的氣色,也是一天比一天好呢,想著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自由行走了呢。”綠兮想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輕快起來,可是她那一臉老氣的樣子,卻與她說出口的話帶著幾分不搭。

  自己傷的比銀杏重?一直以來,白玉瑄都以為,這次的受傷也是如前世那般,是銀杏比自己傷的要重。所以,她才這樣擔心銀杏的身體狀況。

  可是如今聽綠兮這樣一說,白玉瑄微微的帶著幾分迷茫,到底是綠兮在撒謊,還是確實如她所說,重活一世,銀杏傷的比自己輕呢?

  “當然要盡快好起來,剛才爹爹來說,嬸娘這幾日就要回府裡祭祖,到時候我若還是好不起來,豈不是讓嬸娘挑了理去。”因為綠兮守在身邊,她也不好在一個問題上糾結太久,索性帶著幾分慵懶的說了句。反正都是事實,拿來應付著吧。

  “公主要過來?”綠兮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反問了句,問完了之後,她才意識到,這不是她一個婢女該問的問題,忙急急的又說了一句:“奴婢知錯。”

  “無礙,我記憶中嬸娘還沒來過府裡呢,這突然說要回來祭祖,別說你了,我也是驚訝的很呢。”看著這樣的綠兮,白玉瑄不以為意的說了句,心下卻在快速的反應著。

  看著綠兮這個模樣就知道,新華公主定是許久沒回來過了。那麼這之前的記憶應該還是如前世一樣,沒有偏差,只是以後的日子怕是就難說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31 AM

第042章:愛不得,求不得

  “奴婢記得也是沒有的,不過之前聽秀芝姑姑提過,應該是自公主與狀元爺成婚之後,便很少回府裡了。特別是狀元爺過世之後,回來的次數就更少了。奴婢剛才也是一時驚奇,這才失了分寸。”見白玉瑄並未在意,綠兮這才偷偷松了口氣,之後帶著幾分感慨的說了句。

  “在我這裡倒是不打緊的,只是若是嬸娘回來的時候,你可是得打起精神來,跟咱院裡的婢女僕人的都叮囑好了,仔細著自己的言行,總不會出錯。”聽綠兮這麼一說,白玉瑄倒是想起來了。新華公主過來,她倒是無所謂,可是不代表府裡的其它女人也無所謂。

  若是利用新華公主再陷害自己一番,自己還真不好收場了,所以,只能先提醒一下綠兮,盡量讓手底下的人別給她惹麻煩。

  只是真的會不給她惹麻煩嗎?想到這裡,白玉瑄微斂雙眸,目光帶著幾分隨意的掃了某個方向一眼,卻是極快的收了回來,以至於一直觀察著她的綠兮都沒看出來。

  “奴婢曉的,會注意的。奴婢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有,按時服了藥,身子才恢復的快些。”綠兮見白玉瑄神色也未有太多變化,也放下心來。

  剛才她去看銀杏的時候,順路去了趟秀芝那裡,將早上小院裡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講給秀芝聽。

  秀芝聽過之後,只是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個五小姐,了不得啊。”

  能得秀芝誇獎一句,想來這個五小姐當真是有點本事的。單是這兩次與府裡其它幾位小姐的交鋒,其實就能看出來。每一次,白玉瑄都沒吃虧。

  “去吧。”看著綠兮沉思的模樣,白玉瑄隱隱的覺得,她應該是又去見過秀芝了。沒想到府裡對她感興趣的人還真不少呢。

  不過,她順手將秀芝推了上去,不知道,將來秀芝若是知道了,會不會感激自己呢?畢竟能將一枚糟心的釘子紮在秀芝與薛靜儀之間,白玉瑄也算是小小的籌謀了一下。

  她就不信,薛靜儀與秀芝當真是一點芥蒂都沒有。就算是真的沒有,她白玉瑄也會想辦法讓她們有的。

  另一邊,簡單用過早飯,又去給薛靜儀請過安的白府少夫人馬夢竹,此時正帶著幾分惱怒的倚在軟榻上,看著下方跪著瑟瑟發抖的紅升,眉眼不善。

  半晌之後,馬夢竹才將手中的刺繡放下,帶著幾分尖銳的聲音在紅升耳邊響起:“你不是說在人參上淬了毒的嗎?那麼,如今那個小院中躺著的那個女人,你別跟小姐我說,是鬼魂吧?”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可是奴婢真的是淬了毒的,還是上次皇后娘娘給的那一份。”此時的紅升其實心裡也不明白,明明那株人參,她已經淬了毒,而且還是宮裡那位最得意的劇毒,怎麼白玉瑄就是一點事也沒有呢?

  聽了紅升的話,馬夢竹秀眉緊鎖,紅升她信的過。不管怎麼說都是她自馬家帶過來的婢女,若說紅升信不得了,這白府裡,她還真揪不出來另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可是這次的事,若說不是紅升這邊失手,那就是白玉瑄是個怪胎,連自己親姐姐最得意的劇毒都毒不死的,不是怪胎又是什麼呢?

  本來,她對於這個府裡若有若無的五小姐沒什麼興趣,因為姐姐的關系,她自嫁進白府,地位便註定了是不一樣的。

  單說去給婆婆薛靜儀請安,自己自然是謹守禮法,一天未耽誤。而薛靜儀也算是給足了馬家的面子,從進門第一天就說這晨昏定醒的也不必刻意為之,有心就好。

  若不是因為自己的姐姐是皇后,怕是白家人不會是這個態度。但是,偏偏自己的姐姐是皇后,可以說,只要自己將白府的少夫人做好,便這一世的榮華富貴,任人羨慕。

  可是,那個人……想到那個人,馬夢竹只覺得心裡陣陣鈍痛。那個自十三歲就住在心裡的人,自己不是沒努力過。

  可是衛府出了個后妃,自己的親姐姐說什麼也不可能容忍自己嫁進衛府,最後無奈之下,只能嫁進離衛府近一些的白府。

  不過就是存了點私心,想離那個人近一點。卻沒想到,那樣一個心氣高傲的人,卻對白府這個跟透明似的的五小姐產生了興趣!她又怎麼可能生生的容忍下去呢?

  愛不得,恨不得,求不得,也強不得。當真是日日折磨著她的心。她甚至曾經瘋狂的想,把錦城所有的女人都殺掉吧,這樣,是不是他就不會對哪個女人在意了呢?

  “小姐饒命,奴婢真的知道錯了。”紅升低低的求饒聲,將馬夢竹的思緒拉了回來。原來回到現實生活,自己離那個人還是那麼遠……

  “罷了,也不在這一回的。”馬夢竹帶著幾分不耐的揮了揮手,之後懶懶的繼續說道:“今兒我聽婆婆說,二房的嬸娘這幾天可能會回來祭祖,你叮囑咱院裡的婢女僕人的,自己仔細著點,別出了差錯。畢竟這嬸娘身份不一樣。”

  “奴婢謝過小姐,奴婢這就去。”紅升見馬夢竹不再追究,心下一喜,忙謝了恩德。之後起來正準備出去,卻又止了腳步轉過身來,帶著幾分小心的問道:“小姐今日可是還去宮裡?”

  “這個自然,皇后娘娘這幾日身子不濟,我這個做妹妹的理應多去陪陪她。”馬夢竹說完揚了揚頭,看了下外面的天後,接著說道:“只是這麼個時辰去了,晚上怕是回不來了。”

  皇都與錦城相臨,但是多少還是有些路程。若是想一天趕個來回的話,其實時間都耗在路上,真正可以用的時間沒多少。

  “那便住在宮裡吧,皇后娘娘身份尊貴,府裡的人怕是也沒這個膽量說閒話,只是用不用順便跟夫人說一聲,小姐晚上不回來,留在宮裡呢?”聽馬夢竹這樣說,紅升自然是明白了,二房的嬸娘要過來,要忙的事情自然多。而小姐這個人最不喜府裡的瑣事,索性尋個由頭,躲了過去。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38 AM

第043章:薛靜儀的瘋狂

  而聽了紅升的話,馬夢竹只是淺淺一笑,帶著幾分嬌媚:“咱們說,跟皇后娘娘說可是兩種效果,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紅升這個你還是不懂嗎?”

  “奴婢愚鈍。”其實跟了馬夢竹這麼久,若說這二者之間的區別,她不懂,那麼還真說不過去。

  只是心裡懂了,不代表著自己面上要表露出來。自家的這位主子,比不得別的房裡的,疑心重手段又狠,若是不步步小心,怕是紅升也活不過今日,所以,此時她帶著幾分惶恐的低了低頭。

  見此,馬夢竹輕笑出聲,帶著幾分隨意的柔聲說道:“咱們說,婆婆心裡不免有些想法,還以為我是為了躲府裡的活計才跑進宮裡的。可是若是皇后娘娘說,那就不一樣了,這是恩典,婆婆應該覺得皇恩無限才是。”

  “還是小姐聰慧。”見馬夢竹將其中的差別說出來,紅升忙討好的說了一句,只是頭卻始終未敢再抬。

  “行了,你去準備吧。”這二房的嬸娘過來,本來也不是多麼大的事,可偏偏她身份不一樣。府裡別人不說,依著薛靜儀那個拜高踩低的性子,這幾天府裡必須安定不了,還不如尋個由頭,出去避一避。

  而且現在對於馬夢竹來說,如何阻止衛承宇對於白玉瑄的瘋狂舉動,才是她最上心的事。府裡的事,她實在是抽不出精力來應付。

  接近晌午的時候,薛靜儀房裡傳來了“辟裡啪啦”各種物什落地破碎的聲音。自銀杏那裡回來,正好路過薛靜儀小院的綠兮,在聽到這一系列聲音的時候,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駐了駐足,卻也只是片刻便快步離開。

  跟著秀芝這麼多年,綠兮也明白,府裡的事非,自己離的越遠越好,不然主子若是沒了撒氣的地方,最先倒楣的就是她們這些婢女。

  “好了,娘,再這樣摔下去,怕是爹爹都要被你驚動過來了。”薛靜儀院內,白玉瑾一身明艷的桃色華服,風姿無限的倚在院中的籐椅上。邊吃著婢女川貝為她剝好的葡萄,邊淡淡的沖著正在瘋狂摔東西的薛靜儀說了句。

  在她們院中用過早飯的白鴻禮本來已經出去了,卻不想,沒多長時間又折了回來,像是特意交待一般的對薛靜儀說了一番話,便是這一番話,將薛靜儀整個人的神經都刺激的崩潰了。

  白鴻禮前腳一走,後腳薛靜儀便帶著幾分瘋狂的將院中她能看到的東西都摔了下去。

  想到這裡,白玉瑾微微歎了口氣,眉頭微皺的想著之前白鴻禮說的那番話:“過幾日二房的夫人便要回來祭祖,想著你平時照料府裡的大小事務也確實勞累了些。這次的來人身份又有點特殊,所以,便讓秀芝幫著你一起料理府裡的事情吧。省的到時候出了紕漏,惹的二房夫人不悅。”

  白鴻禮的話,其實說的並不算委婉,而且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以後府裡後宅的事,再也不是她薛靜儀獨大,而是有一個秀芝來分這一勺。

  若說是府裡後院的兩位姨娘,薛靜儀或許還不會氣成這般模樣,可是偏偏是秀芝!薛靜儀是越想越氣,秀芝這些年的心思,她知道,白鴻禮知道,怕是已經過世的老夫人也是知道的,所以臨去前才將秀芝安排到自己身邊。

  想的就是若是可以,便讓白鴻禮抬進後院,做個姨娘。左右都是薛靜儀身邊出來的,到底還是會向著她的。

  可是,別人不明白,薛靜儀卻明白的很,這個秀芝心思縝密,人又聰慧,萬萬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

  所以,哪怕是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她卻還是假裝不知道,只讓秀芝做著自己份內的事。

  但是今天的事,似乎在提醒著她,她薛靜儀萬般小心的壓制著這件事,不代表有的人就會一輩子被壓制。如今這一幕在薛靜儀看來,便是秀芝不甘心之後的刻意為之。

  “摔來了又怎麼樣?不過就是一個賤婢,莫不是還要我這個正室夫人三跪九叩的請她過來不成?她的那點齷齪心思,府裡早就人盡皆知了,莫不是還怕我說不成?賤婢!”聽了白玉瑾的話,薛靜儀火氣非但未消,反而更加生氣的摔了手邊的一隻茶杯。

  見此,白玉瑾帶著幾分不耐的搖搖頭,若不是看在薛靜儀是這具身體的生母的份上,她還真懶的去管她。

  沒什麼腦子,卻又善妒的很,上來火氣,又誰都攔不住。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宅後院,城府不深點,又怎麼好生存呢?

  可偏偏薛靜儀不懂這個道理,若不是這些年自己在旁邊幫襯著,怕是白鴻禮早就不肯踏進她們的這個小院了吧。

  “爹爹又沒明說了是抬她做姨娘,那她就還是個婢女,既然是個婢女,娘親又何必為了這麼個不值得的女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呢?”說到這裡,白玉瑾頓了頓語氣,看向火氣帶著幾分平息的薛靜儀,片刻之後才繼續說道:“再者說了,當年她照料兄長也是有些苦勞的,如今這樣,便算是還是她當年的情。以後咱們做什麼事,也不用太顧忌她了,左右不過一個婢女,能折騰出什麼花樣。”

  聽白玉瑾這樣說,薛靜儀總算是帶著幾分冷靜,慢慢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好半天才緩緩開口:“瑾兒,其實我也不是有多在意,你爹爹再往房裡抬姨娘。可是秀芝不一樣啊,這些年念著她對珩兒曾經的照料,我對她也是心存感激的。所以有些事,我睜一眼,閉一眼也就這麼過去了。可是,如今這樣,就是要讓她來分我手裡的權利啊,用一個姨娘來分分也行,可是你爹爹卻是讓秀芝這樣一個婢女來分,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我原本以為,這些年,你爹爹的心頭火早就消了,卻沒想到,這是要跟我秋後算賬呢嗎?”

  說到這裡,薛靜儀帶著幾分苦笑的倒在地上,慢慢的撫了撫胸口,像是呢喃的繼續說道:“可是當年的事,怪的了誰?若是可以,我倒是寧願她玉明涵還活著,活著……”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39 AM

第044章:府裡百態

  意識到薛靜儀要說什麼,白玉瑾忙快速給薛靜儀的近身婢女香附使了個眼色。見此,香附忙上前一步,帶著幾分不安的小聲說了句:“夫人,都是過去的事了,別再提了。”

  聽到香附的提醒,薛靜儀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說了些什麼,忙帶著幾分後怕的向院門口望瞭望。

  看到院門口的一片空白,她這才安下心來,整個人都頹敗的靠在香附身上,除了眼角的淚痕,便只有胸口重重的喘息。

  “川貝,你出去探探,看看老爺自咱們院中出去了之後,還去了哪裡。”白鴻禮會突然提起讓秀芝輔助薛靜儀的事,白玉瑾本能的懷疑,這件事有人在中間挑撥。不過就是出去了一圈,回來就跟薛靜儀說了這樣一番話,若不是有心之人在中間說了些什麼話,怕是白鴻禮也不會這樣說。

  若說是因為二房的嬸娘快要過來了的事情,白鴻禮完全不用特別提醒,本來秀芝也是幫著薛靜儀打理府裡後宅的事務的。可這樣正兒八經的抬到明面的,還是頭一回。

  “老爺說完那些話離開後,奴婢就遣了甘草出去問了問。”川貝說到這句的時候,帶著幾分不安的看向了躺在籐椅上的白玉瑾,她在白玉瑾身邊跟的久了,心思也細膩一些。

  所以白鴻禮說完那些話後,她腦子一轉,便遣了個下等婢女出去問消息。她也不曉的這樣做,白玉瑾會是這什麼樣的反應,所以此時才帶著幾分不安的看了看白玉瑾。

  “跟了我這麼久,你總算是長進了不少。行了,說吧。”白玉瑾自然是沒想到川貝居然有這個心思,面上神色未變,甚至連笑意都明媚了不少,心底卻是各種情愫暗暗湧動。

  太聰明的婢女有的時候,使起來是順手,可是卻也是因為這股聰明勁,也很容易就讓她忘記自己的身份,而爬上了不她本不該爬上的床!

  “老爺自夫人院中出去之後,便只去了一趟五小姐那裡,估計是說了一會話,便出來了。出來之後直接沖著夫人院裡過來的。”川貝見白玉瑾神色清明,不由暗暗高興了一把,看來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盯著白玉瑄勤著點,總是不會錯的。

  “又是這個小賤人,當年我就應該連她一起送走!”一聽白鴻禮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可能是因為白玉瑄的原因,本來倒在地上,帶著幾分頹敗的薛靜儀本能的跳了起來,恨恨的罵了句。

  白玉瑾也沒想到,白鴻禮會讓秀芝來分薛靜儀的權利,是因為白玉瑄的緣故。本來她以為這個妹妹只是變了性子,從之前的不爭變成現在的懂的保護自己了,卻沒想到,卻還藏了其它的心思。

  若說之前,白玉瑾可能還容得下她,現在白玉瑾當真是一刻都坐不住了。比自己懂的籌謀的女人,要麼劃為己用,要麼就除掉,總不能因為自家的院裡出了個壞了自己計劃的女人吧!

  想到這裡,白玉瑾帶著幾分深意的看向了氣的渾身顫抖的薛靜儀,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娘親莫氣,許是爹爹自己的主意,只是去五妹妹那裡碰巧想起來了,所以這才回來跟娘親說的。”

  白玉瑄的院子裡,曾經住著府裡後宅女人最嫉恨的人,白玉瑾知道自己稍稍一提醒,薛靜儀便會想起玉明涵曾經帶給自己的那些威脅與恥辱!

  果然,聽白玉瑾這樣說完,薛靜儀幾乎是咬著一口銀牙,恨恨的又罵了句:“都是一樣的賤蹄子,我就不信今天還治不了她了。”

  說完這句話,薛靜儀狠狠的甩了下衣袖,忿忿的離開了自己的小院。見此,香附忙快步在後面跟上,院裡的其它婆子婢女也不敢鬆懈,都加快了腳步,生怕慢了一點,便被當家主母收拾!

  川貝雖然不明白,明明大小姐有的是手段,卻為何去激怒夫人來對付五小姐,可是這些問題也只能壓在心底,若是問出來,怕是自己也會死的很慘。

  薛靜儀因為生氣的緣故,這一路陣仗也相當大,整個院的婢女婆子,除了白玉瑾近身的川貝,幾乎是都跟著薛靜儀過去了。

  而躲在府裡亭子納涼的白府二小姐白玉琬,卻對著這樣的陣仗微微蹙了下眉,不過瞬間,又恢復如常。

  “莫不是二房的夫人提前過來了,不然夫人怎麼這副陣勢?”白玉琬身邊的小婢女半夏,見白玉琬對著這樣的場面,表情淡然,甚至連一點起伏都沒有,不由小聲歎了句。

  “想著應該不是,若是嬸娘過來了,府裡的女眷當是一起去迎接的。”說完這句,又看了眼薛靜儀的那個陣仗,白玉琬斂了斂眉眼,緩緩起身,之後開口的聲音透著淡淡的疲倦:“坐著有些累了,回去看看娘親在做什麼。”

  半夏明白,自家小姐這是不願意攪進府裡的爭鬥,所以聰明的選擇回避。如此也好,自己也不用像其它房裡的婢女那樣,時刻擔心自己的安危。

  想明白這些,半夏帶著幾分滿足的笑了笑,之後扶著白玉琬的動作格外小心,甚至是輕柔到極致。

  對此,白玉琬淡笑不語。

  而此時的白玉瑄已經氣定神閒的在籐椅上坐好,看那樣子似乎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著薛靜儀親臨一般。

  “小姐,不然奴婢去尋了老爺過來吧,跟夫人硬碰硬,你賺不到好處的。”之前綠兮回來的時候,猶豫了半天,還是將自己路過薛靜儀房裡的事情跟白玉瑄講了一遍。

  本來綠兮以為這件事跟她們小院應該是沒關系的,沒想到聽完這些之後,白玉瑄卻是淡淡應了句:“怪我,是我疏忽了。”

  話是這樣說的,可是綠兮見白玉瑄的表情,便沒有一點是她疏忽的意思。隱隱的她似乎也能明白,薛靜儀之所以發了那麼大的火,怕是跟自己這位新主子,有脫不了的關系!

  原本氣定神閒,甚至帶著幾分漠然的白玉瑄聽到綠兮如此說,正準備回頭說點什麼,卻聽到門口一聲尖叫:“白玉瑄,你給本夫人出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42 AM

第045章:動手

  白玉瑄那未說出口的話也卡在了喉間,而綠兮在聽到薛靜儀的這一聲尖銳的喊叫聲,本能的蹙了蹙眉。

  按理說,薛靜儀也算是出身名門,雖然比不得那些特別金貴的名門千金,可是薛家到底也不能算是小門小戶,這基本的禮儀廉恥,薛靜儀想來應該懂的。

  可是,最近幾年,綠兮看到的卻是,一個近乎瘋狂的薛靜儀,甚至有的時候,綠兮都覺得,現在的薛靜儀還不如秀芝更像是一個名門之後!

  “這正午的日頭正毒著呢,夫人若是有事,派人過來喚一聲,瑄兒自然會親自過去,哪勞得夫人如此大駕!”看到這樣的薛靜儀,白玉瑄便明白了,白鴻禮已經將讓秀芝輔助薛靜儀打理府裡事務的事情,告訴薛靜儀了。

  若是白鴻禮是真正疼惜自己的,自然不可能挑這麼個時候跟薛靜儀說。可是如今他就是說了,那麼……想到這裡,白玉瑄面上安然一片,心底卻不自覺間的變冷。這個困了娘親一生的男人,到底值不值的娘親賭上身家性命,還賭上自己兄長的一條命!

  若是小狐狸玄箏的話可信,那麼當年玉明涵明知道府裡有人害她,卻還是選擇犧牲自己,來保全白玉瑄。只是,玉明涵用命換來的這份保全,便只是如此嗎?

  “賤婢!果然跟你娘一個德行,我原本想著,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府裡待著,我自然不會為難於你,到了年齡,該給你尋個人家,也會給你尋的。”說到這裡,薛靜儀重重的喘息了一番之後,情緒帶著微微的平靜,卻在看向白玉瑄眉眼的時候,猛的想起了玉明涵的那一分淺笑,心底最後的弦徹底轟塌。

  握緊了拳頭,銀牙緊咬著繼續說道:“卻不想,你竟然這般不識好歹!你……啊!”

  薛靜儀帶著幾分癲狂的說完,猛的上前一步撲向躺在籐椅上的白玉瑄。

  而此時的白玉瑄卻是在心裡算計著,是躲還是應挨下來?今天的這個局,她是拿了自己的命在賭的。雖然這會院子裡有綠兮,可是到底綠兮還是奴,若真鬧起來,綠兮討不到好處。

  之前白鴻禮離開的時候,白玉瑄懶懶的挪著身子,向院門口走了走。隱隱的,看到遠處亭子裡一身富貴紫衣的白玉琬。

  前世印象裡的白玉琬是什麼樣?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其實白玉瑄已經記不住了。只是,如今看來,這白玉琬似乎喜極這紫衣,見過兩次,她也穿了兩次。

  白玉瑄簡單看了下自己院門口的路線,不管是從哪邊過來,白玉琬在那個亭子裡都可以看到。

  想起上次,自己將白玉瑛頭打破時候的事,白玉瑄隱隱的覺得,白玉琬好像是在幫著自己。

  因為她出現的時間,也太巧了。小院裡劍拔弩張的時候,白玉琬正好趕過來。白玉瑄不得不多想一番,說不定白玉琬早就過來了,不過就是在門口看了會熱鬧,順便分析了一下形勢。

  那天白玉瑄忙著應付不懷好意的姐妹倆,平時的警惕幾乎為零。所以,若那個時候門口有人,她發現不了,也算是正常。

  記憶中的白玉琬是聰明人,既然她隱諱的拉攏自己,那麼白玉瑄也不得不小心的試探一番。

  兩個人成為朋友的可能性是沒有的,雖然,在道義上說,兩個人還是姐妹,至少骨子裡流的血還有一半是相同的。可是也僅此而已,同樣有野心的兩個女人,註定不會成為真正的朋友,最多只能是合作夥伴!

  在白玉瑄猶豫的功夫,薛靜儀已經沖了過來。白玉瑄眉眼微挑,卻是半分未動。

  而這一幕卻驚的綠兮嘴巴張了張,最後幾乎是本能的擋在白玉瑄身前,任由薛靜儀帶著幾分瘋狂的拳腳加在自己身上。

  而薛靜儀見綠兮居然這般維護著白玉瑄,再一想這個綠兮還是秀芝手底下的人,心頭的火氣更勝,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不少!

  “人,都是賤人!”薛靜儀嘴裡不停的念叨著,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勉強消除她心頭的火氣。

  而薛靜儀的近身婢女香附在猶豫了一會之後,才沖著身後的婢女婆子喊了句:“都愣著做什麼,難不成要看著夫人被欺負嗎?”

  聽到這句話,白玉瑄抬眼快速的看了香附一眼,努力記住她的模樣。不錯,是個精明的丫頭,沒有跟薛靜儀一起失了理智,而是說不能讓薛靜儀被欺負了去。

  若說薛靜儀一個,綠兮還能擋的過來,可是若是一群都上來了,綠兮就算是武林高手,卻還是得端量端量。

  “小姐,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快回屋歇著吧。”綠兮一邊應付著薛靜儀的拳腳,一邊回頭急急的沖著白玉瑄說道。

  不管綠兮這會是出於哪種情意,這份情白玉瑄算是記下了。不過,這個時候若是自己躲進屋裡,就意味著退讓,將來薛靜儀再來找麻煩,會在本質上就壓自己一頭。

  所以,此時就是死,也不能退後一步!

  輕輕的撫了下自己手臂處拉開過的傷口處,白玉瑄唇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之後,抓起桌上的茶杯,對著香附的頭,狠狠的砸了過去。

  前世在衛府的時候,為了衛承宇,白玉瑄曾經將自己的心磨礪的極為狠辣。別說是用茶砸人,就是親手殺人,她白玉瑄也不是沒有做過。

  說來說去,還是衛承宇,自己有今天都是拜衛承宇所賜。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淩厲的在院子裡掃了一圈。

  “啊……”香附根本沒想到,白玉瑄會突然出手,而且出手砸的居然還是自己。不過心下轉了轉,香附也能想明白。

  香附再得薛靜儀歡心,到底還是個婢女,白玉瑄再不受寵,卻也是主,自己是奴,砸了也就砸了!

  可薛靜儀卻是這白府的夫人,就算是白玉瑄有萬般理由,當家主母,卻是砸不得。

  白玉瑄的茶杯砸的極准,正中香附右側的額頭,順手摸過去,一片鮮紅的潮濕,本來香附沒感覺到害怕,卻在看到這一手鮮紅的時候,猛的再次尖叫出聲:“啊……血……血……”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46 AM

第046章:混戰

  院中的婢女婆子見香附受傷,上前的腳步都有一瞬間的停頓。單單薛靜儀還帶著幾分瘋狂的對著綠兮拳打腳踢,本來心火上亢的薛靜儀見自己動手這麼久,也不見有人上前幫忙,本就帶著幾分惱怒,如今聽到香附淒厲的喊叫,心下一個不耐:“喊什麼喊,還不快快上前幫忙!”

  而被砸傷的香附也被手中的鮮紅刺激的帶著幾分瘋魔,恨恨的快步上前,沖著白玉瑄就過去了。

  本來頓住的婢女婆子一見香附都上前了,自然沒有後退的道理,便互相打著氣的往前快步走去。

  而之前順手用一個茶杯打了香附的白玉瑄,此時已經將早上白鴻禮送過來的髮簪握在手裡,她現在能用的武器也只有一個。

  白玉琬自己怕是指望不上了,本來今天的局就是一個試探,若是她肯將風向偏向自己,那麼兩個人就有可能成為合夥人。如果沒有偏向自己,那麼,白玉瑄也不在意多一個敵人!

  想想都覺得自己太過於悲哀,不管是嫡還是庶,自己怎麼說也是個主子,到頭來卻還是要被這些個婢女婆子欺負。

  不過,都只是暫時的,白玉瑄穩了穩氣息,握著髮簪的手帶著微微的顫抖。前世在衛府,雖然也曾經明裡暗裡害過不少人,可是如此粗魯的面對面的打鬥,她還真沒遇到過。

  單單衛承宇正室夫人的身份,府裡就沒人敢這樣對自己!

  只是有些事,卻總是在人的意料之外。在白玉瑄精神高度集中的面對面前形勢的時候,一個婆子卻是繞到了白玉瑄的身後,猛的一個用力,直接將白玉瑄連人帶籐椅的推倒在地!

  不得不說,這個婆子的力氣還挺大的,這個籐椅,綠兮挪動的時候,都是跟院子裡其它的婢女一起才勉強挪的動。如今這個婆子,卻是一個人就推的動,已經被籐椅壓在下面的白玉瑄,不由回頭多看了這個婆子一眼,是個壯實的。

  就在白玉瑄轉頭的一個瞬間,因為被打破了頭,而心存怨恨的香附,卻是抓住這麼個空隙,猛的沖著白玉瑄的後腦打了一拳!

  其實香附這一拳倒是沒有多疼,可是香附這一下子,卻生生的扯到了白玉瑄手臂上的傷口。白玉瑄眉頭微微皺了下,現在的形勢對她很不利,自己被壓在籐椅下面,顯得太過於被動。

  緊緊的咬了下牙,抬手將髮簪狠狠的刺向剛才將自己推倒的婆子的手臂,婆子受了疼,忙將手縮了回去,而白玉瑄忙利用這麼個空隙,掙紮著從籐椅下鑽了出來。

  “啊……賤蹄子,你居然敢打老身。”被紮到的婆子,嘴裡碎碎的念叨著一句,接著就奔著白玉瑄的方向又沖了過來,手下逮到白玉瑄的手臂,便重重的掐了下去。

  嘶……若說不疼是假的,白玉瑄再從容淡定,卻也只是個凡人,這個婆子下手又重,怎麼可能不疼。不過,好在她沒掐在自己的傷口上,只要不拉開傷口,白玉瑄就還能撐一陣!

  此時的白玉瑄其實相比剛才,也沒見就有了多少優勢,腿被香附壓著,上身這塊還有個壯實的婆子在左一下右一下的掐著。可是再劣勢的形勢,白玉瑄也不會就這樣放棄,轉了轉頭,看到壓在自己腿上香附的腳,白玉瑄眉眼微閃,一抹狠厲,瞬間閃過。

  緊了緊手中的髮簪,沖著香附腳的方向,毫不留情的紮了過去,這個時候,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手軟!

  “啊……”白玉瑄下手極狠,一枚髮簪直接從香附的腳背紮透至腳心,之後,白玉瑄忙快速的將髮簪抽回來。幾乎連半分猶豫都沒有的沖著正掐著自己的婆子的下身,用盡全力的紮了過去。

  “啊……”不同於香附的叫聲,那個壯實的婆子的叫聲帶著幾分絕望的嗚咽,由那聲音便能聽出來,白玉瑄剛才那一下子,紮的有多厲害!

  香附與壯實的婆子都受了傷,其它的婢女婆子一時也不敢輕易再往白玉瑄這邊靠近。可是那邊還有一個正飽受折磨的綠兮呢,而且對綠兮下手最重的當屬薛靜儀!這個女人,自己暫時還動不了她,不過,動不得是一回事,誤傷呢……

  想到這裡,白玉瑄強忍著手臂上傷口傳來的鈍痛,幾乎是帶著幾分決絕的在地上翻了個身,沖著正壓著綠兮腿的婢女後腰就狠狠的紮了下去!

  “啊……”婢女幾乎是絕望的長長的嘶吼了一聲,之後帶著幾分頹敗的直接倒在了坐在綠兮身上,打的進起勁的薛靜儀身上。

  白玉瑄剛才那狠狠的一下子,在場不少婢女婆子幾乎是親眼目睹了,在白玉瑄紮下髮簪的一瞬間,她們都是本能的用雙手捂住了眼睛……

  而那個長的比薛靜儀壯實的婢女死死的將薛靜儀壓在綠兮的身側,薛靜儀打了半天,幾乎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這個時候被婢女壓著,已經是沒有力氣再起身了,只能倒在那裡,聲音帶著幾分喑啞的咒罵著:“你個賤蹄子,跟你娘一樣,都是賤蹄子。你們都給我讓開,我今天就要親手解決了這個賤蹄子!”

  聽到薛靜儀這句話,白玉瑄不斷的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冷靜,現在自己什麼也沒有,不能跟薛靜儀硬著來。

  可是,她若只是罵自己,白玉瑄可以受著,可是偏偏薛靜儀總是在有意無意之中,將自己的娘親也算在其中。白玉瑄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握著髮簪的手也緊緊的攥著,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會狠狠的將薛靜儀紮死!

  見識了白玉瑄剛才出手狠辣的婢女婆子,此時也不敢輕易上前,而沒見過的,幾乎都是陪著幫著薛靜儀出氣的,現在身上也沒了多少力氣,此時想怎麼樣,也不能怎麼樣了。

  一院子裡的人,倒的倒,傷的傷,就這樣僵持著,唯有薛靜儀的咒罵聲斷斷續續的,似乎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意思。

  “原來娘親在這裡呢,我說怎麼尋了這麼多地方,都沒尋到。”就在薛靜儀的咒罵聲越來越小的時候,小院門口驀的響起一道溫潤的男聲。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48 AM

第047章:白府嫡子白玉珩

  眾人尋著聲音過去,這才看到一身水藍長衫的白府嫡長公子白玉珩,正帶著一臉淡笑的站在門口。

  溫潤如玉,淡若翠松。

  若說白府的小姐們各有千秋,那麼白府這位嫡長公子,更是風華正盛,俊朗豐姿。尤其那一身恣意的水藍長衫,更是將他那一身閒淡儒雅的氣息襯托的越發濃烈。若說白鴻禮的儒雅是歲月沉澱下來的痕跡使然,那麼白玉珩的這份儒雅,怕是自骨子裡深埋的。

  也是這麼多年來,與書相伴日漸提升上來的。

  聽到這道聲音,白玉瑄微微喘了口氣,這才轉過頭,看著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怕是府裡道行最高的,也就是這位了吧。

  不過轉過頭想想,白府裡的人,前世有許多,白玉瑄都沒有深入的接觸過。所以這一世,對她來說,其實還是多了許多障礙。

  比如說這位白府的嫡長公子,白玉瑄對於的他的瞭解,便只有前世的時候,府裡婢女僕人隨便說的幾句話。

  想到這裡,白玉瑄沉了沉氣息,將自己所有可能外露的情緒,都隱藏了起來。她倒是想看看,這位看似溫潤的白公子,要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一聽到白玉珩的聲音,本來還帶著幾分瘋魔的薛靜儀,卻是愣了愣,若說在這府裡,還要維持著自己形象的話,那便只在僅有的幾個人面前需要。而這白玉珩,她的親生兒子,便是其中一個。

  所以,快速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薛靜儀示意了下旁邊的婢女扶自己起來,之前壓著她的婢女雖然後腰被白玉瑄紮了一髮簪,可是到底還算不得太厲害的傷。此時當家主母讓她扶,她哪裡敢推辭半分,忙忍著痛將薛靜儀扶了起來。

  “珩兒,你怎麼過來了,今兒書院不忙嗎?”薛靜儀起來後,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此時的她也顧不得其它,只能暗暗咬著牙,若是讓她知道了,是誰將白玉珩請了過來,薛靜儀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還好,應付的過來。不過那會兒爹爹去書院的時候,好像提起了嬸娘要回來祭祖的事。說若是書院不忙,就讓我回府裡幫襯著點。我回府就是想看看娘親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畢竟嬸娘身份不同。”見著這樣的薛靜儀,白玉珩神色未有半分變化,開口的語氣一如之前,淡淡的,如清泉流過……

  此時的白玉瑄還趴在地上,整個頭低低的,看不清神色,只是眼角的余光,有意無意的打量著神色從容的白玉珩。卻也不太刻意,像白玉珩這樣的男人,心思必定是要比衛承宇還要深沉,所以,白玉瑄明白,自己的目光若是太過集中,怕是會被發現。

  不過,薛靜儀口中提到的書院,卻讓白玉瑄眸子緊了緊。薛靜儀口中提到的書院,是白玉珩自己在外面開設的。

  本來身為安國公府嫡長子,將來自然是繼承這一份殊榮的,雖然說其實是沒什麼權勢的一個虛位,到底還是帶著幾分榮耀的。

  不過,這個白玉珩卻在自己成家的那一年,在錦城開設了一家書院,當起了教書育人的教書先生。

  若是記得沒錯,這個書院在自己前世的時候,就已經極為出名了。看似淡泊名利,可是白玉珩的內心是真是假,白玉瑄還真不敢太確定了……

  “書院裡若是忙的話,就不用顧著府裡,娘親還好,忙的過來。”薛靜儀雖然也希望白玉珩可以回歸白府,幫忙打理府裡的生意或是事務,畢竟,將來整個家業都是要交到他手裡的。

  可是,白玉珩是嫡長子,又是白鴻禮這一房唯一存活下來的男子,所有可能奪權的人,都已經被她……想到這裡,薛靜儀眸底暗了暗,又勉強笑了笑:“雖然說你嬸娘身份特殊,到底還是親人,不會挑咱們的理,你忙去吧。”

  薛靜儀說完,回頭看了一眼,跟過來的婢女婆子,此時都是姿態各異的倒在小院中,面上不由微微動了動,最後還是冷冷的說了句:“都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去忙自己的事去。”

  婢女婆子們本來就已經疲憊不堪,如今當家主母一句話,就可以將她們解放,自然是滿心歡喜。就算再沒有力氣,也強撐著起來,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便只有扶著薛靜儀的婢女還有香附留了下來。

  “既然娘親忙的過來,那我便回書院了。”白玉珩見薛靜儀如此說,淡淡應了聲,客氣而疏離。

  “都晌午了,吃了飯再回吧。省的餓了肚子。”一見白玉珩要走,薛靜儀也顧不得其它,忙上前一步,抓住了白玉珩的衣袖,急急的說了句。

  “這樣也好,香附,還不扶夫人回去。”聽薛靜儀這樣說,白玉珩安然一笑,同時不動聲音的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轉過頭,對著正愣神的香附說了一句。

  “是。”香附忙應了句,快步上前,扶住了薛靜儀。

  一行人來的時候,浩浩蕩蕩,走的時候,卻帶著幾分狼狽的意味,特別是離開之前,白玉珩似乎是若有所思的瞥了白玉瑄一眼,雖然速度極快,卻被一直注意著他的白玉瑄清楚的感覺到了。

  若是沒點心思,怕是臨別前這一眼,也不會回頭再看了。只是看著他對於薛靜儀的客套疏離,白玉瑄有點看不太明白了。

  這位白府的少爺,對於白府的這些人,到底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還是以一個局中人的姿態來的呢?

  前世的記憶中,白玉珩極少回府,以至於自己在府裡那麼多年,見到他真人的時候,極少。大多時候都是聽著府裡長舌的婢女婆子私下裡議論來的。

  “咳咳……”因為心中有著自己的算計,所以,白玉瑄已然忘記了自己還趴在地上,不但如此,身上還有著不斷疊加來的新傷。

  而且旁邊還有一個因為護著自己而被重傷的綠兮,此時她的一聲輕咳,打斷了白玉瑄的思緒。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49 AM

第048章:可以友好,卻不能信任

  斂了斂自己的心思,白玉瑄強撐著起來,只是手臂帶著的鈍疼,還是讓她忍不住的抽了抽氣。

  這一次,她精心佈局,雖然說自己的後果相當慘痛,卻也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在白府這個後院,想要出頭,還得靠自己,誰也別想著指望。

  哪怕只是合作夥伴,也都指望不上!

  想明白這些,白玉瑄心下重重的舒了口氣。若是白玉琬安份的不來惹自己,一切都好說。若是她心中也藏著什麼陰暗的心思,那麼白玉瑄也不在意,再多一個敵人!

  “綠兮,你……還好吧。”看著頭髮散亂,衣服也被撕破的綠兮,白玉瑄開口的語氣帶著幾分猶豫。

  好在綠兮一向謹慎,穿的也有點多。不然這會估計姑娘家不該露的地方,都得露了吧。

  這一院子的婆子婢女看著倒是沒什麼,可是到底白玉珩剛才還來過,若是綠兮真露了點什麼,怕是又是一樁事。

  不管綠兮是因為自己之前出手的那些救命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今天她是真正護著自己的。那麼,以後的日子裡,白玉瑄可以不給她信任,卻可以選擇對她好一點。

  至少態度上可以友好一點,到底是伺候在身邊的人,萬一暗地裡捅自己一刀,怕是也夠自己受的。

  想到這些,白玉瑄不動聲色的在院子裡掃了一眼,關鍵時刻,桔梗不在,其它的婢女也不在,她這個院子,現在還真是心齊的很呢。

  “奴婢不礙事的,小姐有沒有拉到傷口?郎中可是說了,這傷口若是再拉開,怕是要留傷疤了。”剛才薛靜儀連同那些婢女婆子根本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所以此時的綠兮算不得多好受,咬了咬牙,才勉強支撐著自己起來。

  “還好。”傷口拉開是一定的,剛才自己跟籐椅一起倒下來的時候,手臂已經帶著絲絲鈍痛了,白玉瑄反應再遲鈍,疼,她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可是,那些人也沒在她手底下占到便宜,不用想也能知道,那個下身被她狠狠紮了一簪子的婆子,莫要留下後遺症才好……

  “奴婢扶小姐回房,給小姐看看吧。若是拉開了,可是得及時上藥,不然烙下傷疤,於小姐以後也是不利的。”綠兮此時的表情帶著明顯的隱忍,甚至邁步的時候,能聽到她清晰的抽氣聲。

  可是就算如此,她卻還是頑強的撐著來到白玉瑄身邊,小心的扶著白玉瑄往屋裡走去。

  白玉瑄的心是冷,可是到底對著這樣的綠兮還是透著幾分動容。只是更多的時候,她還是習慣了將自己所有的真實情緒都隱藏起來,所以,哪怕心裡透著動容,白玉瑄面上還是掛著慣有的淡然與平靜。

  “一會你也給自己上上藥吧,若是夠不到的地方,找院裡其它的人幫著你上一下。對了,剛才院中怎麼就剩我們倆了,其它人呢?”白玉瑄提到幫綠兮上藥的時候,順帶提了一句,剛才院子裡那麼亂,可是自己院中,便只有一個綠兮。

  雖然知道桔梗是白玉瑾的心腹,可是其它人呢?她記得還有一個做飯的小廚娘跟院子裡伺候花的小婢女。

  而且若是白玉瑄記得沒錯,院門口應該還有一個僕人守著院子。

  白府的後宅其實跟其它大家族的後宅沒太多區別,為了後院女主子們的名節著想,僕人都是守在院外面,小心護著,沒有極特殊的情況,是不允許到院子裡面去的。

  不過剛才院子裡鬧出了這麼大的陣勢,那個護院呢?在外面看熱鬧嗎?想到這裡,白玉瑄心底冷冷一笑,看向綠兮的目光帶著幾分探詢。

  白玉瑄清楚的記得,她之前將院子裡婢女僕人的安排事宜都交給了綠兮。

  “回頭奴婢去問問她們,按理說大家這個時間應該都在小院中才是。不過護院一早上那會被管家叫去了,好像是有什麼事情交待。至於其它人,奴婢一會去看看。若是擅離職守,奴婢定然會如實向小姐匯報的。”想到自己剛才的狼狽樣,綠兮心底也帶著幾分惱怒。

  桔梗是白玉瑾的人,薛靜儀過來,她自然是能躲就躲了。可是那個伺候花園的小婢女還有廚娘呢?怎麼都不見了人影呢?

  “你上點心就好。”白玉瑄說著,又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那枚髮簪,紮了這麼多人,居然連一點血漬都沒有留下,不得不說,這還真的是一枚精緻的髮簪,至少材質就極純。

  殺人不見血,不知道說的是不是這枚髮簪呢?

  而身邊的綠兮見白玉瑄對著剛才還是兇器的髮簪,露出一抹極為陰森的笑容,不由心裡緊了緊。

  剛才白玉瑄用髮簪紮人的場景,她當時雖然也困在其中,卻也看得清楚。下手狠辣,半分情面都不留,而且也不挑地方,只要她能夠的到,便會狠狠的紮下去。

  那下手的力度,連在一邊看著的綠兮都覺得疼。更何況當時被紮的人呢?

  這個時候再想想秀芝之前對自己說的話,她說“五小姐,了不得。”想來秀芝是對的,光是今天這下手兇猛的模樣,就可以看出來。往日不過就是五小姐不喜爭鬥,忍了她們。

  如今,五小姐不想忍了,不管是籌謀還是手段,白玉瑄怕是要比白府的女人,都勝上一籌!

  “這是早上爹爹過來的時候,帶給我的,他說二房的嬸娘要回來祭祖,不管怎麼說,她身份不同,而且她又不喜素淨。想來爹爹是怕我到時候沒東西打扮太寒酸了吧。”白玉瑄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想了想,現在守在自己身邊的是綠兮而不是銀杏,有些話,她還不可能對綠兮說。所以想到這裡,頓了頓,沒再繼續。

  而聽了白玉瑄的話,綠兮忙將目光放到了白玉瑄手中的髮簪上,不是她有多喜歡,而是順手就將自己父親送過來的東西,當成了兇器,綠兮心中百轉千回,最後還是化成唇邊的一聲歎息。

  白玉瑄的內心,她不明白,所以也不敢再多言。

  而見她不說話,白玉瑄突然側過頭來,帶著幾分淡笑的看向了眉頭還微微皺著的綠兮,開口的語調極為輕松:“你……可是喜歡這枚髮簪?”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50 AM

第049章:上藥之痛

  綠兮沒想到白玉瑄會突然這樣問,不由愣了愣,好在她也算是經歷過不少場面,愣神也不過就是瞬間,之後才淺淺一笑:“老爺送給小姐的東西,想來都是精心挑選過的。自然都是上品。”

  綠兮一時也弄不明白,白玉瑄突然這樣問自己是個什麼意思。可是,自己到底還是個奴婢,喜不喜歡這種話,她不敢說。最後,只能選擇將話題拐偏,順便拍了拍自家主子的馬屁。

  面對著這樣的綠兮,白玉瑄笑了笑,眉眼極為明媚的閃了閃,心裡卻在暗暗的想,這個若是換成自己問銀杏的呢?

  不用想也知道,銀杏那個面癱,一定是板著一張臉,然後極其嚴肅的說:“奴婢喜不喜歡不打緊,關鍵是小姐喜不喜歡。”

  想到銀杏,白玉瑄的心情總是會沒來由的好起來。那個丫頭雖然在外人看來冷了些,甚至有的時候,感覺她連笑都不會。

  可是這樣一個丫頭,卻總是能在最危險的時候,擋在自己身前,給自己最堅實的保護。

  再一想到要將她送走,白玉瑄心下像是被什麼東西扯了扯一般,帶著幾分抽打的疼痛。

  沒了再逗弄的情緒,白玉瑄慢慢收起了淺笑,將髮簪隨手一偏:“既然你覺得是好東西,就送你吧。”說完這句,白玉瑄輕輕抿了下嘴唇之後,又說了句:“至少關鍵時候,還可以當武器用。”

  本來聽到前半句話,綠兮險些嚇的跪在那裡。

  開什麼玩笑?白老爺送給白府小姐的貴重髮簪,最後落在了自己手裡,不管怎麼說,若是哪一天被戳破了,都是一樁事。

  可是聽到後一句的時候,綠兮心下帶著幾分動搖,低下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嘴上卻是一句也不敢應下。

  “就算不是為了你自己,至少,你得保護我吧?若再有一次,我怕我的傷口真要拉開了。”看著綠兮動搖的模樣,白玉瑄也不急,只是側了側頭,又說了句。她的話聽著像是調侃,可是此時她的表情卻極為嚴肅,半分玩笑都看不出來。

  “那奴婢先幫小姐收著。”猶豫了半天,綠兮終還是婉轉的收下了。不過,她也是聰明人,沒有直接的接受,而是挑了句好聽的話去說。

  她動什麼心思,白玉瑄也懶的去管,只要東西她收下了就好。

  不是說白玉瑄不喜歡這枚髮簪,而是到底沾了生人的鮮血上,哪怕是沒留血漬,可是到底自己印象上還是帶著幾分嫌棄的。可是這樣金貴的東西,丟了又太可惜,索性賞給了綠兮,也不錯。

  雖然綠兮沒有明著說收下了,可是她這樣模糊的措詞,其實於白玉瑄也是極為有利的。萬一哪一天……想到這裡,白玉瑄會心一笑,不再管綠兮,而是一個人先躺到了床上。

  床上鋪的其實已經足夠軟了,可是躺下的時候,胳膊還是生生的疼了好幾處,不得不說,這次雖然說傷口可能拉的不厲害,可是那個婆子下手掐自己,可是半分也沒留情。

  這個時候,手臂上的疼痛,怕是就來自於那些掐痕吧。

  “呀,小姐,怎麼小臂都紫成這樣了?”剛將衣服撩起來,綠兮便看到白玉瑄小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塊塊都是挨著的,而且看那顏色就知道,下手之人有多兇猛。

  再一想想,自己身上怕是也好不到哪裡去,綠兮心底沒來由的惱了惱,卻也不好發作。只是耐著性子幫白玉瑄塗藥。

  而將頭歪向床裡側的白玉瑄,此時緊緊的咬著牙,不碰還好,一碰可謂是連著全身的四肢百骸都抽打一般的疼。

  白玉瑄覺得自己忍不住的時候,就將耳邊的頭髮抓過來,緊緊的咬在嘴裡。雖然小狐狸玄箏說,大仇未報之人,沒有資格說痛,可是不痛是假的!

  若是可以,白玉瑄真的想時間可以倒退回去,然後狠狠的將那一院子的婆子婢女都紮成篩子,當然包括薛靜儀!

  可是,白玉瑄清楚的知道,她不能!現在她手裡什麼也沒有,所以說連府裡的一個小婢女,她怕是都動不起。

  現在她還是白府的庶女,還是不受寵的五小姐,而不是前世曾經榮耀一時的衛家主母。

  想到衛家主母,白玉瑄渾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狠狠的凝聚,努力的穩了穩心神之後,白玉瑄這才讓自己歸於平靜。

  這個身份曾經給自己帶來過榮耀,可是同樣的,這個身份也是對自己前世一個深深的諷刺!她白玉瑄能坐上那樣一個位置,不過就是因為她是玉氏的後人,不過就是因為手裡的玉氏寶藏,所以,才會在衛承宇編織的謊言裡面,傻傻的活了七年!

  正在給白玉瑄上藥的綠兮不知道剛剛那一瞬間,為什麼五小姐的身體突然就緊崩了一瞬,卻也只是片刻,又恢復到之前的模樣。

  甚至說,那一刻,自白玉瑄心底泛起的仇恨,綠兮都清晰的感覺到了。

  白玉瑄在恨!那麼她恨的又是誰呢?白府的女人們?綠兮覺得不太像,白玉瑄剛才那一瞬間迸發出來的恨意,應該是那種深入骨髓,或者說是已經刻在骨子裡的。

  白府後宅的這些女人們,雖然也是時常的刁難白玉瑄,可是記下如此之深的恨意,怕是不太正常。

  綠兮雖然看不明白,卻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最好是降低存在感,不然,被滅口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雖然此時的綠兮心下特別好奇,面上卻仍保持著鎮定,手上的動作更是一刻不停,小心翼翼的為白玉瑄上藥。

  “對了,不忙的時候,你幫我看看,櫃子裡有沒有稍顯華貴一點的衣服。既然嬸娘不喜歡女孩子太素淨,我也不好打扮的過於寒酸。”平復了一陣情緒之後,白玉瑄這才緩緩開口,話語之間帶著說不出來的輕松之意。

  “奴婢曉的。一會就去看看。”綠兮手下頓了下,卻在瞬間之後又繼續為白玉瑄上藥。

  “不急,不是說再過幾天才會到嗎?你上了藥再說吧。”白玉瑄說完,輕輕的在枕頭上蹭了下自己的汗水,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麼,卻聽到門外傳來一句:“五小姐可是在屋裡?”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39 PM

第050章:秀芝的試探

  躺在床上的白玉瑄與站在床邊的綠兮都本能的轉過頭,將目光放到了門口。剛才響起的那道聲音,兩個人都不陌生。

  此時的秀芝正帶著幾分笑意的站在門口,見白玉瑄看過來,才加深了唇邊的淺笑:“奴婢魯莽,擾了五小姐清靜。”秀芝行了個了半禮,才跨步進了房間,將手中的錦盒放到了桌子上之後,才接著說道:“今兒老爺特別交待了,說是過幾天新華公主要回來祭祖,五小姐這邊的衣服首飾,都忽略不得。所以奴婢也顧不得五小姐現在身子羸弱就過來了,五小姐莫怪奴婢才好。”

  秀芝的話說的婉轉動聽,這是白鴻禮的意思,而且是給白玉瑄送的衣服首飾,就算是自己過來的不是時候,那麼白玉瑄不管是看在這些死物的面子上,還是礙於白鴻禮的壓力,都不可能為難自己。

  現在不比從前,之前的五小姐軟弱不爭,甚至有的時候是過分的縱容府裡的這些婢女僕人。可是,如今聽綠兮跟自己匯報的那些內容,這個五小姐,跟以前似乎帶著幾分不一樣。

  所以,這次過來的時候,秀芝也在心中計較了一番,甚至連話要如何說,都計算好了,這才安心的帶上東西來到白玉瑄這裡。

  雖然說秀芝在白府裡有自己的心思,但是至少現在,她還不是白玉瑄的敵人,那麼白玉瑄就沒有針對她的道理。想明白這些,白玉瑄勉強的扯出一絲淡笑,客氣的說道:“有勞秀芝姑姑,代我謝過爹爹。”

  不是白玉瑄不想給秀芝一個真誠點的笑意,只是現在她渾身上下都快沒一個好地方了,剛才這麼一轉頭,還不小心壓了下胳膊。

  疼,蓋住了所有的心思。

  來的路上,秀芝也聽說了,薛靜儀帶著一眾婢女婆子沖了過來。雖然知道薛靜儀過來不可能有什麼好事,但是如今見白玉瑄這樣,秀芝還是本能的皺了皺眉。

  她有點不太明白,按理說,白鴻禮將後宅的事情交給自己一部分,薛靜儀該惱的是她,該找麻煩的也是她才對。

  可是,偏偏沒有,薛靜儀找的是白玉瑄,而且據剛才那些婢女傳的那些話。薛靜儀離開白玉瑄小院的時候,衣衫帶著幾分淩亂,甚至髮髻都歪的不成樣子。

  向來注重自己儀容儀表的薛靜儀會弄的這樣狼狽,白玉瑄到底在什麼事上惹到她了呢?

  想到這裡,秀芝忙上前一步,帶著幾分關切的看向了白玉瑄:“可是身上的傷沒好?奴婢怎麼看著五小姐的臉色不太好看?”

  聽到秀芝的問話,明知道是試探,可是白玉瑄卻不得不回答,到底兩個人現在非敵非友,白玉瑄也不想再多樹敵人。所以,白玉瑄面上微微苦笑了下:“剛才跟夫人的婢女婆子鬧了陣,扯著傷口了,沒大礙,秀芝姑姑莫擔心。”

  白玉瑄也是在心中籌謀了半天,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她沒有選擇說她與薛靜儀起了沖突,而是說跟薛靜儀手底下的婢女婆子鬧了鬧。

  秀芝是多麼聰明的人,白玉瑄暫時還不知道,但是這麼點小差別,想來還是能聽明白的。

  白玉瑄這樣說,不過就是不想讓人抓了她的把柄,她與婆子起了沖突無關緊要,若是與白府的正室夫人起了沖突,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頂撞當家主母,就算是沒腦子的人,也知道等待自己的後果是什麼。

  白玉瑄不怕薛靜儀去告狀,畢竟今天找事的是她,再加上看著白鴻禮的態度,想來,她也算不得多受寵。所以,她說什麼,白鴻禮不可能完全相信。

  但是,秀芝不一樣。秀芝本身就是老夫人身邊的婢女,也在白府這麼多年,對於府裡的事向來是不偏不倚的。若是這件事自她嘴裡說出來,相信白鴻禮也不會再聽信了別人。

  白玉瑄倒是不擔心秀芝會將自己的話重新編排了說給白鴻禮聽,秀芝今天剛得了府裡後宅的權利,心情好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她若是剛得了權就說薛靜儀的不好,到底還是會失了白鴻禮的心。

  畢竟,現在秀芝還是府裡的奴,而不是主子!

  這麼簡單的道理,白玉瑄能想明白,像秀芝之樣沉浸多年的老油子自然是想的更通透,所以聽完白玉瑄的話,秀芝微微緊了緊眉頭,不悅的說道:“這幾個不要命的婆子!”

  “秀芝姑姑莫生氣,不過就是幾個婆子,也犯不上傷了自己的身子。瑄兒還年輕,養養就好了。”白玉瑄見秀芝的模樣,不像是作假,心下微微沉了下,卻也只是瞬間,又繼續說道:“綠兮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秀芝姑姑看茶。”

  “奴婢知錯,光聽著小姐跟秀芝姑姑說話,倒是忘了這個。”白玉瑄一提醒,綠兮這才慌手慌腳的走向一邊的桌子,急急的倒了杯水。

  只是一看杯子裡倒出來的水,綠兮帶著幾分傻眼……

  這白玉瑄的院子裡還是沒有茶葉呀,之前的一小包用完了,之後白玉瑄喝的都是白水。而現在白玉瑄讓自己倒茶,這當真是要難為死她了。

  看著綠兮猶豫的背影,白玉瑄才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這裡已經沒有茶葉了,綠兮定然是為難了,所以才不敢轉過身來。

  想到這裡,白玉瑄淡淡一笑:“秀芝姑姑見笑了,瑄兒這裡已經許久沒見過茶葉了,就是不知道秀芝姑姑會不會嫌棄瑄兒這裡的白水。”

  苛待白玉瑄的事,秀芝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以前她手裡沒權利,到底還是奴,雖然很多事情上,她是說的上話的。可是在白府這麼多年,她向來謹慎小心,不該她管的,她經常都是小心的繞了過去。

  如今聽白玉瑄這樣一說,再想想自己現在手裡微薄的權利,秀芝僵笑了下:“五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就是過來送個東西,怎麼敢討五小姐一杯茶水喝呢。對了,回頭我去庫房看看,五小姐六月的用度應該還是沒來得及送過來,奴婢回去再催催。五小姐莫急。”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0 PM

第051章:布棋

  聽秀芝這樣說,白玉瑄微微紅了紅臉,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讓秀芝姑姑笑話了。瑄兒其實對這些沒什麼特別講究的,只是到底院子裡還會來些人,若是怠慢了,怕是瑄兒也擔待不起。”

  “五小姐講不講究是一回事,但是這用度該送過來還是應該送過來的。五小姐安心就是。”看著白玉瑄的模樣,秀芝微微愣了愣,心下快速的計較著。

  其實,若說這些年,她可以插手後宅事務的時候,也挺多的。不管怎麼說,還是跟著老夫人有些年頭的,薛靜儀再跋扈,卻還是顧及著白鴻禮與老夫人的面子,輕易不會與她起了沖突。

  只是,到底那些都是輔助,而且後宅不忙的時候,自己又重新回歸到奴婢的身份上來。她在白府後宅是不一樣,可是說到底,她還是低人一等的奴婢。幫著府裡照料的再多,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可是,今天白鴻禮過去找她的時候,卻是正兒八經,頭一次將她幫忙打理白府後宅的事,抬到了明面了。

  這樣,就算薛靜儀不甘心,卻也不敢忤逆了白鴻禮的意思。而且照這樣一個發展方向,自己成不了白府的主母,也可能被抬成姨娘。

  雖然白府的姨娘,在白府婢女僕人的眼裡,還沒自己威信高呢。但是對外的身份卻是不一樣的。

  她們位份再低,卻也是主子。自己威信再高,卻還是奴!

  她今天之所以過來探望白玉瑄,雖然也存了試探的心,可是更多的,她就是想過來看看。到底她用了什麼樣的法子,讓白鴻禮松了口,將自己抬到明面上的。

  這些年,她不是沒努力過,可是自玉明涵過世後,白鴻禮對後宅的女人都算不得上心,對於她的心思,白鴻禮雖然明白,可是卻一直沒付諸行動。

  所以,這些年,她進不得,退不得,其實在府裡的地位還是挺尷尬的。好在,她做事本份,薛靜儀還有兩位姨娘也算不得多難為她。

  可是,在她來之前,她派人打聽過了,白鴻禮去她那裡告訴她這件事之前。就去過兩個地方,一個是薛靜儀那裡,白鴻禮在那裡用的早飯,另一個就是白玉瑄這裡。

  若說這件事是薛靜儀提的,秀芝自然是不信的,這些年,薛靜儀是個什麼脾氣,或者說這府裡的女人們都是個什麼樣的脾氣,秀芝差不多都摸的透透的。

  薛靜儀最看重的就是她的正妻身份,還有管理白府後宅的這點權利,不然依她那個性子,斷不會不顧形象的來找白玉瑄麻煩!

  所以,讓自己幫忙打理後宅的這個主意,就應該是白玉瑄提的。只是為什麼,她明明知道,自己這些年是伺候在薛靜儀身邊的。

  莫不是自己的那點心思已經被她看透了?想到這裡,秀芝看向白玉瑄的目光,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試探。

  “那就謝過秀芝姑姑了,如此的為瑄兒著想。”秀芝探詢的目光,白玉瑄自然是感覺到了。其實她今天就是想利用秀芝步一招棋,而且她也明白薛靜儀在意的是什麼。

  她就是要一步一步,化解薛靜儀手中的權利,甚至說還有她的身份。而做這一切,府外的人,她不瞭解,而府內的女人,兩個姨娘跟她現在還處於對立面,至少短時間內,怕是友好不起來。那麼最合適的女人,便只有對白鴻禮還存了一份心思的秀芝。

  再加上,秀芝在府裡的身份,還帶著幾分特殊,亦主亦奴的,這招棋步的她,最合適不過了。

  所以,此時秀芝如此打量自己,想必也是知道了,今天讓她打理後宅的事,應該是白玉瑄提出來的。

  白玉瑄不介意讓她知道,甚至說,她今天步的這步棋,不介意讓府裡的任何一個人知道。

  反正如今她都破敗成這樣了,她們還能拿她怎麼樣呢?無非就是取笑,或是羞辱。可是白玉瑄不在乎,她不介意在大仇完成之前,受點難堪!

  “五小姐如此說,便是跟奴婢客氣了。五小姐是這府裡的小主子,奴婢做這些,自然都是應該的。”雖然明白自己心中猜測的事情,應該十有八九是真的。可是若說道謝,秀芝還不會,畢竟白玉瑄存的是什麼心思,她不知道。現在就謝了,豈不是太早了嗎?

  “對了,秀芝姑姑,送過來的可是衣服成品?瑄兒這院子裡,不是大傷患就是小傷患,還真騰不出來個人幫著瑄兒做衣服呢。”白玉瑄看著秀芝陰暗變幻的表情,也沒太往心裡去,甚至是將目光放到了桌子上的錦盒那裡,看似隨意的說了一句。

  聽白玉瑄如此說,秀芝斂了斂心神,如今的白玉瑄不同於往日,自己若是一直這樣將情緒外露,怕是會惹來麻煩。

  想明白了,秀芝的笑一如從前一樣溫婉:“那是自然,老爺疼惜五小姐,自然是做了成品送過來的。”說到這裡,秀芝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五小姐衣服的尺寸,也難為老爺還記得。哪怕五小姐長高了,胖了瘦了,他都是記在心裡的。”

  若是在前世,聽到秀芝這樣說,白玉瑄定然會感動的小心的捂著鼻子流眼淚。可是,如今,她的心甚至比冰還要冷,特別是在她對於白鴻禮對自己的疼愛產生了質疑的時候,這份愛更加感動不了自己。

  但是,心裡不感動,面上卻還是要做做秀,想到這裡,白玉瑄兩眼一紅,帶著幾分潮濕的晶瑩,開口的語氣微顫不穩:“瑄兒自然是知道爹爹對瑄兒的疼愛,瑄兒的親娘雖然過世的早,可是爹爹給的疼愛,卻讓瑄兒覺得,其實娘親還在身邊一樣,很溫暖。”

  白玉瑄說完,小心的用帕子捂著鼻子,似乎是在壓抑著自己的哭聲,那隱忍的模樣,當真就是當年玉明涵的翻版!

  秀芝看到這樣的白玉瑄,雖然心裡不見的有多少心疼,可是,自己曾經還是受過玉明涵恩惠的,所以,此時的她咬了咬嘴唇,柔柔的開口:“五小姐,莫要難過,知道老爺是真心疼你的就好。”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0 PM

第052章:作戲的本事

  “聽著秀芝姑姑說的事,瑄兒心裡真的是……”說到這裡,白玉瑄已經泣不成聲,將整個身子都伏在枕頭上,將自己所有的聲音都壓抑在枕頭裡。可是,到底還是留了幾分縫隙,還是有低低的鼻音從枕頭那裡傳出來。

  而桌子旁邊的綠兮,此時心中也帶著幾分酸澀,玉明涵還在的時候,白府的後宅雖然也見不得有多風平浪靜。

  可是,她向來不與府裡的這些女人爭什麼,或是搶什麼。而且她對府裡的婢女僕人也都特別柔和。

  對於綠兮來說,這輩子見過最溫和的主子,怕就只有一個玉明涵。所以,此時聽到白玉瑄的哭聲,綠兮心下一酸,也小心的背過身去,抹了把眼淚。

  白玉瑄並沒有放開了哭,而是隱忍著,甚至說是壓抑著,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看在秀芝眼裡,都覺得格外心疼她。

  母親早逝,父親雖然疼她,可是到底是府裡的男人,有些內宅的事,還是插不上手的。

  所以,也就任由著府裡的女人們,欺負著他最心愛女人的孩子。有的時候想想,秀芝也覺得心寒,若是真心護著白玉瑄,白鴻禮自然有很多種方法,可是在秀芝看來,白鴻禮卻一樣也沒有採取,就這樣任由著那些女人放肆著。

  這些年,自己心心戀戀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由白玉瑄思己,秀芝頓感心中陣陣悲涼。

  她甚至帶著幾分疑惑,自己這麼多年的執著,是不是真的值得?明明知道白鴻禮心中只有一個玉明涵,卻還是飛蛾撲火般的迎了上去,就算沒有結果,這麼多年,她也是不肯離開,也不想放手。

  到底,這樣的付出,值不值得?秀芝在心底暗暗的問自己。

  “五小姐快別哭了,五小姐心裡明白老爺的疼愛就好,再這樣哭,怕是會哭傷了身子。五小姐舊傷未好,可別再傷了元氣了。”秀芝緩了半天,這才將心中的那些復雜的情緒壓了下去,慢慢的走到白玉瑄床邊,小心的勸說著。

  她今天來的目的,的確是帶著幾分不純的,她想試試這位五小姐的底,卻沒想過事情怎麼就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了?

  聽了秀芝的話,白玉瑄心中想著,自己這樣其實也差不多了,再表演就顯的過了。想到這裡,忙從枕頭上小心的起來,用帕子拭了拭淚之後,才深深的埋下了頭,帶著幾分嬌羞的小聲說道:“秀芝姑姑莫要笑話瑄兒才好。”

  看著這樣的白玉瑄,秀芝就是再狠的心,也不想繼續試探下去了。到底到現在為止,白玉瑄還沒有威脅到自己,那麼,這樣就好。

  互不相干,是她最想要的相處模式!

  “奴婢怎麼會笑話五小姐呢,東西都送過來了,那奴婢就先回去了。若是院子裡的什麼用度不夠了,就遣了綠兮過去找奴婢,奴婢自然會幫著五小姐安排的。”秀芝說完這句,輕輕的撣了撣衣擺之後,又繼續說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五小姐好生養著。”

  “勞秀芝姑姑掛懷。”白玉瑄的頭依然未抬,聲音裡夾雜著濃濃的鼻音,聽的秀芝陣陣心酸。

  “應該的,那奴婢退了。”秀芝說完,見白玉瑄點了點頭,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一直到秀芝的腳步聲消失不見,白玉瑄這才緩緩的抬起頭。

  此時的白玉瑄,眉眼微紅,臉上掛著晶瑩的水澤,眸底濃濃的憂傷,看的本來已經轉過身來的綠兮,又背過去抹了把眼淚。

  而白玉瑄自然是看到了綠兮又轉過身去,帶著幾分隨意的掃了綠兮的背影一眼之後,又將目光收了回來。

  若說剛才,沒一點真情留露,秀芝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被打動。秀芝若是沒被打動,那麼就不會輕易的從她這裡離開。

  秀芝的試探,她看的明白。秀芝不過就是想知道,白玉瑄會不會成為她向前進步的絆腳石。

  不過,秀芝這一趟試探怕是白探了,因為一直到她離開,其實她也沒能從白玉瑄嘴裡探出點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

  白玉瑄打了一張眼淚牌,迷惑了對手。白玉瑄也是在賭,她就不信,在秀芝的心底就沒有這樣的一根刺。

  明明白鴻禮在大家的眼中,是疼極白玉瑄的,這麼多年,卻還是任由府裡的女人欺負著自己。

  若是這份疼愛出自真心,又怎麼會多了這麼多的坐視不管呢?這個道理放在秀芝身上同樣適用,秀芝這些年的心思,連她都看出來了,何況聰明的白鴻禮。可是白鴻禮就是不點破,就這麼耗著。

  不但不點破,卻還相當信任秀芝,就算是秀芝想走,心裡到底還是存了不捨的。

  如今自己不過就是借勢哭一哭,秀芝若是能觸影生情,聯想到自己那最好。若是不能,也沒關系,用另一種迂回的方式擊退對手,也算是白玉瑄的一種勝利。

  “行了,綠兮,我身上的藥擦的差不多了,你快下去擦藥吧。”微微側了下頭,見綠兮還是沒有轉過身,白玉瑄帶著濃濃的鼻音說了句。

  “那奴婢先告退,有事您喊一聲,奴婢就在外面候著。”綠兮本來已經轉過身,想離開房間,卻在看到桌子上的錦盒的時候,愣了愣。之後轉過身來,輕輕的咬了下唇之後,小聲問道:“小姐,這東西可是要先收起來?”

  白玉瑄微微一個側目,就看到桌子上的東西,眉眼未動,心下略一沉思:“先拿過來我看看。”

  “是。”綠兮雖然不明白,白玉瑄為何要先看東西,卻也不敢問出口,只是老實的將東西抱了過去。

  盒子有點重,綠兮身上又帶著傷。所以,抱起錦盒的時候,綠兮本能的皺了下眉,甚至還咬了下嘴唇,只是都強撐著沒讓自己吱一聲。

  對此,白玉瑄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只是淡淡的看著綠兮,心下卻在思考著,白鴻禮這樣一番作為到底是為什麼?

  “行了,放著你就先出去吧。我看完了,先放在床邊,你得了空再進來收起來。”待綠兮將錦盒放在白玉瑄床邊的時候,白玉瑄揚起頭,輕聲說了句。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1 PM

第053章:真好還是假好?

  “是。”綠兮應了聲後,便老實的退了出去。白玉瑄微微側了側目,看到綠兮帶著幾分顫抖的身影,心下緊了緊,神情卻連半分起伏都沒有。

  若是綠兮能收為己用,自己是會對她好的。若是不能,這樣不遠不近的距離就好。若是背叛了她,那麼……

  想到這裡,白玉瑄眸底閃過淡淡的陰暗,卻在低頭看向錦盒的時候,化成一抹諷刺。

  慢慢打開錦盒,入目便是一片華貴。

  錦盒左邊是一小堆首飾,雖然不太多,卻個個金貴的很。饒是白玉瑄對於這些個俗物不上心,卻也對著這點首飾,晃了晃眉眼。

  她不是在意這些首飾,首飾她有,雖然不多,卻都是玉明涵留給她的,自然不會有俗物。

  當然除了她頭上那枚破髮簪。

  白玉瑄在意的是,白鴻禮這樣正大光明的將東西送到自己房裡,到底是演的哪一出?若是她猜的沒錯,除了她,府裡其它人應該都沒有這份殊榮。

  若說是對她格外的疼惜,白玉瑄現在已經不相信了。若是真心疼她,完全可以像早上那般,低調一點將東西送給自己。而不是用這種府裡人都知道的方式。

  白鴻禮這樣做,不是在給自己拉府裡女人的仇恨度嗎?

  怎麼,她娘死了,白鴻禮不甘心,想讓白玉瑄也去陪葬嗎?

  想到這裡,白玉瑄冷冷一笑,之後又低下頭,看了看右邊的兩件衣服。

  不管是料子還是做工,都極為精細華麗,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主子一樣。甚至說如果自己穿上這兩件衣服中的任意一件,風頭都會蓋過白玉瑾這個嫡女!

  白鴻禮到底要做什麼,白玉瑄現在還猜不透。可是他不是真心對自己好,或者說他對自己的好其實也是有目的性的,這一點,白玉瑄已經看的明白。

  那麼,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回報白鴻禮的這份好呢?

  將錦盒蓋上的時候,白玉瑄心裡還在籌謀著,要如何應對這次新華公主回來祭祖的事。

  前世,她與新華公主沒接觸過,對於這位身份特殊的嬸娘,她知道的只是一個名字。

  如今需要用的時候,她還真是一點記憶都搜不出來。看來自己有必要打探一番了。只是自己的身份,當然不適合打探這些。

  而綠兮更不合適,銀杏現在還傷著。想到這時,白玉瑄本能的皺了下眉頭,帶著幾分微微的惱怒,將錦盒甩到一邊。

  在需要用人的時候,白玉瑄才知道,自己身邊可以用的人,居然沒有!

  現在別說是振興玉氏一族了,就是報仇,自己都是寸步難行。再這樣下去,怕是自己仇還未報,就已經先被白府的這些女人算計成了渣吧!

  看來,自己光在府裡算計還是不行,府外必須要有可以用的勢力。就算沒有勢力,有人也可以!

  想明白這個問題,白玉瑄又將問題轉到新華公主回來祭祖的事情上來。新華公主真如白鴻禮說的那樣,喜歡華貴,而有些厭煩素淨嗎?

  只是,就算是再喜歡華貴,那白鴻禮送過來的兩件衣服也太過華貴了吧!

  白玉瑄又忍著痛輕輕轉了個身,這件事,問府裡的誰怕是都不合適……不對,有一個人,倒是可以繞著彎子問一問。

  那就是腦子不算太靈光的白玉瑛!

  想到白玉瑛,白玉瑄突然又想起那枚被玄箏收起來的海棠步搖,這才又意識到,現在府裡的女人們,差不多都是她仇人了!

  她還真是不討喜啊……

  不過,那枚海棠步搖,白玉瑄不準備棄了它。既然新華公主喜歡華貴,那麼她不是不可以穿的華貴,只要府裡的其它女眷都穿的華貴。自己若是張揚一點,也算不得太過。

  想到這裡,白玉瑄忍著痛坐了起來,小心的下了地,慢慢的走到自己的櫃子前,輕輕的打開了櫃子,對著櫃子裡的衣服發呆。

  櫃子裡的衣服都極為素淨,這還真怪不得她。前世的時候自己不喜爭鬥,府裡的好料子,從來都不會到她這裡。對於這一點,她也不計較,也任由薛靜儀在那裡玩著貓膩。

  所以,如今打開櫃子,面對這樣一堆衣服,白玉瑄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有心無力!

  微微的低了低頭,突然想到記憶中自己應該在床下邊還藏了衣服的。想到這一點,白玉瑄也顧不得身上的疼,忙快速轉身,急急的來到床前,一伸手將床鋪掀開。

  果然,床鋪下面用紅紙包著兩包東西,白玉瑄帶著幾分激動的將紙包拿了出來,就著床鋪上就打開了。

  還好,不出意外,前世的自己,就算是做一件華麗的衣服,也不會用太過分的顏色。

  嫩青色,正適合她這個年齡的小姑娘,相比白鴻禮派秀芝送過來的富貴紫還有玫紅,她還是喜歡自己藏起來的這件嫩嫩的青色。

  料子算不得多華麗,卻也不是普通的東西,至於款式,也是落落大方,不顯小家子氣。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她這樣穿,因為色澤淺,也不會奪了白玉瑾的風頭。嫡庶有別這一點她懂,雖然不甘心,可是命運已經如此安排,她不會再做無謂的抵抗。

  更何況,現在就算是她想抵抗,也抵抗不了。玉明涵已經不在了,想爭個平妻做做也不可能了。

  一想到玉明涵,再想想她的死,白玉瑄心底本能的冷成一片冰雪。一再的告誡自己,要忍,此時的白玉瑄沒有實力報仇,所以只能萬般小心的籌謀算計,可是心底騰騰升起的怒火卻還是在摧殘著白玉瑄的神經。

  而白玉瑄就是在這麼個功夫,腦子裡電閃雷鳴的想到一計,雖然算不的多高明,卻也能為自己出口氣!

  想到這裡,白玉瑄伸手拔下頭上的髮簪,同時將一根手指放在髮簪之上,任由自己的血慢慢的滲進髮簪。

  就在白玉瑄等待小狐狸玄箏出現的時候,房門口突然想起一串笑聲,驚得白玉瑄本能的一抖。

  而笑聲之後,卻是一道軟軟的聲音:“這天剛過晌午,五妹妹怎麼就在屋裡歇下了呢?”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2 PM

第054章:又來找茬?

  這道聲音不用想,就知道是白玉瑾的,想想薛靜儀在她這裡沒得了便宜,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可是偏偏白玉珩回來了,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薛靜儀也不可能再與自己糾纏著,想著這會功夫,怕是薛靜儀也沒空過來。

  說不定正磨著白府優秀的嫡長公子,表現她母愛最慈祥的一面呢。

  而白玉瑾卻可以在這個空隙過來找自己麻煩,白鴻禮現在鐵定不在府上,白玉珩又在薛靜儀那裡。沒人打擾,白玉瑾可謂是天時地利,人也和了!

  白玉瑄腦子稍微轉了轉,再看看手上,小玄箏若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怕是自己這個身份會暴露的更厲害。所以也顧不得其它,忙將手指拿開,將髮簪又別於自己的髮髻上。

  而在髮簪裡正伸著懶腰,準備出來的某只,看著突然消失的血源,狐狸眼大大的瞪著,帶著幾分跳腳的在空間的幾塊地上,踩了一遍又一遍……

  手上快速的將床鋪重新鋪好,白玉瑄順勢躺回了床上。反正她現在病著,白玉瑾肯定也知道自己晌午那一陣傷的不輕,索性也不強撐著,就這樣吧。

  白玉瑾來白玉瑄這裡自然是找茬,所以說了那句話之後,也不管白玉瑄同不同意,便示意她的近身婢女川貝上前推門。

  川貝跟著白玉瑾多年,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她都能讀懂白玉瑾要表達的意思。所以得了令的川貝加大了把力氣,直接將白玉瑄的門推開。

  只是,川貝明顯沒想到白玉瑄的房門只是虛掩著,所以,她險些一頭栽了下去。緩了緩之後,才站穩腳,想想這門,川貝帶著幾分怨恨的瞪了白玉瑄一眼。

  而白玉瑄自然是自動忽略這一眼,她現在真是沒功夫跟這些個婢女鬥法。她還有更重要的敵人要應付。

  “瑄兒不小心拉到了傷口,郎中說若是再不好好養著,怕是要落病根了,瑄兒自然還是惜命的。”白玉瑄沖門口瞥了一眼。嗯,人來的還不少,不過她也懶的計較,反正對付一個也是對付,對付一群也是對付。她不在乎數量,而是質量!

  像白玉瑛跟白玉珂這種貨色,她都自動的歸於婢女那一類中了……

  “五妹妹當真金貴啊,昨兒不是還精神不錯的在院子裡曬著太陽嗎?怎麼今天就突然拉著傷口了?”白玉瑛一見白玉瑄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便平淡的回了一句,心下一陣火就竄了上來。

  那會薛靜儀回去的時候,臉色算不的多好看,好在白玉珩在,薛靜儀倒是沒怎麼發洩。

  可是,想著若是薛靜儀這口氣不發出來,那麼白玉珩一離開,自己怕是也要被牽連。這樣一想,忙攛掇著白玉瑾,尋上白玉珂便找上門來。

  “瑄兒上午那會精神不濟,被不知道哪個院子裡的野狗給撲了一下,雖然說沒咬到,但是也因為掙紮拉了傷口。所以,這會沒什麼精神,四姐姐不會與我計較這個的對吧?”聽著白玉瑛的話,白玉瑄淡淡一笑,卻並未抬頭,開口的聲音帶著淺淺的笑意。

  而事實上,她還真的笑了出來。

  而聽到這句話,饒是淡定如白玉瑾也氣的開始磨牙了。白玉瑄現在這個病痛模樣,當然是因為之前薛靜儀來她院子裡鬧了一番的緣故。

  如今白玉瑄的說辭,居然是被狗撲了,那意思稍微引申一點就是說薛靜儀是狗啊!

  白玉瑛生氣是因為她又被白玉瑄拿話堵了,反正不是自己的親娘,她也不在意。可是白玉瑾那個可是親娘啊,雖然事實上,也已經不是了。

  可是到底還是要看在原主把身體讓給自己的分上,該護著娘親的時候,白玉瑾也要護著的。

  白玉瑾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好半天才咬牙切齒的說道:“五妹妹說笑了,咱們府裡何時養過那種畜生。莫不是五妹妹看錯了?”

  面對著白玉瑾磨牙一般的質問,白玉瑄小心的側了側頭,面上透著純真的清澈,眉頭微挑,不解的說了句:“沒有嗎?難道是瑄兒看錯了嗎?或者是府裡有其它畜生?”

  白玉瑄的話配上她的表情,白玉瑾覺得自己的牙磨的更厲害了。說來說去還是在說自己的娘親是畜生!白玉瑄也太過分了!

  人在生氣的時候,腦子總會出現暫時的空白期,而現在的白玉瑾就是處在這樣一種空白期。咬了半天牙,甚至是不顧身份的瞪著白玉瑄好幾眼,卻還是沒再說出一句話來。

  旁邊的白玉瑛急的都要跳起來了,能將白玉瑾氣成這樣的人不多,她白玉瑄倒是嘴上功夫見長啊。可是她比不得白玉瑾她們腦子轉的快,心裡急也沒用,嘴上半句話也編排不出來了。

  好在身邊還跟著個白玉珂,本來她是想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的,可是想了想,卻還是覺得不合適。若是自己一個不小心再說錯話了,不就惹禍上身了嗎?

  想到這裡,刻意的將目光放進了整間屋子,想努力的找到可以岔開話題的引子。白玉珂的表現自然是看在白玉瑄眼裡的,想岔開話題?白玉瑄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滿足她這一個願望的。

  所以,白玉瑄帶著幾分隨意的輕輕碰了下自己身邊的錦盒,然後又小心的縮了縮手臂,輕輕的抽了口氣。

  整個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不見一絲做作。甚至連白玉瑾都沒發現,白玉瑄剛才的動作都是刻意而為之……

  白玉珂一看到錦盒,眉眼松了松,帶著幾分好奇的高聲說道:“五妹妹這是得了什麼寶貝嗎?看歡喜的,都抱著它一起休息了呢。”

  白玉珂說完,看了白玉瑾一眼,沒得到指示,她也不敢上前。此時的白玉瑾胸前起起伏伏的,在她反應過來白玉珂在征詢她意見的時候,她本能的轉過頭,看了眼白玉瑛。

  白玉瑛自白玉瑾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就一直關注著她的神態動作,此時一個暗示過來,自然歡喜的心都快跳了出來。忙急急的插了句道:“對啊,五妹妹這是得了什麼寶貝,可是讓姐姐們開開眼?”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3 PM

第055章:羨慕嫉妒

  把三個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白玉瑄帶著幾分隨意的將頭髮向後攏了攏,這才看向身邊的錦盒,帶著幾分滿足的輕聲說道:“聽說嬸娘要回來祭祖,爹爹憐惜我沒有衣服首飾,所以特意遣了秀芝姑姑送過來的。三位姐姐要不要幫瑄兒參謀參謀,看看穿哪一件好呢?”

  白玉瑄本來是想避開秀芝的,可是這個時候,自己在府裡什麼也沒有,若是單純的隱忍,怕是也敵不過府裡女人們輪番的陷害。還不如就此將她們的目光轉移,而秀芝就是一個極好的人選。

  不管她出自何種心思,自她將綠兮遣到自己身邊,監視自己一舉一動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她不可能成為白玉瑄的朋友。

  所以,推她出去,白玉瑄不覺得可惜,也沒覺得有多愧疚。

  而聽了白玉瑄的話,白玉瑾本來就起伏的胸口,起伏的更厲害了。上午自己娘親氣的在小院中發飆的時候,她也是在的。自然知道秀芝已經得了白鴻禮的命令,開始打理後宅的瑣事。

  這麼明顯的事兒,她怎麼可能不明白。秀芝既然已經如此正大光明的被抬了出來,那白鴻禮的意思基本上也已經定下來了。

  那就是抬秀芝為姨娘,甚至說是……更高。

  而白玉瑾豈能容忍別人搶了她的風頭,穩了穩氣息之後,她才淡淡掃了眼白玉珂。相比白玉瑛,白玉瑾覺得還是帶著幾分小聰明的白玉珂更得她心。

  只是到底還是孫姨娘的女兒,也不是養在薛靜儀房裡的,雖然說這幾年看著孫姨娘對於薛靜儀是帶著幾分順從的,可是骨子裡呢?白玉瑾根本不知道。

  得到暗示的白玉珂帶著幾分淡笑的緩步上前,在離白玉瑄床邊半步的距離,才慢慢停下來。如水的眸底,透著淺淺淡淡的華澤。

  “咱們府裡,也就是長姐對於這些東西,看的通透。本來也應該是長姐先過來看看。只是,三姐姐有些等不及了,先過來看一眼,長姐可是莫要生珂兒的氣才好呢。”白玉珂說完,帶著幾分嬌羞的轉過頭,看了看白玉瑾。

  這樣奉承的話,白玉瑾每天聽的太多太多,本來也在她心裡起不了任何作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功夫聽著白玉珂如此說,白玉瑾覺得格外舒服。之前的鬱結之氣也順過來了,開口的語氣淡淡的:“三妹妹言重了,我們本就是姐妹,怎麼會在意這些呢。”

  聽了白玉瑾的話,白玉珂忙轉過頭,看了看白玉瑄,給了她一記看似溫暖的微笑之後,這才伸手將錦盒捧了過來。

  她本來以為,白鴻禮不過就是隨便送點什麼過來。這些年,白玉瑄這裡,白鴻禮其實並沒有過多干涉。雖然說白鴻禮極疼白玉瑄,可是也只限於感情上,物質上面,白鴻禮幾乎是不插手的。

  所以,白玉珂本能的認為,就算是這麼多年,白鴻禮好不容易插手了,也不會給白玉瑄太好的東西。

  可是當她緩緩打開錦盒的時候,卻是瞬間就愣在原地。

  先不說衣服料子的名貴,還有剪裁的精細,光是旁邊那點首飾就已經算是華貴異常,特別是對於白玉珂這樣一個小庶女來說,那點首飾,於她已是一種奢華!

  嘴巴動了動,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轉過頭,帶著幾分茫然的看向了正在等待自己回音的白玉瑾。

  而收到訊息的白玉瑾帶著幾分不解的上前幾步,一側頭才看清錦盒裡的東西。身為嫡女,這些東西對於她來說算不得多稀奇。可是她是嫡,白玉瑄是庶,白鴻禮居然給了這麼多金貴的東西,想想她就覺得心口堵得慌!

  而後面的白玉瑛一見兩位姐姐都在對著錦盒發呆,忙快步上前,因為著急,還險些踩了裙擺。好在她重心穩點,歪了歪後還是站直了身子。

  近距離觀看,白玉瑛才算看清楚錦盒裡的東西。若說不震驚是假的,這些年,白鴻禮疼惜白玉瑄,她知道。

  不但知道,而且因為這份疼惜,讓只比白玉瑄大幾個月的她,心裡特別不滿。可是不滿她又不能說,只因為她當初選擇了投靠薛靜儀,背棄了自己的親娘。光是這一份罵名,其實她就背負的相當辛苦,若是自己還是不知輕重的跟白鴻禮理論他偏愛誰的話,白玉瑛敢肯定,自己會死的很慘。

  她這麼多年,寧可不要親娘,也要賴在薛靜儀身邊,不過就是想討個好前程。想用著自己這幾年在府裡的時光,將薛靜儀與白玉瑾母女討好了,說不定自己將來也會有個好的出路!

  可是,再想想她這幾年過的日子,白玉瑛只覺得自己心裡酸酸的,輕輕的咬了下嘴唇,白玉瑛這才帶著幾分尖酸的高聲說道:“五妹妹當真好福氣,爹爹竟然賞了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你。還真是讓我們幾個姐姐羨慕呢!”

  白玉瑛的聲音裡帶著一分細小的顫抖,白玉瑄不知道別人聽出來了沒有,反正她是聽出來了。

  心下微微一轉,她也能明白,白玉瑛此時情緒裡的小起伏是為了哪般。不過既然她已經開始布這次的局了,白玉瑛什麼感受,她自然是顧不上了。

  想到這裡,白玉瑄眉眼間帶著幾分怯懦,手輕輕的抓著錦被,半晌之後才小聲的說道:“我也不曉的爹爹怎麼會突然間送過來這麼多東西,瑄兒一時都有點接受不了呢。”

  白玉瑄此時的模樣,讓眼前的三個人依稀覺得,這個女人並沒有變,還是之前她們記憶裡那副膽小的模樣。

  想到這一層,白玉瑾輕輕的咳了下後,才緩聲說道:“五妹妹的模樣是越長越像玉姨娘了,爹爹如此疼惜,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白玉瑾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她白玉瑄得了這麼多的寵愛,還不是因為她是玉明涵的女兒,而玉明涵又是白鴻禮最在意的女人!

  白玉瑄心思本來就通透,只是偶爾性格裡帶著幾分綿軟,此時中白玉瑾這樣一說,心中冷笑不斷,正想開口說話,卻被白玉瑛突然間打斷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4 PM

第056章:替長姐送你

  白玉瑛心裡本來就堵的厲害,此時聽白玉瑾這麼一說,她腦子頭一次如此靈光的,居然聽懂了,忙急急的搶了句:“是啊,五妹妹好福氣,有個好娘。不過就是命薄了點。”

  白玉瑛說完這一句,突然覺得心胸一瞬間就舒暢了。果然啊,還是欺負府裡這個膽小怯懦的庶女讓人痛快!

  白玉珂微微掃了身邊的兩個人一眼,想說什麼,卻在低頭的瞬間隱了下去。

  看著這樣的白玉珂,白玉瑄心底緊了緊。相比沒什麼腦子的白玉瑛,其實白玉珂這樣的才是真可怕。

  她不似白玉瑾那般高傲張揚,也不似白玉瑛那樣沒腦子,她不溫不火的剛剛好,將自己的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裡。不到最後一刻,或許身邊的人都可能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想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人影來,這府裡還有一個比白玉珂隱藏還要厲害的女人……

  斂了斂心神,白玉瑄帶著幾分純真的笑了笑:“娘親雖然命薄,卻是得了父親所有寵愛的。也算不得多遺憾。”

  一句話,讓眼前的三個人不同程度的變了變臉。

  玉明涵受白鴻禮寵愛,這在白府哪怕是一個粗使的婢女僕人,都清楚的很。更何況府裡地位不低的三位小姐。

  她們不過就是因為看到這些衣服首飾,心生嫉妒,所以才想借此打擊一番白玉瑄的。可是沒想到,卻被白玉瑄反咬一口。

  之前保持沉默的白玉珂醞釀了下情緒,正欲開口,卻聽到旁邊的白玉瑛冷冷一哼,帶著重重的鼻音,之後一把搶過錦盒,囂張的說道:“過幾天就是四姐的及笄禮,不知道五妹妹可是有禮物準備給我呢?”

  白玉瑛說完生怕白玉瑄不明白似的,帶著幾分明示的看了看自己搶過來的錦盒。那意思很明顯,今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挑戰自己?這是聽到白玉瑛的話後,白玉瑄的第一反應。不錯,白玉瑛勇氣可佳,就是腦子慢了點。

  想從她這裡拿東西,其實白玉瑄也不是不同意,更何況她布的局,已經包括今天的這部分了。

  既然如此,那麼……想到這裡,白玉瑄抿嘴一笑:“這個自然。”

  聽到白玉瑄如此說,白玉瑛帶著幾分得意的將錦盒抱在懷裡,看向白玉瑄的目光帶著幾分笑意:“那四姐就先謝過了。”

  而半靠半躺的白玉瑄卻是盈盈一笑,緩緩出聲:“及笄禮,自然是及笄的時候親手送給四姐姐的。瑄兒早就準備好了,只等著到時候跟著姐姐們一起送過去。瑄兒的本意是想著給四姐姐一個驚喜,四姐姐若是提前看了,瑄兒多少還是會覺得失落的。四姐姐覺得呢?”

  白玉瑄說完,側了側頭,看向了本來還帶著幾得意的白玉瑛。

  白玉瑛本來以為,這點東西,自己唾手可得。卻不想,白玉瑄應承了之後,卻又突然說了那樣一句話來。

  幾乎是出自本能,白玉瑛帶著幾分迷茫的反問了句:“及笄禮不是這盒東西嗎?那是什麼?”

  而問完之後,白玉瑛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可是已經說出口了,又不能收回來,只能訕訕的笑了笑,更加用力的抱緊了錦盒。

  “五妹妹向來體恤咱們幾位姐姐,如今四妹妹不過討盒東西,五妹妹自然會給,四妹妹又何必再做這番模樣。莫不是非要氣氣五妹妹不成?”心下轉了轉,一直沒說話的白玉珂終於淺淺的開口。

  她的話音剛落,就收到白玉瑾帶著幾分鼓勵的眼神,不錯,看來自己賭對了。想到這裡,白玉珂帶著幾分得意的笑了笑,卻也在笑容展開的同時,將頭埋了埋。

  一唱一喝的就想把自己的東西拐走?本質上來說白玉瑄是不介意的,不過是一點死物,她現在雖然急需錢,可是到底是白鴻禮送過來的東西,自己又不可能給變賣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發揮一下這點死物的最大作用,想到這裡,白玉瑄軟軟一笑,微微低了低頭,帶著小女兒家的嬌羞。之後柔聲說道:“本來三姐姐這樣說了,瑄兒自然是要將這盒東西送給四姐姐的,可是瑄兒的本意是想將這些獻給長姐的。不管怎麼說,到底長姐是咱們府裡的嫡女,如此貴重的東西,瑄兒用不慣。後來想了想,最配這些東西的,也非長姐莫屬。”

  說到這裡,白玉瑄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白玉瑾的神色,果然,人都是願意聽好話的。此時的白玉瑾一改之前的陰鬱,甚至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見此,白玉瑄又接著說道:“不過,既然四姐姐都開了口,反正瑄兒也還沒送出去,就當是瑄兒替長姐送了四姐姐的及笄禮吧,回頭瑄兒自己的部分,再給四姐姐補上。四姐姐看這樣可好?”

  聽了白玉瑄的話,白玉瑛本來還是帶著幾分興奮的將錦盒摟了摟,甚至是帶著幾分貪婪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片刻之後,她才反應過來,白玉瑄說這些東西,最配用的是白玉瑾。而現在白玉瑛卻是極不知羞的搶了過來,怎麼聽這話都是帶著幾分罵人的意思在裡面。

  而且,這些東西,雖然不算特別貴重,可是到底也價值不少。她白玉瑛看了眼紅,那麼白玉瑾跟白玉珂見了自然也是眼紅的。

  而白玉瑄輕飄飄一句“替長姐送給四姐姐的。”直接就將仇恨拉到了白玉瑛身上。現在的白玉瑛就算想說什麼,都堵在心口說不出來。

  若是單純是白玉瑄送的,她也就甩了臉子將東西放下了。可是偏偏白玉瑄說是替白玉瑾送的,給她多大的膽子她也不敢甩了臉子將東西放了。而且她也捨不得放了。

  白玉瑛雖然反應的時間長了點,到底還是想明白了。她都想明白了,白玉瑾與白玉珂都是聰明人,自然也想的明白。

  可是白玉瑄將話都堵死了,她們就算想圓也圓不出個什麼來,想到這裡,帶著幾分怨毒的看向了白玉瑛。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5 PM

第057章:小小棋局

  感受到白玉瑾與白玉珂的敵意,白玉瑛剛才的興奮勁一瞬間,全部消失。此時的她只覺得自己手裡抱著的這個,就是個禍害啊!

  而床上的白玉瑄卻極為自在的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只是這個自在是她的心理活動。面上還是之前那副怯懦的模樣。

  緩了半天,白玉瑾才冷冷的說了句:“既然是五妹妹的心意,四妹妹好好收著就是。”

  白玉瑾氣頭剛過就反應過來,這是白鴻禮送過來的東西。若是出現在白玉瑛的身上,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時候是一個什麼樣的想法?

  自己雖然也有點在意那點東西,可是這個時候,不是計較的時候。這一次她就是要就著這點東西的事,好好的打壓一下白玉瑄,順帶敲打一下白玉瑛這個不長腦子的蠢貨!

  能用這點東西在白鴻禮跟白玉瑛之間橫一根刺,白玉瑾也是樂見其成的!

  白玉珂雖然一時沒明白白玉瑾的意思,但是她知道附和著白玉瑾說,總是沒錯的。想到這裡,清了清嗓子,輕聲說道:“是啊,怎麼說都是五妹妹的心意,四妹妹收著就是。”

  聽兩位姐姐這樣說,白玉瑛心裡的這點小別扭總算是沒有了。到底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白玉瑾也知道疼她一回了。

  穩了穩心神,白玉瑛才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那瑛兒就謝過兩位姐姐了。”

  床上的白玉瑄在心裡翻了翻白眼,白玉瑛這腦子,還真讓人擔憂啊。這麼多年是怎麼樣在薛靜儀母女手底下活過來的呢?

  轉念一想,也能明白過來,白玉瑛是枚聽話又好用的棋子,對於有用的棋子薛靜儀就算是忍不住也要忍。

  就好像前世的衛承宇一樣,明明心裡在意的是另一個女人。卻要背離自己的心意,與自己這枚好棋子,結髮同枕。

  想想,白玉瑄就覺得,上一世的自己是個笑話。

  機關算盡,卻落得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下場。被自己最在意的人反咬一口是什麼樣的感覺?

  白玉瑄斂了斂眸子,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小聲的回答著她,被最在意的人反咬一口的第一感覺是疼!

  而之後,便只有無窮無盡的恨了!

  不過白玉瑾的反應也算是快的了,得不到好處,便想借著這麼點東西,既打擊了自己,又順帶敲打一下白玉瑛。想到這裡,白玉瑄心裡冷冷一笑。

  只是,這會功夫白玉瑄一直埋著頭,所有的表情都被一頭青絲遮了過去。再加上她所有的情緒都沒有外露,所以在另外三個人看來,此時的白玉瑄就是有些難過的背著三個人,半天也不想說一句。

  雖然說打擊白玉瑄會給白玉瑾帶來滿足感,可是這會功夫白玉瑾的心情並不算多好。再加上,她心中已經算計了一步,此時若是再糾纏,怕是會出什麼變數。想到這裡,白玉瑾揚了揚頭,軟軟一笑:“看著五妹妹也是累了,姐姐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吧。”

  聽了白玉瑾的話,白玉珂低了低頭,沒再說其它,而白玉瑛只是緊緊的抱著錦盒,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床上的白玉瑄平復了下心緒之後,緩緩的側過頭,眉眼俱是隱忍的痛色,那神情好像是在說,錦盒可不可以給她留下來?

  只是,她開口的話卻並不是這些,她只是小聲說了句:“瑄兒身子不好,就不送三位姐姐了,姐姐們走好。”

  白玉瑾看了看這樣的白玉瑄,一瞬間心情極為舒暢,索性也不再看她,轉過身先一步離開了房間。而白玉珂與白玉瑛自然也不甘心落後,忙急急的跟上。

  如來的時候一樣,白玉瑛或許是因為焦急,或許是因為其它的,步子緊了點,險些踩到自己的裙擺。好在婢女木蓮在她身邊扶了她一把,她這才穩住了身子,繼續向前。

  直到所有的腳步聲消失在自己的耳邊,白玉瑄才帶著幾分疲倦的轉了個身。身上雖然上了藥,可是多少還是有點疼。

  自己的第一步已經布了出去,那麼下一步呢?下一步,她自己不可能親自上,她若是出現在府裡的哪個角落,怕是白玉瑾很快就知道,畢竟還有一個桔梗在那裡呢。

  而綠兮,白玉瑄一時又信不過。想了想,銀杏其實是最合適的人選,可是她的傷又沒好,莫不是真的要自己上?

  自己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如何才能支開桔梗,讓自己的行動更方便些呢?而且,若是沒記錯,前世的時候,也是在白玉瑛的及笄禮上,她還有銀杏……

  想到這裡,白玉瑄氣息本能的一冷。想毀了她,那還要看這一次,這些人有沒有這個勇氣跟腦子!

  想到這裡,白玉瑄也顧不得身上的疼,一個翻身,從床上起來,順帶拉開了床鋪。最後將一身嫩青色的衣服取了出來。

  雖然這衣服一直在床鋪下面壓著,可是料子不錯。這料子,白玉瑄隱隱記得,這個應該是初春的時候,府裡的少夫人馬夢竹送過來的。

  那個時候,馬夢竹剛從皇后那裡回來,得了不少賞賜。又正好趕上那些時日,她心情也不錯,便將這些好布料給各房的小姐都送了一塊。

  本來白玉瑄還捨不得用,不過銀杏一直強調自己針線活好,不會毀了料子,白玉瑄這才鬆口,讓銀杏拿去做了衣服。

  其實也不是她不相信銀杏的針線功夫,只是那個時候的白玉瑄隱忍慣了,不想因為一塊料子為自己惹來麻煩。所以,雖然銀杏將衣服做的極為好看,可是白玉瑄還是一直沒敢穿出來。

  如今,白玉瑄也沒再好的選擇了,只能用這一件了。想到這裡,白玉瑄又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髮簪,心下微轉之後,這才揚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小姐可是睡下了,奴婢綠兮,有事秉。”正在白玉瑄愣神的功夫,一直候在外面的綠兮突然輕聲喊了句。

  此時若是睡了,白玉瑄可能聽不到,但是這會功夫,她哪有睡覺的心思,滿腦子都是復仇,綠兮的聲音她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

  再說了,白玉瑾她們剛走,綠兮一直在外間候著,她應該知道白玉瑄睡的沒有這麼快。

  “還沒有,進來吧。”白玉瑄說話的功夫已經將床鋪整理好,而衣服卻是小心的放到了床頭的枕邊,拉了拉錦被,正好將衣服擋了過去。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47 PM

第058章:婢女銀杏

  綠兮進來的時候,白玉瑄正微微低著頭,似乎是在想些什麼。因為沒有抬頭看綠兮,所以也沒有看到綠兮身後跟著的小丫頭。

  綠兮看了看身後的小丫頭,又看了看白玉瑄,見白玉瑄仍是沒有抬頭,只能微微福了下身,柔聲說道:“小姐,銀杏姑娘過來了。本來剛才大小姐她們過來那會兒,奴婢是想進來侍候著的。可是正趕上銀杏姑娘過來,所以奴婢一時沒走開,沒進來侍候,求小姐原諒。”

  綠兮的話音剛落,一直低著頭的白玉瑄猛的一個抬頭,帶著胳膊上的傷,狠狠的抽痛了下。只是這一切都沒讓她面上的神情有任何變化。她眸底的光澤,在看到綠兮身後的銀杏的時候,一瞬間變得暖暖的,看的綠兮陣陣恍惚。

  見白玉瑄看向自己,銀杏忙上前一步,麻利的在地上跪好,聲音穩穩的說道:“奴婢沒保護好小姐,奴婢甘願受罰!”

  前世的時候,雖然白玉瑄也是疼惜銀杏的,可是到底還是顧慮到主僕這層關系。這次受傷的事,在銀杏一再的請罪下,自己還是罰她給自己連著守了三個夜值。

  可是,這一次,白玉瑄不會再給銀杏處罰!

  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若不是自己經歷過一次,想來也不會有這麼深的感觸。看著面前活生生的銀杏,白玉瑄只覺得自己鼻子酸酸的。

  重生之後,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的心還會軟,還會去關心她想關心的人。

  前世的銀杏為自己拼了一條命,那個陪著自己多年的小婢女,就那樣活生生的死在自己面前。

  那種痛,甚至可以趕上自己失去母親時的痛苦!

  那種有心無力,想救銀杏,卻連自保都成問題的白玉瑄已經在這一次意外中死掉了。這一次,白玉瑄要趕在問題出現之前,想好對策。

  她想銀杏好好活著!

  “小姐。”見白玉瑄只是盯著銀杏不說話,而地上的銀杏又跪的腰板挺直,綠兮在一邊有點看不太過去。雖然說她跟銀杏也沒什麼交情,可以說,這府裡的婢女沒有幾個是跟白玉瑄院裡的婢女有交情的。

  可是看著腰板挺直的銀杏,綠兮心下湧起陣陣感歎,曾經的自己,也因為犯了錯誤,而硬生生的跪在秀芝的面前。

  此時銀杏的想法,綠兮大抵能猜到些。

  不管怎麼樣,還是白玉瑄的貼身婢女,而且還因為白玉瑄受了重傷。白玉瑄怎麼也得顧念這點情誼吧,想到這些,綠兮想開口再為銀杏求個情。可是,一想到秀芝,那些本來想說出口的話,生生的卡在了喉間。

  “綠兮,晚上煲個雞湯吧,今天你也傷的不輕,一起補補。”半晌之後,一直盯著銀杏的白玉瑄,突然收回了目光,安靜的說了句,之後,又將頭微微的低了低。

  綠兮自然聽出來了,白玉瑄是想將自己支開。看了看地上跪著的銀杏,又看了看床上倚著的白玉瑄,綠兮眉眼微轉之後,才輕輕應了聲:“奴婢這就去。”

  眼角的餘光看著綠兮帶上了門,白玉瑄這才轉過頭來,定定的看了會銀杏。之後,小聲說了句:“起吧。”

  不是白玉瑄真的想將銀杏怎麼樣,只是剛才盯著銀杏那一會,白玉瑄隱隱的覺得,銀杏不對勁!

  記憶中的銀杏,雖然性子冷了幾分,人又不喜歡言笑,甚至說是帶著幾分木訥。又因為是自己院裡的婢女,所以銀杏與府裡其它婢女處的並不好。

  可是,此時跪在自己面前的銀杏,性子一如從前的冷淡。而氣息也冷了不少,甚至比自己還要涼薄上不少。

  緊緊板起的一張臉,雖然有著記憶中的熟悉感,可是,那眸底的光澤太過陰暗!再加上,自己又經歷了重活一世這樣的奇事,所以,此時白玉瑄不太敢確定,面前的銀杏還是那個陪伴自己多年的銀杏嗎?

  心下思量許久,白玉瑄才決定,先不動聲色的試探試探,看看她到底是誰,之後的事可以再做打算。

  聽著白玉瑄帶著幾分平靜,甚至說是冷淡的話語,銀杏在起身的同時,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卻在站起來看向白玉瑄的時候,恢復一臉的平靜。

  這樣的銀杏很陌生!這是銀杏站起來之後,白玉瑄的第一感覺。前世的時候,白玉瑄也曾經非常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可是到底最後還是出現了偏差。

  衛承宇成了白玉瑄第一感覺中唯一的汙點,所以,此時白玉瑄也不太敢確定,自己這個時候的感覺,到底是對還是錯?

  微微斂了斂眸,白玉瑄不帶一絲笑意的輕聲說了句:“這幾天傷養的怎麼樣了?有沒有按時上藥?若是沒人幫你上藥,可以喊綠兮幫你。”

  “多謝小姐掛懷,奴婢沒事,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知道小姐的身體這幾日可好?奴婢不能在身邊侍候,心有愧疚。”說到這裡,銀杏頓了頓後,繼續說道:“奴婢的身子已經大好了,可以回來侍候小姐了,小姐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就好。”

  她不是銀杏!這是聽完銀杏這一番話後,白玉瑄腦子中閃過的唯一想法!白玉瑄現在很確定,面前這個有著銀杏面孔的女人,她不是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銀杏。銀杏從來都不會這般語氣跟自己說話!銀杏雖然性子冷了點,可是對自己說話的語氣卻極為溫和,而面前這個……

  白玉瑄本來以為,是小狐狸玄箏犧牲了渡劫成仙的機會,讓自己重活一次。她以為這種異數只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面前的這個女人又是怎麼回事呢?

  現在去問小狐狸肯定不行,自己身份先暴露了不說,面前這個女人的底子自己還沒探清楚,若是貿然行動了,對自己極為不利。

  穩了穩心神,白玉瑄淡淡的瞥了一眼,開口的聲音,一如從前:“咱們這院裡也沒什麼大事,綠兮跟桔梗也忙的過來,你養好了再過來侍候也是一樣的。不差這幾天。”

  聽白玉瑄這樣說,銀杏輕輕點了點頭,沖著白玉瑄一福身:“那奴婢就謝過小姐恩德。”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51 PM

第059章:你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在銀杏福身的空當,白玉瑄猛的抓起枕邊的一枚髮簪,一個轉身從床上下來,直接將髮簪抵於銀杏的脖頸。幾乎在手上動作的同時,白玉瑄帶著幾分冷冽的小聲問道。

  雖然這一系列的動作,扯的白玉瑄渾身散架一樣的疼,可是白玉瑄咬著牙生生忍住了,沒讓自己因為疼而吭一聲。

  同時,她又考慮到萬一門口有人偷聽,那麼這個時候自己的聲音若是太高,怕是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哪怕是疼,依然影響不了白玉瑄對問題的考慮!

  面前的銀杏明顯沒想到,不過就是幾句話的功夫,自己就已經在白玉瑄面前暴露了。抿了抿嘴唇,銀杏目光猛的一掃,同時帶著頭微微的側了側,抵在頸側的髮簪,毫不客氣的在她修長的脖頸上劃開一道細小的口子。

  而白玉瑄卻並沒有因為她這一個側頭,而心生畏懼,而是更加謹慎的抓緊了髮簪,同時一動不動的看著銀杏。

  看著這樣的白玉瑄,銀杏唇角揚起一抹淡笑,帶著幾多幽深,開口的語氣透著濃濃的陰冷:“沒想到白府的五小姐是這樣深藏不露,世人還真是濁了眼呢。”

  住在銀杏身體裡的人認識自己?白玉瑄心裡雖然帶著幾分吃驚,可是面上卻是連半分起伏都沒有。

  未知的敵人在前,自己更要保持冷靜才是。不然,將來又要如何為前世的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所以,思量之下,白玉瑄只是淡淡一笑,帶著無限風華:“過獎。”話雖這樣說,白玉瑄手上的動作卻是半分未動,甚至帶著幾分威脅的又向銀杏脖子上抵了抵。

  而銀杏掃了白玉瑄一眼,又斂了斂眸子,似乎是想看一下抵在自己頸間的髮簪,可是再低頭,怕是髮簪會紮的更深。所以,最後又輕輕的抬起了頭:“防備之心如此之重,五小姐可不像是養在深宅裡的富家小姐呢。莫不是與我一樣,不過是借了別人身體的可憐人罷了?”

  聽到面前的銀杏這樣說,白玉瑄心中陣陣酸澀飄過。本來以為,重活一世,自己會有能力保護住銀杏。卻沒想到,這世上可以有她這個異數,也定然會有其它異數。

  有些人,註定了不能陪在自己身邊,想到這裡,白玉瑄咬了咬牙,待氣息穩了之後,才淺笑出聲,小聲問道:“姑娘可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呢?”

  此時的銀杏背對著白玉瑄,所以看不到白玉瑄的表情。可是感覺到抵在自己頸側的髮簪,紋絲不動,銀杏就知道,這個身體的主子,是個厲害的角色。

  這樣一個聰明的人物,自己還是願意與之結交一番的。

  而且她這個身份對於自己也是極有利的,想到這些,銀杏略一思索之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既然五小姐是聰明人,那不如我們合作可好?”

  此時的白玉瑄心中掛著的都是銀杏,她以為雖然重生之後,會出現一些異數,可是前世的那些東西總不會變。

  她一直以為,若是一定要離開,銀杏還是會在前世的那個時間離開自己。可是,現在面對著這樣一張熟悉的臉,白玉瑄心裡是如何也輕松不起來。

  如此熟悉的一張臉,如此陌生的一顆心!

  “我可以以我的性命擔保,我對五小姐沒存任何不良的想法。這一點,五小姐大可以放心,只是因為我們的仇人是同一個人,所以我才會生出跟五小姐合作的念頭。若是五小姐不願意,我也不再強求。只是,我跟五小姐到底沒有什麼仇怨,你我都是大仇未報之人,所以,應該可以體諒此時這條命對於我,意味著什麼。”白玉瑄一直不說話,而且抵著銀杏頸側的髮簪也一動不動,這樣被動的局面讓銀杏很是不安,猶豫了半天,這才小聲開口。

  想來她也是明白,白玉瑄這間屋子,遠沒有想像中那般安全。

  聽到她這樣說,白玉瑄眸底一緊,手上不自覺的用力了幾分,開口的語氣冷冷的透著殺氣:“你到底是誰?”

  白玉瑄的確是動了殺心!

  自己重生這件事,本來她以為便只有小狐狸玄箏自己知道。畢竟是她一手安排的,別人想知道也不可能。

  而銀杏也沒料到,因為自己這樣一番話,白玉瑄居然動了殺心!若說膽量,她比不得白玉瑄,所以,此時的銀杏身形帶著細微的顫抖。而後背,更是已經讓冷汗浸透了。

  緊緊咬了咬嘴唇,銀杏帶著幾分決絕的說道:“若是我說出我是誰,那麼五小姐可是願意如實相告,自己的真實身份呢?”

  沒聽到想要的答案,卻聽到了帶著幾分討價還價的意思,白玉瑄眸底一冷,手上本能的一個用力,帶著幾分厚鈍的髮簪生生的在銀杏的頸側牙開了一道大口子。鮮紅的血液順著銀杏略微白皙的脖頸,緩緩的流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抹冷笑劃過白玉瑄冰冷的容顏:“跟我討價還價?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占了銀杏的身體,還指望我會對你好嗎?”

  白玉瑄本來已經準備一髮簪結束了銀杏的生命,可是被她控制住的銀杏帶著幾分玩命的反抗了一下,強硬的從白玉瑄手底下掙脫了出來。

  也顧不上自己脖頸上的傷口,銀杏忙急急的退出了幾步,離著白玉瑄有幾步的距離,這才停了下來,同時不望小心的看了門口一眼。

  那意思很明顯,若是兩個人鬧的太過分,怕是又會給白玉瑄惹麻煩,到底這個院裡現在還有別人的眼線!

  銀杏考慮到的,白玉瑄自然也考慮到了。可是想到銀杏已經不在了,白玉瑄恨恨地咬了咬牙,瞥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髮簪,帶著幾分狠厲的正準備沖上前去,卻聽到銀杏小聲說了句:“五小姐,這身子可是銀杏的,難道你就忍心對著銀杏的身子下這樣重的狠手嗎?”

  本來已經邁出去的腳,在聽到銀杏的這句話後,緩緩的收了回來。此時的白玉瑄微微緊了緊雙眸,帶著幾分探究的看著面前的銀杏,久久的,不再說一句話。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54 PM

第060章:你問我是誰?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不遠處,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白玉瑄,銀杏本能的縮了下脖子,她總覺得,這個白玉瑄與自己印象中的帶著幾分不同。

  想到不同,再想想自己,銀杏輕輕的咬了下嘴唇之後,這才小聲問道:“五小姐可是願意,與現在這個頂著銀杏身子的人合作呢?”

  而白玉瑄在經歷了心底無數的糾結與掙紮之後,這才定下心神,帶著幾分淡然的淺淺開口:“說吧,你到底是誰,至於其它的,之後再議。”

  白玉瑄雲淡風輕的模樣,著實讓銀杏吃驚了一把。

  本來她以為,不過是養在深宅裡的庶小姐,就算是厲害又能有多厲害呢?雖然這幾天,她也從別的婢女口中聽說了這位五小姐的厲害,可是沒能親眼看到,銀杏心裡多少還是存了質疑的。

  畢竟,白玉瑄再厲害,不過就是個不受寵的庶出小姐,能鬧出什麼來呢?

  可是,現在白玉瑄就這樣從容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對於現在這具身體裡換了個靈魂的事情,卻也並沒有感覺到太多意外。莫不是那個人對自己說的是真的了,這個白玉瑄是與自己一樣的異數?只是她也是同自己一樣,借在別人身體裡生存下來的可憐人嗎?

  這樣想著,銀杏本能的試探了句:“若是我說出我是誰,五小姐是不是也可以如實相告自己的身份呢?”

  聽到銀杏這樣說,再看一看這張熟悉的臉,白玉瑄眸底暗了暗之後,清冷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來:“說吧,你到底是誰?”

  沒有應下銀杏的交換條件,也沒有拒絕,而是模糊的回了一句。

  這樣一來,銀杏心裡更沒什麼主意了,算計之後,一咬牙又說了句:“五小姐可是聽過賀州蘇家?”

  聽銀杏沒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而是帶著幾分沉痛的問了句自己,聽沒聽過賀州蘇家?白玉瑄心裡本能的猜想著,莫不是蘇府裡的什麼人,重生在了銀杏身上?

  不過到底都只是猜想,至於她是不是,還要眼前這個陌生的銀杏自己來說。所以,白玉瑄淡淡的應了句:“自然是聽過的,蘇府的嫡小姐蘇慧冉以一曲驚月清華舞,名動的又何止是一個小小的賀州?”

  白玉瑄的話音剛落,面前的銀杏竟是硬生生的扯出一抹苦笑,嘴裡幾乎是無意識的嘀咕了一句:“果然啊,在世人面前,便只知道一個蘇慧冉。呵呵……”

  銀杏苦笑著說了那麼一句之後,便沒再說其它,而是任由自己,將那一抹苦笑,無限放大。

  最後,隱隱的帶著幾分諷刺。

  面對這一切,白玉瑄微微斂了下眸子,雖然她不太明白為何面前這個陌生的銀杏會是這樣的模樣。可是她幾乎可以肯定,住在銀杏身體裡的這個人,必定跟賀州蘇家,有著極大的關系。

  而且,聽著銀杏這樣的苦笑,白玉瑄甚至敢肯定,面前這個人,恨極了名動賀州的蘇府嫡小姐蘇慧冉!

  其實對於賀州蘇府,前世的白玉瑄並未在意太多。因為賀州與錦城相距並不算太近,而且蘇府也算不得是太高的門楣,不在意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偏偏蘇府出了個以跳舞出名的嫡小姐蘇慧冉,而且這個蘇府嫡小姐,不僅僅只是舞跳的好看,據說人也是生的極美,甚至是帶著幾分媚惑。

  雖然白玉瑄未曾親眼見過,可是大家傳的這樣神乎其神,想來那個蘇府嫡小姐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而且若是白玉瑄記得沒錯,這個蘇慧冉前世的時候,應該是跟白玉瑾一個時候入的宮。只是蘇家門楣低了些,所以蘇慧冉雖然入了宮,可是位份並不高。至少要比白玉瑾低了不少。

  “五小姐知不知道,其實蘇慧冉並非嫡出,她的母親,也並非蘇府的正室夫人,而是繼室!而且還是妾室榮升的繼室!”半晌之後,銀杏這才輕輕拭了拭自己眼角的淚花,緩慢而小聲的說了一句。

  銀杏的聲音雖小,卻還是拉回了白玉瑄的思緒,看著面前這個帶著幾分沉痛的銀杏,其實白玉瑄心裡也算不得多好受。

  畢竟,這具身體曾經陪著自己走過許多年,甚至還在不久之前救過自己的命。可是如今卻是換了另一個內裡,讓白玉瑄再也沒有了保護她的機會,白玉瑄又怎麼可能不難過?

  特別是自己印象中的銀杏,素來冷清的厲害,如今這番聲淚俱下的模樣,當真有點超出了白玉瑄的接受範圍。

  不過,銀杏說出來的話,白玉瑄卻是認真的聽了聽,其實對於賀州這個蘇府,白玉瑄關注最多的一次,也就是在蘇慧冉進宮的時候。後來白玉瑾與後宮眾妃嬪鬥的厲害,她又在衛府苦心經營,再加上那個時候蘇慧冉位份又不高,白玉瑄對於她的印象可以說是若有似無!

  要說瞭解,這根本不可能。所以此時銀地提到的問題,白玉瑄只是微微皺眉聽著,卻並沒有插話。

  而銀杏在冷靜之後,這才帶著幾分陰暗的小聲開口:“蘇府的正室夫人在生了府裡的嫡小姐之後,因為身子虛弱,而且遲遲又養不好,所以沒幾年就過世了。而府裡的二姨娘在這個時候,偏偏得了個少爺,而且這位二姨娘的長女,又極其聰明,心思也通透。雖然比府裡的嫡小姐小了兩歲,可是心思卻遠在嫡小姐之上。”

  說到這裡,銀杏輕輕的咬了下下唇,閉目片刻之後,才繼續說道:“若是沒有這個嫡小姐在,想來這個二姨娘定會因為子女爭氣,而榮升為蘇府的夫人的。可是偏偏就有一個嫡女在,雖然這個嫡女在府裡的存在感幾乎為零,可是到底還是影響到她的!所以,她一番算計下來,最終只是榮升成了蘇府的繼室。”

  白玉瑄正聽的認真,卻沒想到,說到這裡的時候,銀杏狠狠的咬了下牙,之後才冷冷的說道:“繼室與正室,表面看來一字之差,實際上,差的又何止是一點半點呢?就因為這個,這位二姨娘,恨極了蘇府的這位嫡女!可想而之,這個嫡女之後的幾年,生活的有多艱辛!可是再艱辛,這人還是得活下去啊,因為在這個嫡女的心裡,還是存著一份希望的。那就是她因為娘親的緣故,自幼便與錦城的一位官家定了親。這位嫡女就想著,再堅持堅持,等過了及笄之年,夫家來提了親,過了聘禮,那麼她就可以離開蘇家,過安穩的日子了。”

  說到這裡,銀杏頓了頓,眼角剛擦乾的淚水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大片大片的水澤順著她清瘦的面頰緩緩地流了下來。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白玉瑄掏了塊帕子遞給了她。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57 PM

第061章:同一個仇人

  看著白玉瑄遞過來的帕子,銀杏微微愣了愣,這才接過帕子,輕輕的捂住了脖子上的傷口,之後才繼續說道:“可是,癡癡等了多年的安穩日子沒有如願的到來,這位嫡女最後等來的,卻是未婚夫婿一次精心策劃的暗殺!”

  銀杏說到這裡,白玉瑄幾乎可以猜出來面前這位占了銀杏內裡的人到底是什麼人,而她口中提到的未婚夫又是哪一個。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衛承宇在娶她之前,的確是訂過一門親事的。不過聽說,那位自幼訂了親的姑娘,卻是在她們成親之前就因為意外過世了。

  沒了婚約的束縛,前世的衛承宇迎娶白玉瑄,超出想像的順利!

  曾經的白玉瑄以為,那位姑娘的死真的只是個意外。卻沒想到,這其中也是衛承宇動了手腳的。

  所有可能阻擋衛承宇達到目的的人,最後的下場或許也只有一個吧……

  想到這裡,白玉瑄斂了斂眸子,沒再看銀杏,而是淡淡的說了句:“你就是那位蘇府的嫡小姐吧?”

  “是,我是蘇府的嫡小姐,可是那又怎麼樣呢。蘇慧冉的娘親榮升了繼室之後,我這個曾經的嫡小姐不過就是一個礙眼的擺設。若不是因為還有衛家的一份婚約在,想來也不會在蘇家活的那麼久。”銀杏不加掩飾的就承認了,甚至在說到與衛家的婚約的時候,嘴上扯起一抹帶著酸澀的笑意。

  “那麼,你……”白玉瑄本來是想問,那你怎麼會重生在銀杏身上?可是重生這種事,與小玄箏那個帶著幾神秘的靈狐說一說,白玉瑄心裡還有底。可是與面前這個與自己一樣的普通人說,白玉瑄咬著牙,糾結了半天,卻還是沒問出來。

  而銀杏似乎是猜到了她原本想問,卻沒問出來的話,淡淡的瞥了白玉瑄一眼之後,這才小聲開口說道:“我本來以為,自己的死,真的只是一個意外。可是,也許是因為我死的過於冤枉,所以死後,竟然化成一縷孤魂,在衛府飄了八年。”

  聽到銀杏這樣說,白玉瑄衣袖下的手,本能的緊了緊。面上的神色也帶著幾分松動,甚至是冷冷的防備。

  想想也是,任誰聽到自己竟被一個遊魂盯了七、八年,也會本能的心驚。

  仿佛是感受到白玉瑄心底的不安,銀杏帶著幾分安然的笑了笑之後,又繼續說道:“放心,我只是一縷遊魂,什麼也幹不了,只能盯著你們看看而已。”

  雖然只是看看,可是一想到,自己不管做什麼事,頭上都飄著個影子,白玉瑄心裡還是覺得,特別不舒服。

  不過銀杏這樣說,似乎也證明瞭一件事,那就是面前這個蘇府的嫡小姐,也是重生之身,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居然重生在銀杏身上,那麼銀杏呢?銀杏是生是死?這位蘇府的嫡小姐可是知道?

  沉了沉心思,白玉瑄淡淡的問了句:“那你現在又是怎麼回事?”不是說,白玉瑄不害怕或是不驚奇,畢竟這樣神奇或是帶著一點不可思議的事情,已經在自己身上發生過一次了。所以再次面對的時候,白玉瑄雖然震驚,卻也還沒到不能接受的地步。

  問完這句話,白玉瑄目光隨意在對面的銀杏身上瞟了幾眼,之後又將目光放到了銀杏身後的素色紗賬之上。一臉從容的等著銀杏之後的解釋。

  “本來,我以為這一輩子,就只能做個遊魂,盯著衛府,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仇人,過得分外快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銀杏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冷冷一笑:“可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就在我盯著衛府八年之後的某一天,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道白光,我以為,是閻王終於發現了我的存在,要將我收回去呢。卻沒想到,我居然回到八年前,衛承宇暗害我的那一年。我雖然難以接受,可是卻也想著,一定要自己努力,不再重復之前的悲劇。”

  果然是與自己一樣的重生之身,可是既然她是重生回了八年前,那麼為何現在又會出現在銀杏的身體裡呢?白玉瑄心下細想了半天,終還是沒想明白,所以帶著幾分遲疑的輕聲問了句:“那你現在這樣……”

  白玉瑄故意將話說了一半,之後帶著幾分探詢的看向了銀杏,白玉瑄知道,現在的銀杏是想爭到與自己合作的機會。所以,該說的,她肯定會如實相告。

  想到這裡,白玉瑄突然就不那麼心急了,與對手對峙,磨的就是一個耐心,而這一點,自己還是有的。

  所以,在銀杏開口之前,白玉瑄緩步走回床上,帶著幾分恣意的倚到了床頭,之後才慢慢的將目光放到了銀杏身上。

  那意思很明顯,她在聽,銀杏說她想說的就成。

  此時的銀杏也知道,自己想報仇,就必須借助白玉瑄的力量。因為兩個人的仇人是一樣的,出於這一點原因,自己可以爭取到的合作機率也大一些。

  雖然白玉瑄現在也是什麼都沒有,可是依她前世在衛府飄遊的那些年,她相信,若是白玉瑄想,那麼她就有這個實力!

  心下打定了主意,銀杏對於白玉瑄的這一番動作,自然是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而是定了定心神,繼續說道:“我本以為,自己可以逆轉自己的命運,卻沒想到,重活一次,連復仇還沒開始,就又一次被衛承宇暗害了。本來我以為,自己還是會與前世一樣,繼續當一個遊魂,在衛府飄上八年。”

  說到這裡,銀杏頓了頓,帶著幾分遲疑的繼續開口:“可是,我的魂魄遊離之際,卻看到一位帶著幾分仙風道骨的老居士,他說,我命不該絕,只是那具身子已經撐不了多久,所以,若是我還想繼續活下去,就必須再換一具身子。”

  銀杏說到這裡,白玉瑄基本上可以說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關聯。不過,自己的重生是小玄箏犧牲飛升成仙的機會換來的,那麼這眼前這位蘇府的嫡小姐呢?她莫不是得了什麼機緣?還是說她遇到的那位居士當真有這般通天的本領?

  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糾結的問了句:“那銀杏呢?你占了她的身體,那她去了哪裡?”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09:58 PM

第062章:真實身份

  白玉瑄這樣問,倒是在銀杏的意料之外,本來她以為,白玉瑄會對這位神秘的居士感興趣。卻沒想到,這麼個時候,白玉瑄關心的居然是銀杏。

  不過,轉念一想,銀杏也能明白,既然白玉瑄也是這個世界的異數,那麼說不定也是遇到了那位神秘的居士。再想想看,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出小姐,居然如此關心自己身邊的這個小婢女。再想想自己,雖然也在府上不受寵,卻從來沒有真心待過身邊的婢女僕人。

  將心比心,銀杏似乎能想明白,為何自己重活一世,卻還是要慘遭殺害一樣。白玉瑄的處境雖然與之前的自己相比也好不到哪裡去,可是白玉瑄卻懂得如何將那些真正對自己忠心的人好好的留在身邊。

  想明白這些,銀杏帶著幾分苦澀的笑了笑:“這次受傷,其實銀杏傷的特別厲害,居士說,銀杏命數已盡,便還了她自在,讓她安心的踏上輪回,也免了這一世的苦楚。所以,這才讓我代替銀杏活了下來。”

  聽到銀杏的話,白玉瑄斂了斂眸子,甚至是帶著幾分疲倦的閉了閉眼。清冷的氣息緩緩漫延,冷了一室寂寞的柔軟。

  自己終究還是沒能留住銀杏,本來聽綠兮說銀杏傷的比自己輕,又比自己好的快,白玉瑄以為,這一世通過努力,定然可以護的住一個銀杏。卻沒想到,她的羽翼還沒來得及豐滿,銀杏就已經離開了自己。

  心底仿佛被什麼東西撕扯了一陣,陣陣鈍痛提醒著白玉瑄,若是自己再不努力,說不定,這一世還是要重復上一世的悲劇!

  穩了穩心神,白玉瑄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慢慢說道:“也就是說,在府裡這些人看來,銀杏傷的輕,好的快,都是因為你突然的介入?”

  白玉瑄的聲音清冷無波,銀杏一時也聽不出來,她是悲傷還是什麼,不過左右都逃不過,還不如就這樣坦白交待了。

  所以,頓了頓之後,銀杏這才輕聲說道:“我的娘親出身江湖,所以懂的一些拳腳,我自幼也是學的一些。就算娘親離開後,我也沒放棄,而是照著她留下的一些書,繼續練習。所以,身子受了傷或是病了,都會好的比正常人快一些。而且我還通一點藥理,知道哪些藥對自己有幫助,所以,在府裡的人看來,我傷的不重,而且恢復的極快。”

  聽銀杏這樣說,白玉瑄抓住了她話裡的兩個重點,那就是現在的這個銀杏,會拳腳,而且還通藥理!

  若說在這之前,白玉瑄還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跟她合作,因為畢竟,這只是她的一面之詞,可信度不高。重活一世,白玉瑄對人的信任度已經越來越低了。

  如今更不可能因為銀杏這樣一番話,就隨意輕信了去。所以,銀杏雖然說了很多,白玉瑄的心裡其實一直是猶豫不決的。

  可是聽了銀杏剛才的這番話,白玉瑄覺得,現在的這個銀杏對自己是忠還是什麼,可以慢慢試探,但是一個會拳腳又懂藥理的人,對自己絕對是有幫助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衛承宇!

  如果面前的這個銀杏所說的話都是真的,那麼,白玉瑄與她當真是不錯的合作夥伴!

  想到這裡,白玉瑄淺淺一笑,看不出喜悲:“現在可以說出你的名字了嗎?”

  銀杏顯然沒想到,白玉瑄會突然問她的名字,她以為白玉瑄會問她關於自己會拳腳或是藥理這些方面的。

  不過,既然是要合作,告訴對方名字,這是最基本的,所以銀杏也沒多考慮,聲音脆脆的應了句:“蘇慧蝶,聰慧的慧,蝴蝶的蝶。”

  “名字不錯。”與蘇慧冉的名字相比,蘇慧蝶這個名字,其實也就勉強算是普通吧。不過,白玉瑄在意的不是這些,所以不鹹不淡的誇了句,之後這才繼續說道:“不過,你現在占著的是銀杏的身體,你原來的一切,除了放在心裡,其它的,該斷了的念頭也就斷了吧。既然是要合作,當然要拿出彼此的誠心來,你說是不是呢?銀杏?”

  “這個自然,以後,我就是銀杏,銀杏就是我,只要五小姐不介意,我這樣占了銀杏的身子,那我會代替銀杏好好的活下去的。”聽到白玉瑄的話,銀杏愣了愣神。

  白玉瑄的話,她當然聽懂了。她以前是蘇府的嫡小姐,雖然不受寵,可到底還是個主子。

  可銀杏的身份是奴,由一個主子變成一個奴婢,這個角色的轉變,銀杏到底能不能適應,才是白玉瑄最關心的。

  所以,聽了銀杏的話,白玉瑄微微恍惚了下之後,才帶著幾分試探的問道:“真的可以?銀杏可是我這個不受寵庶女的小婢女,粗活累活,跑腿使喚,以後可是少不了的,你當真可以?”

  白玉瑄的試探再明顯不過,銀杏自然是聽明白了。所以,聽白玉瑄這樣問自己,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小聲的回應了句:“這個自然,我既然存了報仇的心思,又怎麼會在意這點呢,更何況,我以前在府裡的情形,也比這好不了多少。”

  銀杏的話,似乎是帶著幾分淡淡的自嘲,可是白玉瑄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她之所以會留下銀杏,並且願意與她合作。一方面是因為這個女人現在會拳腳,可以保護自己,而且她還略通藥理,這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到。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現在占著銀杏的身體,白玉瑄不忍心就這樣放任著銀杏的身體被另一個人占據之後,還遠離了自己的視線之外。

  守不住銀杏的命,守住這具身體,白玉瑄總是還可以做到吧!

  “既然如此,那麼,首先稱呼上,就要改一改。以後,你只能喊我小姐或是主子,而不是五小姐。你是我屋裡的婢女,不是其它人屋裡的。這一點,你可是記住了?”問完這句,生怕銀杏不在意自己這句善意的提醒,白玉瑄刻意將自己的目光向前放了放。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04 PM

第063章:四個異數

  聽到白玉瑄這樣說,銀杏在心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自己與白玉瑄合作這件事,有譜了!

  想到這裡,銀杏忙上前一步,跪在白玉瑄床邊,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之後,才緩緩地抬起頭小聲說道:“奴婢曉的了。不過奴婢有一事不太明瞭,想鬥膽問一下小姐,不知道可不可以?”

  看到銀杏此時的模樣,白玉瑄心裡陣陣酸澀浮過,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面對著這樣熟悉的一張臉,做出如今嚴厲的模樣。

  穩了穩心神,白玉瑄微微一歎氣之後,這才低低的應了聲:“問吧。”

  得到了白玉瑄的應許,銀杏輕輕咬了下嘴唇,小聲卻又猶豫著問道:“小姐便如此信我嗎?就不怕,我存了別的心思嗎?”

  而聽到銀杏這句話之後,白玉瑄神色微微迷離了一瞬,片刻之後,這才嫣然一笑,帶著無限婉約的小聲說道:“不是不信,也不是全信。”

  白玉瑄說的極為模糊,銀杏心下琢磨了一會兒,卻還是沒想明白,索性沒再細想,而是側了側頭,小聲的問白玉瑄:“小姐這話,要奴婢如何理解?”

  “你既然也是重生之身,便也知道,你之所以會被衛承宇暗害,皆是因為衛承宇在我身上動了心思。若是一般人的想法,理應是恨我入骨,而不是找我合作。可是,如今你卻明白,即使沒有我,若是別人對衛承宇有利,你也是活不下來的。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愚蠢的女人才對付女人。你是聰明人,而我偏偏喜歡與聰明人合作,這樣至少不會覺得太累。”白玉瑄說完,帶著幾分淺笑的看向了銀杏,淡然安逸的眉眼,微微刺痛了銀杏的雙眼。

  在如今的銀杏看來,白玉瑄被衛承宇欺騙七年,如今重活一世,不管怎麼樣,白玉瑄都不可能笑的如此釋懷。只是這一瞬間的笑意,還是讓銀杏恍恍的覺得,面前這個女人,不簡單!

  微微鎮定了下自己的心神之後,銀杏這才小聲說了句:“若說不恨又怎麼可能呢?只是恨歸恨,可是造成這一切的卻是衛承宇,你也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不對,確切的說應該是一顆棄子。而我也是一顆棄子,棄子與棄子之間,本就不該存在恨與怨的問題。”

  “你想的明白,這個自然是最好的。當然了,你我之間的合作不可能說今天這樣拍板就算是定了下來。彼此總要拿出一點誠意來的。”銀杏說完那樣一番話之後,神色帶著幾分深深的沉痛,白玉瑄沒再細看她,而是將目光收了回來,淺淺的說上一句。

  聽到白玉瑄如此說,銀杏這才定了定心神,帶著幾分猶豫的問了句:“要如何做,才算是拿出了彼此的誠意?”

  “這個在你,我如今就這副破敗樣子,多一個敵人也不算多,少一個也好不到哪裡去。你忠不忠於我,我倒並不是太在意。當然了,你若肯與我合作,我自然也是欣喜的!而且,我身邊的確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而你是最好的選擇!”白玉瑄說完,又將目光放到了銀杏身上。

  其實,沒有人知道,她現在非常需要一個貼心的人守在身邊。這種身邊連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的感覺,白玉瑄覺得無力極了。

  可是,這件事,她急不得。不然她在銀杏面前就失去了先機與主動權,再急,她也要忍著!

  本來心裡就沒多少把握的銀杏,此時聽白玉瑄這樣一說,心裡也暗暗的沉了沉。她不是沒想過找其它的人合作,可是養傷這幾天,她已經將白府裡有頭有臉人物的底子,探了個大概。

  最後,對比來對比去,還是白玉瑄最適合自己。因為兩個人都是重生之身,而且兩個人的仇人也是一樣的。

  再加上,前世在衛府飄遊的幾年,她也是見過白玉瑄手段的,那樣一個面慈心狠的女人,將來必然會有所作為的!

  而此時,白玉瑄卻說出這樣一番話,銀杏心裡也是沒了底。因為,此時的她還不知道,綠兮到底有沒有被白玉瑄說服。如果有,那麼自己的籌碼就低了很多,可是如果沒有,白玉瑄此時從容淡定的模樣,又是因為什麼呢?

  銀杏心裡一猶豫,一糾結,白玉瑄那邊就明白了,自己這一把是賭對了。銀杏雖然說也是重生之身,可是,對於白府的情形,怕是還沒有太瞭解,這種情況,絕對是對自己有利的!

  一想到這一點,白玉瑄更不覺得著急,甚至是帶著幾分隨意的向後仰了仰,神色悠然。

  銀杏的心裡百轉千回之後,這才一咬牙,小聲說了句:“既然是合作,我自然也是獻上了自己最大的籌碼了。”

  聽到銀杏這樣說,白玉瑄神色未變,只是對著銀杏微微一挑眉,那意思很明顯,有誠意,那就繼續說下去。

  見到這樣一幕,銀杏心裡最後的猶豫終於被自己打破,心一橫,眉一緊,這才低聲說道:“奴婢之前碰到過那位居士,他曾說過,在咱們這幾個國家中,有四個異數存在。”

  四個異數?聽到銀杏的話,白玉瑄心底狠狠的沉了沉,可是面色卻未有任何變化,甚至在情緒起伏的最初一瞬間,就被自己狠狠的壓了下去。

  見白玉瑄沒說話,銀杏只得繼續說道:“居士說,這四個異數,有三個在咱們白府,而另一個,居士沒有說。他只是說,不在白府的那一個異數,我們早晚也是會遇到的。就當是對我們的磨礪了吧。”

  聽到銀杏的話,白玉瑄心底一涼。她本來以為,有兩個異數出現在白府,已經是極限了,卻沒想到,白府居然還有一個!

  而且這幾國之中,一共就四個異數,她們白府卻生生的占了三個。這到底又是因為什麼呢?

  莫不是白府的風水太好了?所以這異數都聚集在白府?

  不過,既然是三個異數,自己跟銀杏只是兩個,那麼另一個呢?莫不是府裡還有其它人也是重生之身?

  若真是如此,那這問題還真是棘手了……

  心下輾轉幾番之後,白玉瑄這才淡淡開口:“居士可還說其它?”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10 PM

第064章:三個異數在白府

  見白玉瑄終於有了回應,銀杏慘白的一張臉總算恢復了一點血色,緩了半天之後,這才小聲回道:“居士只是說,有的異數在他計算之內,有的異數卻遠遠超過了他的計算之內。所以,對於這些異數,他也不好說其它的。不過,卻告訴了奴婢,白府的異數都是誰。”

  “是誰?”白玉瑄急切的想知道,除了自己跟銀杏,還有誰是異數,所以一時情急,也顧不得其它,急急的問了一句,甚至身子還向前傾了傾。

  此時的銀杏心裡總算是有了點底氣,只是情緒起伏之間,她也沒注意到白玉瑄此時的急切。所以,見白玉瑄問的這樣急,她也沒多猶豫,忙快速的應道:“嫡小姐白玉瑾。居士說嫡小姐白玉瑾這個異數,不在他計算之內。所以,這個異數會有著什麼樣的發展軌跡,他也說不准。”

  白玉瑾居然是個異數!這個消息對於白玉瑄來說,絕對算不得一條好消息,而且白玉瑾這個異數還不在居士的計算之內。

  也就是說,自己與銀杏,其實那位神秘的居士都是可以算出她們之後的大致軌跡,可是白玉瑾的卻不能!

  細想之下,就可以明白,白玉瑾這個異數的存在,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身側的手不自覺的微微握成了拳,卻在片刻之後,緩緩松開。神色也由微微的震驚,慢慢變成了最後的一片平靜。

  白玉瑄小聲的告誡自己,不能亂,不能因為白玉瑾是個異數就將自己的心給攪亂了!自己還是個異數呢,異數與異數之間的爭鬥,想來,才是最精彩的!

  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一笑,帶著無限風華:“卻沒想到居然會是她,有些意外。居士還說其它的嗎?”

  穩下心神來的銀杏,目光停留在白玉瑄身上的時候也多了一些。所以,白玉瑄剛才神情之間的變化,她全看在眼裡。

  這一刻,她才不得不佩服,這位前世曾用一雙素手,織就一片錦繡的女子,的確不簡單!

  此時聽到白玉瑄的問話,銀杏也是淺淺一笑,開口的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壓抑:“居士還說,那個他沒有點明的異數,也不在他的計算之內。而且據說那個異數厲害的狠,若是我們不能與之合作,最好也不要去招惹。”

  “不能合作的話,也不要去招惹?”聽到銀杏的話,白玉瑄不自覺的重復了一句,似是帶著淡淡的反問,面上的神色,有一瞬間微微的恍惚。

  白玉瑄面上的神情,銀杏看的清楚,只是此時的銀杏卻也不在意這些,而是定定的應了句:“是,居士的確是這樣說的,至於原因,居士沒有多說。只是說這個異數厲害的很,不招惹才是上上策。”

  聽銀杏回答的如此肯定,白玉瑄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之後才繼續說道:“既是如此,那咱們能避便避了吧。不過,我現在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不知道你的身體受不受的住?”

  白玉瑄這樣說,就是給了銀杏信任,不管是試探也好,還是其它什麼意思也罷,此時的銀杏已經孤擲一注,沒有其它的選擇了!

  所以,聽白玉瑄這樣說,銀杏連猶豫都沒有,便小聲的問了句:“小姐請說,奴婢定當盡力!”

  銀杏的表現,白玉瑄瞧著還算滿意,至少現在的她,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雖然說,那笑在銀杏看來,其實跟面無表情,也沒多少區別。可是,白玉瑄既然這樣沖著銀杏笑了,也就是告訴銀杏,她這已經算是主動示好了。

  等了片刻,白玉瑄還是沒有說話,銀杏帶著幾分不安的抬起頭來,正碰上白玉瑄帶著淺笑的面容,還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瞳底,心下猛的一跳,又深深的將頭埋下。

  銀杏的頭剛埋下,一臉淺笑的白玉瑄這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剛才的意思,你可是懂?”

  銀杏心下反應了一會,也想明白了,所以也不藏著,壓了壓聲音,小聲應道:“奴婢明白,奴婢現在是奴,主子若是有吩咐,奴婢耐著性子等就好,切不能去催。要守好奴婢的本分。”

  好在是個聰明的姑娘,只是可惜了她那樣一個身份。白玉瑄心裡暗暗道了句後,這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一時半會的,你可能還適應不了。可是到底身份不一樣了,我若是對你太過鬆懈,你便不容易適應這個新的身份。所以,以後我若是嚴厲了點,你也別太往心裡去。”

  見銀杏埋著頭不說話,白玉瑄也不知道她聽進去多少,只是將目光放向了遠方之後,才繼續說道:“這點委屈與你心裡的那些仇恨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人的眼皮子要放長遠一點,忍得了眼前的這點委屈,你才會得到更美好的未來。”

  白玉瑄的話裡透著淡淡的淒涼,銀杏明白她曾經受過的苦,自然也知道,她此時話裡的悲涼為的是哪般。所以,等了半天白玉瑄沒再開口,她才小聲應了句:“奴婢曉的,多謝小姐提點。”

  “你既然明白,我也不再多說什麼,想來這幾天,府裡的情形,你也摸著了幾分,多的我也不跟你再說了。不過,最後這幾天,多長點精神,新華公主要回來祭祖,後宅的這些女人,怕是歪歪心思又不會少了。而且白玉瑛的及笄禮也在眼前了,這人多了,是非就多。你多注意自己的言行,能不參與的,盡量以身體不便回了就好。”說到這裡,白玉瑄猶豫了一下,卻也只是瞬間,便又繼續說道:“左右你現在只是府裡的婢女,想來,她們也不會多為難於你。”

  “這些奴婢曉的。”見白玉瑄停了下來,銀杏這才慢慢應了句,態度極為恭敬。那樣子在白玉瑄看來,好像此時的銀杏就是一個小婢女,而不是哪個府裡曾經的嫡小姐。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明天之前,摸清楚桔梗每天去給白玉瑾匯報消息的時間還有她的必經之路。”說完這句,白玉瑄猛的想起一件事來,又急急的說了句:“若是出的去,尋些草藥或是糧食的種子回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14 PM


第065章:如此陌生

  白玉瑄最後一句話,銀杏雖然不明白,可是卻也沒敢多問,白玉瑄說的對,與心裡的仇恨相比,這點委屈算的了什麼?何況這也算不得委屈,不過就是心裡有疑問,不能問出來而已。

  想明白這些,銀杏心裡也不再糾結其它,而是低低的應了句:“奴婢曉的,若是得了機會,便給小姐買些回來,數量上有限制嗎?”

  聽到銀杏的問話,白玉瑄也有點茫然了,只是她的茫然表現在心裡,面上平平靜靜的一片,饒是銀杏再聰明,也沒看出什麼來。

  此時的白玉瑄還真是茫然了,那一方神奇的空間裡,到底可以種多少,小玄箏沒說,自己也沒見過,這買種子直接成了難題了。

  不過細想之下,那麼小的髮簪,住著一隻小玄箏,想著應該不會有太多地方吧,這樣一想,白玉瑄只覺得,心裡終於透了點光亮,淡淡的沖著銀杏說了句:“那就少買點吧,我就是想在院子裡種點東西,換換心情。”

  “奴婢曉的,那奴婢退下了。”銀杏說完,輕輕的起身之後,便站在一邊,等著白玉瑄一點頭,自己好退出去。

  可是白玉瑄沒說話,卻是從床頭的枕頭下邊摸了半天,才摸出一枚上好的玉鐲來,輕輕的遞到銀杏手裡,開口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波瀾:“買種子或是其它都是要用錢的,可是我這裡也沒有現錢,這鐲子你拿去賣了吧。這些個死物,我也不怎麼用的上,換成現錢也好。”

  這些東西,白玉瑄的確是不怎麼用,可是這些東西畢竟是自己的娘親留下來的,多多少少還寄託了一份思念之情,如今卻因為自己的復仇,一點一點分割出去。如果說心裡不難受,這是假的。

  可是,就算是再難受,白玉瑄也要忍著,她現在除了這點首飾還可以利用利用,已經沒有其它可以利用的資源了。

  捨不捨的,都要捨!

  銀杏雖然不知道這枚鐲子是白玉瑄娘親留下來的,可是卻也明白,白玉瑄現在處境並不好。再想想之前自己在蘇府的日子,其實比白玉瑄好不到哪裡去。

  白玉瑄至少還有些首飾可以利用,曾經的自己,娘親除了一些醫術跟武學,再沒有其它東西留給自己了。

  心裡的酸澀一陣高過一陣,銀杏強忍著眼淚,將手鐲接了過來,又靜靜的站回一邊,等著白玉瑄開口。

  “行了,你快去吧,盡快摸清桔梗的活動範圍還有時間,種子的事情先不急。”銀杏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悲傷情緒,白玉瑄自然感覺到了。兩個人,其實在處境上,多少還帶著點相似的。

  只是,白玉瑄有機會重生回到自己的身上,而銀杏卻沒有這樣的機會,想到這裡,白玉瑄也不再多留她,說完這句,又揮了揮手讓銀杏退下。

  “奴婢先退下。”銀杏小聲應了句後,這才轉身準備出去,卻在轉身的瞬間被白玉瑄喊住。

  “等一下。”白玉瑄急急的喊了句,銀杏不明所以,只是愣愣的回過頭去。

  見此,白玉瑄長長的歎了口氣:“你脖子上還有傷,我們總要對好詞,你再出去吧,不然別人問起來,咱們現想,再想出兩種說法來。可就不好了吧。”

  白玉瑄這麼一提醒,銀杏也反應過來了,反應過來了,身體也本能的跟著疼起來。對此,銀杏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剛才明明沒這麼疼的,可是,此時脖子上卻是疼的厲害,特別是自己從懷裡掏出帕子捂上之後,傷口就像是針紮一樣的疼。

  “小姐若是不說,奴婢倒是忘了這事了。如今一提起,還真有點疼呢。”銀杏說完,帶著幾分自嘲的笑了笑,頭微微的低著,看不清神情。

  “我一時也想不到好的理由,那你說這件事咱們要怎麼說呢?”白玉瑄心下一轉,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可是她卻並沒有說出口,而是將問題推給了銀杏。

  畢竟,傷了銀杏的是白玉瑄,此時不管找什麼樣的藉口來遮住眾人的好奇之心,白玉瑄都不可能先說出來。

  而銀杏自然也是聰明之人,知道白玉瑄怕這個藉口由她說,會讓自己覺得委屈了些,所以也沒再多計較,想了想之後,這才隨意說了句:“不然就這麼說吧,就說這次保護小姐不利,奴婢就想著以死謝罪,好在小姐及時出手,攔住了奴婢。只是奴婢一心求死,還是傷到了自己。小姐看這樣說可好?”

  “你覺得可以,那就這樣說吧。”白玉瑄模糊的應了下來,之後帶著幾分淡然的看了看銀杏。

  以後怕是都要用一顆冷硬的心,去面對這樣一張曾經最為熟悉的臉了。白玉瑄只覺得,心裡無限悲涼,可是面上卻半分也不能表露出來。

  銀杏雖然聰明,卻並不能猜到白玉瑄全部的心思,所以見白玉瑄這樣說,也不再計較,而是沖著白玉瑄一點頭,就退了出去。

  直到銀杏將門輕輕合上的一瞬間,白玉瑄的眼淚才順著眼角,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那個陪伴自己多年的銀杏,那個曾經有了危險,便會沖在自己身前的銀杏,那個總是板著臉,不喜歡笑,卻對自己的事極為上心的銀杏,自己終究還是沒能留住她。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們之間終究還是被一層生死,遠遠的隔斷了。

  莫不是,真的是她前世做了太多的孽,所以重活一世,她身邊的人才會這樣,一個一個在不經意之間,就離開了自己。

  可是,若是自己罪孽深重,那麼這些報應不是應該回應在自己身上嗎?傷害了自己身邊的人,這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身邊的繡手早已握成了拳,白玉瑄銀牙緊咬著,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心裡的恨意卻是更深了一層!

  銀杏的這條命,她鐵定了是要討回來的,衛承宇、白玉瑾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你們既然已經將孽債欠下了,難道還想著安心的過活,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想到這裡,白玉瑄心下冷冷一笑,目光頓時淩厲了幾分。

  直到門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白玉瑄這才急急的松開手,抓過帕子,小心的擦了擦眼淚之後,這才端直了身子,等著外面的人走進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17 PM

第066章:大樹底下好乘涼?

  “吱呀”伴隨著一聲輕脆的開門聲,綠兮自外面走了進來,而此時的白玉瑄早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正坐在床頭,輕輕的撫弄著自己的衣服。

  散落的青絲,零零散散的將白玉瑄所有的表情皆藏了起來,綠兮剛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幕,眉頭本能的皺了皺之後,又松了開來。

  見綠兮走了進來,帶著幾分隨意的抬了抬頭,神情淡淡的問了句:“可是有事?”

  在外面剛見了銀杏的模樣,綠兮為了不讓銀杏產生懷疑,所以也沒敢多問。只是走了走形式,關心了一下銀杏脖子上的傷口。所以此時綠兮也看不出來,白玉瑄到底是何種情緒。

  如今聽她這樣一問,綠兮軟軟的笑了笑,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桌子上,才輕聲說道:“剛才秀芝姑姑遣了人過來,將六月份的用度送了過來。之前銀杏在房間裡,想著這些日子不見,小姐總是有些話要跟她說的,所以奴婢就沒敢進來打擾。”

  看著桌子上那一小堆東西,白玉瑄倒是沒想到,秀芝的效率還挺高。這邊剛跟自己提了這件事,回去就給解決了。

  不過,轉念一想,白玉瑄也能想明白,如今秀芝剛得了府裡後宅的權利,而且她的這個機會,多多少少都跟白玉瑄有點關系。所以,此時白玉瑄有需求,秀芝自然是不會怠慢了她。

  想到這裡,白玉瑄心裡也沒太在意,只是面上的功夫總還要做一做。所以,面對著綠兮帶著幾分探詢的目光,白玉瑄羞澀一笑,微微低了低頭,好半天才小聲說道:“秀芝姑姑當真疼我。”

  白玉瑄這麼說了一句,綠兮杵在那裡,好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一句什麼來應對一下才好。

  白玉瑄沒說謝過秀芝也沒說其它,只是說了這樣一句。不過好在綠兮也不是愚鈍之人,心下轉了轉也能想明白了。

  這府裡的用度早就應該送過來了,只是薛靜儀壓著,所以這邊的用度一直扣著,而秀芝不過就是順手將用度遣了過來。若論起功過來,就顯得有點過了。

  “那這些東西,可是要收到小庫房裡?”摸不准白玉瑄的性子,綠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安置這些東西了。雖然不多,可是自己到底還是奴,沒有安置這些東西的權利。

  聽到綠兮的話,白玉瑄抬起頭,帶著幾分淡然的掃了眼桌子上的東西,片刻之後,才盈盈一笑,淺淺開口:“月銀放在那裡就好,其它的先收到小庫房裡吧,有什麼用的,反正你也有鑰匙,跟我說一下,拿出來用就好。”

  說到這裡,白玉瑄頓了頓,之後將目光放到了門口,開口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自嘲:“咱們院裡比不得其它院裡的,用度吃緊,凡事都要考慮好了再拿出來用。這一點,綠兮你可是明白?”

  白玉瑄院裡的東西,薛靜儀向來克扣的厲害,綠兮雖然是後進府的,可是到底還是知道這些的。所以聽到白玉瑄這樣問,她便老實的應了句:“奴婢曉的。小姐可是還有其它吩咐?若是沒有,奴婢先送東西進小庫房。”

  白玉瑄本來是想放綠兮離開的,可是卻在目光收回來的一瞬間,想起了銀杏,這個丫頭,如今雖然已經不是原來的銀杏。可是相比綠兮她們,白玉瑄還是願意相信現在的這個銀杏的。

  而銀杏的傷既然已經好了,就沒有必要在後院那些殘破的屋子裡養著了。說不定那些破地方,只會將人越養越糟。

  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低了低頭,將自己的全部情緒都隱藏起來,聲音也壓的低低的:“對了,銀杏剛才跟我說,她身體已經好利索了。既然這樣,你一會就去將她之前睡的地方收拾一下,以後晚上,你們兩個輪著守著吧。不然總是折騰你一個,若是累壞了。我身邊可是沒了人手。”

  “奴婢曉的,剛才在外面碰到銀杏的時候,她也簡單提了幾句,說是要回到小姐身邊來侍候,不過在後院還有點東西,要回去收拾一下。收拾好了就回來。奴婢一會就去收拾。”銀杏要回來侍候的事,綠兮剛才在門外試探銀杏語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所以白玉瑄會提到這些,她並不覺得意外。

  真正讓綠兮意外的是,銀杏居然恢復的這樣快,她想了好幾天,甚至跟秀芝說過一次,可是還是沒研究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也不要有什麼想法,雖然銀杏跟在我身邊多年,而你是最近才來到我身邊。只要你們是顧及著我,予我以忠心,我自然不可能虧待了你們。不管是你還是銀杏,只要是忠心於我的,我都不會偏了誰向了誰。”白玉瑄說完這句,重重的歎了口氣之後,又繼續說道:“只是,銀杏這次身上受的傷,我倒不擔心,今天看她的樣子,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她心裡上的……”

  白玉瑄說到這裡,聲音哽了哽,卻沒再繼續說下去。而綠兮本來正聽的認真,卻突然間就沒了下文,一時之間也猜不出來,白玉瑄未說出來的話,到底是什麼?

  銀杏的心理上會有負擔,這一點綠兮自然是想到了。雖然白玉瑄是主,銀杏是奴,可到底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毀了名聲對於兩個人來說,是不分主僕的。

  可是剛才在外試探銀杏的時候,銀杏擔心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名節問題,而是沒護好白玉瑄,她心裡覺得特別不舒服。

  白玉瑄的話沒說完,而銀杏剛才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本來綠兮還想多問點的,可是銀杏雙眼含淚,甚至強忍著不落下的模樣,當真讓綠兮覺得不忍心。

  她到底不是大惡之人,不可能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不過,此時這些問題卻又折磨的她心裡癢癢的。但是偏偏面前的人是白玉瑄,是她的主子,她再想知道,也不敢問出口。

  壓下心裡所有的好奇,綠兮安安靜靜的站在桌子旁邊,一句話也沒再多說。

  許久之後,白玉瑄略帶恍惚的神情,這才慢慢恢復了過來,轉過頭看了看綠兮,這才羞澀一笑,甚至輕輕的抿了下嘴唇之後,這才小聲說道:“你這幾天幫我勤盯著點銀杏,我怕她想不開做傻事。”

  聽白玉瑄這樣說,綠兮雖然心裡還是極度想知道白玉瑄剛才那些沒說完的話,可是忍了忍,終還是忍住了。微微低著頭,輕輕的應了聲:“嗯,奴婢曉的。”

  見綠兮低著頭,不多說話,白玉瑄眸底暗了暗之後,這才淡淡一笑:“行了,將東西收拾到小庫房,你也忙去吧,對了月銀留下來。”

  “是,奴婢告退。”聽到白玉瑄這樣說,綠兮忙將盒子中的月銀拿了出來,端好其它東西,快步退出了房間。

  直到綠兮的腳步聲消失在耳邊,白玉瑄這才強撐著身子,慢慢來到桌子邊上。對著桌子上那那錠銀子,愣愣的發了會呆。

  如果說她的記憶沒有偏差的話,之前她的月銀,薛靜儀一直是按五兩一個月給她發的。

  而現在卻突然多出了十兩來,也就是說白玉瑄現在的月銀是十五兩。莫不是真的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剛與秀芝攀上關系,自己的日子就好過了?

  可是,自己與秀芝這也不算是攀上關系吧,頂多就是自己使了點心計,逼的秀芝為自己提升了福利。

  將那三錠銀子輕輕的握在手裡,白玉瑄這才快步回到床上。她現在渾身都疼,本來想好好休息一下吧,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過來攪和一下,她真的很想知道,莫不是說現在府裡就她一個閒人,所以大家都喜歡來她這裡,攪一局?

  回到床上,將銀子在床鋪下邊藏好了,白玉瑄這才穩了穩心神,眼神瞥向門口,見沒什麼異動,這才靜下心來,聽了聽外面的聲音。

  應該是沒有人靠近了吧,白玉瑄重重的歎了口氣後,這才從頭上拔下髮簪,很自然的將自己的手指放在髮簪之上。

  微微的一點刺痛之後,白玉瑄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正在一點一點流逝。

  如果可以,白玉瑄其實很想問一下小玄箏,這種血液正在離開自己的感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呢?

  只是,白玉瑄還沒深想,帶著幾分炸毛的小玄箏已經從髮簪中飄了出來。

  小玄箏雖然小,可是,她剛一出來,白玉瑄就發現她的不對勁。因為此時的小玄箏,渾身的毛都立著,如果她再大一點的話,白玉瑄覺得,孔雀開屏都不一定有她的毛立的這樣好看與霸氣!

  似是感知到白玉瑄審視的目光,小玄箏狐狸鼻子一歪,語氣不善的說了句:“看什麼看?膜拜老娘的人何其多,不介意多你一個。找老娘什麼事,說重點,困著呢,還要回去睡覺!”

  一出來,就跟吃了熗藥一樣,白玉瑄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又是哪裡得罪了這只小狐狸的?

  想了半天,白玉瑄突然想到,之前自己準備將小玄箏喚出來,卻中間因為來了人,而突然打斷的事情。

  莫不是小玄箏此時這樣生氣,就是因為這件事?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18 PM

第067章:炸毛的小玄箏

  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試探的小聲問道:“你不會是因為之前我喂了你血,最後卻沒讓你出來的事情而生氣了吧?”

  “哼。”聽到白玉瑄這樣說,小玄箏不出意外的,狠狠的哼一聲之後,將頭歪向了一側。

  可是,只有拇指大的小玄箏,頭都歪的那麼厲害了,可是白玉瑄卻是半點都看不出來。

  現在除了小玄箏那一身立起來的紅毛,白玉瑄還真看不出其它的異常來。

  可是,小玄箏畢竟守護著玉氏寶藏有功,白玉瑄不可能真的拿她怎麼樣。所以,見小玄箏只是重重的哼一聲,卻並沒有說話,白玉瑄只能耐著性子繼續問道:“那是因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我這麼長時間沒找種子,你生氣了?”

  “哼。”小玄箏將頭又歪向了另一邊,重重的哼一聲之後,還是沒有說話?

  白玉瑄懵了,要說猜人的心思,她還擅長一點。可是這猜動物的心思,請原諒她現在還沒有這樣厲害。

  可是此時的小玄箏顯然是帶著脾氣出來的,自己不問清楚,想讓她把海棠步搖拿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想到自己讓小玄箏出來的目的,白玉瑄不斷的在心裡告誡自己,要忍啊,忍住!

  許是自己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白玉瑄居然又一次耐住了性子,淡淡的開口:“其實之前的事,我也不是有意的。我也是怕將你喚了出來,再讓那些不安好心的人看了去。那樣我們不是都有危險了嗎?你這麼聰明,應該能體諒我當時的心思的吧?”

  生平第一次,不對,是活了兩世的第一次,白玉瑄居然給一隻小狐狸拍了馬屁!想想白玉瑄就覺得,自己真是……太厲害了!

  許是白玉瑄拍的馬屁起了作用,聽完白玉瑄的話,小玄箏卻沒有再哼下去,而是爆跳起來,尖銳的吼著:“你當那些凡夫俗子的眼睛是開過光的,老娘這樣神仙一般的人物,是他們想看就能看的到的嗎?”

  說到這裡,小玄箏似乎還是覺得不解氣,在髮簪上來來回回的跳了好幾跳,驚的白玉瑄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從髮簪上掉了下來。

  最後只能本能的將髮簪置於自己的掌心,這樣也好護著小玄箏。

  而小玄箏在跳過髮簪之後,才勉強消了點心頭火,聲音也低了不少:“只有玉氏正統的後人,才能看到我的存在,你懂不懂啊!”

  被小玄箏這樣一說,白玉瑄似乎明白了。小玄箏為何會生這麼大的氣,也就是說之前就算是將小玄箏召喚出來,白玉瑾她們也不可能看到小玄箏的。反而是自己半途將小玄箏丟下的行為,倒真是將這個小氣的狐狸給得罪了!

  不過,這只小狐狸,雖然長的小,心眼也不大,可是脾氣卻大的很,當真與她的外形,不成比例啊!

  心裡想歸想,白玉瑄面上還是主動承認錯誤的好態度,見小玄箏這樣說,忙沖著小玄箏點了點頭,輕聲輕語的說道:“我這不是之前不瞭解嗎?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算了,看在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也不過分難為你了。對了,今天喚老娘出來什麼事?弄到種子了?”雖然白玉瑄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的這個態度假的要命,可是偏偏小狐狸玄箏很吃這一套。

  單看她那一身毛就能看出來,已經從剛出來時立著的一身,變成現在極為柔順軟軟的鮮紅。

  “還沒有,這幾天總有人找我麻煩,我也抽不出空來去弄種子,不過我已經想了辦法,會盡快的。”說到這裡,白玉瑄看了看小玄箏的毛,見它沒有立起來,這才壯著膽子繼續說道:“我之前交給你的海棠步搖,今天可以還我嗎?我準備用它來幫自己解決點麻煩。”

  聽了白玉瑄的話,小玄箏緊緊的盯著她,一雙狐狸眼,瞪的圓圓的。當然了,白玉瑄除了小狐狸的目光,其它的都感覺不出來。

  一人一狐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僵持著,好半天小狐狸玄箏都沒開口說一句話。

  這樣的沉默,讓白玉瑄心裡沒有底,讓她揣摩人心還好,揣摩狐狸的心?自己還真沒練過……

  就在白玉瑄想開口打破這沉默的時候,小狐狸玄箏突然開口說話了,只是語氣裡帶著明顯的鄙夷:“送出去的東西,還想著拿回去,你們這些凡人,當真是沒臉沒皮的,哼!”

  小狐狸玄箏說完這句,也不再搭理白玉瑄,一個轉身,化做一縷紅煙,消失在白主瑄眼前。

  而白玉瑄明顯還沒反應過來,這是被一隻狐狸……嫌棄了?

  不過也不能全怪小玄箏,當時事情緊急,是自己沒說清楚。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認命的將髮簪別回了頭上,只是,剛才安放髮簪的掌心,突然出現一小滴水。

  剛才自己也沒碰過其它的東西,怎麼會有水呢?還是一小滴?白玉瑄微微皺了下眉頭,輕輕的將掌心舉到鼻前,小心的聞了聞。

  一股特別的氣息湧進白玉瑄的鼻腔,幾乎是手上的一個本能反應,白玉瑄正準備將手裡的水滴甩出去的時候,耳邊響起一道幽幽的女聲:“將它塗在你最重的傷口上,真是愚蠢的凡人,理解不了吾等仙輩的良苦用心。”

  小玄箏的聲音帶著幾分嘲笑與鄙夷,白玉瑄雖然心裡氣惱,可是最後還是聽話的將那一小滴水塗抹在自己剛被拉到的手臂上。

  眼前出現的一幕,再一次驚住了白玉瑄。那因為這幾次吵架或是撕扯而幾度拉開的傷口,此時正以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速度,飛快的癒合。

  見識過了小玄箏,再見這些,雖然心裡上是可以接受的。可是到底心裡還是存了震驚的。

  雖然自己是一個異數這件事,已經足夠讓人震驚的,而之後小玄箏的出現也讓白玉瑄覺得自己的人生,當真與別人的不一樣。

  如今,小玄箏一小滴特殊的“水”就能治癒自己的傷口,不得不說,身為玉氏的後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19 PM

第068章:前因後果

  這些東西,既可以給自己帶來榮耀,也可以給自己帶來災難!

  慢慢撫平了自己心上的震驚,白玉瑄輕輕的挪了下身子,卻在目光偏向床裡邊的時候,又一次呆住了。

  本來,她以為小玄箏的心眼那麼小,那枚海棠步搖要回來是不太可能的了。可是,此時那枚海棠步搖就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己床的裡邊,華光閃耀。

  面對著這樣一枚步搖,白玉瑄眸底閃了閃,之後小心翼翼的將步搖藏在身上,所有的動作都做完了,她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許是因為給小玄箏吸血的原因,白玉瑄突然覺得身上乏的厲害,想倚著這床頭好好睡一覺。

  可是,當白玉瑄安安穩穩的在床上躺好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又睡不著了。

  此時的白玉瑄心下微微惱了幾分,就算小玄箏的“水滴”再好用,可是那一小點水就只能塗好一小塊傷口,自己身上的傷可是多的很呢。

  若是再不好好休息的話,那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好,都是個問題呢。

  心裡胡亂的想著,白玉瑄便在這混沌的思緒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裡,似乎又有一雙冰冷的手,飛快的伸向自己的眸底,狠狠的戳下了自己的雙眼。

  幾乎是身體的本能,白玉瑄猛的睜開眼睛,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小姐可是做噩夢了?怎麼流了這麼多汗?”白玉瑄努力睜了睜眼,這才發現,屋裡已經點上燈盞了。

  而此時留在自己身邊侍候的白天剛與自己見過面的銀杏。見自己醒來,忙向前快走了幾步。

  “沒事,緩緩就好了。”見銀杏拿著帕子給自己擦汗,白玉瑄也沒有其它反應,只是微微閉了下眼,定了定神之後,才淺淺說了句。

  “綠兮那會給小姐熬了百合粥,說是百合可以安神,小姐身上有傷,怕睡的不安穩。奴婢就早早的端了進來。沒曾想奴婢進來的時候,小姐已經睡著了。這會粥也涼了,奴婢去給小姐熱一熱。”銀杏說著,替白玉瑄擦了最後一下,這才帶著幾分淡笑的退了出去。

  “現在什麼時辰了?”一覺起來,已經掌燈了,白玉瑄也分不太清楚,現在的時辰。所以在銀杏快要退出門口的時候,她才急急的問了一句。

  “剛酉時,小姐一會喝點粥,緩一緩再睡也不遲。”銀杏說完,在門口立著,也沒再動,似乎是等著白玉瑄的吩咐。

  “那你去熱粥吧,順便換點溫水過來。”白玉瑄見銀杏停在門口不動,自然知道,她是在等著自己的吩咐,便輕輕說了句後,又捂著胸口慢慢的靠在了床頭。

  “奴婢去去就來,小姐先等上一會。”銀杏退出房門前,又不安的看了白玉瑄一眼。

  這種被噩夢噬骨的滋味,想來不會太好受了吧。不然白天還喜怒不形於色的一個人,這會功夫怎麼會這樣憔悴呢?

  想到這一點,銀杏似乎是在不經意間,重重的歎了口氣後,這才加快了腳步向小廚房走去。

  感覺到銀杏已經不在屋裡了,白玉瑄這才微微合了合眼,輕輕的縷了縷自己的胸口。

  這還是重生以來,第一次做這樣可怕的夢。

  衛承宇親手剜下她雙眼的情景,她在腦海中回憶了無數次,雖然心底有隱隱的鈍痛。可是那些痛卻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她曾經受過的傷害與欺騙!

  可是剛才夢裡的那一幕,那突然襲來的痛意是那樣明顯,明顯到白玉瑄現在還覺得,自己的雙眼,生生的疼痛與酸澀。

  為自己順順胸口的時候,白玉瑄幾乎是本能的摸了摸那枚海棠步搖還在不在,手上真實的觸感,讓白玉瑄微微放下了心。

  銀杏手腳向來麻利,這一碗粥,白玉瑄也沒等上太久,氣息剛平復了沒多久,銀杏便又端著碗走了進來。

  邊走,嘴裡還邊念叨著:“小姐剛才和著衣就睡下了,奴婢本來是想幫你將衣服脫下的,可是想著你身上有傷,再碰到傷口,吵到你那就不好了。”

  見白玉瑄沒有說話,銀杏更像是自言自語的繼續說道:“小姐將這粥吃了之後,還是將衣服褪了再睡吧,和著衣服,總是難受了些。”

  看著銀杏這樣嘮嘮叨叨的模樣,白玉瑄幾乎是本能的想到了從前自己熟悉的銀杏。

  記憶裡的那個銀杏,從來就沒有這樣話多的時候,若不是能感覺到她的忠心,怕是白玉瑄早就忍受不了她那冷冷的模樣了。

  可是,此時的白玉瑄卻非常的懷念記憶中的那個熟悉的銀杏!

  “剛才我也是累極了,所以便和著衣躺下了,本來就是想躺一會,沒曾想居然睡著了。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今兒你值夜還是什麼?”見銀杏沒再嘮叨,白玉瑄這才在銀杏喂自己喝粥的空閒,說了一句。

  “綠兮本來是要值夜的,可是這幾天也著實辛苦她了,所以,奴婢就跟她說,今天還是讓奴婢來吧。”銀杏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口粥給白玉瑄這才繼續說道:“想著她這幾天也是真累了,聽奴婢這樣說,她只是說了句,若是熬不住了,就去喊她。奴婢睢著綠兮倒是個盡職的。”

  “嗯,是個盡職的。”除了探聽自己的事情外,綠兮的確很盡職,總是能將自己手裡的活計打理的妥妥當當,饒是白玉瑄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所以,聽銀杏這樣說,白玉瑄才模糊的應了句。

  “盡職歸盡職,卻並不一定可能唯我所用。”銀杏順著白玉瑄的話說了句後,抬眼看了看白玉瑄,見她沒什麼反應,這才帶著幾分無奈的笑了笑。

  白玉瑄雖然沒說什麼,卻還是小心的提醒了一句:“有些話,心裡明白就好,不一定非要說出來。”

  “奴婢知錯,以後定當小心。”白玉瑄這樣說,銀杏也不生氣,而是好脾氣的應著。

  見她如此,白玉瑄也沒再計較,而是側了側頭,又問了句:“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20 PM

第069章:詭異

  聽白玉瑄這樣問自己,銀杏四下掃了掃,確定了周圍沒有外人了之後。這才小聲說道:“桔梗每天大約是申時前後去大小姐房裡匯報,我側面問了幾個人,每次桔梗待的時間都不長。”

  銀杏說完這句,帶著幾分征詢的看了看白玉瑄,咬了咬下唇,沒再說下去。

  見此,白玉瑄只是淡淡應了句:“還有什麼,你繼續說就好。”同時伸手示意銀杏,粥自己不想再喝了。

  將粥碗放到了旁邊的案幾上,銀杏幫白玉瑄擦了擦嘴之後,這才繼續說道:“而綠兮每天去秀芝房裡匯報的時辰卻並不穩定,幾乎是得了空,或是插在別的事情之間去的。”

  “這個可以想到,你沒在身邊侍候,綠兮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我這裡,比不得桔梗,一整天一整天的都看不到人。”回想這幾天,綠兮的表現,白玉瑄幾乎都可以想到,綠兮是怎樣在忙裡抽出那麼一點點時間,去跟秀芝交待情況的。

  “還有一件事,奴婢雖然也多問了幾句,可是想了半天卻還是沒想明白其中關聯。而且這件事跟小姐交待的事情並沒有聯系,奴婢多問了,也不曉的小姐會不會惱了奴婢?”銀杏說完,帶著幾分小心的看向了一直不太說話的白玉瑄。

  而白玉瑄聽到銀杏的話後,眸子微微緊了緊之後,盈盈一笑,開口的語氣聽不出情緒的起伏:“說來聽聽。”

  見白玉瑄松了口,銀杏心裡長長舒了口氣後,這才緩緩開口:“奴婢今天下午去側面問這些的時候,怕引起其它婢女的懷疑,故意多問了點其它的,想著就當是嘮了點家常吧。可是沒想到,問到後院大廚房的時候,卻聽到一個婢女說,向來在大廚房很吃的開的婢女荷葉居然被夫人喊去院裡,也不曉的因為什麼,從下午開始就一直跪在夫人小院裡。奴婢回來的時候,還特意去看了一眼,那會都過了晚飯時間了,她還在那裡跪著,這一點,奴婢覺得很奇怪。”

  “大廚房裡的人都怎麼說?”從下午就開始跪?白玉瑄一時也沒能想明白,若說今天薛靜儀心情不好罰個奴婢,也不可能去大廚房抓一個處罰。莫不是她院子裡的都讓她罰的爬不起來了?所以薛靜儀才去廚房裡抓一個洩憤?

  “奴婢聽幾個廚房的婢女婆子說,好像是因為荷葉今天晌午的時候,在門口攔了大少爺說了些什麼,所以才惹的夫人不悅。”說到這裡,銀杏淺淺一笑,看不出情緒:“聽廚房裡的人說,荷葉素來傾慕大少爺,總是有意無意的想著與大少爺偶遇,可能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惹的夫人不悅吧。畢竟,少夫人的姐姐可是皇后呢。”

  馬夢竹嫁進府裡也有兩年的時候了,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薛靜儀不急是不可能的,可是馬夢竹畢竟有個當皇后的姐姐,薛靜儀自然是不敢將納妾的事提上表面上來。

  可是,若是來點陰的,以馬夢竹的聰明才智,說不定還會看的更明白。所以,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前世,馬夢竹嫁進府裡五年,未曾有孕,白玉珩都未曾納過小妾。

  馬夢竹身後有一個皇后,薛靜儀再厲害,也不敢去得罪她得罪不起的人物。而這次處罰一個對白玉珩存了心思的婢女,是想討好馬夢竹?

  聽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可是細想下來,又不太可能。若真是存了討好馬夢竹的心思,那麼大可以將人送到馬夢竹那裡,任由馬夢竹處置。

  跪在自己小院裡又算怎麼回事呢?

  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蹙了下眉,卻在瞬間,又恢復如常,心下計較了一番之後,又問了句:“那些婆子婢女可是還說其它的?荷葉怎麼會知道,那個時間大少爺會出現在哪裡呢?”

  腦子裡靈光一閃,白玉瑄似乎意識到這件事情的關鍵在哪裡了,隱隱的,有一個想法,在腦子裡模糊著。

  “這幾天大少爺都是午時剛過一小會,就會回府裡。據說是得了老爺的命令,每天抽時間回來看看府裡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銀杏雖然不明白白玉瑄在想些什麼,卻還是老實的回答。

  “那荷葉跪在夫人房裡的時候,少夫人可是在府裡?”白玉瑄心下暗暗琢磨著,見銀杏說完就沒再說下去,她便又問了一句。

  “少夫人上午的時候,已經乘了馬車往宮裡去了。據說是皇后娘娘最近身子有些不濟,皇上特意下旨,讓少夫人得了空就進宮多陪陪皇后娘娘。錦城與皇都雖然相臨,可是到底還是有些路程的。荷葉跪在夫人院裡的時候,少夫人還沒有回來。而且剛剛宮裡那邊來信說,皇后娘娘特意留了少夫人在宮裡住下了,想著今天是不能回來了。”白玉瑄的話問的東一句,西一句,銀杏一時也抓不到白玉瑄想問的重點,只能白玉瑄問什麼,她就答什麼。

  既然馬夢竹不在府裡,那麼薛靜儀就不可能是做樣子給馬夢竹看的。那麼罰一個廚娘來跪,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白玉瑄心下快速計較著,甚至將銀杏之前說的話,又在心裡過了一遍,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錯過了什麼。

  可是半天之後,還是沒想明白其中的關聯,於是帶著幾分無奈的又問了句:“那廚房裡的人又是怎麼說的?”

  聽了白玉瑄的話,銀杏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是在回憶之前自己打聽到的事情,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那會功夫,她們好像是聽誰說的,夫人在五小姐房裡,也不曉的大少爺回來的時候,能不能尋的到。”

  說完這句,銀杏又努了努嘴繼續說道:“據奴婢分析,應該是荷葉聽了這句話後,想著可以跟大少爺親近一下,便主動跑到門口去攔大少爺,想著將夫人在小姐這裡的事情,先告訴大少爺吧。只是,就因為這個而罰她跪?”

  銀杏雖然暫時沒想明白,可是,白玉瑄知道,自己已經想明白了。轉不了多大一會,銀杏自己也會想明白,荷葉不過是著了別人的道而已……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22 PM

第070章:幕後黑手

  如果只是因為意圖勾引白府的嫡少爺這麼個罪名,薛靜儀不可能對一個小廚娘下這麼大的力度。

  更何況,若真的想處置了荷葉,低調點處理了,既不影響薛靜儀在府裡的名聲,對於白玉珩的名聲也沒什麼損害。可是,現在薛靜儀卻大張旗鼓的讓荷葉跪在她的小院裡,這明擺著想借著荷葉來敲一敲府裡不懷好意的人。

  想著薛靜儀也是想明白了,荷葉不過是著了別人的道,成了別人意料之中的棋子罷了。

  不過,轉念一想,白玉瑄又覺得,依著前世自己對薛靜儀的瞭解,能將問題想的這麼深,怕是薛靜儀還做不來。

  那麼,便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件事其實是白玉瑾想明白的,而讓荷葉在小院裡跪著,也是白玉瑾的意思。

  雖然就算是荷葉跪死在薛靜儀小院裡,這件事也不見的就能問出幕後黑手。可是,至少對那個人是一個小小的震懾!

  能將事情做的如此不留痕跡的,白玉瑄心裡暗暗沉了沉,府裡有如此能力的,怕是除了自己的二姐白玉琬,別人想做也做不來。

  薛靜儀的小院到自己這裡,路程雖然不遠,卻也隔著孫姨娘與劉姨娘的兩個院子。她中午那會,將聲勢搞的那樣浩大,怕是也會驚動不少人。

  而正巧出現在涼亭裡的白玉琬,素來不參與府裡的爭鬥,白玉瑾縱然是心裡有懷疑,也不會真的往她身上想。

  至於劉姨娘與孫姨娘,白玉瑾會懷疑誰,白玉瑄一時也判斷不了。

  想明白這些,白玉瑄心裡長長的舒了口氣,今天自己這頓打,總算是沒有白挨。不過這件事也給她提了個醒,那就是白玉琬只能是自己的友軍,而不能成為自己的敵人。

  只因為,白玉琬相比白玉瑾,可怕的不止一點點!這樣可怕的女人,若是成為了自己的敵人,怕是將來的麻煩不會少了。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也別去強求了。隨她們的吧。”許久之後,白玉瑄這才收回自己的思緒,清冷的聲音驀地在房間裡響起,驚的帶著少許困意的銀杏,猛的一個激靈。

  “奴婢曉的。”意識到自己差點睡了過去。銀杏忙急急的說了句,因為說的太急,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說完之後,還不忘小心翼翼地看了白玉瑄一眼。

  白玉瑄也不願意跟她計較,畢竟身份的轉變,還是需要時間來適應的。只要銀杏這個人信的過,這個適應的時間,白玉瑄可以給她延長的。

  所以,見到銀杏看自己,一直面無表情的白玉瑄卻是淡淡一笑,淺淺開口:“若是累了,一會去歇著就好。左右我房裡晚上也沒什麼事,不用侍候了。”

  “奴婢知錯。”銀杏自然聽出來,白玉瑄這是給了她機會,也給了她體諒,所以忙急急的跪在床邊,小聲說了句。

  “沒事,累了歇著就可以,明天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辦。”說到這裡,白玉瑄從身上摸出來之前那枚海棠步搖,輕輕的放到銀杏面前之後,這才緩緩說道:“這枚步搖你可知道它的來歷?”

  見白玉瑄是真的不與自己計較,銀杏這才慢慢的抬起了頭,當看到眼前的步搖的時候,眸底微微閃了閃。

  如此貴重,成色又好的金色步搖,自然不可能是凡品,而白玉瑄突然這樣問自己,銀杏一時也帶著幾分慌亂。

  不過,在最初的慌亂之後,這才想起昨天晚上她聽府裡婢女們私下裡傳的那件事。緩了緩心神,銀杏這才帶著幾分試探的問道:“這枚步搖,莫不是……皇后娘娘賞賜的那枚?”

  見銀杏這樣說,白玉瑄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在一絲淺笑之後,又帶著幾分涼薄地開口說道:“你明天的任務,就是將這支步搖丟在桔梗每天去給白玉瑾匯報資訊的路上。”

  看著銀杏帶著幾分疑惑的目光,白玉瑄輕輕的撫摸了下那枚海棠步搖,片刻之後繼續說道:“做的隱蔽些,莫讓他人瞧著了。”

  “奴婢曉的了。”銀杏雖然不明白白玉瑄這樣做的目的,可是,有些話她問不得,那麼聽從命令就好。想到這裡,銀杏穩穩的應了一聲之後,這才帶著幾分顫抖的將步搖放進了自己懷裡。

  “你只管將它放在那條路上,如果可能,最好是看著桔梗拾了它回去,若是不能,也不要強求。”說到這裡,白玉瑄似是帶著幾分隨意的掃了銀杏一眼之後,又開口道:“你想知道的事情,早晚也會知道,不急這一時。”

  “是,奴婢明白,自是不敢多問。”銀杏心下轉了轉,雖然不太明白,至少心裡有個隱隱的輪廓了,便小聲應了下來。

  “對了,我這裡有一串掛飾,我也不常戴,你拿去換點錢,幫我弄點藥出來用用,這個可是能做到?”白玉瑄本來想讓這句話變成一個命令,可是又怕條件不允許,太難為了銀杏,所以才帶著幾分征詢的問了問銀杏。

  看著白玉瑄遞給自己的一串青玉掛飾,質地通透,做工上乘,自然是上品。銀杏心下快速的計算著,可是算著算著卻發現,她不知道白玉瑄要她做什麼藥,這也算不出來做不做的出來呀。

  想到這裡,銀杏輕輕的咬了咬下唇,小聲問道:“那要看小姐做什麼樣的藥,給奴婢點提示,奴婢好算個大概價錢。”

  在銀杏心裡算計的片刻,白玉瑄的心裡一刻也沒停下過,她在賭,銀杏到底信不信的過,若是信不過,那麼自己又要如何退出來?

  聽到銀杏這樣問自己,白玉瑄幾乎是帶著幾分豁出去的想法,壓低聲音說了句:“一點迷藥,最好是味道淡一點,不易察覺的。再有就是……”

  說到這裡,白玉瑄猶豫了下,在想到銀杏的真實身份後,這才別扭的說了句:“再來點閨房秘藥,效果快的那種,你可是能做?”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22 PM

第071章:白玉瑾的猜測

  白玉瑄前世到底跟衛承宇夫妻七年,這種話對她來說,其實並不算太難說出口。可是考慮到銀杏還未出閣,對於這些怕是還有些忌諱的,所以這才猶豫著不知道如何開口。

  看著這樣的白玉瑄,銀杏帶著幾分無奈的笑了笑:“當然可以,奴婢雖然學藝不精,可是這點東西還是做的出來的。”

  銀杏說完,又看了看白玉瑄後來掏出來的那串掛飾,之後又說了句:“這串東西就夠用了,這點藥要不了太多材料。”

  看銀杏說的這樣坦然,白玉瑄也不再別扭,而是沖著銀杏淺淺一笑,開口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疲倦:“去歇著吧。明天的任務萬萬小心,至於藥,盡快做出來就好。我急著要用。”

  “奴婢曉的,奴婢先告退。”銀杏說完,便小心的退了出去。

  聽著緩緩的關門聲,白玉瑄這才卸下一身防備,帶著幾分落漠的倚在床頭,長長的舒了口氣。

  對每個人都要偽裝,當真是一件勞心勞神的事情,特別是現在的自己身上還有傷。

  想到這些,白玉瑄心裡湧起陣陣悲涼,許久之後,這才帶著一身落漠,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次,沒有了剜目之痛,沒有了絞死之痛,什麼都沒有,只是沉沉的睡了長長的一覺……

  而另一邊,薛靜儀的小院裡,小廚娘荷葉幾乎是帶著幾分迷糊的跪在那裡,頭時不時的點一下,甚至在某個瞬間,呼的一下子倒在地上。腦袋磕在地上,身體上強烈的痛意,讓荷葉又一次精神的跪好。

  守在門口的小婢女甘草,平素雖然與荷葉算不上交好,但是到底是大廚房的,之前的交集並不算少。此時見著這樣的荷葉,甘草嘴咬的緊緊的,可是奈何自己只是個下等婢女,半句話都說不上,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而屋裡,燈火通明,一片繁華。

  此時的白玉瑾帶著幾分疲倦的倚在軟榻上,對著燈火似是在看一本裝訂精緻的劄記。而薛靜儀此時正帶著幾分不安的在地上踱來踱去,甚至時不時的向外看一眼,之後又像是忌諱白玉瑾一般,小心翼翼的將目光收了回來。

  許久之後,薛靜儀終於是忍不住了,小心的邁著步子上前,湊近白玉瑾身邊,小聲的問了句:“還要她繼續在那裡跪著嗎?這……”

  想著這會,白鴻禮沒有過來,今天應該也不會來了。可是院裡跪著個小婢女,而且還跪了那麼久,到底還是不好看的。如果後院那兩個姨娘,再在白鴻禮耳邊挑唆幾句,怕是事情就更麻煩了。

  可是,這命令到底是白玉瑾下的,薛靜儀雖然不明白女兒的想法,可是也知道女兒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所以,便縱容著她,沒加阻攔,可是現在這樣的情形,薛靜儀心裡不免生出幾分擔憂來。

  而白玉瑾似是沒看到薛靜儀的焦急一般,只是淡淡的瞥了外面一眼之後,才冷冷開口:“娘親那會功夫不還說,若是知道誰將哥哥引到了那個女人的小院,就活扒了她一層皮嗎?怎麼?如今又下不了手了?還是說,娘親之前的話,也不過就是說說而已,當不得真的?”

  聽到白玉瑾這樣問自己,薛靜儀臉色微微變了變。這樣的話,自己之前自然是說過的,那個時候,自己形象全無的出現在白玉珩面前,心裡的惱怒自然是不用說了。

  所以,那個時候說出來的話也不過就是沖動之時的胡言亂語,自然當不得真。可是,白玉瑾如今這麼一問,自己這說當真也不是,說不當真也不是。

  被自己的女兒堵了一回的感覺,還真不太舒服。

  壓了壓心裡的怒火,薛靜儀帶著幾分好脾氣的哄著白玉瑾:“娘親自然不是下不了手,只是,這跪也跪了,差不多就行了。不過就是個心思不正的小婢女,能折騰出什麼來啊。”

  聽到薛靜儀的話,白玉瑾眉頭微微皺了皺,這樣一個沒腦子的女人,居然是自己現在占著的身體的親娘,當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開始的時候,白玉瑾也以為,這不過就是小婢女荷葉想展現自己,所以才跑到白玉珩面前,說出薛靜儀的行蹤。想借此來引起白玉珩的注意,可是再細想下來,白玉瑾又隱隱的覺得不對勁。

  可是哪裡不對勁,她一時又說不上來,所以幾番努力想從荷葉嘴裡再問出點什麼來,但這個小婢女腦子慢的很,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白玉瑾惱怒之下,這才將她罰到院子裡去跪。白玉瑾本來的打算,就是小懲一下也就算了。可是這件事,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偏偏又不想明白,到底哪裡不對。

  心裡惱著,腦子裡也昏昏的。好在,她想明白了一點,那就是荷葉必然是著了誰的道了,才會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白玉瑾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想不明白,可是她卻可以借著荷葉敲一敲這個幕後黑手!

  白玉瑾心裡最初的懷疑對像是白玉瑄,可是那會功夫,白玉瑄自身都不保,綠兮也在院子裡侍候著。桔梗藉口將白玉瑄院裡的其它人都引到了別處,可以說白玉瑄身邊連個可用的人都沒有。

  若說是白玉瑄安排的,那不可能,而且對她也沒有利,白玉珩又不是她親哥,她把賭壓在白玉珩身上,實在不是什麼聰明的舉動。

  排除了白玉瑄,白玉瑾接著懷疑的對象就是白玉琬,這個女人向來不喜歡參與府裡的爭鬥,甚至是帶著幾分淺笑的看戲。

  白玉瑾雖然談不上多喜歡她,卻也不討厭白玉琬這一份不多事的性子。再加上,白玉琬的親娘是劉姨娘,算不得多得白鴻禮的寵愛,所以白玉瑾並不像嫉妒白玉瑄那般,嫉妒著白玉琬。

  想到這些,白玉瑾幾乎是本能的就便將白玉琬排除在這個懷疑之外了。

  至於白玉珂與白玉瑛,白玉瑾本能的搖頭否了。這兩個女人,什麼性子,她雖然不能說摸的十分通透,卻也算是瞭解。

  這兩個人做事,肯定做不得這麼幹淨。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25 PM

第072章:應付

  排除了這些妹妹們,若說是劉姨娘與孫姨娘,找白鴻禮可比找白玉珩好用的多,露臉的機會也多。

  那麼,府裡還有誰呢?就在白玉瑾頭微微的帶著疼痛的時候,腦子裡靈光一閃閃過一個人——秀芝。

  白玉珩可以說是由秀芝一手帶大的,所以,白玉珩的脾氣秉性,秀芝想著應該比她與薛靜儀瞭解的透徹。

  秀芝應該是料定了,跟白玉珩說了這件事,白玉珩為了薛靜儀在府裡的名聲考慮,也會親自過去將人接走。

  但是,幫著白玉瑄,秀芝這是想做什麼呢?

  想到這些,白玉瑾帶著幾分不耐的將劄記丟到一邊。這會功夫,其實她半頁書都沒看進去。

  再抬起頭看了看薛靜儀,此時的薛靜儀正沖著外面張望著,因為背對著自己,所以看不清表情。

  看著這樣的薛靜儀,白玉瑾長長的歎了口氣。

  薛靜儀擔心的並不是小婢女荷葉會怎麼樣,而是荷葉若是一直在這裡跪著,白鴻禮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將她怎麼樣?

  明明她才是白府名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可是論寵愛,她比不過玉明涵,論身份地位,現在又有一個秀芝在中間橫著。

  守在這勾心鬥角的深宅大院裡大半輩子,不過就是為了那個不值得的男人,偶爾回眸的一眼而已。

  這樣的守候,當真值得嗎?

  白玉瑾自然不明白薛靜儀這份守候的意義,也不明白,薛靜儀這般守候,到底是因為什麼信念在支持著她?

  若是換作自己呢?不!自己這一輩子決不可能如此任命的等著自己嫁的那個男人偶爾回眸的一眼!

  而且自己的目標,在來到這裡的那一年已經明確了,除掉白玉瑄這個在白鴻禮眼裡極為寶貝的女兒,然後將自己推出去,入宮,封後,最後一統後宮!

  想到自己的目標與計劃,白玉瑾微微皺起的眉頭,總算慢慢舒展開來。看了眼已經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薛靜儀,白玉瑾軟軟的笑了笑:“娘親都沒有想過這其中的厲害嗎?”

  本來,薛靜儀以為白玉瑾不會再說什麼了,卻沒想到,突然間這樣問了句,一時沒想明白,只是張了張嘴,沒發出一點聲音。

  而白玉瑾自然不可能等著她自己去領悟,心下快速計較了一會,這才柔柔的說了句:“今天嫂嫂奉命進宮,卻因為路程遠沒辦法回來。偏偏在這麼個時候,府裡的婢女主動攀上了哥哥,此時娘親若是不重重的罰這個婢女,等明天嫂嫂回來了,萬一底下的婢女說的不中聽了,也不知道嫂嫂會不會多想呢?”

  聽白玉瑾這樣說,薛靜儀的後背被冷汗狠狠的打濕了一層。她本來只考慮到,萬一一直讓荷葉跪在那裡,傳到白鴻禮那裡,怕是自己又要惹的他厭惡。

  卻沒想到,這中間還連帶著一個馬夢竹。想到若是真讓馬夢竹知道了,自己沒有處置對白玉珩不懷好意的小婢女,怕是會惹來不少麻煩!

  雖然自己是長,馬夢竹是兒媳婦,身為婆婆,就算是想為自己的兒子安排幾個通房,不管怎麼說,這兒媳婦也沒有插話的權利。

  可是,自己的這個兒媳婦跟別人的兒媳婦不同啊!這個兒媳婦身後還有一個皇后呢。而且這個皇后還極得皇上寵愛,得罪不起!

  想明白這些,薛靜儀這才後知後覺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後怕的說道:“是娘親糊塗,險些犯了大錯!還是瑾兒想的周到,還是瑾兒想的周到。”

  最後一句話,薛靜儀無意識的重復了一遍,由此可見,此時她的心裡到底有多緊張。

  而聽她這樣說,白玉瑾微微懸起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好在自己反應快,想到這一層,這才將薛靜儀應付了過去。

  “那就讓她跪著吧,反正咱們有著正當的理由,也不用忌諱爹爹會怎麼樣。嫂嫂的身份不同於別人家的,想來爹爹也會理解的。很晚了,去歇著吧,身上的傷若是還疼,就讓香附再給你塗點藥。”

  本來白玉瑾想說,以後上手打架這種事,讓婢女婆子上就可以了,你到底還是白府的夫人,如此魯莽,對自己的名聲還是不太好的。

  可是想了想,薛靜儀這個人好沖動,就算現在說了,等她脾氣上來了,怕是也控制不了。還不如別再提了,省的她煩心。

  有了正兒八經的理由,薛靜儀也不再憂心忡忡的向外面看了。如今見白玉瑾從軟榻上走了下來,她這才上前一步,握著自己女兒的手,滿臉堆笑的說了句:“今兒那丫頭怎麼睡的這麼早,沒見的她來咱們這左右恭維的?”

  白玉瑾自然知道薛靜儀說的那丫頭是誰?當然是向來喜歡在自己與薛靜儀身邊各種討好的白玉瑛。

  只是白玉瑛今天得了那麼大的好處,這個時候,自然是不敢往她們這裡湊了。不過,想想今天那些東西,白玉瑾就覺得心中卡了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洩。

  淡淡的掃了眼薛靜儀,白玉瑾冷冷的說了句:“許了玩累了吧。”

  見白玉瑾語氣不善,薛靜儀也不再多說什麼,而是拉著她的手,一直將她送到門口,看著川貝扶著白玉瑾進了旁邊的屋子,她這才收起了笑臉。

  冷冷的看了看跪在院子裡的荷葉之後,薛靜儀這才轉過身,命香附關了房門,熄了燈,不再管其它。

  翌日一早,許是因為昨天身上被重傷的緣故,白玉瑄懶在床上,怎麼樣也不想起來。直到綠兮在外面喚了幾聲之後,白玉瑄這才勉強打起精神坐了起來,緩了一陣之後,這才沖著外間喊道:“進來吧。”

  聽到白玉瑄的聲音,綠兮這才長長松了口氣。這幾天白玉瑄一直都起的早,所以,綠兮怕自己起的晚了,再侍候不及。今天就按著白玉瑄之前醒來的時間,還要早起了一會。

  沒想到,過來了才發現,白玉瑄根本沒起來,再一想,或許是因為昨天受傷的原因吧。

  可是都過了辰時,白玉瑄屋裡還是沒動靜,綠兮明顯的急了。她倒並不是擔心別的,而是怕白玉瑄傷的過重,暈了過去,而她又沒及時發現,那自己的責任就大了!

  所以,自己才喚了好幾遍,直到白玉瑄出聲,綠兮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31 PM

第073章:姐姐們的邀請

  進了內室,見著床上的白玉瑄氣色不錯,綠兮這才揚起一抹笑意,緩緩開口道:“奴婢瞧著,小姐今兒的氣色又好上了許多呢。”

  聽綠兮這樣說,白玉瑄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連應一聲都懶的應。氣色好?怎麼可能呢?自己身上沉的厲害,而且胳膊明顯的腫了不少,氣色又怎麼可能會好呢?

  而綠兮見白玉瑄不說話,心知是自己沒話找話的說錯了什麼,心下轉了轉,好半天這才又說了句:“奴婢服侍小姐梳洗吧。”

  綠兮嘴裡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停,麻利的將床幔掛了起來,將白玉瑄的衣服也準備好,就等著白玉瑄應下聲來,她好幫白玉瑄將衣服穿好。

  而白玉瑄在看了看綠兮的笑臉之後,又突然覺得自己過分了些。綠兮也不過就是沒話找話說了那麼句,其實也算不得什麼錯。

  莫不是真讓綠兮去說,呀,小姐,你的胳膊怎麼腫的這麼厲害?或者是你的氣色怎麼差成這樣?

  好話是個人都喜歡聽,綠兮是聰明人,自然是挑好的說。

  想到這些,白玉瑄也不再刻意為難,沖著綠兮懶懶一笑:“許是昨晚睡的多了些,所以今天能精神些吧。對了,銀杏可是起了?”

  見白玉瑄神色平靜,綠兮這才急急的說了句:“起了,一早就起來了,這會功夫正在小廚房給小姐準備早餐呢。可是要喚了她進來侍候?”

  “不用,我就是問問,我看她昨天精神不太好,想著身體還沒好利索,別再累病了。”白玉瑄說話的時候,已經緩緩從床上挪了下來。胳膊時不時的帶來的一陣撕扯的鈍痛,讓白玉瑄在不自覺間,皺了皺眉。

  “奴婢瞧著,她今兒的精神也還不錯,這才放心讓她去的。銀杏也是不放心小姐,所以身子一好,就趕著回到院子裡了。”綠兮見白玉瑄下了床,忙麻利的將床上的被褥整理好之後,才扶著白玉瑄向外間走去。

  簡單的梳洗之後,白玉瑄本來想開口說些什麼,銀杏卻在這個時候,端著早餐走了進來。

  見著銀杏的精神狀態確實比昨天看起來要好很多,白玉瑄這才放下心來。不過還是帶著幾分嗔怪的說了句:“身子還沒好,怎麼就這樣勞累著自己。”

  聽到這句話,正在往桌子上擺早餐的銀杏手頓了頓,一時間她也分不清,白玉瑄這句話是對她真正的關心,還是做戲?

  不過,也就是微微的一個瞬間,銀杏便不再考慮其它,而是咬了咬下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婢想著早點回來侍候小姐,身子已經好了。”

  其實剛才那句話,白玉瑄自己都很詫異,怎麼就那樣自然的說了出去呢?畢竟現在的這個銀杏,已經不是那個陪伴她多年的銀杏了。

  一想到這一點,白玉瑄的眸底不自覺的暗了暗,也許這麼多年的陪伴,已經讓關心成為一種習慣,白玉瑄本能的認為,現在的這個銀杏,其實還是之前陪著自己的銀杏。

  從來,都沒有變過!

  可是,到底還是物是人非,這些變遷白玉瑄也掌控不了。想到這些,白玉瑄斂了斂眸子,任由綠兮將一枚碧綠的髮簪別到了頭上。

  “小姐今天可是要特別打扮?”就在白玉瑄微微發愣的瞬間,綠兮別髮簪的手突然頓了頓,帶著幾分征詢的問了句後,又補充道:“早上那會,大小姐遣了川貝過來說是今兒正好是十五,而且公主也快回府祭祖了,再加上錦城中心地帶最近新開了個胭脂坊,據說那裡的胭脂水粉可是受歡迎的很呢。所以今兒她一早就向夫人告了假,準備帶著府裡的小姐們去胭脂坊看看去。”

  聽綠兮這樣說,白玉瑄在心中輾轉了半天,也沒太琢磨透,白玉瑾在這個時候,帶自己出府的目的。

  莫不是想在新華公主回來祭祖之前,將自己解決掉?還是說有其它目的?

  畢竟,這些事都不在前世的發展軌跡裡,白玉瑄想先行知道都不可能。

  不過聽到綠兮說到的胭脂坊,白玉瑄隱隱的好像還帶著幾分印象,想到這些,白玉瑄微微側了側頭,輕聲問道:“大小姐可是還說其它的了?”

  綠兮以為白玉瑄會讓她回了白玉瑾的邀請,或者是說一下今天穿哪件衣裳,戴哪件首飾。卻沒想到,白玉瑄突然這樣問自己,一時間還愣了一瞬,不過好在她反應快,意識到自己的失神之後,忙急急的開口道:“大小姐那裡的川貝過來傳話說,小姐是跟哪位小姐一個馬車?她好提前安排。”

  聽到綠兮這樣說,白玉瑄心中冷冷一笑,白玉瑾這麼一問,自己就算是想不去,都沒有拒絕的藉口。

  人家根本就沒給她拒絕的機會,而是直接問她是跟誰搭伴乘同一輛車!

  雖然這些事,在前世的時候,根本沒發生過,不過這個胭脂坊,卻讓白玉瑄產生了興趣。只是又怕記憶與現實出現偏差,白玉瑄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問了句:“新開的胭脂坊,你可是聽說過?”

  “這個奴婢聽的少一些,不過是昨日趁著銀杏在這裡服侍小姐的空閒回了次家,才聽到家裡念叨一些。”綠兮一時也弄不明白,白玉瑄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是,自己昨天的確是趁著銀杏在這裡服侍的空閒回了次家,而且還沒提前向白玉瑄請示。想到這一層,綠兮恨不得將自己的嘴巴封上,怎麼就這樣不知道藏事呢?

  而白玉瑄也沒跟她計較這些,綠兮這幾日服侍自己,也的確辛苦,而且她妹妹又得了重病,自己將那些珠寶給了她,她還沒得了機會送回去呢!

  看到綠兮帶著幾分小心的模樣,白玉瑄不鹹不淡的小聲說了句:“可是知道這家胭脂坊叫什麼名字?”

  見白玉瑄沒跟自己計較,綠兮心裡偷偷松了口氣後,忙說道:“據說是叫什麼花香枝頭,名字還挺奇怪。”

  果然是這家胭脂坊!聽到綠兮的話後,這是白玉瑄的第一反應。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38 PM

第074章:記憶中的胭脂坊

  這家胭脂坊在前世的時候,名氣可是很響的。而白玉瑄向來不問世事,自然是嫁與衛承宇之後,才聽說的這家胭脂坊的。

  這家胭脂坊除了生意好一些之後,其實也沒有特別值得白玉瑄留意的地方。讓白玉瑄真正感興趣的是這家胭脂坊的老闆娘。

  前世的時候,白玉瑄婚後忙於府裡的事務,很少得了空出門去。所以到胭脂坊的時間也不算太多,所以她與這家胭脂坊老闆娘的交集並不多。

  可是就是簡單的幾次接觸下來,白玉瑄卻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家胭脂坊的老闆娘,是個經商高手!

  這樣的人才,對於自己振興玉氏一族,極為有用,所以,白玉瑄要提前下手,抓住她的弱點,然後讓她跟自己合作!

  想到這些,白玉瑄穩了穩情緒,又問了句:“老闆叫什麼名字,你可是知道?”

  綠兮沒想到白玉瑄居然對這家胭脂坊的老闆感興趣,一時間也想不太明白,便老實的回答道:“聽說是個女人,大家都喚她為七娘。”

  果然,就是這家胭脂坊了,胭脂坊的名字相同,而老闆娘的名字,聽綠兮這樣說,也應該是一樣的。

  記憶裡,花香枝頭的老闆娘全名媚七七,人稱七娘,想來錯不了!

  “名字挺有意思的。”白玉瑄這樣說了句後,便從妝台那裡站了起來,邊走邊說道:“今兒我讓銀杏陪著我出去就可以,你今天還是回家看一看,就當是我准了你一天假,左右院子裡沒別的事可忙,也不在這一天。”

  聽白玉瑄這樣說,綠兮愣了愣,雖然明白銀杏回來了,白玉瑄對她的依賴也會慢慢減弱。可是如今這番話,想來不僅僅是因為銀杏回來了,還因為顧慮到自己的妹妹還在病中,怕自己不安心,這才准了自己假。

  一直到白玉瑄走到桌邊,綠兮才在身後鼻音重重的說了句:“奴婢謝過小姐。”

  而在桌子邊上候著的銀杏卻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兩個人輕一句重一句的對話,表情是習慣性的清冷。

  綠兮現在心裡什麼想法,白玉瑄也懶的去猜,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想盡辦法,將媚七七拉成自己的同夥!

  而且既然是白玉瑾提議出去的,那麼自己肯定輕松不了,指不定前面有什麼在等著自己呢,與其去想綠兮心裡的想法,還不如省點力氣,去應對自己的那些極品姐姐們。

  “銀杏,你去收拾一下,吃了早飯,咱們就在院子裡候著吧。估計姐姐們也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咱們也不能讓姐姐們等著不是,我看你身子好的也差不多了,今天就你陪著我出去吧。”白玉瑄便說邊坐在桌邊,輕輕的端起白粥,小口小口的快速喝著。

  自己本來就起的晚了些,這個時候若是再不抓緊點時間,在那些姐姐面前,豈不是又是一樁事?

  而銀杏在聽了白玉瑄的話後,幾乎是本能的小聲問道:“奴婢跟綠兮都出去了,那咱們小院……”

  銀杏的話沒完全說出來,可是白玉瑄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銀杏跟著自己出去,而綠兮又被自己准了假,那麼院子裡除了侍弄花的小婢女,小廚房的廚娘,還有守在院子外面的僕人,便只剩一個桔梗了。

  本來院子裡剩一個婢女對於別人來說,也沒什麼。可是桔梗不同,她可是白玉瑾的心腹,將她留在自己院裡,還的確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情。

  白玉瑄心裡暗暗打算了半天,也沒想出特別合適的藉口可以將桔梗支出去的藉口。不自覺間,側了側頭看了眼候在一邊的銀杏一眼,白玉瑄便沒再說其它,而是將喝粥的速度放慢了下來。

  “奴婢想起來了,過幾天新華公主就要回來祭祖了,想著夫人那邊人手定然緊張,左右咱們院子裡沒有別的事情要忙,那便遣了桔梗去幫夫人的忙吧。”見白玉瑄一時也沒了主意,銀杏自然也是在心中快速的籌謀著,半晌之後,這才小聲說了句。

  而聽了銀杏的提議之後,白玉瑄這才溫婉一笑,在瓷碗離唇邊還有一點距離的時候,輕輕應了聲:“嗯。”

  之後,又如之前那般,快速的喝著淡然無味的白粥。

  而銀杏在得了白玉瑄的准許之後,也匆匆退了出去。只是她前腳剛退出去,後腳小院門口便響起一串不善的笑聲。

  白玉瑄轉過頭,看了眼一直在那裡愣神的綠兮一眼,見她還是沒有反應,也顧不得其它,掏出帕子輕輕擦了擦嘴後,便神色淡然的站了起來。

  出了門口,這才看到白玉瑾在前,白玉珂與白玉瑛在後,幾乎是帶著一股壓迫之氣,將小院門口堵的死死的!

  見白玉瑄走了出來,白玉珂這才帶著幾分嘲諷的笑了笑:“今兒長姐可是特意向夫人告了假,準備帶著咱們這些妹妹出去看看新開的胭脂鋪子,一早川貝就已經通知過五妹妹了,本來我們以為五妹妹身子不好,稍等一會也就罷了。誰知道,我跟四妹妹可是陪著長姐在府門口等著五妹妹足足一盞茶時間吶。五妹妹當真好大的面子呢。”

  聽白玉珂這樣說,再看看白玉瑾的面色也算不得多好看,白玉瑛昨天拿了自己的,說不定這會正手短呢,所以沒敢開口。

  這麼一個陣勢,讓白玉瑄明白,今天出去看胭脂怕是只是個幌子,對付自己怕是才是她們三個人的目的吧?

  只是,白玉瑾不是要帶著府裡的妹妹一起嗎?那白玉琬呢?白玉琬沒來,她們居然半個字都沒提?

  不過想到自己起的確實有些晚,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是逞能的時候。對方的目的還不明確,白玉瑄一時也猜不透,便幹幹的笑了笑,帶著幾分歉意的微微低了低頭:“瑄兒的錯,勞三位姐姐久等。瑄兒已經收拾好了,這就陪著三位姐姐一同出去。三位姐姐素來疼愛瑄兒,想著也不會怪瑄兒的吧?”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40 PM

第075章:看不透

  聽白玉瑄這般放低姿態的說話,白玉珂眉眼俱是得意,甚至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白玉瑾微微不耐的打斷:“好了,既然都收拾利索了,就出發吧,都耽誤這麼長時間了。”

  白玉瑾說完,轉過身便走在了前面,也不理會白玉珂與白玉瑛是什麼神情。

  看到這樣的白玉瑾,白玉瑄也能明白,耐著性子等自己這麼個白玉瑾向來看不過眼的小庶女,怕是也挺難為她了。

  若說不是另有目的,想來白玉瑾也不會這般委屈自己。想到這裡,白玉瑄低了低頭,唇角扯起一抹極淡的笑意,卻在下一瞬間,一臉淡然的抬了抬頭。

  跟著三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銀杏正好從屋裡趕了出來,緊緊的跟在白玉瑄身後,在白玉瑄回頭的瞬間,輕輕點了點頭。

  似乎是在告訴白玉瑄,桔梗的事情,她已經安排好了!

  白玉瑄並不懷疑銀杏的能力,更何況現在的這個銀杏怕是比之前自己熟悉的銀杏還要厲害上許多,自然更是放心。所以看到銀杏沖著自己點頭,便微微斂了斂眸子,小心翼翼的跟在白玉瑾眾人的身後。

  “長姐,咱們四個可是要乘一輛馬車?”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著僕人將馬車拉了過來,白玉珂帶著幾分試探的問向白玉瑾,在看到白玉瑾微微蹙起的眉頭之後,又急急的補了句:“會不會太擁擠了些?要不還是兩輛吧。”

  “可是兩輛咱們要怎麼坐啊?”聽白玉珂這樣提議,一直沒說話的白玉瑛忙急急的插了句,說完之後還不忘嫌棄似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白玉瑄。

  這一眼看的白玉瑄直想翻白眼,不過就是在一個馬車上坐一會而已,白玉瑛用將嫌棄的意思表現的這樣明顯嗎?

  她們不想跟她乘一輛馬車,她白玉瑄還不想跟她們三個女人共乘一輛呢!

  不過這個時候,白玉瑾沒開口,白玉瑄也不想說些什麼。她必須要用最短的時間,瞭解到白玉瑾今天帶她出去的目的!

  聽了白玉瑛的話,白玉瑾似乎是帶著幾分涼薄的掃了她一眼之後,這才冷冷的說了句:“四個人自然是擠了些。分兩輛吧,府裡又不差這一輛馬車。”

  “那長姐,我們要如何坐啊?”白玉瑛直接忽視了白玉瑾剛才那不算友善的一眼,而是急急的又問了句。

  白玉瑛心裡明白,白玉瑾鐵定不會跟白玉瑄一輛馬車,而白玉珂也是不願意的,自己更不用說。

  可是,白玉珂沒開口說她跟誰坐一輛,自己自然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昨天她剛得了好處,卻沒分給兩位姐姐一分一毫,這會她心裡本能的心虛。

  “我跟五妹妹一輛,你們倆一輛,上車吧,拖了這麼久,也不曉的街上的人都有多少了。”白玉瑾意味不明的掃了白玉瑄一眼之後,這才淡淡說了句。

  “啊?”白玉瑛明顯沒料到,白玉瑾會這樣安排,本來她認為的是,白玉瑾說什麼也不可能跟白玉瑄一輛馬車的,可是現在這樣的安排又是怎麼回事?

  白玉瑛想不明白,想開口問吧,白玉瑾說完那句話,已經在婢女川貝的攙扶下,上了前面的馬車。這個時候就算是真問出口,白玉瑾也不見的會回答自己,最後也只能認命的上了後面的馬車。

  不過,白玉瑛也暗暗慶幸,還好是跟白玉珂一輛馬車,雖然比不得白玉瑾,可是也好過跟白玉瑄一輛吧!這麼想著,剛才還微微不濟的情緒,一瞬間又好上了許多。

  聽了白玉瑾的安排,白玉珂轉了轉目光,沒多說什麼,先白玉瑛一步上了後面的馬車。

  看著三個人各自的表現與反應,白玉瑄只覺得,一股陰森森的冷風正慢慢的向自己襲來!

  白玉瑾向來不喜歡自己,如今這樣安排,這裡面肯定是有事!可是到底是什麼事,白玉瑄一時也不敢太確定,如今這樣,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這裡,白玉瑄也不再猶豫,急急的邁大了幾步,在白玉瑾之後,上了前面的馬車。

  一直到兩輛馬車消失在府門口,一直躲在回廊粗壯的柱子之後的白玉琬這才在婢女半夏的攙扶下,緩緩的露出小半個身子,只是看向府門口方向的目光,漸漸幽深。

  “小姐身子還虛的厲害,還是讓奴婢扶著你回去歇著吧。”見白玉琬只是看向門口不說話,半夏猶豫了半天,這才小聲問了句。

  “也好。”白玉琬囁喏了句,甚至是帶著幾分不清楚,半夏離的近些,才勉強聽到。

  “小姐慢些,奴婢扶著你呢。”見白玉琬點頭要回去,半夏這才小心翼翼的扶著她以極慢的速度往自己的小院中走去。

  早上白玉瑾讓甘草傳話過來的時候,半夏就已經猜到了,自家這位小姐鐵定了是不會去的。所以,甘草過來的時候,半夏就帶著幾分為難的說了句;“小姐晨起咳嗽了好一會呢,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最後,半夏進內室詢問白玉琬的時候,白玉琬微微沉思了下就沖著半夏擺了擺手,那意思很明顯,她不會去的,至於理由,半夏自己來想吧。

  在半夏看來,自家小姐可是比府裡任何一位主子都要聰明,偏偏守著自己這一方小天地,獨自過活。

  有的時候,半夏還暗暗的想,這若是換了自己,必定要與府裡的嫡小姐爭上一爭的。自家小姐哪裡都不弱,卻為什麼不爭呢?

  “咳咳……”就在半夏思緒飄遠的時候,白玉琬突然抓住自己的手,重重的咳了幾聲,驚的半夏忙緊緊的扶住自家主子。不經意的一個轉眸,卻看到桔梗正好沖著薛靜儀的房裡走去,心下也明白了白玉琬突然重咳的用意,對於白玉琬的敬佩之情,更甚之。

  而另一邊,一直到馬車出了府,來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白玉瑄還是沒想明白,白玉瑾打的是什麼主意。

  從上了車,白玉瑾便倚在馬車的一邊閉眼打盹,甚至是完全忽略了馬車裡還有一個人一般,看的另一邊的白玉瑄心裡陣陣不耐。

  看不清對手的牌路,才是白玉瑄最煩心的事。

  “啪!”就在白玉瑄暗暗思量的時候,馬車外面突然響起重重的聲響,驚的白玉瑄本能的向一邊挪了挪身子……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42 PM

第076章:有傷風化

  與此同時,一直在閉目養神的白玉瑾猛的睜開眼睛,帶著幾分驚訝的變了變神色之後,這才沖著外面趕車的小廝輕聲問道:“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嗎?”

  外面的小廝在聽到白玉瑾問話的時候,語氣頓了頓,似乎是帶著幾分猶豫,好半天才小聲回了句;“沒什麼,小的這就快點趕車,盡可能快些趕去胭脂鋪子。”

  趕車小廝的語氣帶著明顯的閃躲,在最初的本能反應之後,白玉瑄看了看一邊的白玉瑾,又看了看守在白玉瑾身邊小婢女川貝嘴角那一抹算不得多明顯的笑意之後,一時間心下了然。這回的事情想來是沖著她白玉瑄來的吧。

  雖然知道是沖著自己來的,可是外面現在是個什麼情形,白玉瑄也不得而知,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如今這情形,她也沒有再好的辦法了,只是這麼一個被動的局面,白玉瑄還真不算是太適應。

  重生之後,她好像一直都是處於這種極為被動的局面,而從來沒得了機會,好好的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

  在白玉瑄思量的功夫,白玉瑾已經端好了身姿,帶著幾分清冷的問道:“莫不是外面發生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看你語氣如此猶豫,難不成還讓本小姐親自出去看一眼嗎?”

  幾乎是白玉瑾聲音響起的同時,馬車上似乎又是被什麼東西敲打了幾下,這幾聲不同於之前的沉悶,而是脆脆的,甚至像是什麼東西打碎了的聲音。

  看了看白玉瑾的神色,再細細的聽了會外面的聲響,白玉瑄心裡隱隱的有了一個想法,只是這個想法還有待證實。

  聽到白玉瑾略微不善的聲音,外面的小廝明顯的慌了,忙急急的說了句:“回大小姐,小的不是有意隱瞞,只是這外面的情形實在是不太好,小的還是快些趕車吧。”

  而白玉瑾似乎是沒聽到小廝話語中的慌張一般,帶著幾分淺笑說道:“你只管放心大膽的說就好,凡事還有本小姐在,你怕什麼。”

  白玉瑾的話音落下好一會,外面小廝的聲音也沒再響起,倒是那些不知名的響聲,一陣高過一陣,好像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快說。”見外面半天沒有動靜,白玉瑾帶著幾分不耐的說了句,聲音也不由自主的冷了不少。

  可能是聽到了白玉瑾聲音中的不悅,外面的小廝這一次回答的倒是極快:“回大小姐,現在街上的百姓都說……都說白府的五小姐不知檢點,當真是丟盡了錦城女子的臉面,她們現在正在聲討五小姐,而且還拿東西往大小姐現在乘坐的馬車上砸呢。”

  “一群刁民!”聽到小廝的回話,白玉瑾素手一抬,狠狠的捶在馬車的車欞上,發出沉悶厚重的聲響,看的旁邊的白玉瑄都在暗暗懷疑,下手這樣重,都不覺得疼嗎?

  不過,聽了小廝的話,白玉瑾她們給自己下的什麼套,白玉瑄算是已經想明白了。只是白玉瑾與自己坐一輛車,又是為了哪般?

  心裡不自覺的回想起前世的種種,回憶到某個片斷的時候,白玉瑄心底才暗暗的笑了笑,出府之時困在自己心中的那些謎題,她也想的很明白了。

  白玉瑾想拿自己當樹立美好形象的活靶子,那麼自己這個靶子是不是還得配合她呢?

  微微斂了斂眸子,白玉瑄未曾說話,哪怕趕車小廝已經提到了,外面聽似混亂的情形,都是因為她這個白府的五小姐。可是白玉瑄就是不動也不說話,她現在身上還痛的厲害呢,正好在車裡休息一會,順便看一看白玉瑾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

  而白玉瑾也在暗暗的觀察白玉瑄的神色變化,見她似乎並不太在意,白玉瑾眉頭微蹙,清了清嗓子後才緩緩開口:“外面的百姓還說什麼?不知道這是白府的馬車嗎?”

  而小廝在白玉瑾話音剛落的時候,便是急急的一聲尖叫:“大小姐小心啊,小的被拉下馬車了。”

  白玉瑾聽到這一聲叫喊,眉頭緊緊皺了一下,卻在一個瞬間便恢復正常,轉過頭看了看白玉瑄一眼,這才重重的哼了一聲。之後從川貝的手裡取過一條純白的帕子,輕輕的將鼻子以下遮了起來,這才在川貝的攙扶下,小步出了馬車。

  直到白玉瑾的身影隱沒在車簾之後,白玉瑄這才帶著幾分無奈的看了守在身邊一言不發的銀杏一眼,而此時的銀杏似乎正在沉思,見此白玉瑄也不再理會,而是將身子緊緊的貼在了馬車邊緣,努力聽著外面的動靜。

  而銀杏卻在這麼個時候,小心的開口說了句:“小姐,你……”銀杏說到這裡,生怕白玉瑾沒有走遠,帶著幾分猶豫的咬了咬下唇,這才轉過頭看了看白玉瑄,好半天也沒再說話。

  而白玉瑄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開口的聲音壓的極低,若不是銀杏就守在她身邊,怕是都聽不到。

  而銀杏在聽了白玉瑄的話之後,也放下心來,端了端身子,在白玉瑄身邊坐好。

  而白玉瑄開口無聲的只說了兩個字:“看戲。”

  現在的銀杏自然與從前的有些不同,至少心思通透,反應也快,所以不用白玉瑄多說,她也能明白。

  而白玉瑾在出了馬車之後,正巧被一個阿婆扔的菜葉砸到了頭,惹的本來還一臉笑意的白玉瑾瞬間黑了臉,不過扶著她的川貝卻是反應極快的推了推她,示意她注意場合。

  白玉瑾微微低了低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這才沖著馬車附近的百姓柔聲說道:“我是白府長女,不知道大家為何在如此對待我們白府的馬車?”

  之前還往車上亂扔東西的百姓,早在白玉瑾出了馬車的時候,就已經停手了,甚至帶著幾分喧囂的大街,也因為白玉瑾的出現,而變的極為安靜。

  只是有個別還沒來得及停手的人,才三三兩兩的扔了幾下之後,也停了下來。

  所以,白玉瑾這一聲,雖然說的極為柔軟,街邊的百姓卻聽的清楚。一時間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43 PM

第077章:陰謀?

  不過片刻之後,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瘦弱的婆子,但是她開口的聲音,卻是與她的身材極不不符,婆子一開口就是粗獷的一聲:“既然是白府的大小姐,那老身不才,就跟大小姐說說。現在錦城可是傳遍了,說白府的五小姐帶著婢女去佛家清修之地,與男人私會。這種有傷風化的事情,五小姐既然做的出,自然也要勇敢的承擔後果。”

  聽婆子這樣一說,白玉瑾微微低了低頭,眾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卻能聽到她軟軟的聲音:“阿婆也說了,這個是傳言,做不得數的。”

  而聽到白玉瑾的話,旁邊一個帶著幾分陰暗的乾瘦男人帶著幾分不屑的急急說了句:“大小姐維護妹妹的心思,我們也能明白,只是阿婆說的對,這件事到底有傷風化。雖然白府是官家,可是也不能置這禮法於無物吧?若是大小姐覺得方便,就讓五小姐露個面,將這件事情好好說道說道。”

  “就是,錦城女子可丟不起這樣的人啊。”跟乾瘦男子站在一起的年輕媳婦也說了句,說完還不忘往身邊的男人那裡靠了靠,似乎是在告訴別人,她男人就在旁邊,誰敢把她怎麼樣呢?

  “我知道阿婆與這位大哥大嫂說的都有道理,可是我五妹妹年紀小,心思單純,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險惡,如今這樣,其實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很難過。這件事情,白府自然會處理,大家就看在我五妹妹年幼的份上,不與她計較了吧。”年輕的小媳婦話音剛落,白玉瑾忙急急的說了句,說完還不忘換出帕子輕輕的在眼角擦了擦。

  “年紀小就做出如此有傷風化之事,若是不處置,錦城的女子怕是都要跟著學壞了。”白玉瑾話音剛落,人群中就響起一道尖尖的聲音。

  而這道尖尖的聲音剛落下,又響起另外的一道:“就是,莫不是這五小姐一向如此,不過是這一次被人發現敗露了?”

  “對啊,這深宅大院的事,我們是不懂,不過到底是傷了風氣,為了錦城的以後著想,白府總是要給個態度吧。”

  “說的就是,不管怎麼說,還是官家,如此處事,怕是不好吧。”

  人群中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甚至越說越難聽,而白玉瑾站在馬車上,雖然帶著幾分居高臨下之意,可是此時的她卻是微微低著頭,百姓看不到她的神情,還以為她是在傷心難過。

  於是,人群中又變成了另一種聲音……

  “我們知道,大小姐心地純善,維護自家妹妹,可是這種事情,到底關乎錦城的風氣,大小姐在這件事情上可不能心軟啊。”

  “就是啊,大小姐不能心軟啊。”

  “哎呀,這種妹妹,大小姐不認也罷,如此不知檢點,可別帶壞了大小姐才好。大小姐,別心軟。”

  馬車裡的白玉瑄一臉淡笑的聽著這一聲高過一聲的討伐聲,卻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在這一陣討伐聲中,卻突然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麻煩讓一讓,讓一讓啊!”

  而本來還吵吵鬧鬧的人群,卻在聽到這一道男聲之後,極為默契的安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人們幾乎是本能的向大街的另一面看去,此時一輛寶藍色錦緞搭制而成的馬車,低調的出現在人們眼中。

  而馬車前正在趕車的男子,一身幹練的黑衣,雖然隱隱的帶著幾分殺氣,眉眼卻是格外俊秀。所以那一層隱隱的殺氣,大家就像是沒看到一般,在最初的安靜之後,人群又一次炸開了……

  “呀,這不是長離公子的馬車嗎?”人群中一名男子,表情微微驚訝的小聲說了句。

  “對對對,這馬車我見過,是長離公子的馬車。”旁邊的男子,像是不甘落後一般,也跟著說了句,神情中透著欽佩。

  “天吶,長離公子居然出來了,我都不敢相信了。”人群中一名年輕的姑娘,也低低的說了句,說完之後,還一臉崇拜的向馬車的方向望瞭望。

  “應該是長離公子的馬車,前面趕車的那個男人,我見過,是長離公子的隨從。只是長離公子不是一向很少出來嗎?今天這是?”人群中一位看起來還算沉穩的男人,帶著幾分不解的說了句後,看了看旁邊的男人。

  而旁邊的男人,像是了然於心一般的說了句:“想來是出來找找感覺,閉門造車並不可取,通透如長離公子,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

  “若是能求得長離公子一幅畫,此生無憾!”在兩個男人的不遠處,一位老者縷了縷胡須,無限嚮往的說了句。

  而本來應該攻擊白玉瑄的人群,頓時轉了方向,全都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討論平時都不怎麼出來的長離公子,為何今天會出現在鬧市區呢?

  看著明顯已經不受控制的人群,白玉瑾心下帶著幾分焦急,可是這個時候,她又不能主動開口。

  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川貝,才發現此時川貝正在往人群中望,白玉瑾壓低了聲音問道:“可是有看到咱們雇的人?快讓他們把局勢扭過來!”

  “奴婢已經努力的在向他們使眼色了,可是他們這會全都在看那個什麼公子,看不到奴婢啊。”此時的川貝也很急,她之前雇好的人,此時都不看她,她就是想怎麼樣,也是有心無力啊。

  而白玉瑾看了看不遠處的馬車,眼神恨恨的,最後不得已,才一甩手,又低了低頭,往馬車裡走去。

  車上的白玉瑄本來還在想,要如何配合一下白玉瑾,讓她的這出戲更精彩一些呢。卻沒想到,自己的對策還沒想好,這出戲就已經要謝幕了!

  只是,這個什麼公子的,算是間接救了自己嗎?而且看著百姓對於他的這種崇拜程度,想來應該算是錦城小有名氣的人物,只是自己的印象裡似乎沒有這號人物啊!

  難道又是重生之後的意外?還是被前世的自己忽略掉的哪一個人?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53 PM

第078章:長離公子

  想到這裡,白玉瑄輕輕的挑開了馬車車簾的一角,側了側目光,向不遠處的那輛馬車看了一眼。

  而對面馬車裡的長離公子,似乎也正好挑開了車簾看了外面一眼,只是他的動作應該是比白玉瑄早了一步,因為當白玉瑄將車簾挑開一角的瞬間,另一邊馬車的車簾,已經緩緩放下。

  而白玉瑄看到的,便只有一隻骨節分明,卻帶著微微冰冷男人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隔的不算近,可是白玉瑄就覺得,那只手微微的透著刺心的冰冷。

  甚至可以說,那只手帶著與世隔絕的冰霜……

  見外面的人群似乎都將注意力放到了對面的馬車上,而聽動靜白玉瑾似乎也回來了,白玉瑄沒再多想,輕輕的將車簾放了下來,轉過頭微微端了端身子,不再說話。

  “長姐回來了,怎麼搞的這樣狼狽,看這頭上,還有菜葉呢。”白玉瑄帶著幾分淺笑的伸手,將白玉瑾頭上的一小塊菜葉摘了下來之後,又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白玉瑄開口沒問外面發生什麼事情,而是先惡心了白玉瑾一把。果不其然,聽到白玉瑄的話後,白玉瑾的臉色狠狠的黑了黑,之後坐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冷冷的笑了一聲。

  白玉瑾氣的不說話,可是邊上的川貝得說啊,所以清了清嗓子,川貝帶著幾分嘲諷的說道:“五小姐也不問問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問問大小姐為何會搞的這樣狼狽,當真是枉費了大小姐一直以來對你關愛有加的心思了。”

  聽了川貝的話,白玉瑄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畢竟“關愛有加”這些年,白玉瑾還真沒少做呢。

  想到這裡,白玉瑄淡淡一笑:“我自然是知道長姐疼我,可是你一個小婢女,如今竟然這般跟我說話,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長姐的規矩不嚴呢。”

  白玉瑄的話音剛落,川貝就本能的向前挪了挪,手猛的抬起,不過就是一個遲疑,便狠狠的向白玉瑄打去!

  而在川貝手剛抬起的時候,白玉瑄便是冷冷一笑,從袖口中掏出髮簪迎著川貝的方向穩穩的紮去……

  “啊……”川貝本來就怒火中燒,自然是沒看到這突然出現的一幕,只是待她反應過來,卻是已經來不及了,手腕處刺骨的疼痛,讓她本能的蜷縮在一邊。

  而白玉瑄卻是神色從容的將髮簪甩給了銀杏,淡淡說了句:“髒了,你清理一下吧。”

  不過是白玉瑾身邊的一個小婢女,都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打自己這個主子。想想也能明白,這些年不爭與隱忍,到底給自己帶來了些什麼?

  而順手接過髮簪的銀杏卻是斂了斂眸子,沒有多說一句話。想想曾經的自己,或許生活還不如面前的位呢,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不過白玉瑄如此狠辣血腥的手段還是讓銀杏心中沉了沉,此女……惹不得!

  而被紮傷的川貝在反應過來之後,猛的向白玉瑄沖去,嘴裡不受控制的喊道:“賤人,我要殺了你!”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白玉瑄便拔高了聲音說道:“瑄兒沒想到,姐姐身邊的奴婢居然是這般模樣,瑄兒佩服。”

  白玉瑄的諷刺之意,毫不掩飾,本來內心就惱怒的白玉瑾看著此時正在撒潑的川貝,心下一火,聲音冰冷的喊了聲:“川貝,夠了!”

  川貝雖然已經被怒火折磨的快失去了理智,可是白玉瑾的聲音,她識的,也記的清楚。所以本來已經沖向白玉瑄的身子,微微向邊上側了側,狠狠的摔在了一邊,疼的川貝恨恨的抽了幾口氣後,這才帶著幾分不解的看向了白玉瑾。

  而白玉瑾在看到白玉瑄一臉不在意,甚至還帶著微微諷刺的神情後,聲音又冷了冷:“以下犯上,居然連府裡的主子你都敢打,川貝你好大的膽子。”

  一聽白玉瑾如此說,川貝腦子一轉,心中微微合計著,這件事還有戲,忙爬到白玉瑾腳邊,扯了扯白玉瑾的裙角,委屈的說道:“奴婢也是替小姐抱不平,所以一時沒控制住,小姐饒命啊。”

  而白玉瑾卻是沒看向她,只是將目光放到了白玉瑄身上,面上冷冷的,看不出其它神色。

  川貝心下一轉,立即明白過來,忙掉過頭爬向白玉瑄腳邊,卻在快抓上白玉瑄裙角的時候,被白玉瑄穩穩的躲了過去。

  川貝心下一惱,卻在猶豫之後,狠狠的壓住了自己的情緒,小聲的說道:“奴婢一時護主心切,才冒犯了五小姐,五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五小姐是不知道,剛剛在外面,因為五小姐的事情,大小姐受了多少委屈,奴婢也是看不過眼,這才對五小姐不敬,五小姐饒命啊。”

  川貝說完,生怕白玉瑄不相信一般,磕了個頭後又繼續說道;“剛剛街上的百姓都說,五小姐……”

  川貝這句話還沒說完,白玉瑄便淺笑著打斷了她:“長姐,這新開的胭脂鋪子還有多遠?瑄兒怎麼覺得還要坐很久的車呢。”

  白玉瑄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川貝一時沒緩過來,愣在那時,呆呆的看著白玉瑄。

  而白玉瑾眸底暗了暗後,淡淡應了句:“想著應該是快了,剛才耽誤了些時間,五妹妹才會這樣以為吧。”

  而白玉瑄在聽完白玉瑾的話後,微微嘟了嘟嘴,故作委屈的說了句:“原來這樣遠呢。”

  白玉瑄沒話找話的說著,就是不開口提川貝的事情,白玉瑾冷冷的瞥了一眼白玉瑄之後,這才柔聲的說了句:“川貝也是因為護著我的緣故,五妹妹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今天諸事不順,讓白玉瑾心中十分的惱火,而這個時候,川貝的這一計又不成,便只能再想辦法了。

  聽了白玉瑾的話,白玉瑄似是隨意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川貝,之後才淺笑著說道:“左右都是長姐的奴婢,自然是長姐做主,瑄兒沒意見的。”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54 PM

第079章:仇人見面

  本來川貝以為,白玉瑄礙於白玉瑾的情面或是威嚴,都會意思一下就饒了自己,卻沒想到白玉瑄居然這樣說了一句,氣的跪在地上的川貝狠狠的磨了下牙。

  白玉瑾似乎也沒料到白玉瑄居然這樣說,本就不耐的神色,又暗了幾分,正欲開口,卻聽外間趕車的小廝低聲說了句:“胭脂鋪子到了,大小姐可是現在下車?”

  而小廝的這一聲,也算是來得及時,至少緩解了白玉瑾的尷尬,輕輕掃了眼白玉瑄後,白玉瑾這才軟軟說了句:“嗯,下車吧。”

  川貝見自己沒事了之後,也顧不得手腕上的疼痛,忙上前一步,扶著白玉瑾,緩緩出了馬車。

  川貝的事情,在一聲胭脂鋪子到了,便不了了之。白玉瑄無奈的笑了笑,一低頭,這才看到白玉瑾的帕子居然掉到了馬車裡。

  看了看前面,白玉瑾已經出了馬車,白玉瑄又意味不明的看了身旁的銀杏一眼之後,這才彎了彎腰將帕子拾起,輕輕的放進了自己懷裡。

  看到這一幕,銀杏微微低了低頭,小聲說了句:“奴婢扶小姐下馬車。”

  “好。”白玉瑄定定的看了前方一會,這才緩緩開口應了一聲。

  待白玉瑄下了馬車,這才發現,剛才在街中心,百姓鬧的還挺厲害,至少她乘坐的這輛馬車,已經髒的不像樣子了。

  轉過頭,看了看白玉瑾微微蹙起的眉頭,白玉瑄假裝沒看到馬車上的壯觀景色,緩緩的來到了白玉瑾身旁,微微低了低頭,不再說話。

  之後下車的白玉瑛在看到白玉瑾她們的馬車居然被折騰成那樣狼狽的模樣,忙憤憤不平的說了句:“長姐,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將咱們白府的馬車弄成這樣?她們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就是啊,白府的馬車標志這樣明顯,這錦城總不至於還有人不認得吧?珂兒剛才在車上聽著外面呯呯的響,本來心裡是有點好奇的。可是顧慮到女兒家的名聲,也沒敢探出腦袋看個究竟。長姐,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白玉瑛這樣說,與她一起下車的白玉珂自然也不甘落後,忙配合著說了一句。

  而白玉瑾微微蹙起的眉頭,終於在兩個人的話音中,慢慢平復,身旁的白玉瑄雖然未曾抬頭,卻暗地裡看的清楚。

  “也沒什麼大事,不過就是五妹妹這次的事情,被大家傳的不算太好罷了。大家一時激動,就將馬車弄成這個樣子了。我想,雖然五妹妹的事,在咱們看來也沒什麼。可是到底還是事關錦城的風氣,百姓如此激動,也是情有可原的。”白玉瑾撫了撫衣擺,這才一臉安然的應了句,聲音軟軟的,聽的人心裡也跟著軟軟的。

  這一點連白玉瑄都極為佩服她,聲音如此綿軟的女子,當真不是一般人消受的起的。

  “原來是五妹妹的事啊,我當是什麼呢。早就說過了,五妹妹現在名聲不好,帶著出來也是個麻煩,就長姐心軟,說什麼到底還是姐妹,非要帶她一起。如今這樣,白府的臉面算是沒了。”聽了白玉瑾的話,白玉瑛不屑的說了句後,還深深的剜了白玉瑄一眼。

  對此,白玉瑄只是微微低著頭,沒有多說一句話。

  這個時候讓她說什麼?反駁嗎?這雖然不似剛才街中心的人那麼多,可是這來來往往的其實也不少。若是姐妹幾個再吵起來了,先不說讓不讓人看了笑話去,單是白玉瑄現在在錦城的名聲問題就會給她帶來不少麻煩。

  而看著低著頭不說話的白玉瑄,白玉瑾壓抑了一路的心情,總算得到了點緩解,輕輕舒了口氣,這才一臉明媚的說道:“行了,咱們今天是來看胭脂的。都到了,就別在門口杵著了。”

  白玉瑛與白玉珂雖然還心有不甘,不想這麼輕易放過白玉瑄,可是最後礙於白玉瑾的威嚴,還是乖乖跟著走了進去。

  只是沒想到剛進去,就碰到了熟人。白玉瑄微冷的眉眼,一閃而過的淩厲,讓身邊的銀杏不由多看了白玉瑄目光所達之處。

  只是不看還好,一看銀杏的目光也冷了不少,甚至扶著白玉瑄的手,隱隱的透著輕微的顫抖。

  “沒想到衛小姐也在呢,還真是巧了呢。”走在前面的白玉瑾也算是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胭脂鋪裡居然還有熟人,忙上前一步,淺笑著打著招呼。

  聽到白玉瑾的聲音,一身寶藍紗衣的女子這才帶著幾分迷茫的轉過頭,在看到來人是白玉瑾時,這才淺淺一笑,眉眼輕輕彎起,透著無盡的嫵媚:“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白大小姐呢,的確好巧。”

  身後的白玉瑛與白玉珂想來也是認的面前這位年輕的女子,見她說話,也忙上前打著招呼:“衛小姐安好。”

  而聽到兩個人的問候,被稱之為衛小姐的年輕女子,只是眉眼換了個方向,淡淡應了句:“同安。”

  幾乎是在衛小姐說白玉瑾也過來的同時,站在衛小姐身邊,一直背對著白玉瑄她們那一身玫紅打扮的姑娘就已經轉過了身,帶著幾分淡然的看了看白府的一眾小姐們。

  幾乎是在玫紅女子轉身的瞬間,白玉瑄扶著銀杏的手,也帶著輕微的顫抖,甚至在某個瞬間,狠狠的在銀杏的手臂上握了握,之後又緩緩的松開。

  有些人,白玉瑄以為還要很久才會遇到。卻沒想到,有些事情,已經遠遠的不在她的預料之中。

  從在她的生命之中提前出現的白鴻蕊,再到準備提前回來祭祖的新華公主,再到現在面前的這個女人!

  這個曾經虛偽的稱呼了她幾年姐姐的女人,這個曾經連同衛承宇一起,蠶食了自己雙眼與生命的女人,居然在這麼個時候出現了!

  趙嫻月,你提前送上門來,白玉瑄若是不接收,豈不是太對不起你曾經費盡心機的暗算了?

  沒錯,與衛小姐同行的那位玫紅錦衫的女人,便是害的白玉瑄被剜雙目,被絞死的那個女人——趙嫻月!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0:55 PM

第080章:恭喜

  雖然銀杏說,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愚蠢的女人才去對付女人。可是面前的這個女人,自己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了她!

  而與趙嫻月同行的衛小姐,白玉瑄也是有著幾分印象的。她是衛府二房的嫡小姐,名喚衛清灩。她出生之後,父母便相繼過世,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寄養在衛府大房這裡。

  白玉瑄與她打的交道並不算多,衛清灩因為是嫡女出身,雖然衛府的二房到了她這一代,幾乎就等同於不存在了。可是,哪怕是家道沒落了,她還是因為自己是嫡出,而極為得意。

  所以,對白玉瑄這個庶女,前世的時候,因為看不起,而很少與白玉瑄有交集。不過,卻是與趙嫻月這個寄養在衛府的孤女交情不錯。

  之前白玉瑛與白玉珂同她打招呼時,她的傲慢態度也是因為她的這個心理。只是那兩個女人不知道,這會還在那裡杵著生悶氣。

  白玉瑄自然不願意觸這個黴頭,所以只是禮貌性的沖著衛清灩點了點頭,就將目光放到了別處。至於趙嫻月,白玉瑄卻是自始至終,未多看一眼。

  只是,白玉瑄不想主動去招惹她們,不代表著她們就不會主動來找白玉瑄的麻煩。因為白玉瑄剛將目光轉到了別處,就聽到衛清灩酸溜溜的說道:“原來你就是三哥看好的那個白府的五小姐啊,我還以為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呢,如今這樣一看,也不過如此嘛。也不曉的三哥到底迷的你哪一點?”

  衛清灩說完,似乎還不覺得解氣,鼻子裡重重的哼了一聲之後,這才握了握站在身邊,微微低著頭不說話的趙嫻月一下。

  白玉瑄再遲鈍,卻也看明白了。想來趙嫻月與衛承宇的事情,在衛府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了。只是前世的自己,太過癡迷,所以看的不明白,曾經還很天真的以為,衛承宇當真是因為怕自己影響了趙嫻月的名聲,才被迫納她為妾。

  卻沒想到,兩個人早已經暗生情愫,說不定在自己進門之前就有可能暗通曲款,私定了終生了呢。

  如今衛清灩的話雖然未點明,可是看那動作,分明就是在安撫趙嫻月。

  而聽到衛清灩的話,白玉瑾帶著幾分惱怒的轉過頭,看了看白玉瑄,言語間是毫不掩飾的冷凜:“五妹妹,你何時與衛府的三公子暗中訂了情的?如此敗壞門風的事情,五妹妹還真做的出來呢!”

  也不同衛清灩爭辯,便將矛頭指向自己。白玉瑄現在心裡非常懷疑,這衛清灩是不是白玉瑾故意安排過來難為自己的呢?

  只是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用,心裡小聲的數了下面前的腦袋,不算婢女,還有五顆!

  去掉白玉瑛這個沒腦子的,再去掉應該不會說話的趙嫻月,那麼還有三顆,應該是應付的過來吧。

  心裡轉了轉之後,白玉瑄這才帶著幾分不解的問道:“衛府的三公子?那是誰?瑄兒未曾聽過啊。”

  白玉瑄說完這句,生怕自己演的不夠生動一樣,微微側了側身子,問了旁邊的銀杏一句:“銀杏,你可是聽過衛府的三公子?我印象裡應該是沒聽過這個人啊。怎麼會突然就跟我扯上了呢?”

  聽了白玉瑄的話,再看看白玉瑄此時純真清澈的眼神,銀杏在心裡暗暗腹誹道:“這個人怕是化成灰你都認的,如今居然還敢裝做不認識……”

  心裡這樣想的,可是嘴上銀杏卻不敢如此說,歪著腦袋想了想之後,這才小聲說了句:“奴婢也不記得啊。小姐平素也不喜歡出門,連府裡的一些活動也不太喜歡參加,想來是哪次碰到過,小姐不記得了吧。”

  聽了銀杏的話後,白玉瑄幾乎是帶著十分的肯定又說了句:“銀杏都沒印象,那瑄兒應該是不認的這個人的。長姐你再問問面前的這位小姐,是不是她認錯人了還是什麼?”

  白玉瑄的表情裡透著清澈,卻又帶著幾分怯懦與委屈,看的銀杏都在心裡暗暗佩服。

  對面的幾個人心裡也有了各自的想法,而白玉瑾在聽到白玉瑄的回答之後,眉眼冷了冷。心下又略一思考,白玉瑄說的不錯,之前不管是府裡的活動,還是貴婦圈裡的交流,其實白玉瑄都極少參加,甚至說是直接稱病不參加。

  只是,今天她也是應了衛承宇的安排,想借著衛清灩的手,將衛承宇傾心於白玉瑄的事情捅了出來,這樣用不了多久,在白府白玉瑾就少了一個潛在的敵人。

  那些可能阻擋她白玉瑾入主中宮的女人,都不可以留著!白玉瑾暗暗咬了下牙,這才轉過頭,帶著幾分歉意的沖著衛清灩說道:“衛小姐再想想,可是認錯人了?我這個五妹妹平素很少出門,府裡的活動也不大參與,說不定還真不知道三公子呢。”

  “不會啊,我又不知道白府的五小姐長什麼樣子,我只是聽說三哥哥似乎是準備向白府提親,迎娶白府的五小姐,這才好奇了幾分。卻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遇到。不過還是得說一句,白府的五小姐,當真是配不上我三哥呢。到底我三哥可是嫡子。”衛清灩說完,不屑的瞥了眼白玉瑄,甚至嘴角微微的扯了扯。

  聽衛清灩這樣說,白玉瑛與白玉珂都不由自主的變了變臉,心下也明白了剛才衛清灩那樣冷淡對待她們倆的原因。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她倆是庶,而人家衛清灩是嫡!

  “既然是記得名字,那想來是不會錯了。估計是父親與衛公子合計的事情,我們到底還是養在後宅,不知道也正常。這樣說來,還要恭喜五妹妹了。”聽了衛清灩的話後,白玉瑾眉眼俱是滿意之色,轉過頭,帶著軟軟的淺笑沖著白玉瑄說了句後,又微微低了低頭,沒再說其它。

  “不是我心高打擊大小姐,有些事還真說不好。雖然我三哥有心迎娶五小姐。可是大娘可是很排斥一介庶女成為她的兒媳婦呢。若是納妾或許還有可能,不過以五小姐這樣的身份,能入衛國公府做個妾室,已經是抬了不少身價了。”幾乎是在白玉瑾話音剛落,衛清灩便高傲的又說了句,而目光自然是沒有轉回來,繼續隨意在胭脂鋪裡飄著。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03 PM

第081章:鬥法

  “那恭喜五妹妹了。”一想到白玉瑄要給人做妾,白玉瑛眉眼俱笑的說了句,眼裡的幸災樂禍毫不掩飾。

  “五妹妹好福氣呢。”白玉珂自然是比白玉瑛有點腦子,輕輕的低了低頭,淡淡說了句後,便沒再開口。

  自始至終,白玉瑄都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來說去。其實心裡,白玉瑄微微的已經帶著幾分不悅了。

  這幾個人是當自己是個死人嗎?若說前世,在白玉瑄心裡,衛承宇還是不可多得的至寶。那麼重活一世,衛承宇對她來說,就是倒貼錢,她都不會再要。不僅如此,白玉瑄還要讓他為前世所做的孽,付出代價!

  看著幾個人終於安靜了下來,白玉瑄這才不解的問了句:“長姐,莫不是瑄兒的婚事,你已經做主給瑄兒定下了?”

  白玉瑄的話音剛落,在場的幾個人臉色都不同程度的變了變。這到底還是婚姻大事,她們幾個未出閣的姑娘居然如此明目張膽的在此議論,這若是傳出去,幾個人的名聲可是要受不少的影響。

  想到這裡,白玉瑾忙急急的說了句,只是在她掩飾的極好,眾人也沒聽出她的話說的到底有多急:“五妹妹說笑了,我不過是以為這件事是父親與三公子定好了,這才說了句,五妹妹莫放在心上。”

  白玉瑛本來還想打擊幾句,可是聽白玉瑾這樣說,心裡也沒多少底,轉了轉眼珠,又將頭埋了下去,沒再說話。

  而白玉珂自然是在關鍵時候給白玉瑾打著圓場:“就是啊,長姐也是關心你啊,五妹妹。再說咱們今天是來看胭脂的,這會倒是光顧著說話了。”

  一聽白玉珂這樣說,白玉瑛總算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也跟著附和了句:“就是就是,這新開的胭脂鋪子,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咱們快看看吧。”

  一邊的衛清灩自然也是考慮到自己的名聲可別受了這些庶女的影響,見她們都轉移了話題,也不再揪著白玉瑄的問題不放,而是轉過頭看了看胭脂鋪裡面,淺淺的說道:“你們老闆娘可是在?我聽說這些胭脂都是她一手製成的,讓她來給我們介紹介紹,我們才敢放心的買呀。”

  聽了衛清灩的話,胭脂鋪裡的小丫頭也是個明白人,通過剛才的對話,也能猜出來這會來的這兩波人,身份怕是不簡單,忙急急的沖旁邊的小丫頭打了眼色,便退到了後面。

  不過是片刻功夫,便從後間走出來一位年輕的女子,一身極盡嫵媚的桃紅紗衣,兩邊的手腕上,一條長長的紗料披肩,自背後圍繞而至。更為她的身上多添一抹嫵媚之色。

  直到女子立到胭脂鋪子裡的櫃台後面,淺笑著說了句:“各位小姐安。”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不得不說,面前的這位女子,雖然極盡嫵媚,卻交沒有任何卑微或是諂媚之色。她的嫵媚更像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一種氣息,看似嫵媚,卻又不可褻瀆!

  看著這位女子,一直微微低著頭的白玉瑄緩緩的抬起了頭,在看清女子的面容的時候,嘴角微微扯了扯,卻也只是一瞬間。

  面前的這個女子,就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那麼兩個人的合作,怕是也多了一成把握了!

  “你是老闆娘?”衛清灩帶著幾分不屑的問了句,態度傲慢裡透著細微的嫉妒。

  而櫃台後面的年輕女子卻是淡淡一笑,微微點了點頭道:“小女子七七,大家習慣了喚我七娘。”

  “哼。”衛清灩冷冷的哼了一聲之後,這才側了側身問向旁邊的趙嫻月:“你喜歡什麼,盡管挑,我屋裡的胭脂還有。今兒就想著陪你出來走走。卻沒想到碰了一身晦氣。”

  “胭脂我屋裡其實也還有,我還以為是你想著出來轉轉看個熱鬧,這才跟著一起出來的。既然碰了晦氣,那便提前回了吧。”趙嫻月說話音,眼光似是不經意的掃了白玉瑄一眼,之後又極快的收了回去。

  “白小姐勿怪,我有些累了,想著早點回去,就不在這裡多陪了。”聽趙嫻月這樣說,衛清灩這才又轉過身,看著白玉瑾,笑的淺淺淡淡。

  “衛小姐累了便早些回去歇著,我再看看便也回了。”白玉瑾說完,也似不經意的瞥了白玉瑄一眼之後,又說了句:“不過就是出來換個心情,又不是屋裡沒有胭脂用了。”

  聽白玉瑾這樣說,衛清灩也不再跟她客氣,轉過身,拉著趙嫻月的手便向外走去。在經過白玉瑄身邊的時候,衛清灩才冷冷的說了句:“就算是給衛府做妾,也是抬舉你了。哼!”

  衛清灩說完還重重的哼了一聲,而趙嫻月也背對著眾人,狠狠的剜了白玉瑄一眼。而白玉瑄卻像是不在意的說了句:“安國公府再不濟,卻還沒淪落到將自己府裡的小姐送到別人的府上做妾的境地,衛小姐多慮了。”

  一句話說完,本來已經快走出門口的衛清灩,身形猛的頓住,只是瞬間之後又氣呼呼的拉著趙嫻月的手,離開了胭脂鋪子。

  而白玉瑄在衛清灩剛出了門的時候,又拍了拍袖子,小聲的嘀咕了句:“帶了一身土,剛換的衣服又髒了。”

  已經走遠了衛清灩除了一聲重哼,就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留了下來。屋裡白家的三姐妹在聽到白玉瑄的兩句話後,也不自覺的變了變臉色。

  雖然她們很想打擊白玉瑄,可是今天的事,卻是拿了白府的臉面在打擊白玉瑄。白府的臉面若是沒有了,那麼白玉瑾倒是好說,人家是嫡女,自然不愁嫁。

  可是白玉瑛與白玉珂卻不同,她們是庶,若是白府的名聲不好了,她們想嫁個好人家,怕是也難了。

  再一想到今天的情形,她們三個各自在心裡打著算盤,甚至白玉珂在某個瞬間,偷偷打量了白玉瑾一眼。

  看著三個人忽明忽暗的神色,白玉瑄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快步來到櫃台邊上,看了看櫃臺上的胭脂,淡淡一笑,輕聲說道:“這胭脂看起來還真不錯呢,不過這老闆娘更美。”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04 PM

第082章:書院

  “小姐過獎了,這是咱們鋪子裡剛推出的桃花粉,質地很細膩,又帶著養顏的效果,小姐若是喜歡,我可以給小姐便宜一些。”許是因為白玉瑄說了好話,又或者七娘的做生意方式就是這樣,白玉瑄還沒開口說買,七娘就已經先將東西降了降價。

  而白玉瑄一臉淡笑的轉過頭,看向身後的三位姐姐,眉眼間俱是欣喜的說道:“長姐,七娘說可以給咱們便宜些呢。”

  一句話,成功讓白玉瑾變了變臉。不管怎麼說白玉瑾還是白府的嫡長女,又怎麼可能會差這點胭脂錢呢?

  看著白玉瑄欣喜的眉眼,白玉瑾側了側頭,沖著旁邊的白玉瑛說道:“去看看吧,有合適的包起來就好,我屋裡還有用的,就不挑了。”

  白玉瑛雖然一時沒想明白,白玉瑾臉色為何在一瞬間就變了。但是一想到有新的胭脂用,白玉瑛心裡還是透著欣喜的。

  所以想都沒想,直接沖到櫃台急急的說道:“快將你說的桃花粉拿給我看看。看看有沒有你說的那麼神奇。”

  “小姐稍等。”白玉瑛雖然說的急切了些,七娘卻並不介意,而是神色安然的在櫃台的一邊拿出一盒精緻的胭脂遞給白玉瑛:“小姐看一下,就是這款,我拿的這一盒是給大家試用的,小姐試一下,若是喜歡,我再給小姐拿新的去。”

  聽了七娘的話,白玉瑛急不可待的挑了一點,抹在手背上,白玉瑄微微掃了一眼,質地的確不錯。

  白玉瑛自然也明白,忙急急的又說了句:“就要這個,就要這個。”說完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忙轉過頭,看向白玉瑾小聲問了句:“長姐與三姐姐要不要也包一個啊?瑛兒覺得這個真不錯呢。”

  白玉瑛直接就將白玉瑄忽略了,而白玉瑄自然也懶的與她計較,反正也不指望她們,所以忽略了最好!

  而白玉瑾帶著幾分不耐的說了句:“那就包上三盒,然後咱們就去哥哥那裡看一看吧,許久沒去書院了,今天出來了,就順路過去看看吧。”

  白玉瑾說完,眼神極快的在白玉瑄身上停留了一刻,只是白玉瑄背對著她,並沒有看到。

  白玉瑛一聽白玉瑾這樣說,忙又轉過身,沖著七娘又急急的說了句:“那就三盒,包好,我們急著走。”

  聽了白玉瑛的話,七娘手腳麻利的將三盒胭脂包好,遞到陪在白玉瑛身邊的婢女木蓮手裡,這才淺笑出聲:“小姐可是還需要其它種類?”

  “不了,不了,急著走。”白玉瑛邊擺手邊說,說完轉過身來沖著白玉瑾的方向走去。

  “走吧。”見白玉瑛回來,白玉瑾淡淡說了句後,便轉身向外走去。

  看著三位姐姐連同身邊的婢女都轉過身去,白玉瑄這才俯在櫃臺上,貼在一臉淡笑的七娘耳邊,輕輕說了句話後,這才斂了斂眸子跟在眾人身後。

  白玉瑄未曾回頭,卻知道身後的七娘臉色肯定會變!

  而如她所料,在聽完白玉瑄的那句話後,本來還一臉淡笑的七娘,卻是在一瞬間就變了變臉色,甚至眸底隱隱的透著殺氣!

  姐妹四個出來的時候,小廝已經將馬車又牽了回來。與之前來的時候,馬車的狼狽狀態不同,此時的馬車又恢復到她們出來時候的模樣,想來小廝也忙活了半天。

  白玉瑄走在最後微微頓了頓腳步,低頭淺笑了下後,又收起了笑容,跟在白玉瑾身後,上了馬車。

  這一次,白玉瑾不知道是累了還是什麼原因,一路上都在閉目養神。而川貝因為之前的教訓,也不敢隨意造次,所以從胭脂鋪子到白玉珩的書院,白玉瑄與白玉瑾之間,甚至連半句交流都沒有。

  因為書院都是男子,而她們又是一眾未出閣的深閨小姐,自然不可能從大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好在書院在側面還有一個小門,主要就是用來自己人進出方便的,白玉瑄她們走的便是這個門。

  下了馬車,抬頭看了看側門上不大的一塊牌匾上“通達書院”四個字,雖然比不得正門的大氣,卻是自有一番風流在其中!

  其實細想下來,白玉珩這個人還真是不錯,只是可惜了,到底不是自己的親哥哥,不錯又能怎麼樣呢?白玉瑄心裡暗暗的歎了口氣後,這才跟著白玉瑾她們一起,進了書院。

  通達書院很大,至少對於白玉瑄來說,書院的確是大了些。因為之前並沒有提前通知白玉珩她們幾個過來,所以白玉瑾只能現遣了小廝過去通知。

  而她們便在書院護院的引領下,繞過無數的回廊之後,這才來到休息的茶室。

  “好累啊。”見了白玉瑾在上位上坐好,白玉瑛也顧不得形象,忙在白玉瑾手邊的位置坐好,之後又小聲的嘀咕了句。

  白玉珂自然還是顧及自己的身份,沒同白玉瑛那般,而是讓出了一個位子,也算是挨在白玉瑾的那邊坐了下來。輕輕的捶了捶腿,卻沒多說一句話。

  白玉瑄迅速的看了下屋裡的環境,她前世很少出門,所以對於書院的這個茶室,算不得太熟悉。

  房間正中間兩個主位,白玉瑾已經坐了其中一個,另一個自然是留給白玉珩的,而白玉瑛與白玉珂坐在左邊,白玉珂還刻意與白玉瑛之間保持了一個位子的距離。自己若是再坐在左邊,怕是看著就有點遠了,想了想,白玉瑄這才在右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左為貴,右雖然不及左,卻也不至於輕賤了去。白玉瑄也懶的計較這些,這一上午光陪著面前的這三位玩心眼了,這會她也是真累了,再加上身上偶爾隱隱的陣痛,還在提醒著她,自己還是個傷患!

  看著白玉瑄坐在右手邊的位置,白玉瑾正欲開口說話,卻聽到自外間走來的白玉珩帶著幾分急切的聲音:“怎麼突然過來了呢?都不提前通知一聲?這若是有學生在後院讀書,你們幾個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白玉瑄一直以為白玉珩的性子冷,必然不會關心這些。卻沒想到,見面的第一句話,便是白玉珩面色不善的對著白玉瑾如此說道。

  白玉瑾雖然在府裡還算有些手段與心計的,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的那些都是小聰明。而面前的這位,被自己稱之為哥哥的男人,向來都與自己甚至說是與薛靜儀不夠親近。

  此時聽他這樣說,白玉瑾也有點語塞,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其實白玉瑾不願意承認,她在心裡隱隱的有一點怕白玉珩。雖然白玉珩平時總是給人一種儒雅淡然的感覺,可是白玉瑾就是在心裡,不受控制的怕他!

  見白玉瑾不說話,白玉瑛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忙急著替白玉瑾解圍:“哥哥,你別怪長姐,我們也是得了夫人的假,今天出來轉轉,想著順路正好過來看看哥哥。我們下次會注意的。”

  “下次?”聽了白玉瑛的話,白玉珩眉眼一冷,轉過身將目光放到了白玉瑛身上,語氣頓了頓之後,又冷冷的說道:“書院是男子的地方,你們未出閣的姑娘家以後還是不要再來了。免得清譽受損,影響了以後的婚事!”

  聽白玉珩如此說,饒是白玉瑛沒腦子也不敢多說一句。這位嫡少爺平時看似儒雅,實際上她們這些妹妹並不算多親近,白玉瑛剛才也是因為白玉瑾被逼的沒話說了,她才出頭幫著解圍的。

  如今聽白玉珩如此說,她嚇的縮了縮脖子,卻也不敢說其它的。

  而白玉瑾這個時候已經自座位上起來,走到白玉珩身前,小聲的說道:“是瑾兒不好,考慮的不周全,哥哥不要怪妹妹們,我這就帶著她們去吃甜點去,據說這條街新開了一家甜點,二樓只接等女客。我們盡量早去早點回府了。”

  聽白玉瑾這樣說,白玉珩的神色這才勉強好看了些,緩了緩之後才低聲說道:“我也是考慮到書院男子太多,而你們又是姑娘家,到底影響不好。你們早去早回吧,也別讓爹娘擔心了。”

  “多謝哥哥關懷。”白玉瑾說完,轉過頭看了看已經起來的白玉瑄,聲音柔柔的說了句:“五妹妹大病初愈,我怕你禁不住這些勞累,不如早些回府休息吧。甜點我到時候多買些,給你帶回去可好?”

  不帶自己?這是白玉瑄的本能反應,反應之後白玉瑄不在意的笑了笑:“長姐這麼一說,瑄兒還真覺得身上有些不濟呢。便不陪著長姐一起了。”

  “五妹既然要單獨回府,到底不太安全,成大,你護送五小姐回府。”白玉珩眉眼微冷的在白玉瑾與白玉瑄之間橫了橫之後,這才低聲說道。

  “成大,雖然是護院,卻也是男子,又與府裡的僕人不同。這樣護著五妹妹回去不太好吧。”聽到白玉珩這樣說,白玉瑾微微蹙了下眉之後,輕聲說道。

  “既然是護院,就有責任護著府裡主子的安全,成大還不快去準備!”白玉珩淡淡說了句後,又冷眼看了看成大,驚的成大忙向白玉瑄的方向退了一步。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16 PM

第083章:戲弄

  白玉瑾看到自己哥哥如此淡漠甚至說是帶著幾分冰冷的神色,眉眼不由一閃,手下卻是暗暗的掐了下身邊陪著自己的白玉瑛。

  想來白玉瑛平時與白玉瑾也沒少做這樣的勾當,所以白玉瑛幾乎連喊疼的反應都沒有,而是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四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哎呀,你們幾個還不快快過來幫忙。”白玉瑾先是扶住了險些倒地的白玉瑛,又急急的沖著成大的方向喊了一句。

  本來白玉瑄還想留下來,冷嘲熱諷幾句再走的,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好沒意思。索性也不再跟她們摻和,既然白玉瑾想讓自己先走,又不讓人護送,想著應該是在回去的路上給自己下了什麼套吧。

  不過這會功夫白玉瑄也懶的去想她下的什麼套,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想到這裡,白玉瑄順手摸了摸一邊的袖口,之後轉過身沖著白玉珩淡淡一笑:“四妹妹身子要緊,瑄兒就先行回去了,不管怎麼說,到底還是白府的馬車,想來也不會有人過來難為瑄兒。”

  聽白玉瑄這樣說,眉眼微微皺起的白玉珩卻是輕輕點了點頭,像是思考了一瞬之後,才緩緩說道:“也好,五妹妹路上小心。”

  聽白玉珩這樣說,白玉瑄沖著他點了點頭,便示意銀杏扶著自己離開。

  卻在轉身之後,剛才還帶著幾分焦急的白玉瑾眸底一絲喜色閃過,嘴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

  只是白玉瑄未曾回頭,自然是沒有看到這一幕,此時的白玉瑄只是神色不明的輕輕的撫著自己的一邊袖口,看的身邊的銀杏不住的皺眉。

  繞過長長的回廊,回去的時候,可能是沒有了那麼多期待,所以感覺這一路走的比來的時候,要少上很多。

  銀杏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終還是沒忍住,卻在準備開口的時候,白玉瑄突然側了側身子,淺淺開口:“這書院的景色當真不錯,可惜了咱們是女子不能常進來看一看,少了幾分眼福了。”

  白玉瑄說完,用眼神瞥了瞥前面引路的小廝,銀杏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一路自己這想說又不知道如何說的糾結模樣,定然是落到了白玉瑄眼裡,而此時的白玉瑄就是在提醒自己,前面還有一個外人,有什麼話之後再說。

  想明白這些,銀杏也淡淡的應了一句:“小姐比別的府上的小姐們可是要好上許多,別的府上的小姐們怕是連偶爾過來看看的機會都沒有呢。”

  “你說的也是。”聽了銀杏的話,白玉瑄看似隨意的應付了一句之後,便沒有再說其它的。

  快到側門口的時候,迎面走過來兩位男子,看那一樣的著裝,想來應該是書院的學生,只是這後院鮮有學生過來,對面這兩位是……想到這裡,白玉瑄眉眼冷了冷,卻並未主動開口說話。

  “谷公子,錢公子。”離兩位男子還有幾小步的距離的時候,前面引路的小廝緩緩的頓住了腳,沖著兩位男子客氣的打著招呼。

  而小廝口中的谷公子與錢公子也帶著幾分淡笑的沖著小廝微微一笑,之後其中的一位公子帶著幾分遲疑的輕聲問道:“這位是……”

  聽他這樣問,小廝猶豫了一下之後,才禮貌的應道:“府裡的小姐,過來看望先生的。”

  “原來如此,那在下冒犯,小姐勿怪。”問話的公子,帶著幾分歉意的笑了笑之後,沖著白玉瑄拱了拱手,微微側了側身子,將路讓了出來。

  而白玉瑄心下轉了轉之後,只是沖著他微微一點頭,卻並未開口說話,看他將路讓了出來,這才用手捏了下銀杏,示意她扶著自己離開。

  好在離側門也只有幾步的距離,白玉瑄加快了速度,不過轉眼之間,就來到門口。出了院門,緩了緩氣息,白玉瑄這才轉過身沖著小廝微微一點頭:“有勞。”

  而小廝也並不似府裡的那些僕人那樣諂媚,而是微微一弓身之後,便退了回去。見此,白玉瑄也未曾生氣或是其它,書院裡的小廝素養修為都與府裡養的那些不同,所以這樣也不足為奇。

  “馬上就在前面,你關了院門就好,不用再送我了。”看了看側院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場面,白玉瑄眉眼彎了彎,沖著小廝說道。

  本來還帶著幾分猶豫的小廝在聽到白玉瑄的這一句之後,便沖著她又是一點頭,接著緩緩的將側院的門關上。

  直到大門關上之後,忍了一路的銀杏終於忍不住了,帶著幾分不解的輕聲問道:“大小姐如此行為,必是下了絆子,小姐何苦非要拒絕大少爺的好意呢?”

  “她若是想害我,就算是我承了大少爺的好意,她還是會害我,還不如就這樣少承一份人情。”說到這裡,白玉瑄微微頓了頓,想再說什麼,卻聽到背後響起一道極其猥瑣的聲音:“小美人,快過來讓大爺疼疼。”

  原來如此,聽到這道聲音後,白玉瑄在心裡淺笑了一聲,之後轉過身,看著面前兩個油頭粉面的男子,眉眼一彎,軟軟開口:“兩位公子可是在跟小女子說話?”

  對面的兩名男子,沒想到白玉瑄居然如此好說話,而且開口的聲音夠軟,夠媚!

  一想到這些,兩名男子那帶著幾分虛浮的身子,又輕輕地飄了飄,其中一位咽了咽口水開口道:“自然是跟美人妹妹說話了,怎麼樣,跟著哥哥們走,包你美的跟神仙一樣。”

  這若是換成前世的白玉瑄怕是早就羞憤死了,可是經歷了成婚與背叛之後,這些話在白玉瑄心裡甚至說連半點波動都未曾有過。看著兩名男子那再露骨不過的眼神,白玉瑄羞澀一笑,柔柔開口:“可是母親曾經告誡過人家,說是不可白日宣淫,不如人家給哥哥們留下一樣信物,咱們晚上再見如何?”

  說到這裡,白玉瑄微微低了低頭,那一臉嬌羞又微紅的模樣,讓對面兩位男子狠狠的咽了咽口水,美色當前,兩個人早就忘了之前的任務。一聽白玉瑄如此痛快的從了兩個人,相比給兩個人錢下任務的這件事,能長期霸佔著白玉瑄才是更有誘惑力的。

  白玉瑄雖然不及白玉瑾那般美艷動人,可是卻也自有一番風華,如果說白玉瑾是美的嬌艷的牡丹,那麼白玉瑄就是淡雅內斂的蘭花。

  兩個人的美是兩種風格,若是一定要比,還真的很難評出個高下來。

  特別是面前的兩名男子,一看就是流連花叢的高手,見慣了那些美艷嬌弱的張揚美人,如今見著白玉瑄這樣,帶著幾分低調卻又娟秀的姑娘,更覺新鮮。

  想到這裡,兩名男子中之前開口的那一位,帶著幾分壞笑的向前一步,伸手就想將白玉瑄拉過來,銀杏本來想上前一步阻止他,可是卻被白玉瑄拉住。

  銀杏不解卻見白玉瑄身形一轉,淺笑出聲:“哥哥慣會戲弄妹妹,妹妹怕羞,這晴天白日的,多不好。”

  這種欲拒還迎的招數,對於這些男人最是有用,面前的男子對於白玉瑄剛才避開的形為,非但沒惱反而是笑的更淫穢,開口的聲音也隱隱的啞了幾分:“妹妹這是要迷死哥哥啊,還不快快告訴哥哥你要給哥哥們留個什麼信物。”

  聽男子這樣問,白玉瑄扭捏了下之後,這才從袖口掏出一方帕子,帶著幾分害羞的甩了出去,開口的聲音也特別別扭:“哥哥就知道欺負人家。”

  而看到那方帕子的時候,之前還帶著幾分憤怒的銀杏一瞬間就明白了,看著演戲成精的白玉瑄,心裡暗暗腹誹了一陣,便沒再出手阻止。

  女子的帕子自然是不可能隨意送人,面前的兩名男子,本來以為姑娘家的不過就是些髮簪啊,耳環之類的。沒想到白玉瑄掏出來的居然是一方帕子,愣了愣之後,這才從地上撿起帕子,拿到鼻子下嗅了嗅,帶著幾分滿足的小聲說了句:“真是香死了……”

  而白玉瑄看到男子這樣,故意將頭向一邊側了側之後,這才軟軟的說了句:“亥時,白府後院,人家等著哥哥。”

  說完這句之後,白玉瑄就跟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急急的向馬車那邊跑去,甚至連銀杏沒跟上都沒注意到。

  好在身邊的銀杏反應夠快,也急急的後面跟了上去,她會些拳腳,速度自然就快些,沒幾步就追了上去,扶著白玉瑄上了馬車之後,她才跟著上去。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小廝,帶著幾分不屑的揚起鞭子,駕車離開。

  而繼白玉瑄離開之後,兩名男子這才互相爭搶著那一方帕子,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剛剛還帶著幾分熱鬧的街道,一瞬間又靜了下來,許久之後,街邊的一角,一輛寶藍色錦緞搭制而成的馬車,正低調的停在那裡,半天未動。

  趕車的黑衣男子,猶豫了一瞬後才小心的沖著馬車裡面的人問道:“公子可是要現在回去?”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18 PM

第084章:分析

  馬車裡的人久久未曾回話,趕車的男子皺了皺眉頭,心裡暗道:莫不在馬車裡睡著了?

  心裡糾結了番之後,又小聲的問了句:“公子可是要現在回去?”雖然他想不太明白,公子為什麼會突然繞了一圈之後,跟著白府的馬車來到這條街道,而且還在這裡等了這麼久。

  可是看著剛才那一幕,黑衣男子心裡也是存了一份鄙夷的,姑娘家最看重的自然是名節,而看剛才那女子的打扮,想來也應該是白府眾小姐其中的一位,本來他以為白府的家教應該是很嚴厲,特別是對於女子的教育。

  可是剛才那一幕卻是顛覆了黑衣男子的認知,看剛才那女子的模樣,黑衣男子一時也想不明白到底是白府教育的不好,還是那女子生性就是這樣放蕩?

  再聽聽馬車裡,自家公子還是沒給回音,黑衣男子一時也帶著幾分茫然,本來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聽到通達書院的側門又一次緩緩打來。

  黑衣男子忙噤了聲,小心的觀察著那邊的動靜,出來的一眾女子,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白府的小姐們,而身後跟著那位素色長衫的儒雅男子,想來應該是這通達書院的先生,也是白府的公子白玉珩了。

  想想平時自家公子對自己說的話,黑衣男子不免多看了白玉珩幾眼,卻在意識到這樣極度危險之後,才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側院門口,白玉珩面色微微帶著幾分不悅,開口的聲音雖然依舊溫潤,聽在白玉瑾耳朵裡卻變了層味道:“四妹妹既然不舒服,就早些回府,你是長姐,妹妹們的安危你也是有責任的。至於那個甜品,若是喜歡,遣了府裡的人買來就是,莫不用特意再折騰一趟。”

  白玉珩說完這句,帶著幾分隨意的掃了一眼街角一眼,在看到那裡停著的馬車的時候,眸底微冷卻又不動聲色的將目光收回,神色未動。

  聽白玉珩如此說,白玉瑾心裡也明白剛才白玉瑛裝暈的事,想著白玉珩是看破了。只是顧慮到與自己的這層關系,卻是沒點破,只是暗暗的提醒著自己,早些回去,少惹麻煩。

  自己的親哥哥與自己不親,這件事情,其實白玉瑾早就察覺到了。開始的時候,她以為白玉珩可能是因為疼別的庶妹的緣故才這樣的,只是長期觀察下來,才發現白玉珩與府裡的女眷都不太親近,就連自己的親娘薛靜儀都包括在內。

  不過,對於秀芝白玉珩卻是比對府裡的其它女眷要上心一點,當然這一點比較是較之薛靜儀的。若是讓白玉瑾去看,其實對於秀芝白玉珩也不是特別上心,可能是顧慮到將自己帶大的情分,所以才多了幾分關心。

  最後對比之下,白玉瑾心中的想法就是白玉珩這個人生來淡漠,特別是對於親情,特別的淡漠,想明白之後,白玉瑾也不算特別別扭。

  雖然自己的親哥哥跟自己不算親近,可是名義上到底還是自己的嫡親哥哥,這一點就是府裡的那些庶女比不了的!

  “今天的事情是瑾兒考慮不周,貿然就帶著妹妹們過來,下次瑾兒一定注意。那瑾兒就帶著妹妹們先回去。哥哥也要注意休息,莫太勞累了。”白玉瑾心下暗暗猶豫了一番之後,這才柔柔說道。

  既然白玉珩不點破,那麼她也沒必要非去承認錯誤。只是門口的這一出好戲呢?莫不是川貝辦事不利?

  想到這裡,白玉瑾帶著幾分涼薄的橫了身邊的川貝一眼,驚的川貝本能的一抖。這會功夫連川貝也納悶兒,自己之前明明都安排好的啊!

  那兩個人雖然是貪婪之輩,可是自己也是出了大價錢的,更何況這件事情對於那兩個人來說,還是好事,莫不是兩個人行動太快了?

  想到這裡,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的川貝不由紅了紅臉,小心的低下了頭。而白玉瑾在看到紅著臉的川貝的時候,心下更是不由自主的惱了惱。

  兩個人的小動作跟眼神的交流,白玉珩只是冷眼看著,一點點破的意思都沒有,直到川貝紅著臉低下了頭,白玉珩這才淡淡說道:“那就早些回去吧,下次若是想來,提前派人來知會一聲,這樣我好安排一下,讓學生們盡量在前院活動。白府畢竟不是小門小戶,府裡小姐們的名節,也是比別的府裡看的重一些,你是長姐,自然得多費些心思。行了,回去的路上仔細著些吧。”

  聽白玉珩這樣說,此時的白玉瑾雖然心裡帶著疑問與不耐,嘴上卻還是軟軟的應了下來:“那瑾兒就先回去了,得了空再過來看望哥哥。對了,府裡這兩天也忙的厲害,哥哥得了空也多回去看看娘親才是。”

  “這個我知道,回吧。”聽了白玉瑾的話,白玉珩神色未變,淡淡應了聲。

  見此,白玉瑾也不再多說,轉過身先行上了馬車,而身後一直降低存在感的白玉珂與白玉瑛也低著頭,在後面跟了上去。

  直到馬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白玉珩這才沖著身邊的成大輕聲問了句:“兩位公子可是還在後院?”

  “回少爺,還在後院。只是礙於男女之防,他們兩個也沒敢多送五小姐。”成大向白玉珩的身邊靠了靠之後,這才小聲回了句。

  “嗯,回吧。”看似無意的掃了眼街道一角的那輛馬車一眼之後,白玉珩這才鼻音極重的說了句,接著轉過身回了書院。

  直到通達書院的大門再一次合上,坐在馬車邊上的黑衣男子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帶著幾分不確定的沖馬車裡問了句:“公子,你說這白公子是不是看到咱們了?我怎麼覺得最後的那一眼是看向咱們的呢?”

  馬車裡依舊沉默著,甚至連半點動靜都沒有,黑衣男子微微皺了皺眉,又小聲喊了句:“公子?”

  “不然你以為呢?如此冷清的街道上,突然停著一輛馬車,還半天不動。長點腦子的人都會覺得有問題,落松你今天的表現,公子我可是不太滿意呢。”就在黑衣男子覺得馬車裡的人是睡著了,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一道清淺的男聲突然傳了出來。

  淡若天籟,宛若天成的聲音,讓那名被喚做落松的男子,不由自主的歪歪了鼻子,心下暗暗腹誹:您老人家哪一天滿意過呢?

  而馬車裡的長離公子,似是聽懂了落松的心裡話一般,淡笑出聲:“本公子正是大好年華,算不得老。今天這件事情,你怎麼看呢?”

  坐在馬車邊上的落松,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之後,這才將心中縷順的思路慢慢說了出來:“依我看啊,之前出來的那位小姐,若是沒猜錯,想來就是這段時間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的白府五小姐。這也可以理解,為何她剛才會那般模樣。若是正經姑娘,城裡又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流言呢?”

  說到這裡,落松似是頓了下,眉頭松了松之後,又繼續說道:“可是吧,公子又常教育我們,看人看事不能光看表面,也不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要整體結合起來看。”

  “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呢。”馬車裡的長離公子,淡淡一笑,看似隨意的插了句。

  而正在分析問題的落松卻是帶著幾分不耐的說了句:“松爺說話,不相干的少插嘴!”

  “好,你說。”馬車裡的長離公子似乎也不同他一般計較,如泉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落松在這聽到這聲之後,又開始擺弄他的手指頭,繼續分析道:“這五小姐想來應該是同府裡的其它小姐一同進的書院,只是不曉的因為什麼原因,卻提前出來了。當然了暫時看來,可能是會情郎。但是可能事實的真相也不一定就是如此。之後出來的,除了白公子,其它的我還真分不太清楚,感覺那群女人怎麼都長一個模樣,太難辨認了!”

  說到這裡,落松又是認真的扒拉了一頓手指頭後,接著說道:“這個問題呢,可以先放一放。咱們再看看之前的問題,就是之前擋了咱們馬車的那陣騷亂。這表面看呢,是因為城裡的百姓抵觸名聲不好的白五小姐,而白大小姐在這個時候出頭,這事情似乎就變了個味了。”

  “分析的不錯。”馬車裡的長離公子,似是輕笑了一聲,淡淡的誇了一句。

  聽到他的誇獎,落松也不推辭,放下一直在扒拉的手指頭,揚了揚頭驕傲的說道:“多謝誇獎哈。”說到這裡,落松又拍了下大腿,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補了句:“對啊,這樣不就分的清楚了嗎?之前出來帶著面紗的就是白府的大小姐啊!其實這件事總體看來,就是府裡的小姐們不合,明爭暗鬥的小計量,上不得檯面。也不曉的公子你到底哪根筋搭的不對,偏偏要來看這個熱鬧。對了,咱們接下來去哪裡啊?回畫坊嗎?”

  之前還婆婆媽媽嘮叨個沒完的落松突然總結性的說了句後,這才沖著馬車裡問了句。

  “我以為你要分析上半天,還準備在馬車裡睡上一會,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分析,有進步。”馬車裡的長離公子,帶著幾分善意的嘲笑了一句。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27 PM

第085章:設局

  “那公子你還是沒說,咱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呀?”聽馬車裡的長離公子這樣說,落松無奈的聳聳肩,帶著幾分怨念的說了一句。

  “呵……”馬車裡的長離公子,淡淡的輕笑出聲,片刻之後這才輕聲問道:“你那會跟我說,在胭脂坊的時候,那個五小姐在離開前似乎是貼到老闆娘的耳邊說了句什麼?到底什麼,你可曾聽清?”

  聽到自家公子這樣問,落松認命的抬頭看了看晴好的天空,明明快到錦城的雨季了,為什麼天還這樣好呢?心下歎了口氣,聽到馬車裡的安靜,便知道自家公子這是在等答案呢。

  想到這些,落松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當時咱們距離她們比較遠,而且走在五小姐近前的幾位小姐都未曾回頭,想來她們說的是極低的耳語,松爺雖然一身本事,可偏偏就沒學過唇語,無可奈何啊!”

  聽到落松這樣說,馬車裡的長離公了似乎沉默了一會。而馬車外面的落松卻是緊了緊氣息,緊挨著馬車細細的聽著裡面的動靜。

  許久之後,馬車裡的長離公子才淡淡道了句:“去胭脂坊隔壁的百裡香茶坊,速度快點沒關系。”

  雖然落松不是特別理解自家公子的舉動,但是還是極為順從的駕車向長離公子說的地方,快速奔去!

  而另一邊,提前出來的白玉瑄坐在馬車裡,輕輕的挑了挑車簾,心下暗暗計算著距離,半晌之後這才轉過頭沖著銀杏低低的耳語:“這個小廝解決掉,還有一會製造一點混亂,我要趁亂去百裡香茶坊見一個人,能做到嗎?”

  白玉瑄對銀杏雖然下的是命令,可是到底還是考慮到她有傷在身,所以最後還是問了下銀杏的意見。

  聽了白玉瑄的話,銀杏本來還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之前在書院側門,白玉瑄被那兩個登徒子欺負的時候,馬車上的小廝就打著一副看戲的模樣。那個時候,銀杏已經動了想除掉他的心思,可是現在自己到底身份不允許,上了馬車之後,她都在想如何能勸服白玉瑄,同意了自己要將小廝除掉的想法。沒想到,白玉瑄居然跟她同一個想法。

  若是正常府裡的小廝,就算白玉瑄再不受寵,若是受了欺負,也不應該是冷眼旁觀。所以銀杏懷疑這個小廝可能是白玉瑾那邊的人,只聽從白玉瑾安排,而不是白府!

  見銀杏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白玉瑄微微蹙了下眉,又耳語了句:“除不掉也沒關系,我再想辦法。”

  “不,我可以,小姐放心就是。只是若是製造了混亂,小姐可能要吃點苦頭,不知道小姐……”銀杏在心裡迅速的算計著如何能製造出來讓小姐在眾人眼皮底下消失的混亂,不過混亂總是會出現意外,所以她不得不提前試探一下白玉瑄的態度。

  “沒關系,能讓我消失一會就夠用了,記得這個小廝下手一定要俐落些,別留後患。”白玉瑄又低低耳語了一句,順手挑了下車簾後又轉過頭,看了眼銀杏,微微點了點頭,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可以動手了。

  得到白玉瑄的指示,銀杏從頭上拔下一枚銳利的髮簪,帶著幾分決絕的沖著馬車前面的小廝後背紮去……

  “唔……”幾乎是在小廝喊出口的瞬間,銀杏極其麻利的上前一步,來到馬車前將小廝順手拖進了馬車裡,同時緊緊的捂住了他的嘴。

  被捂住了嘴的小廝只能唔唔的掙紮著,可是銀杏交不打算跟他糾結太久,紮在小廝後背的髮簪快速的拔起,同時毫不手軟的紮向了小廝的前胸!

  被制住的小廝瞪大的眼睛看著銀杏,仿佛不敢相信,這位文弱的小丫頭,居然能在自己身上連紮兩下,而且這第二次可是沖著自己的命來的!

  而銀杏面上的神色連一絲都沒變過,紮進小廝胸口的髮簪向下狠狠的一扯,帶著幾分銳利的髮簪在小廝胸口劃開了長長的一道口子。

  小廝到死也沒料到,自己居然命喪於一枚髮簪之下,而且執這枚髮簪的還是個文弱的姑娘!

  生怕小廝還有生還的機會,銀杏手起髮簪落的在小廝前胸劃了四五道口子之後,這才將髮簪重新收回手裡,心下暗暗一沉,又沖著小廝的脖子直接割去!

  喉嚨被割了,想來也不會有活命的機會了。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銀杏將髮簪在小廝身上蹭了蹭之後,這才將髮簪執於左手,然後沖著自己的右肩狠狠的紮了下去!

  “銀杏。”銀杏的動作引的白玉瑄一陣驚呼,只是驚呼之後白玉瑄也明白,若是小廝被人殺害,而她跟銀杏兩個人都沒事的話,回去了怕是也是個麻煩。可是白玉瑄沒想到,銀杏對自己居然下的這樣的狠手。

  而銀杏緊緊皺了下眉頭,轉過頭沖著白玉瑄蒼白一笑:“沒關系,我懂拳腳,自然知道紮在哪裡不是要害,不礙事的。這若是以前,別說紮自己了,就是殺人我都是沒有勇氣的。可是如今也想明白了,你不狠心對別人,別人可狠的下心來對付我們。我一會要出去刺激一下馬,你趁這個亂跳下去。速度要快。”銀杏說完定定的看了看白玉瑄,在看到白玉瑄微微的一個點頭之後,銀杏才麻利的沖出了馬車,執起髮簪沖著馬屁股狠狠的紮了下去……

  馬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帶著幾分癲狂的向前沖去,而銀杏先白玉瑄一步跳下馬車,好在她懂些拳腳功夫,借著個巧勁便倚著街旁邊的一根柱子停住了身子。

  而身後的白玉瑄雖然也明白,這個時候就是她最好的機會了,而且現在馬受了驚嚇,自己若是再不下車,這條小命都是個麻煩。

  想到這些,白玉瑄幾乎是帶著幾分決絕的閉著眼睛,鑽出馬車順勢跳了下去。白玉瑄到底還是養在深閏的小姐,自然是比不得銀杏的,重重的一下帶著身上的舊傷又是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

  好在白玉瑄還忍的住這一點點痛,咬了咬牙,趁著街上人群被自己的馬車沖亂的功夫,隱進了人群,然後忍痛走進了花香枝頭旁邊的茶坊——百裡香。

  進百裡香之前,白玉瑄已經調好了自己的衣服頭飾,連帶著自己的表情也恢復到之前從容的模樣。

  剛邁進百裡香,白玉瑄便看到坐在裡邊那一身妖嬈紅衣的胭脂坊老闆娘七娘。看她那帶著幾分不耐的模樣,想來是等了一會的吧。

  深深吸了口氣,白玉瑄緩步向七娘的位置走了過去。

  而本來還帶著幾妥焦急的七娘在看到白玉瑄的時候,眉眼微冷,甚至透著隱隱的殺意,只是到底還是忍住了。當白玉瑄走近她的時候,她只是沖著白玉瑄淡淡一笑,未曾言語。

  而白玉瑄也不介意,只是淺笑著在七娘對面的位置坐好,順手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輕輕的端起放到鼻下聞了聞。

  百裡香的茶果然不錯,只是可惜了,重活一世的白玉瑄對茶沒什麼好感。所以也只是聞了一瞬,之後又輕輕的放下,帶著幾分明媚的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七娘。

  七娘不說話,白玉瑄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用沉默互相試探著。白玉瑄知道自己可用的時間不多,可是這種時候,自己就算是火燒眉毛了,也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急切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最後還是七娘敗下陣來,向前微微探了探頭,刻意壓低了聲音不解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七娘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白玉瑄離開胭脂坊的時候,貼在自己耳邊低低說了句:“我對你沒有惡意,百裡香茶坊喝個茶,我估計能晚點到,木雷姑娘。”

  前面的話,七娘本來是沒放在心上的,可是最後四個字說出口後,卻是讓她整個人都像是被雷擊過一般!

  甚至說是,在白玉瑄轉身的剎那,其實七娘的心裡是動了殺意的。可是敵未動,七娘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她也不太確定白玉瑄到底是什麼來路,而且她背後是不是還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本來七娘想問白玉瑄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可是想了想之後,她又想賭一下,白玉瑄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巧合罷了,所以最後出口的話,她只說了前半句。

  而聰明如白玉瑄自然聽出了七娘話語中刻意的隱瞞,卻也並不動氣在,而是愜意的向裡面坐了坐,沖著七娘淡淡一笑:“白府,排行老五,名喚白玉瑄。”

  她這句說完,也沒有再反問七娘其它的問題,七娘心裡轉了轉,最後帶著幾分豁出去的意味,皺著眉頭問了句:“這是你真實的身份嗎?還有,你之前對我說的木雷姑娘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七娘是準備跟自己裝傻?這是七娘的話說完之後,白玉瑄的第一個反應,心下暗暗思量了一番之後,白玉瑄又是淡然一笑:“木雷姑娘這是準備跟我裝傻嗎?”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37 PM

第086章:鬥心

  聽到白玉瑄的話,七娘的眸底暗了暗,小心翼翼的抿了抿唇後,這才蒼白著一張臉小聲問道:“說吧,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見七娘終於鬆口承認了,白玉瑄心裡也是長長的舒了口氣。她不怕跟府裡的那些極口姐姐鬥心機,卻怕跟這些心思深沉的人,比籌謀算計。

  不是說白玉瑄不諳此術,只是跟聰明人之間鬥法,真不是一般的累。此時的白玉瑄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密密的滲出一層細汗來,可是重要的事情就在眼前,再不喜歡,再累也要堅持住!

  看著七娘明顯黯淡下來的神采,白玉瑄也是向前傾了傾身子,將聲音壓低了許多之後道:“花香枝頭老闆娘媚七七,原不是寧國人。雖然你對外聲稱自己來自于單,家道沒落所以才淪落到繁華的錦城來謀一份生計。可事實上七娘本是西達人,只是之前輾轉去過于單而已。”

  見白玉瑄如此說,媚七七的面色又蒼白了一分,甚至肩膀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看向白玉瑄的目光帶著明顯的殺意。

  而白玉瑄卻是隨意的調整了個姿勢,繼續說道:“我說了,我沒有惡意,這一點白玉瑄可以用命來擔保。”

  聽她這樣說,再看看白玉瑄淡定安然的眼神,媚七七的神經總算是放鬆了幾分,至少白玉瑄在她眼裡沒再看到明顯的殺意。

  媚七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可是白玉瑄的心卻是提了起來。其實前世她對媚七七並沒有多少瞭解,所以如今的這一切,都只是在賭。

  “七七姑娘本是西達的貴族,族姓木雷氏,單名一個薰字。只是成婚不過一年功夫,夫君便寵妾滅妻,以善妒之名將你休回母家。”說到這裡,白玉瑄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媚七七,見她眸底湧動著恨意之後,才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後又說道:“因為你的母家本就是貴族,遇到這種事情,也是打算犧牲了你,來保全自己族裡的名聲。所以族裡的安排是將你送到庵廟裡待髮修行,了此殘生。”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隱隱的聽到跟自己不過就是一拳距離的媚七七,正在狠狠的咬牙,那聲音裡透著一股陰森的味道。以至於剛才才見過銀杏殘暴之舉的白玉瑄,心裡不經意的涼了涼。

  “可是七七姑娘本就是倔強的女子,夫君寵妾滅妻這種事在你看來,本就不是你的錯,但這後果卻要你來背負,所以不服之下,帶著自己的婢女跟細軟逃出了西達,想著遠離事非之地,安然過活。”說到這裡,白玉瑄淡淡的將目光放到了百裡香二樓的某個方向,剛才她有明顯的感覺,那裡有一道目光映在了自己身上!

  可是轉過頭,細看下來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再側了側頭看看與自己距離極近的媚七七,白玉瑄微微歎了口氣:“有的時候,命運的確不公,可是七七姑娘如此逃亡的過活也不是長久之計,總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穩下來才是。”

  “你以為我不想?”聽到白玉瑄的話,媚七七幾乎是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說了句,之後發現自己情緒帶著幾分失控,這才穩了穩心神繼續說道:“我本來以為只要我逃了出來,時間久了他們也不拿我怎麼樣了。誰知道我都逃到于單半年多了,卻還是讓他們盯上,在那一次還險些丟了性命,最後不得已這才逃到寧國來,而且為了掩人耳目,還將自己最擅長的藥理放棄,選擇了自己並不算太擅長的胭脂水粉。只是沒想到,還是被人識了出來,五小姐當真不一般!”

  “在于單的那次,是你的婢女出賣了你?”白玉瑄心下細細的想了想之後,這才不確定的問了句。

  關於媚七七的一切,其實都是前世的時候,衛府的長公子迷戀過媚七七一段時間,弄的府裡極不安寧,所以衛承宇無奈之下,奉了衛夫人的命令,來查這個媚七七底細。而且也是在衛承宇查完這次之後,媚七七又暴露了,之後逃到哪裡,白玉瑄並不太清楚。

  這些私密的事情,衛承宇自然不可能對白玉瑄說。這不過是媚七七的事情過去很久以後,衛承宇因為一件什麼事情,偶爾跟自己的近身侍從提起的時候,白玉瑄偷偷聽到的,好在白玉瑄的記憶還可以,總算是將媚七七的事情全部回憶了出來。

  “那個賤婢,我本來以為她是心向著我的,畢竟是我府裡的婢女,可是沒想到,那個男人不過隨意許了她點地位,她便將風向轉了。在于單那次我受了重傷,險些丟了性命,休養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才潛進了寧國。”說完這些,媚七七轉過頭,低低的問了句:“五小姐好生利害的手段,居然將我的底細查的這樣明白,可是要拿了我去尋賞啊?那個男人,我是他夫人的時候,沒見他有多大方,如今我都已經下堂了,卻下的這樣大的手筆!”

  媚七七說完,帶著幾分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她提到的男人還是在笑自己。

  而白玉瑄在知道自己的記憶全都沒出差錯之後,神經總算是放鬆了一點,沖著媚七七淺淺一笑:“最近衛府的長公子來胭脂鋪裡尋你的次數是不是勤了些?”

  聽到白玉瑄的話,媚七七這才正眼看了白玉瑄一眼。媚七七本來以為,寧國這些養在深閏的小姐,是不問世事的,可是如今面前的這位卻是打破了她的思維。

  面前的這位白府五小姐,不但問世事,而且還熟悉的很。看那一臉從容的模樣,想來心思也不會淺了去。想到這裡,媚七七帶著幾分不屑的說道:“他?一個陰暗又好色的男人。”

  那就對了,所有的細節都對的上,那這件事情就容易的多了,穩了穩心神,白玉瑄歪了歪腦袋,小聲說道:“想著七七姑娘也曾聽過,千裡之堤,潰於蟻穴。這好人多數都是毀在惡人手裡的。”

  聽白玉瑄如此說,媚七七的神經一瞬間就緊張了起來,帶著幾分不安的輕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估計是這幾年的逃亡生活,已經讓媚七七變的草木皆兵,哪怕是一點不利於她的動靜,都能讓她緊張許久。

  而白玉瑄是打著與她合作的意圖,這個時候自然不可能再嚇唬她。所以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之後,才說了句:“你因為之前婢女的背叛,所以不敢輕易相信這些外人。所以寧可冒著被認出來的危險,也要親自打理生意。如今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底,而且也沒有想揭發你再去拿了懸賞的打算,七七姑娘何不考慮一下,咱們合作如何?”

  這個時候媚七七的心理防線最低,也最容易攻破,而白玉瑄時間不多,必須早點將她拿下。

  白玉瑄記得那次偷聽,聽到衛承宇還開口誇了句媚七七,說她腦子靈活又極諳精商之道,是個人才。只是可惜了是個女子。

  能得衛承宇誇贊,想著媚七七這個人差不了,而白玉瑄身邊現在急需這樣有能力又能被自己所用的人才!

  “如何合作?”聽白玉瑄這樣說,媚七七愣了一下,皺了皺眉不解的問了句。這個時候,其實她也沒多少主意了,如果說經商她在行,可是玩謀略鬥心計她是真不在行!所以幾乎是本能之下問了句。

  聽她這樣問,白玉瑄心裡總算是穩了穩,媚七七這樣說,就證明此時她的心理已經亂了,甚至沒有了思考能力!

  白玉瑄定了定神,也不太急切的小聲說道:“我的提議若是苛刻了些,七七姑娘可不要怪我才好。”

  媚七七本來心裡就亂的很,偏偏這個時候,白玉瑄安然淺笑的將話題微微扯開了。媚七七心裡急切,腦子根本沒在思考的狀態,白玉瑄一問出口,媚七七便皺著眉頭應道:“自然不會,五小姐還是先說如何合作吧。”

  “我的意思是你攜著自己的技術,隱匿在背後。我出個信的過的人幫你打理胭脂鋪子的生意,當然了你胭脂鋪子的營利我一分不要。”見媚七七已經帶著幾分崩潰的模樣,白玉瑄也明白這個時候提出合作方案是最佳時機。

  只是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斂了斂眉眼,似是停頓了一瞬之後,又接著說道:“我不要你胭脂鋪子的營利,可是我想你提供技術,再幫我撐起一家珍貴的藥材鋪子。當然了藥材鋪子的營利,我可以分一部分給你,具體多少,要看鋪子之後的真正營利,七七姑娘覺得這樣怎麼樣?”

  聽白玉瑄這樣說,雖然此時的媚七七沒什麼思考能力,可是卻也明白,在這個合作方案中其實還是自己占了優勢。說白了白玉瑄今天之所以會看上她,全是因為她是西達人,與寧國女子擅長胭脂水粉不同,西達女子最擅長的便是藥理。

  雖然這樣的合作方案,對媚七七極為有利,可是此時的她還是沒多少安全感,咬了咬嘴唇,眉頭也在不經意間頻繁的皺了皺,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39 PM

第087章:共識

  最初的慌亂之後,媚七七漸漸的歸於平靜,理智也一點一點找了回來,定了定心神之後,這才帶著幾分質疑的輕聲問道:“五小姐也知道,我現在信不過任何人,哪怕是五小姐已經識破了我的身份。可是五小姐也明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道理。雖然於我而言,五小姐的條件的確很誘人,可是太美的東西,往往付出的代價也極大,五小姐可容我再想想?’

  在聽了媚七七的話後,白玉瑄有一瞬間的恍惚,只是因為她剛對話裡的一句“太美的東西,往往付出的代價也極大。”這麼深刻的道理,媚七七隻活了一世,便已經看的明白,而自己活了兩世,才算是勉強明白。到底是自己太過天真還是媚七七的心態過於蒼老?

  白玉瑄不是不可以給媚七七時間讓她考慮,可是考慮之後,變數太多不說,她下次再出府的時間也很難定下來。雖說現在的銀杏也算是可以信任,但是這件事是她振興玉氏一族的一個開始,她不太放心假以他人之手。所以這個考慮的時間,她不可能真的松下口來真的給了媚七七。

  想到這裡,白玉瑄眉眼動了動之後,又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其實我也能明白七七姑娘的心思,到底我們是初次相識,而且我手裡還握著於七七姑娘不利的條件,換成是我心裡也是會有些想法的。不過,我若是猜的沒錯,最近這段時間,衛府的大少爺是不是往胭脂鋪子跑的勤快了些呢?”

  媚七七之所以想考慮考慮,不過就是在權衡一下其中的利益關系。若是媚七七面前有了一絲可以招來她之前夫家注意的危機,想來媚七七答應的也應該痛快些了吧。

  白玉瑄心下轉了轉,想起前世,媚七七就是因為衛府大少爺的苦苦癡纏,這才引起了衛承宇的注意,從而調查了她的身份。之後衛承宇考慮到媚七七可能帶給衛府大少爺衛承簫的利益,所以這才故意暴露了媚七七的行蹤,之後媚七七在寧國音信全無。

  雖然這其中很多曲折都是白玉瑄通過一些側面偷聽到的或是探聽到的,可是靜下心來將其中的關系串一下,白玉瑄便能明白事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雖然有些細節是她的猜測,可是依著前世她對衛承宇的瞭解,若不是其中無利可圖,亦或者其中有著衛承宇的忌諱的東西。那麼讓衛承簫這個衛府的大少爺納個棄婦做小的事情,衛承宇定然會在其中推波助瀾一把的。

  白玉瑄的話剛問出口,離著她極近的媚七七面色便蒼白了幾分。見此白玉瑄的心裡偷偷的松了口氣,好像自重生以來,自己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博弈,凶險與幸運參半的生活,還真讓她的神經一刻都不敢放鬆呢。

  “那又如何?”媚七七緩了緩後,帶著幾分無力的反問了句,想來她也是能想明白其中的關聯與利害,只是到底還是存了幾分不甘,所以才會底氣不足的反問出口。

  而白玉瑄也不急,只是微微低了低頭,淺淺一笑,目光似是無意識一般,飛快的掃過二樓某個方向,只一個瞬間便又極快的收了回來。

  “五小姐笑什麼?”媚七七一時也想明白,白玉瑄現在到底存的是個什麼樣的心思。若說之前白玉瑄與她說的那番話,讓她似乎明白了一點,那就是這個白府的五小姐想在府外培養自己的勢力,而自己似乎正好可以為她所用,所以她這才尋上了自己。可是這會自己的底氣已經明顯的不足了,為什麼剛才還看似著急的白玉瑄,突然就不急了呢?

  “七七姑娘明明都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系,為何又突然這樣問我呢?”白玉瑄唇角的笑經久未消,只是那笑容裡有著太多媚七七看不懂的東西在裡面。

  的確,當媚七七聽到白玉瑄問道,最近衛府的大少爺是不是往她胭脂鋪子裡來的勤快了些的時候,媚七七就知道,這一次自己若是還想保全自己,那麼與白玉瑄合作雖然不是她的唯一選擇,卻是她的最佳選擇。

  當然她可以選擇繼續逃亡,可是那樣的生活,她已經厭倦了,所以來到寧國的時候,她低調了很長時間,就是為了躲避那個無恥的男人的追殺。

  但是畢竟她手裡的財力有限,不可能什麼也不做的就在那裡坐吃山空,所以沉寂了一段時間之後,她還是想著別謀的別的出路。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她沒敢再擺弄那些藥物補品之類的東西,而是選擇了寧國女子最擅長的胭脂,就是想著用這些表面的東西,來遮掩自己的身份,卻沒想到還是被人識破了。

  因為厭倦了逃亡的生活,所以現在與白玉瑄合作便是媚七七最好的選擇,至少目前為止是最好的選擇。

  若是衛承簫對自己太過殷勤,想來會引的衛府的注意,到底還是一個國公的府邸,雖然沒什麼實際權利,可是自從那府裡出了個皇帝的寵妃之後,衛府在錦城的地位,其實也算是升了不少。

  至少,媚七七與之抗衡不了。若是衛府的人對她有了想法或是其它,再一深入調查,想來自己會暴露的更快。

  這個道理白玉瑄明白,媚七七更明白!

  重重的歎了口氣後,媚七七像是帶著幾分認命的說道:“我答應五小姐便是了,只是五小姐也應該給我足夠的誠意才是。我想盡快的隱匿到背後,不想再拋頭露面了,不然對我也是極不利的,不知道五小姐的意見是什麼?”

  看著這樣的媚七七,白玉瑄面上微微恍惚了一瞬,之後這才淡笑開口,聲音壓的低低的:“這個我自然會盡快安排,若是沒有特殊情況,三天之內,我便會想辦法,讓這胭脂鋪子換了主人。不過我提的要求,七七姑娘要上點心才好。”

  “這個自然,你只要可以保證我的安全,我手頭會的這點東西,也不是什麼獨門密傳的,五小姐需要,直說就好。”白玉瑄的話音剛落下,媚七七便急急的說了一句,因為她突然感覺到有過於關注的視線落在她這邊。長時間的逃亡生活,讓她的神經變的極為敏感,所以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她也只能盡快的結束與白玉瑄的談話。

  白玉瑄看著她帶著幾分焦急的神色,心下一細想,似乎明白了幾分。只是二樓那個視線到底是在看誰,她也不太敢確定,所以只能又小聲的說了句:“七七姑娘如此痛快,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不過我出一次府也不容易,剛才也是費了不少周章才出來與七七姑娘相見,如今要回去怕是也麻煩了些,可不可以請七七姑娘幫個小忙呢?”

  “既然我們現在是合作夥伴,這個自然,五小姐直說便是。”見白玉瑄如此說,再一回想自己曾經的生活,媚七七也能明白,這深宅大院裡未出閣的小姐,出來一次是有多麼的不容易。

  “也沒有其它的,你也可以不出面,我就說我的馬車被人劫了,我與婢女僥幸逃脫,暈倒在你胭脂鋪子的門口。你只需遣個夥計往白府跑一趟腿就可以,想著白府會來人接我回去的。”考慮到媚七七的身份最好還是不讓太多人知道的好,白玉瑄眉頭輕蹙之後,才緩緩說道。

  見白玉瑄如此,媚七七只是輕輕的低了低頭,不過是剛剛才談成的合作夥伴,白玉瑄便如此為自己著想,雖然媚七七不知道自己今天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可是至少此時她覺得,這個選擇是對的!

  “好,那咱們現在就走?”媚七七心下微動之後,這才小聲問道。

  而白玉瑄只是淡淡一笑,輕輕開口道:“好,想來我的婢女也等了許久了。”

  兩個人說完便快速起身,並肩離開了茶坊,雖然踏出茶坊門口的時候,白玉瑄的心暗暗沉了沉,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回頭的欲望。不管那個關注她們的人是誰,此時自己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與之抗衡,那麼便只能盡可能的躲避!

  剛出了茶坊門口,便看到捂著右肩的銀杏隱於柱子之後,見白玉瑄走了出來,銀杏左右一掃,這才急急的上前,不安的小聲問道:“小姐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聽銀杏如此問,白玉瑄的心微微抽動了一下,心裡一瞬間就想起曾經的銀杏,眸底閃了閃之後,這才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心底。淺淺笑了笑這才應答道:“沒事,你怎麼樣了?有沒有給自己止血。若是知道談了這麼久,那個時候就應該阻止你了。”

  “那怎麼行,府裡的郎中都是精通醫理的,我是哪個時刻受的傷,怕是都看的出來,奴婢必須那個時候下手。可是如今咱們要如何回去?”銀杏自然聽出了白玉瑄話裡淡淡的關心之意,可是考慮到實際,卻還是給了白玉瑄否定。

  “回去?讓七娘幫著咱們回去就好。”聽了銀杏的話,白玉瑄微微一挑眉,話語裡似乎帶著幾分不明的笑意。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41 PM

第088章:戲言

  “七娘幫咱們?”白玉瑄的話說的意味不明,銀杏一時也猜不太明白,所以淡淡反問了句。

  而白玉瑄卻是愣了愣之後,才沖著銀杏小聲說了句:“咱們先躲一躲,在這個地方太扎眼了。”說完也不等銀杏反應,便急急的拉過銀杏向剛才那根柱子那裡走了過去,而身後的媚七七自然是明白,茶坊門口人來人往的,自己就算是想幫白玉瑄怕是也不容易,忙在後面快步了跟上。

  來到柱子後面,白玉瑄這才沖著銀杏語氣極快的說道:“一會你打暈我,然後配合著七娘將我扶到她的胭脂鋪子裡。然後七娘會遣了夥計去白府報信,等回了府上,想著我應該還沒醒過來,老爺若是問起,你就說咱們的馬車被人打劫了,趕車小廝在前面擋了會,所以咱們才僥幸逃了出來。你受了傷,而我則是嚇暈了。就這樣說,咱倆對好詞,別出了紕漏。”

  細細的消化了一會白玉瑄的話,銀杏點點頭道:“現在就打暈你嗎?若是想回了府還沒醒過來,那我可是要下手重一些,你身上的傷禁的住嗎?”

  聽銀杏這樣問,白玉瑄心裡狠狠的抽了下,受不受的住,現在也得受不是。不過最後還是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問了句:“那你要打哪裡?”

  倒不是白玉瑄真怕疼,只是考慮到自己的手臂萬不能再受傷了,否則怕是真要留下什麼病症了。

  而聽白玉瑄這樣問,銀杏的表情嚴肅了幾分,清了清嗓子小聲道:“後頸,能受的住嗎?打那裡暈的時間長。”

  若是有其它更好的選擇,白玉瑄也不想將自己弄暈了。暈了之後,在所有的事情面前,自己就完全處於一種被動的狀態,而她不喜歡那樣被動。

  可是趕車的小廝死了,自己若是跟銀杏大搖大擺的回去了,定是要惹人懷疑與詬病的,所以無奈之下,便也只能先犧牲自己一把了。

  “行,那就打吧,對了若是回到府裡之後,咱們小院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一定要想辦法將我弄醒。”說到這裡,白玉瑄頓了頓後又補了句:“我不怕疼,能弄醒就可以。”

  “奴婢記行。”銀杏爽快的應下了,隨即一個手刀劈了下去,白玉瑄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最後一絲知覺消失之前,白玉瑄才想起來,自己還準備再殺回去,看看茶坊二樓一直關注她們的到底是什麼人呢,可是明顯的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打暈了白玉瑄,銀杏這才轉過頭,看了看一身紅衣極盡妖嬈的媚七七,眉眼一閃,小聲說了句:“麻煩七娘了。”

  “不礙事,我先回鋪子,然後你跟著扶著五小姐去我那裡就可以了。”媚七七說完,見銀杏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一轉身急急的向自己的鋪子裡走去。

  剛才銀杏的那一眼,讓媚七七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穿的這樣妖嬈雖然可以掩人耳目,可是卻也非常招風。果然事情有利的一面,便定會有弊一面啊!媚七七在心裡暗暗的感歎了句後,這才在胭脂鋪子門口,放慢了腳步,看似隨意的走了進去。

  好在這會剛過了晌午,鋪子裡幾乎是沒什麼人,這樣也好幫著白玉瑄遮一遮。只是想到白玉瑄,媚七七便想不太明白,到底她是如何識破自己的身份的呢?

  她這個問題剛在腦子裡成型,銀杏便帶著幾分狼狽的扶著已經沒了意識軟軟的白玉瑄走了進來。

  兩個人踏進胭脂鋪子的一瞬間,媚七七心裡一個念頭恍過,若是趁這會功夫,提早結束了白玉瑄,那麼自己的身份是不是還可以繼續隱瞞下去呢?

  只是這個念頭剛起,又極快的被她否決了。看著銀杏那看似狼狽,其實腳下極為平穩的步伐,便能看的出來,這是個練家子。雖然不知道到底身手怎麼樣,可是自己雖然擅於用藥用毒,可是於這些拳腳,卻只是限於書本上記載的那些理論知識,實際上她半點都不會……

  “這是……”見銀杏已經走了進來,媚七七忙前一步,帶著幾分不解的詢問,當然這一切不過是做戲給鋪子裡的夥計看的。

  而銀杏也極為配合,帶著幾分後怕的說道:“麻煩老闆娘了,奴婢很少陪小姐出來,沒想到剛跟府裡的小姐們分開,奴婢與奴婢的小姐便遇到了歹類,劫了馬車不說,還想要奴婢與奴婢家小姐的性命,好在奴婢反應快,逃的及時不然這會估計早就是那歹類的刀下亡魂了。”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如此大膽之人。”聽完銀杏的話,媚七七不平的說了句後,又急急的說道:“快扶你家小姐進來倚著吧,可惜了我這個鋪子裡便只有些簡單的桌椅,只能先委屈了小姐了。”

  “無礙的,奴婢只是想麻煩老闆娘,可不可以遣一個人,去白府報個信,就說五小姐的馬車遇劫,此時正受了驚嚇,歇在老闆娘這裡?”銀杏扶著白玉瑄在一邊的椅子上坐好,這才沖著媚七七淡淡的請求了句。

  而媚七七在輕輕歎了口氣後,這才緩緩說道:“放心,你既然投到了我的鋪子,我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的。”說完這句話,媚七七轉過身去,沖著櫃台裡的一個小丫頭喊了句:“你腳力好些,快去白府報個信,就說他們府上的五小姐受了傷正在咱們胭脂鋪子裡呢。”

  被點到的小丫頭忙急急的應了一聲後,腳步極快的從櫃台裡面跑出來後,又提了提裙子快步向外跑去。

  看著小丫頭離開,媚七七這才偷偷的在心裡松了口氣。而身後的銀杏自然也是放心了不少,至少她現在是平靜的扶著白玉瑄,安靜的端坐在那裡。

  而百裡香茶坊,自白玉瑄與媚七七離開後,二樓斜對著她們方向的那個雅間的窗戶,輕輕的被推開一扇,落松從裡面小心的探了探頭之後,這才轉過頭,沖著身後的長離公子小聲說了句:“公子,她們走了。咱們可是現在回去?”

  現在落松在心裡對於長離公子的崇拜之意又高了不少,明明事先沒有探過那位白府五小姐的行蹤,可是自家這位陰晴不定,心思又極難猜的公子,就是料定了白五小姐會出現在這裡。

  甚至剛才過來的一路,自己都是抄了近路,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的。為的就是能趕在白府的五小姐到來之前先趕過來。這樣,兩個人就可以坐在二樓,正大光明的往樓下看去。

  只是剛才考慮到會被發現的問題,落松只是將窗戶開了一條小縫隙。不過自始至終都是自己好奇的看著,而自家公子都是一副高深的模樣的飲茶……

  本來落松以為自家公子是對這個白府的五小姐產生了興趣,所以這一天什麼事情也不做,就是跟過來盯著。可沒想到,來了茶坊之後,一直到白府的五小姐離開之前,長離公子連頭都未曾側過一下,只是極其優雅的飲著自己杯中的茶水。

  雖然自己對於自家公子飲茶的行為感覺到深深的不解,可是比這更吸引他注意力的還是自家公子今天的舉動。

  而自己的話剛問出口,背對著落松的長離公子這才緩緩起身,惜字如金的道了一句:“嗯。”這一聲若不細聽,怕是都聽不太清楚。

  這下身後的落松迷茫了,剛才在馬車裡面,話不是還很多嗎?這又是怎麼了呢?莫不是自己的目光太過關注,所以公子吃醋了?這個想法在落松心裡很快就被否定了,依著自家公子的身份還有他的心思,吃醋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的!

  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落松心裡也糾結的難受,所以跟在長離公子身後,忍了半天終還是沒忍住,不解的問了句:“公子可是在生氣?”

  聽他這樣問,正在勻速行走的長離公子,腳下微微的一頓,卻也只是恍恍的一瞬間。之後又如之前那樣,勻速向前,同時淡淡的應了句:“沒有。”

  沒有?落松突然覺得有點不信了呢,既然沒有生氣,那剛才那一個細小的反常舉動又是為什麼?可是同一個問題若是再問,自家公子鐵定了是不會說的。落松在心裡小心的醞釀了一番之後,又小聲問了句“那公子怎麼知道白五小姐會出現在百裡香茶坊呢?”

  正準備下樓的長離公子在聽到落松這句問話後,淡笑出聲:“不過就是想念這裡的茶香,過來解解渴,落松你為何會突然這樣問?”

  若說之前落松心裡還有懷疑,那麼現在長離公子如此回答,便是加重了他的懷疑之心。自家公子有問題啊,別說出來喝茶了,就是在畫坊裡自家公子都是不飲茶的。

  長離公子喜飲白水,這是跟在他身邊的落松與落棋還有落雪不帶腦袋都能記得的重要事件。所以剛才長離公子端起茶杯,小飲一口的動作讓落松在心裡不小的驚歎了一把,也是有原因的。

  看著已經緩步下樓的長離公子,落松在後面加了一劑猛料:“公子,我去白府向五小姐求親可好?”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42 PM

第089章:震怒

  正在下樓的長離公子在聽到落松的話後,身形猛的一僵,腳步生生的頓住了。惹的身後的落松陣陣啞笑,那特別欠揍的笑容似乎在說:你也有今天啊!

  可是長離公子未回頭,所以並沒看到落松那久久未消的笑容。只是長離公子緩過身來之後的一句話,卻是成功的讓落松變了變臉。

  長離公子撫了撫衣擺,涼薄的輕聲說道:“也不曉的那邊情況怎麼樣了,落松你說讓誰回去看看好呢?”

  一句話,讓落松立馬狗腿的跑上前去,小心的扶住自家公子,面上也換成了討好的微笑:“公子啊,你看我在你身邊這麼久了,你的喜好什麼的,我都相當瞭解,這若是將我派了回去,換個人侍候你應該會不舒服的。我覺得落棋就行啊,他性子冷心思也細,回去肯定不會被發現的,而且很快就能回來。”

  而長離公子似乎對落松的回答還很滿意,微微側了側頭,卻還是看不到他的神情:“嗯,你的提議也算中肯,這件事再議吧。”說完這句話,長離公子也懶得與落松再鬥嘴,甩了甩衣擺,將狗腿模樣的落松甩在身後。

  而落松在聽到自家公子松了口之後,這才長長舒服口氣。派自己回去?開玩笑!回去一次,不死也得丟半條命回來,他倒不是怕死,只是怕給自家公子惹了麻煩。

  不過看著自家公子的反應,落松心裡也有了點譜了。自家向來獨來獨往的公子怕是對這個白府小姐產生了興趣吧,這樣其實也好,至少有個人可以陪著他一路血雨腥風的走下來,他的心裡也算是知足了不少。

  當然這個前提得是這個白五小姐真正可以配的起自家公子!不過看今天白府五小姐的表現,想來應該還算是個聰明的。

  雖然之前落松胡亂分析了一通,可是他的心裡還是跟明鏡似的。今天這一系列的事情,前後一聯想就能明白,這是有人在中間做了一個局,想讓白五小姐跳進去。而白五小姐的表現,他還是比較欣賞的!

  之前在街上,百姓難為她,那個時候她若是自馬車裡出來,想來場面會更加失控,所以她忍著罵,就是待在馬車裡不出來。而白府那位大小姐的表現,讓落松不由自主的歪了歪鼻子,裝模做樣的女人,他向來看不上。

  幾乎是她一開口,落松就明白,今天對白五小姐布的這個局,這個白大小姐肯定是脫不了關系的,甚至還可能是主謀!

  而之後從通達書院出來的時候,白五小姐表面看似順從了那兩個登徒子,可是實際上則是以退為進,讓自己處於更有利的形勢。

  那個時候,白五小姐若是強行反抗,在那樣一條冷清的街道,怕是也不會有人過來出手相助的吧。其實那個時候,落松已經做好了練練拳腳的準備了,只是白五小姐沒看的起自己,根本不給機會!想到這裡,落松努努嘴,帶著幾分不滿的搖搖頭。

  心裡仔細的分析之後,再看看走在自己前面的長離公子,落松心裡有一瞬間的擔憂。自家公子的性子他還是瞭解一些的,若是認定了一個人,就會在心裡一直認定下去。這一點單從身邊的隨從就可以看的出來,這樣的性子想來放到女人身上也同樣受用,至少落松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想想自己這個不靠譜的性子,長離公子還是信任自己多年,並沒有因為自己時不時的不正經而責備或是嫌棄自己便可以知道。家公子是個執著的人,認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堅持去做,這是落松眼裡的長離公子。

  落松便在這種極為恍惚的狀態下,駕車帶著長離公子離開了百裡香茶坊,而長離公子也不知道是沒看到落松的狀態,還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連半句話都沒有說過。

  而另一邊,白府白玉瑄一的小院中,白鴻禮中氣十足的吼聲,著實讓屋子裡的眾人都不覺的抖了抖。

  之前有個小丫頭說白玉瑄受傷,現在人還在花香枝頭胭脂鋪,讓白府出個馬車過去接一下的時候,正逢白鴻禮回府取點東西。他前腳剛進的府門,後腳那個小丫頭就急急的沖著門口的僕人說了句。

  小丫頭說的急切,聲音又高了點,所以白鴻禮聽的相當清楚。自己不過是出去了半日,府裡居然就出現了這樣的變故,白鴻禮沒來由的心中一火,竟是親自帶著小廝去接的白玉瑄一。看著受傷的銀杏還有昏迷不醒的白玉瑄,白鴻禮心裡一陣陣的抽痛。

  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身上的傷還未好全,居然又遇到了歹人,最好還是別讓他查出來,是誰想對著自己的女兒下手,否則他不介意殺人洩憤!

  回到府裡之後,是秀芝最先趕到白玉瑄的小院的。而郎中也是繼秀芝之後,急急的跑了進來。

  在等待郎中檢查的時間裡,秀芝話裡話外的帶著幾分深意,雖然極為隱諱,可是白鴻禮還是聽明白了。那就是自己昨天剛說將後宅的權利分一些給秀芝,薛靜儀居然就來找白玉瑄的麻煩。

  秀芝不肯多說,白鴻禮便不顧銀杏有傷在身,強行逼問。銀杏無奈之下這才將今天上午在外面發生的事情跟白鴻禮說了一遍,可是昨天小院裡的事情,她那個時候並不在白玉瑄的院子裡,所以事情的前因後果她並不瞭解。

  而白鴻禮幾乎是一個反應之下,便想到了綠兮。逼問之下,綠兮自然也不敢隱瞞,稍加修飾的便將昨天的事情跟白鴻禮如實說了一遍。

  這讓本就十分惱火的白鴻禮更加氣憤,自己當寶貝一樣疼愛的女兒,居然在遭了歹人的毒手之後,又遭到了那個毒婦的暗害!

  所以,當薛靜儀帶著兩位姨娘以及府裡的小姐婢女婆子們過來的時候,白鴻禮十分惱火的吼了句:“薛靜儀,你給我跪下!”

  一句話,成功將後宅那些女人虛情假義的問候鎮住了!想想也是,安國公府的家主,憤怒的吼了當家主母這麼大的事情,眾人若是還能淡定的向白玉瑄表達自己虛假的情義的話,那這後宅的女人也算是厲害的了!

  薛靜儀雖然想到了昨天的事情被白玉瑄先告了一狀,可是這麼多年來,自己大大小小的麻煩沒少給白玉瑄找,可是也沒見白鴻禮對自己這樣啊,今天這是怎麼了呢?

  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可是薛靜儀還是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裡,帶著幾分淒切的問道:“妾身知道瑄兒出了事兒,老爺心裡難受,可是妾身這心裡其實也並不好受啊,如今老爺這樣吼著妾身,這瑄兒也不可能馬上就好了啊。”

  “你給我閉嘴。”聽著薛靜儀這樣虛偽的聲音,白鴻禮一伸手,又吼了一句,生生的打斷了薛靜儀接下來的話。

  而站在一邊的白玉瑾本來還想說什麼,可是這麼多年來,她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白鴻禮發這樣大的火,而且今天自己一手安排的這些事情,居然沒有一件成功的。此時她的心裡也不太痛快,索性就沒敢強出頭,去給薛靜儀求情。

  而薛靜儀著實讓白鴻禮連著的兩嗓子給吼懵了,跪在地上,揚起頭帶著幾分不解的看了看白鴻禮,像是在探詢著什麼一般。

  這個男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這件事情薛靜儀自嫁進白府的第二天便已經知道了。只是想著男人的心終還是會分成許多份,自己努力努力就還是有機會的。可是這兩聲帶著無限憤怒的吼聲終還是讓她明白了,這個男人的心可以分成很多份,卻沒有一份是留給自己的。

  哪怕自己再努力,也捂不熱白鴻禮那因為玉明涵離開而日漸老去的心。若是因為自己搶了本來屬於玉明涵的一切,而讓白鴻禮遷怒於自己的話,那麼她薛靜儀也算是認了。

  畢竟,當年嫁進來的時候,是承的父母之命,她也是無心搶了在白鴻禮的心裡本該屬於玉明涵的正妻之位。可是之後的事情,也許是出於不甘,也許是出於嫉妒,多種復雜情緒交織在一起。薛靜儀從最初的無心到最後的有心,一點一點蠶食著玉明涵的一切,地位,兒子,甚至還有命!

  可是玉明涵離開這麼多年,白鴻禮終還是沒將自己怎麼樣,薛靜儀一直以為就這樣也好,溫暖不了這個男人,守在身邊也好。可是如今殘忍的現實告訴她,到底還是她癡妄了,不屬於她的,守在她身邊終還是不屬於她。

  心裡想的越是明白,面上的不甘之色越是濃重,薛靜儀揚著頭更像是帶著質問一般的看著白鴻禮,久久的都未將目光挪開。

  憤怒之下的白鴻禮微微一低頭便看到薛靜儀帶著幾分不甘的神色,心頭一惱,冷冷出聲:“別忘了你當年曾經答應過我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不提並不意味著我不記得那件事情。薛靜儀,你自己心裡最好有點數!”

  白鴻禮的話音剛落下,本來還帶著濃濃不甘之色的薛靜儀一瞬間,面如死灰,整個人軟軟的倒在地上。雙眼空洞的盯著自己前方的地面,甚至連動一下都未曾再有過。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43 PM

第090章:意外

  看著這樣的薛靜儀,眾人雖有不解,但是也明白哪個內宅裡沒有沉年秘辛。哪怕心裡再好奇,可是這種事情多半隱諱的厲害,若是探聽的多了,怕是自己的性命都會搭在裡面。

  所以劉姨娘與孫姨娘只在心下轉了轉,便沒敢再多有表情,小心翼翼的低著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聽到白鴻禮的話後,一直在邊上忙活的秀芝手上有一瞬間的停頓,而正在她邊上幫忙的銀杏看到這一幕,眸底暗了暗,卻並未多說話。

  白玉瑾對於白鴻禮所說之事,心裡大概能猜到一些,都是薛靜儀夜裡做噩夢時斷斷續續喊出來的一些。只是各中細節,白玉瑾終還是不算太清楚,而且此時決不是求情的最佳時機,心下恍了恍之後,白玉瑾也沒敢出聲。

  而白玉瑛與白玉珂平時雖然都維護著白玉瑾,可是這麼個時候,連白玉瑾都不敢說話,她們兩個人更是不敢多插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銀杏掃了眼,發現二小姐白玉琬居然沒過來,再看看劉姨娘,雖然面上塗了胭脂,到底還是帶著幾分憔悴。也不曉的劉姨娘這一房裡到底出了什麼事,二小姐整天看不到人,連劉姨娘都變的懶嗒嗒的,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

  此時心裡最絕望的當屬薛靜儀,她本來心裡的想法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白鴻禮不追究,想來那件事情,他便是已經忘記了。可是如今聽他這樣一說,薛靜儀才知道,那到底還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白鴻禮又怎麼可能真的忘記?不過就是因為那個協議不再與自己計較罷了,到頭來自己還是輸給了那個女人,拼了一輩子卻還是贏不了已經化做一捧黃土的女人。

  想到這裡,薛靜儀癡癡的笑了笑,嘴裡無意識的念叨著:“老爺,你好沒良心啊。說到底我才是你名媒正娶的夫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

  聽到薛靜儀這樣說,再看看白鴻禮不善的面色,白玉瑾忙上前一步,扶起薛靜儀的同時沖著白鴻禮討饒:“爹爹,嬸娘快回來了,想來娘也是因為這幾天忙活這些事情,所以情緒壞了一些。爹爹就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不與娘計較了吧。瑾兒這就扶著娘下去。”

  說這些話的時候,白玉瑾也是提著一顆心的。可是現在屋裡便只有她與薛靜儀關系最親,而且薛靜儀若是沒了,自己的處境也會變的極其惡劣。不管因為什麼原因,自己都要出手求下薛靜儀。

  “忙活新華公主回來祭祖的事情,所以情緒不穩?”白鴻禮帶著幾分諷刺的反問了一句,他這一句剛問出口,白玉瑾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可是說出來容易,想收回去,卻麻煩的很。

  果然白鴻禮在反問了這樣一句之後,又轉過頭,看了正在忙活的秀芝一眼後,冷冷的說了句:“既然夫人精力不濟,那便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以後後宅的事情,便交給秀芝來打理,從今兒起秀芝便是這府裡的姨娘。管家。”

  聽到白鴻禮喊自己,一直貓在外面聽著動靜的管家忙急乎乎的跑了進來,應聲道:“老爺,老奴在這呢。”

  “馬上去準備,今兒便抬秀芝進後院,以後她便是府裡的張姨娘。時間雖然倉促了點,但是所有納姨娘的禮數一個都不能少,快去準備吧。”白鴻禮說完,一揮手,管家忙急急的又跑了出去。

  而白鴻禮的話無疑是在白玉瑄的小院裡放下了一顆水雷,炸的一屋子的人,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雖然這些年,秀芝的心思或是她在府裡尷尬的地位,這一屋子的人心裡都明白。可是自玉明涵過世之後,白鴻禮對後院的女人並不上心,也沒有再抬姨娘的意思。所以大家便是睜一眼閉一眼的過去了,沒想到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白鴻禮居然說要抬秀芝為姨娘,而且特意當著眾人的面吩咐,斷不能因為時間倉促,便少了秀芝的禮數。

  而且還將後宅的權利都下放給了秀芝,讓一個姨娘掌後宅的權,屋裡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白鴻禮對於秀芝的重視與信任。

  一時間,兩位姨娘互看一眼,卻只是臉色暗了暗,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而薛靜儀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雙眼空洞的看了看白鴻禮,片刻之後這才腦袋一歪,直接暈倒在白玉瑾身上。

  突然的變故讓白玉瑾心裡不安的起伏了一陣,之後又急急的抓住薛靜儀,同時示意川貝過來幫忙。生怕再弄出什麼聲響,再惹的白鴻禮不悅。

  若說恨意,白玉瑾可能還沒有,可是若說毀意,白玉瑾還是有的。若是之前自己狠下心來除掉秀芝,想來之後的麻煩就會少一點。自己終究還寡斷了些。

  屋裡最震驚的人當屬秀芝,這些年她熬也熬了,本來她如此努力的侍候著白老夫人,一個姨娘的身份她還是擔的起的。可是自玉明涵之後,白鴻禮不再過多插手後宅之事,包括再往屋裡抬姨娘他也是半個字都沒再提過。

  熬了這麼多年,秀芝都已經習慣了,本來她想著就這樣孤獨一生,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心裡也再裝不下別人,如此守著也好。可是就在她的心已經死了的時候,白鴻禮卻突然如此說,她又怎麼可能不震驚?

  心下轉了轉之後,秀芝自然明白,自己不過是機緣巧合了,所以了了多年的癡念。不管原因如何,過程如何,這個結果是她曾經努力期待過的,這樣就好。想到這些,秀芝忙撫了撫衣擺跪在白鴻禮身側,淡淡應了句:“秀芝謝過老爺憐愛。”聲音裡的顫抖之意,尤為明顯。

  秀芝的本家姓張,只是多年在白府為婢,姓什麼怕是自己都快忘了。可是白鴻禮卻記得,不但記得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出來,秀芝心下微微的帶著幾分酸意。不管白鴻禮是因為什麼,才記得自己的姓氏的,只要記得她就已經知足了。

  秀芝不求在意,只求記得。

  “快起來吧,你也別在這裡忙活了,快回去準備一下吧。從今兒起,你就搬到南院去,挨著瑄兒能多少照料一下她,這樣我也放心些。”南院與白玉瑄的院子緊挨著,都處在東南方向,可是說是府裡金貴的方位。秀芝自然是明白的,就連薛靜儀都住在西南院,自己能住在東南院便已經與府裡其它的姨娘區分開了。

  心下暗暗思量了一番之後,秀芝忙福了福身,小心的退了下去。

  而剛才還在幫著秀芝忙的銀杏,在秀芝離開之後,便獨自聽著郎中的吩咐,耐心的守在白玉瑄床邊。只是目光卻是時不時的掃一下屋裡眾人的表情,在心裡暗暗的記下。

  “你。”見秀芝退了出去,白鴻禮伸手指了指劉姨娘,卻在伸手的瞬間一個沒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白鴻禮心裡狠狠的抽痛了一瞬,之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昨天晚上還宿在這個女人的房間裡。想到這一層,白鴻禮語氣緩了緩之後繼續說道:“你去看看大少爺回府沒有?若是沒回,馬上遣了人給我請回來。回來了也不用再跟我匯報了,直接讓他去祠堂跪著。就說是我下的命令,快去!”

  聽以白鴻禮喊自己,劉姨娘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卻很快調整了過來。聽白鴻禮這樣說,劉姨娘忙福了福身,急急的退了出去。只是離開時的腳步,微微慌亂了幾分。

  銀杏在心裡小心翼翼的記下了劉姨娘的反應,之後又回過頭聽著郎中的吩咐。只是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再這樣拖下去,桔梗的事情怕是就要耽誤了,要不要這會先把白玉瑄弄醒呢?

  可是屋子裡這麼多人,下手也不太方便。銀杏糾結了幾分之後,終還是忍住了,不過卻多留意了一會郎中的動作。

  “你。”見劉姨娘出去了之後,白鴻禮又側了側身,伸手指了指孫姨娘,嚇的孫姨娘忙急急的跪下,嘴裡不受控制的說道:“老爺饒命,妾身……妾身……”孫姨娘無意識的重復了兩句,卻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白鴻禮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皺著眉頭說道:“你快帶著她們先出去,若是有事我再喊你們。還有看看秀芝那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去那邊看一看。快出去吧。”

  聽白鴻禮如此說,孫姨娘、白玉瑛與白玉珂如同大赦,忙快步向外跑去,看的銀杏又微微蹙了下眉,心裡卻是暗暗的笑了笑。

  剛才還圍了一屋子的人,這會便只剩下白鴻禮、郎中還有銀杏跟綠兮。白鴻禮輕輕的撫了撫額頭,帶著幾分疲倦的輕聲問向郎中:“五小姐怎麼樣了?傷的可是嚴重?”

  而老郎中其實早就已經檢查完畢,可是白府的老爺子正在發火,郎中說什麼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頂風而上。所以一直裝模做樣的忙活著,一直等到白鴻禮問出口,他這才偷偷松了口氣。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46 PM

第091章:迷霧

  “回白老爺,五小姐就是受了驚嚇暈倒,小的已經給她紮了幾針刺激了下穴位,想來馬上就能醒過來了。”老郎中規規矩矩的應了句後,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而白鴻禮像是不放心似的,又追問了句:“只是受了驚嚇後的普通暈倒嗎?”

  老郎中帶著十足的肯定應道:“是的,白老爺。”

  聽老郎中回答的如此肯定,白鴻禮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看向床上還處在昏迷之中的白玉瑄的目光,分外疼惜。

  還好,只是暈了過去。白鴻禮在心裡輕聲的安慰自己。穩了穩心神之後,白鴻禮一揮手示意郎中離開,而銀杏也趁剛才那一陣亂,讓老郎中幫自己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

  好在她也是懂藥理的,現在簡單包紮一下,晚上沒人了再好好整理一下也不算礙事。

  “你們的馬車今天除了被劫,沒發生其它的事情吧?”老郎中離開後,白鴻禮輕輕的坐在白玉瑄床邊,輕聲問了句。

  這會白玉瑄昏著,這話自然是問銀杏的。銀杏在心裡暗暗叫苦了一陣,早知道自己也暈好了。可是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再就是在胭脂鋪子裡遇到了衛府的小姐,好像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好像還提到什麼三哥的,奴婢在一邊聽的也糊塗。”

  銀杏不敢說的太清楚,畢竟她現在的這個身份,對衛府大房二房不可能分的清楚,而且有些個事,自己既然是一個傳話的,那麼還是不要說的太清楚。朦朧點去猜才能得到更多的意外效果。

  聽了銀杏的話,白鴻禮面上一冷,帶著幾分不悅的又問了句:“還遇到其它人了嗎?”

  銀杏故作思考狀,片刻之後這才搖搖頭,同時應道:“奴婢記得再沒有了,去少爺的書院這一路都很平靜。再就是奴婢之前說的,剛出門沒多久便碰到百姓責罵小姐的事情。”

  銀杏只是簡單交待了一下,白玉瑄怎麼樣的為錦城百姓所不容,而白玉瑾又是如何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維護白玉瑄的。銀杏知道白鴻禮不是一般糊塗的老爺子,她簡單一點,白鴻禮便能明白其中的彎彎繞。

  聽銀杏這樣說,白鴻禮久久未開口,只是一臉慈愛的盯著白玉瑄,許久之後這才緩緩起身,小聲說了句:“好好侍候著五小姐,我先出去下。”

  “奴婢曉的,奴婢送老爺。”銀杏本來還想著多走兩步,送送白鴻禮,卻被白鴻禮一揮手就打斷了。見此銀杏也不再堅持,目送著白鴻禮離開後,她才慢慢的轉過身來。

  屋子裡,此時便只剩下昏迷的白玉瑄,清楚著的銀杏與綠兮,不管綠兮現在白玉瑄是信的過還是信不過,銀杏都不可能去相信她。所以心下一轉,銀杏這才帶著幾分為難的沖綠兮說道:“綠兮,小姐折騰大半天,連晌午飯都沒吃上,一會醒來估計也該餓了。可是我手臂受了傷,多少有點不方便,可不可以麻煩你去幫小姐煮點粥過來?”

  銀杏說的可憐兮兮又帶著幾分卑微,聽的綠兮都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到底都是這屋子裡的奴婢,雖然她現在是這屋裡的一等婢女,可是這銀杏可是白玉瑄的近身婢女,比感情,她比不過銀杏。所以幾乎是沒帶猶豫的,綠兮便急急應了句:“都是份內的事,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這就去給小姐煮點粥去。”

  綠兮說完,便笑呵呵的離開了房間,一直到腳步聲消失於耳邊,銀杏這才長長舒了口氣。看了看還沒轉醒的白玉瑄,銀杏咬著唇猶豫了一瞬,卻在須臾之間便拿起剛才私藏著老郎中的一根銀針,對著白玉瑄的人中,不留情面的紮了下去……

  “唔……”白玉瑄的叫喊聲剛出口,銀杏便已經將針拔出,同時用手捂住白玉瑄的嘴,不讓其發出尖叫聲。

  而白玉瑄在看清楚了身邊的形勢之後,沖著銀杏一點頭,示意她已經明白怎麼回事了之後,銀杏這才快速的將手松開。

  “你……”用手輕輕的揉了揉人中被紮的地方,白玉瑄想說什麼,卻還是頓住了,因為她想起來,銀杏為什麼會紮自己的事情來了。

  “都快申時了,奴婢沒辦法,屋子裡的人剛散去,奴婢便將小姐紮醒了。也怪奴婢那會下手重了些。”銀杏見白玉瑄沒多說什麼,卻還是小心的解釋了句。

  “沒事,做戲就要做全套嘛,不下手重一點又怎麼能讓眾人信服呢。對了,剛才屋子裡很多人嗎?”白玉瑄緩緩的將手放了下來,輕聲問向銀杏。

  而銀杏心下斟酌了半天,最後用最簡單明瞭的話語回答了白玉瑄:“夫人好像因為什麼除年舊事惹的老爺不悅,後宅的權利已經被老爺交給秀芝了。對了秀芝從今天開始便是白府後院的張姨娘了,還有就是剛才劉姨娘的神色很奇怪。簡單的說就是這些,我怕時間來不及了,其中的具體情況,回來之後我再細細說給你聽,我得先去放步搖去了。”銀杏說著就準備離開,卻被白玉瑄一把拉住,銀杏帶著幾分不解的看向白玉瑄,一時也沒反應過來,白玉瑄為何突然拉住了自己。

  “傷口怎麼樣了?”白玉瑄歎了口氣,淡淡問了句。

  “簡單包紮了下,我自己下的手,自己有數。”銀杏見白玉瑄關心自己,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應了句。

  “那晚上若是用些拳腳可是受的住?”因為時間緊急,白玉瑄也沒時間去鋪墊,所以直來直去的問了一句。

  銀杏心裡腹誹了一句之後,這才小聲應了句:“當然,這點傷算不得什麼。小姐還有別的吩咐?”

  見銀杏說的話並不像作假,白玉瑄便沒再顧忌其它,貼在銀杏耳側耳語了一陣後,這才輕聲說了句:“去吧,再晚怕是要來不及了,對了小心院子裡的那個看花小婢女,她怕是也信不過。”

  銀杏在消化了一會兒之後,這才沖著白玉瑄點點頭,然後急急的向外走去。

  而白玉瑄又重新思考了一下自己布的這個局,發現除了個別冒險的地方,應該是沒有漏洞,這才重新倚回了床頭。

  銀杏下手還真不算輕,這會功夫白玉瑄雖然已經轉醒,可是頭還是昏昏的,一點精神都打不起來。

  而出了院門的銀杏小心翼翼的避過眾人,像是隨意一般的走在桔梗每天自白玉瑾那邊回來必經的小路,心下思量了一番之後,這才將步搖放在旁邊的草堆裡。不算明顯,可是那樣金光閃閃想不看到都不可能。

  看了看周圍,確定了沒人之後,銀杏這才悄悄的隱向了後院。一路上都在琢磨著白玉瑄交給自己的任務……

  因為今天白玉瑄不在府裡,桔梗又在薛靜儀這裡幫忙,再加上薛靜儀這件事情一鬧,白玉瑾也沒了心情,也沒聽桔梗說太多,便打發她往白玉瑄這邊回了。

  因為薛靜儀受罰而遷怒於白玉瑄的桔梗,此時正憤憤不平的走在回來的小路上。心裡都在想著如何將白玉瑄弄死的毒計,卻在目光隨意的一瞥之時,看到了路邊草叢裡的海棠步搖!

  桔梗跟在白玉瑾身邊這麼多年,自然也算是個識貨的。這東西打眼一看就是好東西,可是這東西如此金貴,會是誰的呢?

  桔梗站在草叢邊上,心裡糾結了一陣之後,這才彎下腰來小心翼翼的將步搖拾在手裡。本來想自己私昧下,可是心下湧起的陣陣不安,還是讓沒有她私昧下的勇氣。

  幾番猶豫之後,桔梗這才將步搖放入衣袖,又轉過身往白玉瑾那邊折了回去。

  躲在一邊的銀杏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放心的離開。本來她已經決定卻做別的事情了,可是想想時間還早,而且不親眼看到桔梗拾了步搖,她這心裡也沒底,索性又折了回來,將自己藏好。

  如今見桔梗不但拾了步搖,看那意思還打算獻給白玉瑾,銀杏的心裡總算是舒服了幾分,點了點頭後這才悄悄的又隱了出去……

  另一邊,當桔梗獻寶似的將海棠步搖獻給白玉瑾的時候,白玉瑾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先別說這東西來路不太明白,單看這支步搖的成色,就知道這步搖是上上品。

  府裡的女眷,一共就幾位。自己的娘親沒有這種步搖,而兩位姨娘自然是拿不出如此好成色的步搖。至於自己跟那幾位庶妹,自己都沒有的東西,那幾個庶女又怎麼可能有?

  少夫人馬夢竹不在府裡,想來也不可能是她遺失的。那麼府裡的女眷還有誰呢?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額頭,白玉瑾側了側目光,看向躺在屋裡床上的薛靜儀。心下陣陣煩悶,也不曉的這些煩惱事怎麼都聚到一塊了?

  剛才好不容易在婢女婆子的幫忙下才勉強將薛靜儀弄了回來,而川貝正好出去截了剛給白玉瑄看完病的郎中回來。老郎中看了半天,只是說了句急火攻心,多壓壓肝火便可以有所好轉。

  只是藥方開了,藥也讓婢女香附去熬了,可是白玉瑾的心還是靜不下來,輕輕歎了口氣之後,她這才意識到府裡還有一位女眷是她沒想到的!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51 PM

第092章:咬牙

  白玉瑾腦中靈光一閃,便想到在白府還有一個女眷可能會是這支步搖的主人,那就是暫住在白府的高夫人,也就是白府曾經的嫡小姐白鴻蕊!

  想到這個人,白玉瑾腦子嗡嗡的響了陣後,這才反應過來,已經連著幾天沒聽到她那邊的動靜了,想來已經累了不想再折騰了吧。可是於白玉瑾而言這又是一桿好槍,白玉瑾並不想放棄!

  想到這些,白玉瑾又想到剛聽川由回來報的信說自己的兄長也因為白玉瑄的事情,而被父親下了命令,在祠堂罰跪。

  現在這麼個時候,娘親被父親剛責罵過,還奪了後宅的權利,而兄長也說不上話。自己雖然可以試一把,可是她不想拿自己冒這個險,所以不管這支步搖是不是白鴻蕊的,她都要遣了人給送過去,順便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避重就輕的說給白鴻蕊聽。

  白鴻蕊素來看不上白玉瑄,自己何不借著這桿槍,來扭轉當前這個不利於自己的局面呢?

  可是轉念一想,今天若是自己去了,怕是傳出去又是一樁事兒,想到這裡白玉瑾斂了斂眸子後才軟軟開口:“行了,你放桌子上吧,盡快回去別耽誤了那邊的事情。今兒五小姐受傷,你可得侍候的仔細著點。”

  仔細著點幾個字,白玉瑾說的咬牙切齒,甚至眸底劃過的晦暗驚的正在下面候著的桔梗小心縮了縮脖子。

  在白玉瑾陰暗不明的神色下,桔梗小心的應了句:“奴婢曉的,即刻就回去了。大小姐早些休息,奴婢先回去了。”

  桔梗說完之後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白玉瑾一眼,直到看見她點了點頭,桔梗這才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甚至腳在某個瞬間都是腳尖著地,只是想著可以降低自己離開的動靜,莫驚動了此時心情不算晴朗的白玉瑾才好。

  在心裡估算了下桔梗應該是離開了,白玉瑾這才沖著裡間還在侍候的川貝輕聲喊道:“你先出來一下,川貝。”

  裡間正一轉不轉的看著薛靜儀的川貝聽到白玉瑾喊她,忙加快了腳步走了出來,沖著白玉瑾福了福身,小聲問道:“大小姐,可是有事情吩咐奴婢?”

  白玉瑾撫了撫還帶著幾分跳動的額頭,低低說了句:“桌子上那枚步搖,你給高夫人送過去,就說是院裡的婢女在回廊那邊拾的,問問是不是她的。還有就是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委屈一些,若是高夫人問起,你知道今天的事情該怎麼說。”

  白玉瑾問完,帶著幾分探詢的看向了川貝,川貝心下一緊,忙急急的應道:“奴婢曉的,會仔細著回答的。大小姐放心,奴婢馬上就過去。”

  “如此便好。”聽川貝這樣說,白玉瑾也算是放下心來,輕輕歎了口氣後,這才在軟榻上疲倦的合上了雙眼。

  見此,川貝忙拿好那枚海棠步搖,快步退了出去,如之前桔梗那般,退出去的時候,除了將門帶上去時不得已發出的聲音,再無其它聲響。

  晚飯的時候,因為白鴻禮之前吩咐過了,今兒要抬秀芝進後院,雖然只是抬個姨娘,可是這麼多年秀芝對於府裡人的影響還是有一些的。所以管家一聲吩咐下去,大家還是急急火火的將府裡的後院裝扮一新,甚至不少地方還貼了喜字!

  正在涼亭中歇息的白玉琬看著府裡時不時的冒出來的喜慶之意,唇角扯起一抹不明的笑意,半晌之後這才沖著身邊的半夏小聲說道:“我覺得有些乏了,這就回去吧,娘親這幾日也不太舒服,沒事你們也別往外面走動了,盡量留在自己屋裡。還有一會備份禮物給新姨娘送過去,輕重你看著來就好。”

  說到這裡,身邊的半夏還沒應下,白玉琬又急急的改口道:“算了也不差這一點,送點貴重的過去吧。還有,今兒我看著這天也不太好,一會吩咐院子裡的人,今天晚上沒有特別的事情,就不要出去了。”

  跟在白玉琬身邊這麼多年,半夏也算是能摸的清她一點脾氣秉性,知道白玉琬這樣說,自然是看透了些什麼,所以才會特別叮囑自己一句。心下轉了轉之後,半夏這才小聲的應道:“奴婢記下了,這就扶著小姐回去休息。小姐這幾日身子不利索,在這裡吹太久的風也不好。”

  “回吧。”白玉琬說完,眼角的餘光隨意的在四周一掃,又極快的收了回來,扶著半夏的手,緩步離開。

  隱在暗處的銀杏對著這樣的白玉琬,眉眼不經意間就染上了一抹難色。如此從容淡定又知道回避瑣事的白府二小姐,想來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吧。

  不過今天銀杏的任務不是盯著她,也不是對付她,所以不再糾結,小心縮了縮身子正準備離開,就見一直稱病的白鴻蕊正自遠及近的沖著新分給秀芝的院子走去。

  一眾婢女婆子在身後跟著,那氣勢一看就不像是去賀喜的,銀杏心下略一思量,覺得這件事情應該算是意料之外的,應該需要跟白玉瑄支會一聲的。可是再抬頭看了看天,時間已經不允許了,自己的準備工作還沒做完,這個時候再折回院子裡,來回一耽誤,怕是白玉瑄吩咐的事情就會完不成。

  想到這裡,銀杏也不再多想,反正去的暫時還不是白玉瑄的院子,應該不必太過擔心,縮了縮身子,銀杏又一次將自己隱了出去……

  而在川貝一番聲淚俱下的訴說下,白鴻蕊總算是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一聽到今天是因為白玉瑄的緣故,所以白鴻禮這才罰了薛靜儀,再一聯想到自己之前受的窩囊氣,頓時就火了!

  可是川貝明白,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將大少爺從祠堂放出來,還有就是如何挽回薛靜儀的地位,至於白玉瑄還可以暫時放一放的。所以想明白這些,川貝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只是說到薛靜儀被奪了權,而秀芝被抬為姨娘的時候,白鴻蕊卻是愣了一瞬,之後這才冷冷的問道:“老爺現在在哪個院裡?’

  川貝老實的回答了,今兒白鴻禮抬姨娘,自然是在秀芝的院裡了。而白鴻蕊在猶豫了一會之後這才帶上婢女婆子沖著秀芝的新院子殺了過來!

  白鴻蕊這一路的動靜並不小,離秀芝的新院子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已經有人過來通報給了正在院子裡陪著秀芝吃晚飯的白鴻禮。而聽到下人的回報,白鴻禮只是眉眼未動的輕聲應了句:“知道了。”

  白鴻禮神色不明,回來報信的小廝也不敢多說什麼,忙急急的退了出去,而白鴻禮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轉過頭沖著正在愣神的秀芝,輕聲安慰道:“別怕,我在這裡呢。”

  一句話說的秀芝心裡暖暖的,甚至眸底陡然起了一層霧氣,卻在低頭的瞬間,小心翼翼的隱了下去。

  而白鴻禮的話音剛落下,白鴻蕊便帶著一眾婢女婆子沖了進來。只是來到正廳的時候,看到正在用晚飯的兩個人,眸底一冷,不屑的說道:“鴻禮最近是越來越出息了,為了個庶女罰了夫人,罰了嫡子。”

  白鴻蕊說完,又冷冷的瞥了正在低頭吃飯的秀芝一眼,未再多說什麼。對於秀芝其實她倒沒有什麼不滿的,到底還是侍候了自己的娘親多年,不管是功勞還是苦勞都是有一些的,白鴻蕊雖然蠻橫,對於這一點卻還是分的清的。

  “長姐過來便是要說這些嗎?今兒我納秀芝進房,不管怎麼說都是件喜事,長姐可是知道?”聽著白鴻蕊如此說了一番,白鴻禮眉眼一挑,帶著幾分不滿的輕聲反問道。

  “這個自然,我不過就是來恭喜張姨娘的,順便說了說其它的。”白鴻蕊被自己的弟弟這麼一問,不由惱了惱,之後又將話題錯了開來,同時轉過頭看了看候在自己身邊的茯苓。

  茯苓意會,忙將手中的錦盒放於正廳一邊的桌子上之後,這才小聲的說道:“回張姨娘,這是夫人新得的一塊料子,質感上乘,就是不知道討不討的張姨娘的喜歡。”

  而聽茯苓這樣說,秀芝只是微微一點頭,輕聲應道:“高夫人有心,妾身自然是喜歡的。”

  “長姐急匆匆的過來,想著還沒用晚飯,那就一起吧。”見白鴻蕊松了口,白鴻禮也不真的再與她計較其它的,淡淡說了句後又轉過身對著旁邊的候著的婢女說了一句:“還不快給高夫人備碗筷。”

  白鴻蕊心下快速的轉著,這麼個時候,犯不上為了那一枚步搖而得罪了白鴻禮,而且上次的事情之後,自己一直稱病也沒見府裡那些慣會討好的人常去看她。如今細細一回想,白鴻蕊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如今見白鴻禮如此說,她也不再為了薛靜儀的事情強出頭,而是順從的在白鴻禮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只是這邊白鴻蕊剛坐下,小院門口便響起一道淺淺的女聲:“原來姑姑也在這裡呢,趕巧了。”

  聽了這道聲音,眾人本能的回頭,只有白鴻蕊微微低著頭,咬牙切齒的抓起了婢女剛送上來的筷子……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54 PM

第093章:虛假

  屋子裡的眾人尋聲看過去,見一身青衣的白玉瑄在綠兮的攙扶下,正緩步走了進來。

  只是走到近前,才看到此時的白玉瑄面色微微帶著幾分蒼白,身子軟軟的,大部分的重力都倚在了身邊扶著她的綠兮身上。也難為綠兮從前做過粗使的活計,體力好一點,不然想想這一路,底下的婢女們就深深的同情起綠兮來了。

  白玉瑄雖然沒看到白鴻蕊咬牙齒的模樣,可是看著她不抬頭,想來就是不太願意看到自己。可是剛才在簡單的喝了幾口綠兮煮好的粥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今天晚上她安排的這一出好戲,若是自己待在小院中,怕是還是會惹人口舌的。又想起白鴻禮今天抬姨娘,正好尋著送禮的這個由頭,一路艱難的趕到秀芝新分的這個院子裡。

  路上的時候,她已經聽著府裡的婢女小聲的似乎在議論著什麼,不過大家都很知道避諱,而且聲音很小,所以一路走來,白玉瑄也沒聽清大家到底在討論什麼事情。不過到了秀芝的院子裡,白玉瑄便明白了,白鴻蕊突然來到秀芝的小院,不管是因為什麼,大家都還是會有自己的想法的。

  不過別人怎麼想不重要,反正白玉瑄今天過來的目的就是想避開自身的嫌疑,同時陪著白鴻禮看出好戲……

  “身子不好,怎麼還折騰過來?當真是越來越不愛惜自己了。”見白玉瑄一臉蒼白的模樣,白鴻禮只覺得心裡陣陣抽搐的疼痛。甚至在白玉瑄剛進正廳門口的時候,白鴻禮有一瞬間的錯覺了,那便是此時走進來的不是白玉瑄,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玉明涵。

  好在他反應夠快,不過瞬間就平息了自己心中突然浮起來的悸動,急急的站了起來。沖著白玉瑄那邊兩步走了過去。

  直到親手扶住白玉瑄的時候,白鴻禮才真切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就算是再思念,那個曾經住在他心裡的女人也不可能再回來了。

  “後院許久沒有喜事了,瑄兒也是覺得高興。只是今天受了點傷,再加上之前的傷也沒好利索,所以走過來的時候費了點時間。爹爹別怪瑄兒來晚了才好。”白鴻禮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白玉瑄心下看的明白,卻是不在意的又說了一句。

  “怎麼會,可是用過晚飯了?”白鴻禮輕聲問了句後。又將目光轉到白玉瑄身邊的綠兮身上,看的綠兮頭皮陣陣發麻,只能小聲的應道:“小姐急著過來。所以還沒用,奴婢一會就扶著小姐回去,侍候小姐用晚飯。”

  “行了,都過來了,便陪著爹爹一起吧。”白鴻禮說著便將白玉瑄扶到秀芝的旁邊坐了下來。還好白鴻蕊坐在秀芝的對面,不然白玉瑄真怕白鴻蕊對著自己這樣一張臉,會氣的吃不下飯去。

  “多謝爹爹。”白玉瑄帶著幾分羞澀的應了句後,這才在秀芝旁邊坐了下來,只是剛坐下來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忙急急的沖著身邊的綠兮說道:“還不快將我準備的禮物給張姨娘送過去。”

  聽白玉瑄這樣說。綠兮手上也不敢怠慢,忙將一直放在懷中的錦盒放到了秀芝身側的婢女手裡,綠兮記著這個婢女應該是喚做蓮蓉。是秀芝身邊最親近的婢女。如今秀芝成了主子,想來這個蓮蓉也會高升一等吧。

  再想到自己,雖然在白玉瑄身邊也沒什麼不好,可是到底得不到白玉瑄的信任,這樣尷尬的位置。自己還要待多久呢?心中雖然帶著幾分惆悵,可是綠兮卻並未有過多的表現。只是沖著秀芝甜甜一笑道:“奴婢見過張姨娘。”

  而秀芝其實心裡也明白,將綠兮安排在白玉瑄身邊,到底還是讓綠兮尷尬了些。可是這麼個時候,又不是提這件事情的時候,所以秀芝只是沖著綠兮一點頭:“照料五小姐,上點心,她最近的身子也不太利索。”

  “奴婢曉的。”綠兮淡淡應了句之後,便又退回到白玉瑄身側。

  而秀芝則是沖著身後的蓮蓉小聲說了句:“東西先放到一邊吧。”說完這句,又轉過頭看向白玉瑄,眸底含著淺淺的笑意:“身子弱,便要多補補才好。可憐的孩子,新傷舊傷都趕到一塊了,太難為你了。”

  秀芝說的淒切,可是白玉瑄也就是當好話聽過了,面上羞澀了幾分,心裡卻在暗暗算著時間,也不知道這麼個時候,銀杏動手了沒?

  再想一想時辰,應該還沒有吧。她約了那兩個登徒子是亥時見,而現在距離亥時還有小半個時辰,白玉瑄雖然精心安排過了,可是如果中間出現了些什麼意外,她還是沒辦法去把握的。

  只是這一桌上,白鴻禮與秀芝都是各中高手,白玉瑄心裡再不安,卻也不敢表露出來半分,而是小心翼翼的在秀芝旁邊安靜的吃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姐,張姨娘與你說話呢。”見白玉瑄一直羞澀著不說話,守在身邊的綠兮小聲提醒了句,只是看向白玉瑄的眸底,帶著幾分淡淡的質疑……

  而白玉瑄卻在愣了一下之後,這才小聲說道:“瑄兒一時緊張,沒聽清姨娘的話,瑄兒……”

  秀芝能被抬起姨娘,可以說是白玉瑄計劃外的事情。不過因為她這件事機緣之下,正好被抬了出來,白玉瑄不介意側面敲打她一下,讓她記得自己的好。

  所以,聽綠兮這麼一提醒,白玉瑄故做慌張的說了句後,便卡在那裡,半天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白鴻禮雖然覺得自己這個小女兒有的時候,他看不太透徹,可是此時這個模樣,他一時之間也弄不清楚了。轉過頭看了看身側的秀芝,白鴻禮便沒再說話。

  而秀芝對於白玉瑄的瞭解其實也不算特別多,尤其是白玉瑄這次受傷醒過來之後的這一系列變化,自己還都是聽綠兮提過的零星片斷。所以此時的秀芝也陷入了迷茫之中,白玉瑄如此,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心下緩了緩之後,秀芝邊才柔聲說道:“就是一家人吃個飯,瑄兒不必如此緊張的。看你瘦的,快多吃點補補。”秀芝說著從盤子裡夾了一片肉,帶著一臉淺笑的放進了白玉瑄的碗裡。

  而白玉瑄卻是緩緩的抬起頭,帶著幾分委屈的小聲說道:“可是瑄兒已經好多年沒跟這麼多人一起吃過飯了。”說完這句話,白玉瑄又輕輕的低下了頭,帶著幾分沉悶的扒著碗裡的飯,再沒敢抬頭。

  聽了她的話,秀芝面上微微一僵,就連白鴻禮心裡也酸澀了幾分,這些年自己到底還是虧欠了這個小女兒。

  而秀芝想到的卻是,白玉瑄此時提到多年沒跟這麼多人一起吃飯的事情,便是讓人有意無意的想起已經過世的玉明涵。而且隱隱的秀芝覺得,白玉瑄如此說,更像是側面敲打自己,今天之所以會被抬進後院做了姨娘,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她今天出事,白鴻禮震怒之下才成全了她。

  想到這一層,秀芝心裡暗了暗後這才尷尬的笑了笑:“沒關系,以後姨娘陪著你一起吃飯,只要瑄兒不覺得煩悶,隨時都可以過來的。”

  秀芝的話說的真切,白玉瑄鼻子一酸,又緩緩的抬起頭,小聲應了句:“瑄兒謝過姨娘。”

  秀芝能想明白自己的用意,這樣最好。白玉瑄並不指望著秀芝會真正的對自己好,她不過就是想讓秀芝記自己一個人情,必要的時候,自己說不定還真的借她的力呢。

  而白鴻禮看著這樣的秀芝,雖然心裡隱隱的也像明白了幾分,可是只要秀芝能對白玉瑄好,他的心裡其實還是能欣慰幾分的。

  不管白玉瑄現在是小聰明還是什麼,到底還是自己最心愛女人的孩子,自己有能力的一天,便護著她一天吧。想到這裡,白鴻禮儒雅一笑,一如從前:“快吃飯吧,都涼了。”說完之後,像是帶著幾分警告似的瞥了旁邊的白鴻蕊一眼。

  而本來準備插話的白鴻蕊卻在自己弟弟這警告的一眼中,老實的低下頭,慢慢吃飯。

  明明算不得多對盤的幾個人,卻是和和氣氣的坐在同一個飯桌上吃飯,想想就覺得,這深宅大院的生活太過陰暗。可是白玉瑄知道,就算再陰暗,依著自己現在這個身份,想擺脫怕是太難!

  另一邊,已經隱於後院的一處小草叢中的銀杏正一轉不轉的盯著後院門口的方向。她目光的盡頭,白玉瑾正低調的倚在門口,似乎是與外面的人說著什麼。銀杏怕打草驚蛇,努力勸誡自己不要好奇,先觀察形勢就好。

  而白玉瑾與那門外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遠遠的又是夜色之下,銀杏雖然會些拳腳,目力也過人。到底這外在環境還是差了些,睜了睜眼,終還是沒看清白玉瑾此時的神色。

  本來銀杏都準備靜下心來,慢慢等著白玉瑾回去之後,然後她再開始行動,畢竟現在離亥時還有一會的時間。可是站在後門口處的白玉瑾似乎與門外之人起了什麼爭執,甚至白玉瑾手上狠狠的向外推了一下。

  一時間,銀杏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秉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向門口的方向看去。因為白玉瑾突然間的一個動作,後院的門又敞開了一點,露出門外之人的模糊身形。而本來還一臉看戲模樣的銀杏在看到那模糊的身形之後,渾身一僵,連呼吸都冷了幾分……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57 PM

第094章:暗鬥

  那個遠遠的看不清的身影,銀杏何其熟悉!

  雖然夜色下,距離又遠,可是銀杏還是一眼便認出來與白玉瑾低頭說話的男人!

  衛承宇!

  在衛府八年的遊魂生活,讓銀杏已經將這個男人的模樣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子裡。如今這樣的外在環境,銀杏卻還是可以一眼便將他認出,由此可知那些曾經的恨意,在銀杏的骨子裡刻的有多麼深刻!

  那八年的遊魂生活,讓銀杏明白,衛承宇這個人多疑又敏感,不會輕易去相信一個人。所以這也可以理解為什麼他會出現在白府的後院,與白玉瑾商量著什麼。

  想到這一點,銀杏用力秉住了呼吸,甚至渾身僵硬的蹲在草叢裡,哪怕是眨眼的頻率都已經被她放到極限。

  世家的子弟為了防身用,多少還是會些拳腳的。而且曾經的遊魂生活也讓銀杏見識過衛承宇的身手,雖然算不得多厲害,可是對付現在受傷的自己,還是夠用了。

  所以,此時的銀杏便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盡可能的不讓衛承宇發現自己!

  而另一邊的衛承宇與白玉瑾似乎起了什麼爭執,不過看那樣子,似乎又極快的恢復過來。因為在兩個人互相的推了幾下之後,又突然都貼近了耳語了一番,那動作在不明真相的人看來,比夫妻還要親密上幾分呢。

  衛承宇與白玉瑾的耳語時間並不長,之後白玉瑾先一步離開,而白玉瑾的婢女川貝卻留在了原地。銀杏心中有一瞬間的不解,卻又很快的想明白了。這後院的門還要留下人來關,自然不可能留白玉瑾,便只能是川貝!

  蹲在草叢中的銀杏也不急著起身,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不遠處。衛承宇似乎跟川貝低低的說了句什麼。而川貝在聽到這一句之後,連後門都沒關便轉身離開。

  銀杏心下沉了沉,身子卻是一動也不敢動。而在川貝離開之後,衛承宇也轉身將自己的身影沒入了深深的夜色之中。

  銀杏心下略一思量,終還是忍住了起身的沖動,更加努力的秉住呼吸。

  果然,不過是一會的功夫,已經離開的衛承宇又折了回來,站在後院的門口向院子裡望了好幾圈。而川貝也在這麼個時候,也折了回來。

  衛承宇的疑心病果然一點都沒見好。銀杏心下冷冷一笑,身上卻是連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衛承宇與川貝似乎又說了句什麼之後,這才轉身離開。而川貝看著他離開了,才緩緩的將後門關好。

  衛承宇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離開!

  這是此時銀杏心裡的真實想法,所以哪怕是腿都已經蹲的麻木了,銀杏還是忍著,連牙都不敢咬一下。只是在心裡無聲的念叨著藥名。

  若是自己記得沒錯的話,當銀杏數到第二十個藥名的時候,後院門口的牆頭上投下來好大一片暗暗的影子。

  若是銀杏猜的沒錯的話,衛承宇還是不太放心,所以縱身上了牆頭再看一遍環境才肯放心離開。

  可是銀杏怕被發現,所以不敢抬頭去看。只是保持著一個姿勢,久久的連呼吸都沒有。

  好在她也算是練過幾年,不然還真怕被衛承宇發現了呢。

  銀杏在感覺到那一片暗暗投影的時候。便又開始在心裡數藥名,數到第七個的時候,那一片暗影終於消失了。

  可是銀杏還是沒敢馬上就起身,而是在心裡又默默的數了二十個藥名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抬了抬頭。看到四周寂靜一片,這才揉了揉腿。緩緩起身。

  蹲的時候太久了,銀杏雖然有些功夫在身上,可是這麼長時間對她來說早就已經是極限了。

  起身後又揉了揉,感覺到沒那麼難受了,銀杏這才目測了下自己面前的這面牆的高度。衛承宇能縱身而上,那麼自己也一定不成問題。

  想到這裡,銀杏又掃視了下四周,之後暗提一口氣,一個縱身飛上牆頭,之後又靈巧的縱身出去。

  極快的身形,若是不細看,都不會察覺到。

  時間還算是剛剛好,因為銀杏的動作極輕,所以正在往門口方向走的兩名男子,並未發現自己身後有什麼異常。

  “敲門嗎?”其中一名男子壓低了嗓子輕聲問了旁邊的男子一句。

  而旁邊的男子似乎愣了一下之後,也壓低了嗓子說道:“咱們會不會被坑了?”

  聽到同伴這樣問,起初問話的男子猶豫了下,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說道:“應該不會吧,咱們記得她的模樣,還有她的帕子,她抵賴不了。”

  聽他這樣說,心裡犯起了嘀咕的男子這才不滿的撇了撇嘴,沒再繼續說話。不過剛伸出去準備敲門的手,卻是頓在了半空。

  這個姿勢一直保持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氣,然後躺在地上。銀杏知道拖的時間太久,於她於白玉瑄都不利,所以見兩名男子沒防備,便直接上前,用下午從廚房順的小刀,直接將兩名男子解決了。

  割喉斃命!不過就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銀杏下手極快,起手刀落人倒。之後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是重復剛才的動作,起手刀落人倒。

  將兩個人放倒之後,銀杏首先確認了一下,自己剛才下手夠不夠重,這種時候自己必須靜下心來,將每個細節都處理好,之後她跟白玉瑄才不會有麻煩。

  確定兩個人沒有了氣息,也沒有了心跳之後,銀杏這才帶著幾分嫌棄的自其中一人身上尋出白天白玉瑄送出去的那方帕子,心下思量了一番之後,這才將帕子放到了其中一名男子腳下的位置。

  將這件事情做完,銀杏將刀上的血跡在其中一名男子身上擦拭幹淨了之後,又細細的確認了一遍,自己有沒有遺漏,這才將刀收好,縱身一躍又重新回到了後院。

  看了看天,其實此時具體是什麼時候,銀杏也不太確定了。只能憑著感覺,偷偷來到後院那些僕人住的院子外面,將白天自己撒了些油的地方,用火摺子點燃後,這才將自己這一身用破被單臨時趕做的夜行衣扔進了火堆,之後迅速逃離了現場……

  白天的時候,銀杏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在各個院子裡的小廚房,包括府裡的大廚房順了不少油出來。而後院白天的時候,僕人都在前面忙活著,很少有留守的,所以銀杏之後的行動就方便了許多。

  雖然進了夜晚,可是六月的天,溫度算不得多低,火勢沒用一會便起來了。而一路急行的銀杏心裡卻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白玉瑄為何要除掉那兩名登徒子,那兩個男人見過白玉瑄與自己。

  單這一件事情,就足以讓兩個人有理也說不清楚了,特別是現在這麼個時候,白玉瑄在外的名聲本身就不好。哪怕證實了那條帕子其實是白玉瑾的,可是白玉瑾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能將自己撇清,但是白玉瑄現在的名聲在那裡,想撇清怕是不容易。

  所以,唯一簡單又有效的方法便是除掉這兩個人,永絕後患。在這一點上,銀杏不得不承認,她做不到白玉瑄這樣狠心。

  雖然剛才自己出手的時候相當狠辣,可是也是當時形勢所逼,完全是沒有辦法,只能那樣做。而白玉瑄則是從一開始便計劃好了這兩個人的結局!

  想到這裡,銀杏的心裡起起伏伏了一陣之後這才悄悄的隱進了白玉瑄的小院。當然她不可能是正大光明的走進去,而是自後牆躍了進去。

  隨著府裡僕人一聲尖尖的“走水了。”白府上下便亂成一團,而這個消息傳到秀芝院子裡的時候,幾個人剛用過一頓詭異的晚飯,正帶著幾分深度詭異的在喝茶。

  之所以說詭異是因為,明明白鴻蕊心裡非常不滿,幾度準備開口,可是最後卻都礙於白鴻禮,不得不又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老實閉嘴。

  而秀芝則是淺淺的笑著,時不時的看白鴻禮一眼。今夜是自己與這個男人的新婚之夜,不管對於白鴻禮來說,自己到底處於哪個位置,可是至少在秀芝的心裡,這便是自己的新婚夜。

  可是白鴻蕊與白玉瑄似乎帶著幾分鬥氣似的,互相暗鬥著不肯離開,又礙於白鴻禮不敢開口鬥嘴,就這麼一直靠著時辰也不是個事啊。

  莫不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便要如此來過嗎?想到這些,秀芝眸底暗了暗,微微低了低頭,輕飲一口茶後,正想開口,便見一名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後院突然走水了,而且火勢還很猛。”本來白鴻禮見小廝這樣慌張,還想開口教訓幾句。可是聽小廝這樣說完,白鴻禮騰的一下坐座位上起來,帶著幾分質疑的反問了句:“什麼?”

  小廝估計這一路跑的也急,使勁緩了口氣之後,才又重復了一遍:“老爺,後院靠門口的地方,突然走水了,而且火勢很急。”

  “後院靠門口?那裡距離誰的院子最近?府裡的人有沒有去救火?”白鴻禮冷靜了一瞬間之後,這才顫抖著問道。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0 11:59 PM

第095章:救火

  聽白鴻禮這樣問,報信的小廝愣了愣,似乎是在回憶後院那裡都住著些什麼人,想了一瞬之後,這才小聲應道:“回老爺,府裡的僕人與小廝是住在靠近後院門口那裡的。”

  聽小廝這樣說,白鴻禮心裡暗暗松了口氣,片刻之後這才緩緩開口:“前面帶路,我過去看看。”

  隨後小廝在前面帶路,白鴻禮緊隨其後,而秀芝自然不可能在院子裡等著。今天不管怎麼說也是她的大日子,沒想到有人給她來了這一出,到底是有多不待見自己?

  秀芝的心裡越想越氣,腳下的步子也沉了沉,甚至暗暗的想,若是讓她知道了今天是誰給她找的這份晦氣,定然不會讓那人好過了去!

  一直被透明化的白鴻蕊,此時也帶著點無措,走水這麼大的事情,這些年她見的不多。所以也不知自己心裡是好奇占多數還是恐懼占多數,幾乎是腳下本能的跟在秀芝身後,想去看個究竟。

  走在最後面的是白玉瑄跟婢女綠兮,在小廝進來報信的時候,白玉瑄心裡的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看來銀杏的手腳的確麻利,想到這些,穩了穩心神白玉瑄便在綠兮的攙扶下,急急的跟在後面。

  只是扶著白玉瑄的綠兮明顯的感覺到,此時的白玉瑄在發抖,而且抖的特別厲害。神色也帶著幾分慘白,綠兮一時也茫然了,白玉瑄到底是真害怕還是做戲?綠兮心裡沒底,也不敢輕易開口去問,只得更加小心的扶著白玉瑄。

  走到門口的時候,並不算高的門檻白玉瑄跨了兩次都沒跨過去,最後綠兮急了,小聲說了句:“小姐別怕,奴婢扶著你過去。你抓著點奴婢。”

  綠兮這不說還好,剛一開口,白玉瑄生生的被正廳門口的門檻給絆倒了!

  “咚”的一聲,直接讓前面正在快步行走的幾個人本能的回過頭來。此時的白玉瑄蹙著眉頭趴在地上,旁邊的綠兮早就嚇變了臉色。

  如果說一開始綠兮是懷疑白玉瑄如此顫抖是因為有做戲的成份的話,那麼此時的綠兮倒是覺得,白玉瑄是真害怕了。

  “瑄兒。”白鴻禮一轉頭就看到摔倒在地的白玉瑄,微蹙的眉眼像極了當年的玉明涵,白鴻禮一個恍惚的功夫,人已經沖到白玉瑄身前。輕輕的將她扶起來。只是白玉瑄已經嚇的腿都軟了,白鴻禮扶了兩次,才與綠兮一起將她扶了起來。

  “讓爹爹笑話了。瑄兒……瑄兒……”白玉瑄慘白著一張臉嘴裡不住的念叨著,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這樣的白玉瑄,白鴻禮心裡陣陣不是滋味,當年的玉明涵也是溫柔似水,膽子極小。白鴻禮與她在一起那麼多年。偶爾逗她一下卻還是能將她嚇的眼淚都流出來。

  而白玉瑄此時的模樣,與當年的玉明涵有著太多的相似,所以白鴻禮一時恍惚,嘴裡輕聲呢喃了一句:“涵兒。”

  聲音極小,若不是白玉瑄守在近前怕是都聽不太清楚,這個男人明明心裡裝著自己的娘親。可是為什麼不能給自己最完整的守護呢?

  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斜了下目光,注意了一下綠兮的神色。見她只是在替自己整理裙擺,可能沒聽到白鴻禮的這一聲呢喃,白玉瑄這才放下心來。之後帶著幾分顫抖的輕聲說道:“瑄兒只是聽說過走水,從來沒遇到過,所以……所以害怕了些。爹爹放心。瑄兒……瑄兒沒事。”

  而事實上白玉瑄的確沒事,她之所以這樣做。不過就是在為銀杏爭取時間。她不知道銀杏現在是逃出後院門口那裡了,還是被救火的僕人們圍在裡面。既然不確定,那麼白玉瑄只能盡可能的幫銀杏拖延時間。

  僕人們沒人指揮,救火也是一團慌亂,可是若是白鴻禮過去了,當家家主都出動了,這些個僕人自然是井條有序的開始撲救。

  所以拖住白鴻禮,就是在給銀杏爭取時間。可是自己又不能表現的太過頭,不然怕是要引起白鴻禮或是秀芝的疑心。

  穩了穩心神,白玉瑄也只能再賭一把,銀杏已經爭取到時間回去了。想到這裡,白玉瑄又輕聲說了句:“可是爹爹在身邊,瑄兒不怕。瑄兒陪著爹爹過去。”

  如此溫柔膽小的白玉瑄與白鴻禮記憶中那個柔弱綿軟的玉明涵時不時的重疊著。白鴻禮在剛才的呢喃出口的瞬間,意識就已經清醒了。所以如今聽白玉瑄如此說,心下一軟,淡淡開口:“嗯,若是害怕,就讓綠兮先扶著你回去。若再嚇到了,怕是這傷又要拖的久了。”

  聽到白鴻禮這樣說,白玉瑄微微低了低頭,帶著幾分不好意的小聲說了句:“瑄兒可以的。”

  “那便跟著吧,也不曉的外面火勢怎麼樣了。”白鴻禮說完這句,又沖著綠兮吩咐了一句:“一會若是五小姐身子不適,便先行帶小姐回院子裡休息。萬不可再讓她受傷了。”

  “奴婢曉的。”剛替白玉瑄整理完裙擺的綠兮輕聲應下。

  因為白玉瑄突如其來的一個小插曲,一行人趕到後院救火的時候,就已經晚了許多。

  白玉瑄目光四處掃著,看似害怕中帶著好奇,實際上則是在四處尋找銀杏的身影,她沒辦法確認銀杏有回去了沒有。

  銀杏身上畢竟還有傷,若是因為這個被困在火海,自己怕是也難逃良心的譴責。雖然說這一世,她已經做好了下地獄的準備了,可是她已經欠了銀杏兩次,不想再欠一次了!

  不過是四下一掃,白玉瑄便看到站在他們一行人前方不遠處的白玉珩,此時正鎮靜的指揮著府裡的僕人救火。

  白玉瑄心下一冷,銀杏不是說他被罰了跪祠堂嗎?這會功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白玉瑄心下懷疑,面上卻是依舊保持著緊張中帶著害怕的表情,甚至偶爾還咬了一下嘴唇,來表示她的畏懼。

  火勢雖然不大,可是還是將頭一次看到這種情形的白鴻蕊生生嚇了一跳,甚至腿不自覺間軟了不少。若不是身邊的茯苓一直扶著她,怕是早就癱軟在地上了。

  而白鴻禮自然是看到了站在自己前方鎮定指揮的白玉珩,眉眼不經意間就染上了滿意之色。這個兒子到底最是讓他滿意,冷靜沉穩不虛浮,雖然這麼多年,便只有這一個兒子活了下來,白鴻禮心裡也不是沒有遺憾。可是白玉珩的優秀到底還是讓他心裡欣慰了不少。

  雖然只有一個,但是足夠優秀,也是極好!

  想到這些,白鴻禮並未上前一步去打擾白玉珩,而是在身後帶著幾分欣賞之色,安靜的觀察著。

  這一幕讓跟在身後的白玉瑄心下冷了冷,到底還是兒子重要。哪怕這個兒子不是他喜歡的女人的孩子,卻還是奉若至寶!

  想想也是,白府嫡長子,又是白府唯一的男子,本就是集了萬千寵愛的。而且他又是將來安國公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不管沖哪一點,白玉珩都是一個頂著無數光環生活的優秀男子。

  如今得白鴻禮欣賞,不足為奇,更何況這位優秀的男子還是白鴻禮的親生兒子。但是卻不是白玉瑄的親生哥哥!

  想到這一點,白玉瑄心底湧起了陣陣冰雪。自己曾經也是有一個哥哥的,雖然自己還未出生,那個哥哥就已經離自己而去了,可是他到底還是存在過的。

  他也曾經是白鴻禮的兒子,若不是被白府後院這些無情的女人所暗害,也許今天得白鴻禮欣賞的便是自己的親哥哥!

  其實得不得白鴻禮欣賞的,白玉瑄並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自己那個可憐的哥哥不過剛活了兩歲,連對這個世界的一點模糊印象都沒有,就那樣早早的去了。那些下手的人,何其狠心!

  本來白玉珩不插手後宅之事這一點,白玉瑄還是比較欣賞的,男子嘛還是應該致力於府外的那片天空!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對白玉珩有一點好的印象。可是經歷了今天救火的事情之後,白玉瑄才猛然想起,這位優秀的男子,可是薛靜儀的親生兒子!

  看看白玉珩,再想想自己的哥哥,白玉瑄心底冷冷一笑,她現在還不急著要這些人的性命。他們還沒有為自己的娘親和哥哥贖清罪孽,白玉瑄又怎麼忍心就這樣便宜了他們,讓他們去死呢!

  想到這些,白玉瑄眉眼微掃,看了看後院院門的方向。銀杏的這場火放的不錯,火已經順勢撲向後院的院門那裡了。看到這一幕,白玉瑄顫抖著用手指了指,嘴巴張了半天卻沒發出一點聲音來。

  綠兮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在她們近前的火勢雖然已經漸漸小了。可是他們撲救不到的地方,火勢已經要順勢出牆了!

  看著已經被燒的發黑的後院院門,綠兮帶著幾分驚恐的喊了句:“火……火……都燒到後院……後院的門上了!快救火啊,救火啊……”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1 12:03 AM

第096章:屍體

  白玉珩離綠兮他們還有點距離,正常的情況下是能聽到的。可是此時人來人往的都是火苗“辟啪”的響聲,還有大家潑水的聲音,綠兮的聲音很快就被這些聲音淹沒了。

  但是白鴻禮就站在綠兮的前方,自然是聽到綠兮斷斷續續不算完整的一句話,看了看後院的門,眉頭一皺忙快步來到站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白玉珩身邊,輕輕拍了拍白玉珩,拔高了聲音說道:“派些人去後院門口那裡,那邊的火勢很猛,我看著門都快燒了。”

  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白鴻禮,白玉珩微微一愣。自己還沒得到父親的命令,就擅自走了出來,一時間白玉珩面上的神色也不算太好看。

  而白鴻禮自然是看明白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道:“我罰你不過是想你長著教訓,你若是明白自己的錯處,便不在乎處罰時間的長短。快派人過去救火吧,我看著這火著的挺厲害的。”

  聽白鴻禮這樣說,白玉珩這才放下心來,沖著跟在自己身邊的成大喊了句:“你帶幾個人到門口那個位置,別讓火把門燒了。若是火勢漫延了出去,怕是要連累整條街了。”

  得了命令的成大一刻不停的沖了出去,身後還跟著幾名小廝,幾個人手腳倒是極麻利。在這邊火被撲滅的時候,那邊的火也逐漸被撲滅,沒再繼續漫延。

  還好白府的人多,才勉強將火勢控制住了。不過來來回回這麼一折騰,還是半個多時辰之後才將火撲滅。府裡救火的僕人跟小廝此時的模樣都極為狼狽,白玉瑄心裡動了動,卻是沒再想其它。

  而成大自門口的位置回來後,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顧慮到白鴻禮還在白玉珩身邊。猶豫是一會終還是沒開口。

  看著這樣的成大,白玉珩溫潤一笑:“有什麼說什麼就可以,怎麼你有事情還敢瞞著老爺不成?”

  聽白玉珩如此說,成大這才放下心來,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小的隱隱約約看到府門口好像有什麼東西,只是夜色太重,再加上剛才著火的煙。小的一時也不敢太確定是不是真的有東西。”

  “東西?”白玉珩微微皺了下眉,不解的反問了一句,之後轉過頭看向身側的白鴻禮,便沒再說下去。

  而白鴻禮也是眉頭微皺。不過瞬間又恢復過來,淡淡道了句:“那就過去看看,白府的人行的正坐的直。還怕這些不成?”

  白鴻禮說完,便先眾人一步向後院門口的方向邁去,白玉珩見他如此,也急急的在身後跟上。只是腳步雖急,身形卻紋絲未亂!

  看著眾人前進的方向。白玉瑄眸底閃了閃,再一轉頭孫姨娘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跑過來看熱鬧。如今見白鴻禮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孫姨娘一時沒控制住也小心的跟在後面,想上前看個究竟。

  “姨娘,咱們也跟過去看嗎?”白玉瑄並不急著過去,心下略一思量。便轉過頭沖著身邊的秀芝問了一句。

  而秀芝明顯沒反應過來,想來平時聽大家喊她姑姑聽慣了。此時聽白玉瑄這樣一改口,愣了愣之後這才不自然的咳了聲。繼而小聲應道:“那便去看看吧,也不曉的那邊什麼情況。”

  “那瑄兒陪姨娘過去。”白玉瑄說著往旁邊靠近了一步,輕輕的扶上了秀芝的手臂。被扶住的秀芝身子本能的僵了一下,卻又極快的恢復了過來,沖著白玉瑄淡淡一笑。便與她一起隨著眾人的方向跟了過去。

  而身後的白鴻蕊,此時已經癱軟在地上。目光呆呆的半天都沒再說一句話。好在婢女茯苓一直在身邊幫她順著氣,時不時的出聲安慰一兩句,白鴻蕊這才沒受不住暈了過去。

  不過此時她雖然也好奇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現在想站起來都費勁。這個熱鬧怕是她想看也看不了了。

  當白鴻禮與白玉珩來到後院門口的時候,才真切的看清,後院的門已經被燒掉了半扇,燒焦的地方,此時還冒著白煙……

  面對還剩半扇的後院大門,白鴻禮皺了皺眉頭,這才壓著性子邁出了後院。可是後院的一幕著實嚇了他一跳。

  雖然說世家子弟多都會些拳腳防身,可是白鴻禮自幼便不喜歡這些,再加上他又是白老夫人的老來子,當然是備加珍惜。他不喜歡白老夫人也不強求,都順著他。

  所以相比其它世家子弟,白鴻禮在拳腳這一方面,要弱了不少。兩名男子的死相並不算多好看,微凸的眼睛,證明他們死前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而脖頸處一招斃命的刀痕,雖然夜色極重,卻還是極為明顯。特別是在府裡小廝燈籠的照耀下,更顯幽冷森然……

  白鴻禮驚的吸了口氣,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仰了仰,好在白玉珩在他身側,扶了他一把。白鴻禮這才緩緩的穩住了心神,帶著幾分後怕的看向身邊的白玉珩。

  相比白鴻禮的震驚,白玉珩則是目光冷了冷,敢在他安國公府後院行兇,也不知道是錦城的治安越來越差了,還是對他安國公府的挑釁?

  不管哪一天,白玉珩都不可能縱容,雖然說白玉珩對於繼承安國公府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可是有沒有興趣是一回事,在不在意又是另一回事。

  他白玉珩就算在心裡將安國公府貶的一文不值了,也不容許別人來說安國公府一句不是!

  “成大,派兩個信的過的人徹夜守著這裡,明兒一早就差人去報官。我倒是想知道敢在安國公府門口行兇,到底是錦城的治安不行了?還是安國公府在世人眼裡已經不行了?”半晌之後,白玉珩冷冷說了一句,隱隱的似乎還夾雜著諷刺的笑意。

  身邊的成大忙沖著他點點頭,卻並沒有說話,之後轉過身去從自己身後的小廝裡挑了兩個,像是耳語了一番之後。才重新回到白玉珩身邊,小聲說了句:“都安排好了,公子放心就是。”

  微微歎了口氣,白玉珩側了側身子沖著身邊的白鴻禮淡淡說道:“折騰了一晚上,想來父親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你也回去歇著吧。”白鴻禮笑笑說道,將手臂自白玉珩手中抽出來的同時目光也放到了身後,秀芝忙會意的上前扶住了他。

  看到這一幕,白玉珩眸底暗了暗,片刻之後這才意味不明的說道:“還沒來得及恭喜父親又得一名姨娘。”

  聽白玉珩這樣說,白鴻禮神色尷尬了一瞬,卻又笑笑掩過。倒是秀芝面上紅一塊白一塊的,並不算多好看。

  只是秀芝轉頭的一瞬間,卻是帶著幾分驚恐的看向了地上的屍體。白鴻禮本來想轉過頭安慰秀芝兩句的,可是看到秀芝的神情,也不自覺的看向地上的屍體,這麼一看他也看出了問題。

  其中一具屍體靠腳邊的位置那裡,居然放著一方姑娘的帕子,白鴻禮眉頭微微跳了下,帶著幾分不安的蹲下去將帕子撿起之後,這才帶著幾分質疑的看向秀芝。

  白鴻禮是在無聲的問秀芝,這帕子的主人可是府上小姐們其中的一位?若真是,怕是這件事情就麻煩的很。

  而接收到白鴻禮目光的秀芝,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應道:“這緞子妾身瞧著應該是月初的時候,皇后娘娘賞給少夫人,而少夫人又送給夫人的紗緞。因為珍貴的原因,所以夫人也只扯了一點給院子裡的兩位小姐做了帕子。”

  秀芝的話點到為止,便沒有再說的意思了,而白鴻禮在聽完這一番話後,面上沉了沉。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想到這裡,白鴻禮面色不善的問了秀芝一句:“除了這兩位小姐,府裡其它人可是還有這個緞子?”

  聽了白鴻禮的話,秀芝搖搖頭之後又解釋道:“這緞子極為名貴,夫人連自己都沒捨得用,只給大小姐跟四小姐一人扯了一方做帕子。大小姐素來喜愛牡丹,帕子上便自己繡了牡丹。四小姐喜素淨,帕子上便只是緞子本來的顏色。”

  聽了秀芝的話,白鴻禮眸底幽深了幾分,因為此時他手中的帕子上的一角,正繡著綻放的牡丹花,這帕子的主人是誰,不言而喻!想到這裡,白鴻禮輕輕的將帕子放進袖口,便起身離開。

  見此,秀芝也急急的身邊跟了上去。

  而一直站在兩個人身邊的白玉珩卻是極為淡漠的聽著兩個人簡單的交流之後,頭微微抬了抬,之後也轉身跟著離開。

  白玉瑄雖然離的稍微有點遠,可是想想看秀芝的面色也不會好看。白玉珩可以說是她一手帶大的,跟她的感情正常應該是比跟薛靜儀要深厚。

  可是感情深厚的基礎是這個女人不是自己母親的敵人,現在秀芝成了姨娘,白玉珩就算再寬的心,也不可能一點芥蒂都沒有。

  而白玉瑄更在意的是,白玉珩居然稱白鴻禮為父親!而看白鴻禮的表情,似乎也不在意白玉珩如何稱呼自己。如果說白玉珩是因為沒有在薛靜儀房裡長大的,所以才跟薛靜儀不親。那麼白鴻禮呢?作為府裡唯一的嫡子,白鴻禮對白玉珩應該是極其上心的吧,那為什麼白玉珩對他還是客客氣氣的呢?

  雖然父親這一聲稱呼顯得莊重一些,可是這是府裡又沒外人在場,白玉珩本不用如此的。而且還當著白鴻禮的面,如此不給秀芝面子。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1 01:39 AM

第097章:桃花

  而當白鴻禮彎下腰去撿東西的時候,白玉瑄微微秉住了一口氣,銀杏做的不錯,至少她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不管因為這方帕子,白鴻禮如何處置白玉瑾,這根刺她今天都在白鴻禮心裡紮下了。

  白玉瑾想拔,怕是要費上一些功夫了,而最關鍵的是白玉瑾不知道這根刺是誰紮在白鴻禮心裡的!

  不過白玉珩的表現,又一次讓白玉瑄覺得不可思議。雖然說他與薛靜儀跟白玉瑾不算親近,可是到底還是自己的娘親與嫡親妹妹,就算是出口辯解一句,怕是也會起點作用吧。

  莫不是準備關鍵時候再開口?想到這個可能,白玉瑄微微斂了斂眸子。

  人群之後便各自散去,而白玉瑄一路都在糾結這些問題,她突然覺得這府裡的每一個人都像是謎題一樣難解。

  她的本意不過是想將前世自己受的那些委屈,打包還給白府後宅的這些女人們,可如今一步一步走下來,白玉瑄覺得自己就像是走進一座迷宮一般,前路越來越詭異,越來越迷茫!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白玉瑄才反應過來,自己魂不守捨的想了一路。好在今晚因為走水的緣故,自己受了驚嚇,就算是回來的路上失了失神,想來綠兮也不會往深了去想吧。

  “折騰了一晚上,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去吧。今天晚上前後院的大門都有人守著,想來也不能有什麼事情,你就別值夜了,去睡個好覺吧。”綠兮麻利的伺候著白玉瑄簡單梳洗之後,便躺到床上。看著神色疲憊的綠兮,白玉瑄柔聲說了句。

  聽白玉瑄如此說,綠兮雙眼充滿感激。小聲應道;“奴婢謝過小姐體恤,這就下去了,小姐也早點睡。”

  白玉瑄一點頭,綠兮便退了出去,一直到關門聲落下,白玉瑄都沒敢發出一點聲音。心下算了算,綠兮應該是走遠了,白玉瑄這才小聲的喊了句;“銀杏?你回來了沒有?”

  白玉瑄喊完之後,房間裡極為安靜,半點聲響都沒有。白玉瑄不安的又喊了一句:“銀杏。你回來了沒有?”

  此時的白玉瑄心緊緊的縮在了一起,下唇也被自己緊咬著,生怕自己一個不留意。錯過了銀杏的聲音。

  而在白玉瑄喊了兩句之後,銀杏這才從外面走了進來,只是銀杏走的不是門,而是窗。

  “小姐,奴婢在呢。剛才回屋包紮了一下傷口。所以過來的晚了一些。小姐還好吧,可是有人為難你?”銀杏悄無聲息的走進來,險些嚇了白玉瑄一跳。好在她及時開口,白玉瑄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沒有,我這邊都很順利,你呢?有沒有再受傷或是其它的?”床頭的案桌上點了盞油燈。火苗不時跳動著,銀杏又離白玉瑄有些距離,所以一時也看不表銀杏的神情。只能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算是順利吧。”銀杏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之後。又輕輕的歎了口氣。

  白玉瑄自然聽出了她話裡的深意,猶豫了一瞬之後才輕聲問道:“可是遇到了棘手的狀況?”

  聽到白玉瑄這樣問,銀杏向前走了幾步,來到白玉瑄床前,之後將身子向前又傾了傾。盡可能的讓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一系列動作做完之後,銀杏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在後院動手之前。看到衛承宇了。”

  “轟……”聽到銀杏這句話,白玉瑄只覺得頭嗡的一聲便響開了,身子不自覺的僵了僵,好半天之後才勉強緩了過來,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輕聲反問道:“你確定看到的是衛承宇?”

  “奴婢雖然活著的時候,沒機會見到他。可是奴婢卻以游魂的狀態在他頭上飄了八年。八年足夠將他記得清楚了,別說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化成灰我怕是都能不會認錯。”銀杏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眸底是從未有過的幽深與黑暗!

  見此,白玉瑄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化成灰也認得?白玉瑄雖然也恨極衛承宇,可是她自認還沒有這樣好的功夫,憑著一堆白骨還能分清誰是誰。心裡這樣想著,可是嘴裡卻是帶著幾分後怕的說道:“你有沒有被他發現?他這個人疑心極重,哪怕是他待過的地方沒有人,也會折回去看好幾次的。”

  一句話銀杏便明白,衛承宇這個人什麼脾氣秉性,白玉瑄前世怕是也摸的清楚。只是到底還是被他的虛情假義所蒙騙,白白的葬送了自己大好的人生!

  緩了緩氣息,銀杏小聲說了句:“八年遊魂也不是白飄蕩的,我自然還是知道他這點疑心的毛病的,小心避過了,沒被他發現。”

  聽銀杏這樣說,白玉瑄高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穩了穩心神這才柔聲說了句:“今天辛苦你了,只是明天府裡怕是要亂一陣子。不過新華公主快回來了,想來爹爹也不會重罰白玉瑾,不過眼下咱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什麼事?小姐吩咐就好,奴婢的這點傷還不需要靜養。”見白玉瑄說的略微為難,銀杏爽快的說道。

  “明天你趁亂出府一趟,既然我答應了七娘要幫她隱匿到背後,那麼她的胭脂鋪子現在就需要一個信的過,又有能力的人來打理。而這個人便只有你能請的過來了。”說至這裡,白玉瑄猶豫了一下,在銀杏不解的目光中,又緩緩說道:“這個人是原來銀杏的一個姐姐,但是卻沒有血緣關系,而且這層關系很隱避。從前若不是銀杏跟我提過,連我都不知道。而且從前銀杏不在了之後,出於補償的心裡,我還想著去探望過這個姐姐,可是卻半點蹤跡都沒查到。”

  “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姐?”銀杏被白玉瑄的一番話繞的有點迷糊,心中分析了一遍之後還是不太明白,索性直接問出了口。

  “銀杏不是府裡買來的婢女,而是我娘收留下來的。銀杏從前是逃荒過來的,在路了險些餓死了,而銀杏的這個姐姐在銀杏快餓死的時候曾經給過銀杏一個饅頭。那個姐姐據銀杏自己說條件也不好,不過據銀杏說是個潑辣的主,把自己的男了管的服服帖帖的。胭脂鋪子就需要這樣的一個老闆娘來鎮住門面。”白玉瑄緩了口氣,細致的解釋給銀杏聽。

  銀杏消化了半天,總算是聽明白了,只是一想到白玉瑄之前的話,又不解的反問了一句:“既然小姐之後都沒尋到過她的蹤跡,那如今我要如何去找她呢?”

  聽了銀杏的話,白玉瑄猶豫了下後,這才淡淡說道:“從前的時候,銀杏死的憋屈,而我雖然是她的主子卻沒護住她。想來那個姐姐也是寒了心吧,所以才搬了家,我這才尋不到她。後來我在衛家站住了腳,想再找她的時候,連她半點消息都查不到。甚至連她與銀杏的關系都查不到。而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外人都查不到跟我們有關系的人,銀杏的這個姐姐是最好的選擇。”

  聽白玉瑄如此說,銀杏這才明白過來。白玉瑄口中提到的從前,便是她們悲哀的前世。前世銀杏是如何死的,現在的銀杏不知道,那個時候,她只是一縷遊魂,天天繞在衛府的上空。無力的盯著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其它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那她叫什麼?我該如何去找她?會不會露餡了?”現在的銀杏沒有了從前的記憶,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在別人面前暴露了。

  而白玉瑄卻並不在意這一點,淡淡說了句:“這個你不用擔心,銀杏從前與她聯系的也不算多,就是偶爾過節的時候給那個姐姐送些銀子去,這個時候那個姐姐都是避開的。為此銀杏還問過我要如何做,才能不招那個姐姐的煩。”說到這裡,白玉瑄重重的喘了口氣之後,又繼續說道:“那個姐姐我聽銀杏提過,說是喚做桃花,嫁了個男人叫苞米還是什麼的,銀杏也說不太清楚。不過日子不太好過倒是真的,只是想來那個桃花姐姐也是個有骨氣的人,日子不好過也從來沒主動求過銀杏。你明天過去,想辦法勸服她就可以,至於工錢……”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又是一陣停頓,像是思考了一番之後,這才開口繼續說道:“至於工錢,那便要看她的本事了,有骨氣的女子通常也容易被激怒,你這樣說她想來會更願意過來。她把胭脂鋪子經營的越好,那麼她的工錢也就越高。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讓她幫忙將七娘穩穩的藏身。最好還能……算了吧,就先這些吧,若是提的太多,我怕那個潑辣的女子不應下來,這事怕是就耽擱下來了。”

  “奴婢自然是盡最大努力,小姐的意思是盡可能的將七娘藏好,最好還能給她提供個可以研究草藥的地方,是這樣嗎?如果是奴婢定當努力。”銀杏說完,帶著幾分探詢的看向白玉瑄。

作者: koou    時間: 2014-7-21 01:40 AM

第098章:策略

  白玉瑄自然聽出了銀杏話語之間的探詢之意,微微沉思了一瞬之後,這才低低的說道:“嗯,你盡量爭取吧。還有這個桃花想來也是有幾性格的,所以若是一次勸不來,也別太灰心,堅持著總會說服她的。”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眉頭輕蹙了一下之後又接著說道:“還有就是,若是桃花姐姐一時說服不了,別忘記去安撫一下七娘,我怕時間拖久了,七娘那邊再出現變故。”

  聽白玉瑄交待的如此仔細,銀杏輕輕咬了咬嘴唇之後,悶悶的應了一聲:“嗯,奴婢記在心上了,明天盡早就看一下這個桃花姐姐。對了她住在哪裡?”

  銀杏這麼一問,白玉瑄這才反應過來,說了這麼半天,桃花住在哪裡,她居然還沒有告訴銀杏。她本來還以為自己說的夠詳細了的,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無奈的撫了撫額,繼而小聲說道:“桃花姐姐住在錦城郊外一個叫夏河的村子裡,那個村子聽之前銀杏提起來的,應該是不大。而且桃花姐姐這麼潑辣的女子,想來在村子裡也是有點名氣,你去了打聽一下看看。”

  說到這裡,白玉瑄從枕頭下面摸出五兩銀子放到銀杏手上:“這個先放到你這裡,路程遠了點,你便雇個車過去吧。”

  銀杏雖然不清楚白玉瑄現在每個月的用度有多少,可是一聯想到白玉瑄現在屋子裡的現實情況,也能明白五兩銀子估計也是白玉瑄咬著牙拿出來的。

  白玉瑄如此手筆,除去為達到自己目的的這一點,從另一個側面,銀杏也體會到了她已經為白玉瑄所信任!

  想到這些,銀杏心裡湧起陣陣別樣的情愫,緩了緩之後這才小聲應了句:“奴婢曉的。定會盡自己最大努力,說服桃花姐姐。”

  “快去歇著吧,明天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你盡量早一點出去,若有人問起,就說跟我告了假,出去祭拜一下先人。”白玉瑄心下一陣思量,雖然府裡守門的僕人還不至於為難銀杏這麼個透明的小丫頭,可是防患於未然,她們還是提前做好打算才是上策。

  “那奴婢退下了。”銀杏輕聲應了句後,便悄悄的隱進了夜色中。看的白玉瑄一陣陣的恍惚。不由覺得,會點拳腳防身其實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白玉瑄便在這樣一種近似於嚮往的心態中,沉沉的進入了自己的夢鄉……

  翌日一早。白玉瑄雖然因為昨天折騰了一天,身上帶著幾分累乏,可是卻還是早早的醒了過來。只是為了不讓府裡的人看出端倪來,白玉瑄還是在床上躺了許久,直到綠兮在外間輕聲的喚了三四次。白玉瑄這才懶懶的應了一聲:“進來吧,綠兮,我剛醒。”

  昨天白玉瑄所經歷的事情,綠兮也只是聽說。今兒一早過來看白玉瑄的床幔都未拉開,想著應該是明天折騰的累了,所以多睡了一會。便沒急著喊她。

  一直到辰時都過了大半了,再不起也有點不太像話了,綠兮這才硬著頭皮將白玉瑄喊了起來。而躺在床上的白玉瑄覺得。自己的背都快躺僵了,也不曉的綠兮到底為什麼這麼晚才叫自己?

  “小姐今天的氣色看著還不錯,奴婢一早就吩咐了小廚房給小姐熬的白粥,一會小姐先喝了暖暖胃。中午的時候看看想吃什麼,奴婢再支會小廚房為小姐準備。奴婢先侍候小姐梳洗。”綠兮邊說邊將床幔拉起。同時將新找出來的衣服拿在手裡,只等著白玉瑄起身。

  而白玉瑄在床上動了動身子。努力緩解了一下自己後背的不適,這才緩緩起身,帶著幾分乏力的小聲說了句:“許是昨天折騰的太厲害了,現在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中午你看著安排吧,我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

  晨起的嗓音帶著微微的喑啞與魅惑,饒是綠兮這個姑娘家,都聽的心神一漾,面上微微紅了一瞬。

  白玉瑄正努力緩解自己的不適,所以並未抬頭,便沒注意到綠兮這一瞬間的不自然。

  而綠兮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現有點太奇怪了,到底還是未出閣的姑娘,自己都在想些什麼?想到這裡,綠兮努力平復了下心情之後,這才淺笑著說道:“小姐昨天受了驚嚇,奴婢便讓小廚房做些安神的吧。今兒早上的粥裡奴婢特別交待過,讓小廚娘加些百合。”

  “你有心了。”在床上緩解了半天,白玉瑄這才在綠兮的服侍下,將衣服穿好,同時下床隨著綠兮一起去梳洗。

  早晨的白粥喝的淡然無味,雖然上面飄著零星幾片的百合,但這也緩解不了白玉瑄天天喝白粥的怨念。

  用過早飯,都已經過了巳時,白玉瑄躺在院子的籐椅上懶懶的曬太陽,接近六月底了,這麼晴好的天氣怕是也快結束了。錦城的雨季是整整的一個月,雖然說不是天天下雨,卻也是不太容易熬過去。

  因為不下雨的時候,這天也是陰陰的,讓人覺得格外的不舒服,而且因為是雨季空氣還特別潮濕。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雨季有白玉瑄心底最痛的回憶,想到這些,白玉瑄更加珍惜現在這樣的艷陽天。

  懶懶的在籐椅上翻了個身之後,眼角的餘光發現銀杏居然這麼早就回來了。雖然知道她有功夫傍身,可是如此快的速度還是讓白玉瑄驚訝了半天。

  雖然夏河村位於錦城的郊外,可是路程也不算太近,銀杏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不過看著銀杏波瀾未起的神情,白玉瑄心裡隱隱的覺得,銀杏怕是沒說服那位潑辣的桃花姐姐吧。

  再看看院子裡看似擺弄花圃,實則眼神時不時的就向自己這邊飄一下的小婢女,白玉瑄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她的名字,索性做罷。

  轉過頭,桔梗正在有氣無力的幫著綠兮在收拾屋子,這麼個時候,當真不適合自己與銀杏說那些只有她們兩個人可以知道的事情。

  想到這裡,白玉瑄沖著已經走近的銀杏一打眼色,銀杏便反應過來了,面上本來無波無瀾的神情,瞬間就變幻了。

  看著銀杏跟變臉似的神情,白玉瑄心下陣陣暗笑,也難為她了,如此聰明本來可以在原來的家裡為自己爭一個地位的。只是命不由己,她之後所有的錦繡前程都被衛承宇生生的掐斷了。

  “回來了?”白玉瑄心下略一思量,這才淡淡問了句。

  而聽到白玉瑄如此問,銀杏苦哈哈的一張臉上,又多了一分愁雲,歎了口氣這才小聲說道:“奴婢之前就跟小姐告過假了,只是一直拖著也沒得了時間出去。昨天夜裡又夢到家裡的長輩了,一早起來還帶著幾分昏沉,奴婢實在受不住了,這才擅自出去的。請小姐責罰。”

  銀杏的話一說出口,白玉瑄便明白了,自己昨天交待給銀杏的話裡還是出現了漏洞!

  若是跟自己告了假,那麼今兒一早自己起的晚不說,而且不是綠兮一直在外間候著的。所以銀杏這樣說,不過就是想消了眾人的疑心。

  想明白這一層,白玉瑄斂了斂眸之後這才輕聲說道:“無礙,你也是一片苦心,這個我能理解。而且昨天你護我本就是有功之人,這會出去也沒什麼可說的,下次記得提前支會一聲就好。“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語氣頓了頓,帶著幾分探詢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銀杏之後,又問了一句:“身上的傷可是好些了?傷口有沒有換藥?”

  聽白玉瑄這樣說,銀杏忙福了福身,帶著幾分不好意的說道:“已經不礙事了,奴婢謝過小姐關心,傷口換過藥了。”

  “那就好,進屋裡看看綠兮她們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這裡先不用人侍候著了。”見銀杏這樣說,白玉瑄也不再多說什麼,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屋裡正在忙碌的兩個人,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銀杏心下轉了轉之後,沖著白玉瑄一點頭,這才退進了屋子裡面。而白玉瑄卻是對著頭上晴好的陽光,心下寸寸幽冷!

  這院子裡除了銀杏勉強算是自己人,其它的人都信不過。送回去不好看,那麼就看她們的心思了,若是心存不善,便只能提早送她們上路了……

  三個人在屋子裡說了些什麼,白玉瑄並不知道,只是最後退出來的時候,綠兮小聲的沖著白玉瑄說道:“屋子裡都收拾好了,小姐要不先回去躺著吧,這天多少還是有些風的,小姐吹太久了對身子不好。”說話的同時,將自己的手伸了過來,並帶著幾分探詢的看向白玉瑄。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頭吹的有點不太自在呢。”白玉瑄說完,扶著綠兮伸過來的手,緩緩起身,向屋裡走去。

  回了屋,安排白玉瑄躺下,綠兮這才弓了弓身,無聲的退了出去。對此,白玉瑄並未多語,而是眼神似是無意一般的飄向了銀杏,一瞬間的停頓之後又極快的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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